“行了,回家吧!”张布衣言罢,转身向着院子外走去,众人见此,没人敢阻拦,全都让开了路。
    周树人和周乐见此,立即跟上。
    目送三人离去, 一个个才回过神来。
    众人先是茫然,紧接着求助式的看着之前的十几个族老。
    片刻,又开始吵闹了起来。有慌乱无主的,有让族老他们想办法的,更多的却是怪这些族老,之前不安好心,以至于激怒了周泰的。
    少有几个沉默间, 发现了自家问题的。
    ······
    离开众人后, 周树人偏头看着身旁这个, 比自己只大几岁,有将近十年未见的二叔。似乎和记忆中的身影,差距有点大。
    “想问什么就问吧!”张布衣看着数次欲言又止的周树人,淡然的开口道。
    “咱们真的要卖地么?”周树人问道,言语间,语气有些莫名的意味。
    华夏有个很有意思的传统,那就是置办产业。小农经济时代,是土地为王,有钱就想买地,做地主。
    至于后世土地国有后,这个传统难道就没了么?
    不,他只是从土地,变成了房子而已。这个传统,从未变过。世代沿袭,似乎传承到了骨血中去了,成了血脉技能之一。
    “怎么, 你还对这里有留恋不成?”张布衣偏头看了看周树人,开口问道。
    “那倒是没有。”周树人摇了摇头, 露出了些许不忍的道:“不过村子里大多是往上几代陆续来的流民,家里遵照祖训,选择性收留的。如今要是收了地······”
    “收了地如何?他们自己找新庄家租就成,还要我们管几辈子不成?”张布衣看了周树人一眼,道:
    “真要是值得怜悯的,但凡是让你这些时日好受些的人,送于他又如何?可惜,我没瞧出多少值得。
    你也是,大哥怎么将你教成了这么个性子,被欺负成这样还婆婆妈妈的。我记得,小时候你也挺熊的啊!”
    张布衣言语间,有些摇头。在他看来,如今的局面,多少和周伯宜这个便宜大哥有些关系。
    医术可能还行,但是处事······太拉胯了,有点将医者仁心当成圣旨对待了。
    上几代,都还收着些租金。虽然不太多,但是也保持着周家的正常运转,主次分明。
    但是到了周伯宜,大概是太过医者仁心了, 直接免了所有人的租金,让所谓的周家庄,几乎变成了真的周家村,甚至更甚。
    毕竟普通的村子,地不少也是地主的呢。周家庄倒好,如今搞得跟全是周家分支一般,各家都分到了周家产业。
    这并不是多么好的事情,大恩成仇,时间一久,许多人理所应当的认为,地就是他们的了。
    如今周家遇难,这些本该出头的仆从,没半点自觉不说,甚至觉得是周树人拖累了他们,没多少想站出来,尽庄户义务的。
    这种情况,是一种人类通病。绝大部分人,长期拥有一个东西,就会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他的。
    当然,作为一个后世人,对于这种地主性质的情况,并不多认同。要是可以,他也不介意送出去,但是至少要值得吧?
    要知道,这个庄子上的人,大多是周家以前救下的苦命人。不求多感恩,但是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这种白眼狼还照顾着干嘛?
    等着吸血?
    还是养了个亲爹?
    让他们能优惠价回购土地,都是张布衣前世接受的教育太好了!
    “乐伯也不认同我的处理?”张布衣看着略微有些皱眉欲言的周乐,开口问道。
    对于这种大难都还跟着的老人,张布衣是真的给与认同的,而且对方作为几十年的老管家,总有比张布衣考虑周全的地方。
    “老奴不敢。”周乐立即一礼道:“老奴这些日子也看的明白,确实不值得花心力。老奴是担心,这要是闹起来,咱们讨不了好!”
    周乐措辞了一瞬,才继续道:“地是咱们的地没错,但是老爷和夫人本就是得罪了县令,才去世的。
    如今要是闹起来,老奴怕有人借机再做些什么。到时二老爷你和少爷就危险了。
    还有那些个想拿少爷去讨好洋人的帮派,如今没了庄子护卫,也需要应付。”
    “呵,我倒是希望县令来找我麻烦。”张布衣冷漠的笑了笑,道:“至于帮派,我会挨家去清算的,即是报仇,也是清清这绍新县的乌烟瘴气。”
    周树人闻言,突然道:“二叔,其它帮派也就罢了,野狗帮帮主好像已经成武者了。”
    “就一个就职的?”张布衣淡然的问道。
    周树人愣了愣,点了点头。
    “那就没什么事情了!”张布衣不在意的回道。
    就这样,三人回到了周家庄上的家。
    进院子的第一眼,就能看到门前的两颗大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树盖遮盖了整个院子大半的阳光。也让张布衣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个课文!
    希望这个山庄的田里,没有那么多的猹,和拿着叉,半夜叉猹的少年!
    脑海中思绪乱七八糟的进了院子,一路上,张布衣又问了一些帮派的基础情况。周树人知道不多,周乐倒是了解不少,至少知道些基础信息。全给张布衣说了说。
    ······
    下午,家里开始陆陆续续的有着各种的农人上门,有来道歉的,有来求他们给条活路的,甚至有来家里各种卖惨。
    总之就一句话,既不想给租金,又想种地。甚至闹着说地是他们的,张布衣没权利卖。
    态度好的,张布衣全都会先询问下周树人三人的印象,不求多好印象,只要这月许稍微给周树人他们一点好感的,但凡有点照顾,张布衣也就算了。
    至于其它,张布衣全都冷眼看他们表演,也在这时,张布衣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虽然不一定全对,但是有些情况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今的周家,大有大恩成仇的架势了。
    面对这些人,张布衣通通不理会,全都赶了出去。
    让他意外的是,命数反而收获的很不错,一下午,陆续竟然收获了足足六点命数,大有继续持续入账的趋势。
    这算什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还是说自古洗白弱三分,黑化强五倍?
    ······
    闹腾了半下午,直到吃完晚饭,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看其样子,不少大有不甘心的,大概是明天要继续的闹腾。
    短短一下午,有心人的驱使下,周家从远近闻名的大善医者世家,变成了吸血的周扒皮,为富不仁,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地主。
    看其样子,大有舆论继续汹涌下去。
    张布衣看着命数入账,冷眼旁观,任其发挥。
    晚上,周树人屏退了老管家和长随小厮后,带着张布衣来到了房间的暗室中。这样的布置,张布衣已经习惯了。
    在这个没有破四旧的时代,体系知识因为可以就职,被大家严防死守,当成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传承,几乎有点背景的家族,都绝对有密室。
    来到暗室里,张布衣发现东西依旧不多,数本医书中,核心传承只有一本,其它大多是手札,记录奇异见闻和心得体会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药瓶,一个造型奇特的药铲。除此之外,就是不少的金银了。
    “父亲入狱当天,临行前就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所以当时我就将所有贵重的东西,转移到了庄子上。
    因此之后家里被人闹事打砸时,并没有波及到这些珍贵物件。”周树人领着张布衣进暗室间,开口说道。
    张布衣首先看向了药铲,药铲巴掌大小,就像一个用来在药店药柜中抓药的工具一般,毫无奇特。
    根据记忆显示,这是周家的核心传承,灵机器物。也是周家能世代医学传家,名医不断的关键。
    “你没融和这器物?”张布衣看着药铲,开口问道。周树人已经中级药徒了,完全能轻松融合这灵机器物的。
    “父亲临行前,知道大难当前,被抓前就提前剥离了它。之后我立即给二叔你发了求援,等着二叔你处理呢!”周树人如是回道。
    张布衣看了看周树人,看来这些日子,他还真是看尽人情冷暖啊!
    要知道,虽然按理说,他们都是嫡系,都有继承权。但是周树人父亲周伯宜这代,就已经定下了周伯宜继承家业。
    当然,因为周贺父亲自己转的文道,因此两兄弟没有什么矛盾,甚至很是亲热。也就没分家,所以张布衣按理说才有点继承权,也就是按理说而已。
    但是看周树人的态度,完全没了争取的意思。
    张布衣坚此,摇了摇头,道:“虽然咱家这灵机法器是个特性增幅效果,按理说所有道都能适合,但是它对我真没多少效果了,你吸收了吧!”
    这点张布衣说的倒是没错,三个身份,如今特性固化,器物加持,妖狐加持,几乎到了对应境界能加持的极限,除非提升修为,不然其它增幅没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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