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用双手推拒着霍云琛的胸膛,感觉到霍云琛的肩臂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她略微后撤了一步,只是那股浓重的烟草气息却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她。
    这种感觉令苏瑶有些不适,她转身去浴室洗漱,尽可能地忽视掉身后如芒刺背的视线。
    霍云琛将头靠在门框上,左手插进头发里,另一手放进口袋里,摩挲着掌心中的打火机。
    耳边是时响时停的哗啦啦水流声,他掀起眼皮,若隐若现的玻璃门勾勒出苏瑶的曲线弧度。
    莫名的有股烦躁感涌上霍云琛的心头,他单手解下衬衣的前两个扣子,近乎撕扯的力度,令扣子不堪重负,潜逃到地面上。
    霍云琛的视线宛如跟踪器一般,追踪着扣子的行动轨迹,一路咕噜噜地滚到苏瑶的脚边。
    他抬了抬眼,那白皙的脚踝似乎一捏就碎掉,让霍云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些时刻抓着她脚踝的疯狂夜晚。
    有股血流直冲大脑,霍云琛半眯着眸子,眼底掠过一层惊心动魄的欲望。
    这种眼神苏瑶再熟悉不过,她抓着毛巾的手骤然收紧,眼神飘向别处,纵使竭力稳住心神,苏瑶的声音还是发了一丝颤,“我要睡觉了。”
    言下之意,是让霍云琛出去。
    霍云琛当然明白的苏瑶的意图,她那明晃晃的赶人态度真是路人皆知。
    只是当霍云琛鸦黑的眼神落到苏瑶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上时,他突然有些挪不开视线。
    有未擦干的水珠从她的眉毛处滚落,在灯光照耀下他似乎还能看清苏瑶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的眼眸越发肆无忌惮地落到苏瑶的脸上,嗓音听起来有些克制的沙哑,“好。”
    只是他的脚步却丝毫未动,反而轻飘飘地把手搭在门柄上,哒地落了锁,嘴角勾起的弧度怎么看都是愉悦,漫不经心地补充道,“我们一起睡。”
    “你疯了?”
    苏瑶惊得后撤了几步,后背怼到了浴室门的把手,疼得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后背弯下了腰。
    “怎么这么不小心。”霍云琛迈着大步,三步并作两步,而后一把将苏瑶捞起来抱在怀中,不费吹灰之力。
    苏瑶没有丝毫防备,只是霍云琛的步伐却是向着床的方向。
    她心口一滞,两条腿在空气中乱蹬,视线只能看到霍云琛硬朗而清晰的下颚线,忍不住提高了嗓音,“放我下来!”
    只是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敲了两声,紧接着传来的是江师母紧张的声音。
    “小瑶啊,发生什么事了?”
    苏瑶登时捂着自己的嘴,紧张得不敢乱动,带了些慌张和不知所措。
    等到反应过来这场事件的罪魁祸首是霍云琛时,她挣扎得更加剧烈了。
    同时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霍云琛的脸,嗔怪的目光中,燃起了愤怒的小火苗。
    霍云琛触及到苏瑶的视线,唇角的笑意加深,他俯身,将自己的唇紧贴着苏瑶的耳廓,“嘘,别乱动。”
    温热的呼吸令苏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房门外没有等到苏瑶说话的江师母却有些着急,她以为苏瑶出了什么意外,急匆匆开始拉门把。
    苏瑶猛地转过头,瞳孔骤然放大,她心里翻卷着浪花,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只是门柄之前被霍云琛反锁了,江师母才没有冲进来。
    幸好,苏瑶倍感心惊肉跳,不然江师母闯进来看到这幅场景,到时候就算她有三头六臂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江师母进不来,只能砰砰地敲门。
    敲门声震震传入苏瑶的耳中,她将霍云琛的白衬衫抓到皱巴。
    手心里渗出了几把汗,苏瑶的心弦都绷紧了。
    偏偏这个时候霍云琛还要趁火打劫,他的薄唇就在苏瑶的耳边,说话的弧度略微大些就能贴到上面,尤其是当霍云琛刻意压低了声音,磁性到性感至极,“别赶我走,我就不说话,不然。”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苏瑶一巴掌捂住了嘴。
    苏瑶象征性地瞪了他一眼,咳了咳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波澜起伏,眼神瞥向门外,“师母,没事,我在跟朋友打电话,吵到你了么?”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苏瑶似乎都能听到江师母重重地放松了的呼吸声,她心虚地眨了眨眼,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故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微微哑着嗓音说道,“师母,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
    算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一劫,苏瑶的心跳刚平静了下来,就猛地窜到了嗓子眼。
    霍云琛单手抱着苏瑶,一条腿的膝盖微曲跪在床上,撩开了被子以近乎强硬的姿态将苏瑶半扔半塞地丢进了被子里。
    他也顺势躺了下来,隔着被子将苏瑶搂进怀里。
    苏瑶的脸紧贴着霍云琛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竟然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心里面百转千回,似乎有一千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房,让她手足无措又难受至极。
    为什么,霍云琛会突然对她如此殷勤?
    是对她的愧疚,还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抬起头看向霍云琛的容颜,他闭着眼,却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到苏瑶的视线。
    “睡觉。”
    霍云琛将苏瑶的散落到脸庞的刘海撩到耳后,轻轻将手放在苏瑶的眼睛上,感受到掌心处羽睫煽动的幅度,有些痒,令他动作越发温柔。
    苏瑶似乎是受到了蛊惑之间,脑袋越来越沉,不规律的呼吸声渐渐趋于绵长。
    窗外的夜,浸染了墨色的深沉。
    霍云琛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的心,落了一池的涟漪。
    *****
    阳光透过窗柩洒落到床上,一阵细微的声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小瑶,不好了,简随的生命特征微弱,必须马上做手术。”
    砰砰的拍门声伴随着江院长紧张的呼喊声一同传来,苏瑶仿佛有意识一般从睡梦中猛地清醒过来。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穿。
    苏瑶倏地将门打开,江院长没有再多言,迅速利落地点了点头,“快走。”
    她光着脚跑下楼梯,临到了门口才匆匆穿了双拖鞋。
    一老一小走得飞快,江师母无奈地摇了摇头,去苏瑶的房间里收拾东西。
    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江师母将被子叠好放在床头,转而拿了把扫帚清理房间,只是视线落在卫生间门口一个泛着银光的物品突然皱了皱眉。
    她弯着腰,细细观察一番才发现是一枚纽扣。
    只是这个发现却让她惊愕不已,这似乎是小琛的东西。
    难道?
    江师母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刚想要找当事人问问,这才猛地想起来,他们早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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