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番话,颇具气场和风格。
    丁氏父女,长跪在地,泣泪不起。
    三个端茶的随从,情不自禁的也跪了下来。
    茶托盘放在一边,恭敬的含泪磕头。
    宋三喜先生,如同古时的临朝国师一样,讲述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大梦新元初年,打了整整五年的边关之战。
    最终取得了胜利,打的倭鲜分为北倭鲜和南倭鲜。
    小北成了大梦的孙子,看门狗。
    小南,那是死对头,最主要的就是,小南刨走了丁公长子遗骨。
    最后一战,108人,灭掉对方1970人,这样的战绩,史无前例。
    冷兵器时代,没有。
    热武器时代,也没有!
    丁长子,入倭鲜,不到半年,前后三战,打出了赫赫威名。
    也为未来赢得全面胜利,奠定了强大的基础。
    战后,追封5星战将!
    正是因为他的出现,鼓舞了整个战线士气。
    打出了大梦边关保卫的气性、血性和气质!
    换得边关数十年的安宁与长治!
    可这108具尸骨,后来,一直存放在南倭鲜的瓦青台地下室。
    南倭鲜人,也是牛批不要脸。
    什么都要和大梦国来争,连个民间节日,也好意思说起源于他们之类的。
    丁公长子这108条尸骨,被他们当作最强的大梦战魂。
    于是,必须镇在瓦青台下。
    瓦青台,正是南倭鲜国主宫所在地!
    他们觉得,镇住这108条战魂,便能在气势上、心理上,盖过泱泱大梦!
    后来的数十年间,南倭鲜国主数度易主,大梦人也不断的周旋,希图迎回丁公长子及107将遗骨。
    终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渐渐也都放弃了。
    所以,今天,宋三喜解开了这个数十年的铜像朝向的迷题。
    至死,丁公不忘长子,盼他们这些为家国平安付出热血的年轻的生命!
    他九拜之后,起身,淡道:“丁公铜像正中子午线,与瓦青台,同一经纬度,不偏不倚。我用长公主簪子,结合阳光与铜像,测量得出来的。丁公临终之意图,大约的确如此,感人至深啊!”
    丁大爷跪在地上,仰望着宋三喜,含泪感激。
    “小宋,谢谢你!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不怪,不怪爷爷……”
    他很吃力,拄着杖,也起不来。
    还是宋三喜和丁蕴上前,一左一右,扶他起来。
    他拄着紫竹杖,左腿莫名的疼痛,发酸,几乎站不稳,但最终还是站住了。
    宋三喜,清晰的捕捉到了这样的小细节,但没说。
    丁大爷仰望着爷爷铜像,含泪道:“不怪您老人家啊!是我们这些人,久在世家,久在顶层,忙于一些没办法的事情,疏忽了真正的血脉亲情,不解您老人家啊!”
    “如今,得小宋此经天纬地之才,才勘破迷题,实在让我辈汗颜啊!爷爷,您老人家放心。孙子及孙女,终此一生,依然会为迎回父亲及107大梦战魂,不懈努力!”
    丁蕴点点头,含泪道:“曾爷爷放心,蕴儿一定努力再努力,早日迎得爷爷魂骨归乡。迎得107将归位,不任大梦英魂,流落他乡,为恶国所镇!”
    长公主的双拳,捏的紧了又紧,银牙咬崩,神色严然而飒!
    宋三喜面对丁公铜像,一种莫名的民族情怀、气节,油然而生。
    他忍不住,拍心仰望,道:“末学晚辈,中海宋三喜,有生之年,有力之时,定当协助丁氏子孙,全力完成此事!”
    “泱泱大梦,帝国将星战魂,岂可尸骨英灵,容他人糟蹋永镇?渺渺南倭鲜,背靠日桑,同气连枝,另有米归作后台,亦能在我大东方如此猖狂,我大梦儿郎,死不服也!”
    “道路漫漫,征途坎坷,我辈青年,岂可放弃民族精神与脊梁?数十年前,边关血战,如在昨天!”
    “大梦儿女,不忘国耻!青年强,则国强!青年勇,则国盛!”
    “人生,终有许多的梦想。但是最大化自我的家国民族价值,也许是我最好的梦想!”
    一番番话语,震撼人心。
    丁氏父女,从未见过这样的豪言壮语。
    从来没听过,一个如此年轻之辈,说出这样深刻的词章!
    丁大爷点点头,拍拍宋三喜的肩膀,“小宋,我替爷爷、替丁氏上下二百口子,替这大梦天下,谢谢你了!”
    丁蕴只默默的看着宋三喜,眼里的嘉许、心里的崇敬,无与言表!
    宋三喜淡然一笑,点点头,“我辈青年,应该如是!丁前辈,蕴姐,咱回屋去吧!有些事,要讲一下,我便要离开了。”
    “哦?这就要走吗?”丁大爷,有些不舍之情。
    丁蕴也道:“你才恢复过来,不多留几日?”
    宋三喜笑笑,“高祖思子,我亦念女啊!中海,我女儿现在,跟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似的,可咋行?”
    父女二人,倍是感慨,点头笑了,便和宋三喜回房去。
    实际上,喜教父心头还有一种理由。
    这地方,丁府,可不能多呆。
    呆久了,惹事情。
    丁、谢已联姻,在这里呆久了,万一谢家不满呢?
    避嫌为要啊!
    回到房里,新茶再上。
    宋三喜领了一支丁大爷敬的烟,点上,才道:“丁前辈……”
    “哎~~~~小宋,叫声丁伯就行,叫大爷也可,不要前辈前辈的,好显的很份呐?”
    “呵呵,好的,丁前辈,哦,丁伯!”
    “哈哈哈……”
    丁大爷大笑,显的宏厚有力。
    宋三喜认真道:“丁伯,你的左腿,是不是有什么痼疾?能否让我一看?”
    “啊,这……呵呵,老伤了,老伤了,没事,没事……”
    丁大爷有点尴尬。
    毕竟,痛苦的往事浮上心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加之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也多愁善感。
    但丁蕴却道:“dia,就让三喜看看吧!别忘记了,他在医学上的造诣很深的。说不定,能治你的老伤呢!”
    这么一来,丁大爷也只好把宽松的长裤撩起来,露出受伤的左膝。
    那里,鬼牙参差般的伤痕,老而弥新似的。
    周边红里发紫的筋节,里面散射状的红色肌肤组织。
    整个膝盖看起来,有些恐怖,有些浮肿变形的感觉。
    说实话,这看上去,有点瘆人头皮。
    毕竟,这是苏三娘亲自打的他一枪,痛到心坎上,痛到骨子里。
    这痛,一伴随,便是半生了。
    宋三喜见状,双眼一虚眯,认真道:“丁伯,这是枪伤!”
    丁伯一惊,连丁蕴也是一惊。
    丁伯道:“好眼力啊小宋!正是枪伤!”
    宋三喜心头,憋了话,但嘴上却道:“这不是普通的枪伤,子弹头上,有毒!这毒,北方没有,南方有。”
    顿时,丁家父女再度震惊了。
    好家伙,这都看的出来?
    可不愧是宋三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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