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长记性的钱大友一瘸一拐走过来,抬眼看见王镇海,这货屁都没敢放一个,又扭头儿走人了。
    夏晨乐的不行了,一个嘴炮而已,怂起来速度真的很快。
    不过这种人恰恰是最需要堤防的,他成事或许不足,败事绝对有余。
    “查查他在机械厂担任什么职务。”夏晨对王镇海说道。
    海哥笑笑,说:“好。”
    跟褚万良打过招呼,夏晨一行人告辞离开。
    半路上,他把行长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去公安局一趟吧,刚才建军哥来电话了,让你过去配合调查。”
    何正斌早有思想准备,点着头说道:“成。”
    想想又问道:“二咧巴那边没问题吧?”
    夏晨说道:“放心,万无一失、天衣无缝。”
    行长咧嘴笑了,独自去公安局报到。
    这事儿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呢?
    其实很简单,昨天晚上何正斌出面请客,又是喝酒又是唱k的,身边还有迷人的小妹妹打横相陪,在球形灯的五彩光芒和高度酒精的双重作用下,刘保利喝了个一塌糊涂,趁刘保利五迷三道时,行长在他手表上动了手脚,往前拨快了一个小时。
    几个人从香格里拉出来时刚过九点钟。
    刘保利坐上车,睡了会儿,醒来,让司机停车,他自个儿溜达了一段儿,告诉小伙子,现在是十点四十五分,小伙子走后,他遇袭……
    猴子和二咧巴将刘保利抬上货车来到展览馆路,把人卸下来,二咧巴把他扒成光猪,绑在树上,蒙眼,嘴里塞上臭袜子,打一顿,钉蛋,把手表调回到正常时间……
    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二十分钟。
    二咧巴出来前是收到了猴子信号的,看见院子外面灯光一闪,他告诉工友们,要去屋里收拾下行李,让几位继续喝就进了屋,跳窗而出后跟猴子汇合,把事儿做完立刻回家。
    翻进卧室提了个大包又走回到客厅,眼圈通红喝了几杯,拜别了父母孩子,几位工友把他送往火车站,看着他上了车。
    再说何行长。
    为了以防万一,行长把刘保利和赵永刚送出门后重新返回了包厢,包厢里已经接上了茬,王镇海带着几位兄弟正在群魔乱舞。
    陪酒小姐姐上了一轮又一轮,来了一群又一群,走马灯似的换人,气氛非常搞活。
    再加上陪刘保利和赵永刚喝酒的小姐姐是崔璐和她几位闺蜜友情客串的,最大限度上确保了不会被警察调查出来。
    这帮人也确实是闹腾到10点多才走的,出门的时候领班都撇嘴了,就没见过这么能闹的。
    所以,就算警察去香格里拉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说是天衣无缝,那只是夏晨在安慰自己罢了。
    他心里也打鼓,这货的作案水平仅有上辈子看了几部《深夜追凶》之类网剧的程度。
    要说夏晨导演的这部大戏,最大的漏洞只有一个,那就是赵永刚。
    但夏晨料定了即便赵永刚猜出了部分实情,他也不敢乱说,除非他也想进去呆几年。
    其他不论,一个诈骗罪就能让他后半辈子痛不欲生。
    况且,对付赵永刚,夏晨还有后手。
    下午的时候,做完手术的刘保利苏醒过来。
    睁开眼,一偏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穿着护士服,眉眼英气的小护士。
    小护士正在换吊瓶,见刘保利醒了,瞪他一眼,双眼中毫不掩饰放射出鄙夷的光芒。
    “那个,麻烦问一下,我的功能还齐全吗?”尽管刘厂长这会儿很虚弱,但他非常关心自己的家伙什儿还能不能用。
    又狠狠瞪他一眼,小护士冷声说道:“齐不齐全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你问我,我问谁去?”
    说完,小护士转身走了。
    白色干净的护士服,贴身紧致的黑色健美裤,双腿修长笔直,快步行走时浑圆挺翘。
    刘保利眼珠子都直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邪恶画面,但是……
    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完全没有反应。
    刘保利的情绪瞬间崩溃。
    得知刘保利醒了,刘建军带着民警小张推门进来。
    刘保利见警察如见亲人,忙问道:“二咧巴抓住了没?”
    两人来到病床前,刘建军拉开椅子坐下后说道:“刘厂长,你说的二咧巴,大名叫李二奎是吧?”
    刘保利点头,咬着后槽牙狰狞道:“没错,就是李二奎,那个王八蛋居然敢偷袭我,我要干死他全家!”
    说到激动处,他双手攥拳,猛地一锤床板。
    刘建军蹙着眉头说道:“你先别激动,经过我们调查,李二奎没有作案时间,他昨天晚上十点钟就坐火车离开了。”
    刘保利呆了一下,目光黯淡下来,呐呐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是他,肯定是他把老子钉住的,除了他,别人没那么大胆子!”
    民警小张有点厌烦了,这个刘保利太猖狂,他清清嗓子,面无表情道:“警察会欺骗你吗?我们去火车站核实过了,刘保利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到达广州了,跟他同行的还有嘉悦电器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刘继波,你说是他做的案,对你进行的袭击,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除了昨晚在他家一起喝酒的工友,起码还有一车厢的乘客、乘警、列车员能够给他提供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基本上排除了李二奎作案的可能性。”
    刘保利猛地坐直了身子,激动地说道:“不可能!就是他,不到十一点的时候他在后面敲晕了我,把我弄到展览馆路那边去后先打了我一顿,然后才把我钉在树上的!除了他没人能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因为我……”
    “因为什么?因为你对李二奎老婆动粗,打算强暴人家,导致人家一头撞死了,所以就觉得李二奎对你怀恨在心,想要你的命吗?”刘建军带点儿反唇相讥打断了刘保利的话。
    刘保利一下就冷静下来,垂头丧气地说道:“我那就是跟她开个玩笑,也没真想那个啥。”
    刘建军也不想跟他纠缠下去,开门见山道:“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请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案发时,你确定时间是在快十一点钟了吗?这对确定嫌疑人和案件的侦破非常重要。”
    刘保利感觉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现如今连警察都不信任他了,他有点抓狂,使劲拍打着双腿大声说道:“难道你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吗?还是我眼睛瞎了?我连表都不认识了?说过多少次了,就是十一点左右,你们不去抓犯罪分子,跟我这儿一个劲儿磨叽,啊……哎呀……唔……又漏了啊……”
    动作幅度太大,然后猛地刹车,再然后……
    刘建军愣了一下,接着大惊失色,快速起身后疾声呼喊道:“医生、大夫,外面有人吗?快来人啊,刘厂长又崩了!”
    小护士去而复返,边往里面走边没好气儿地说道:“吵什么吵?不就是伤口出血了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呀……飙血了啊……医生快来啊,病人又飙血啦,跟水管子似的,止不住啦……”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过来。
    很快,平车推进了病房。
    刘建军和小张帮忙把刘保利抬到平车上,眼睁睁看着他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坚强的刘保利依然清醒,大声喊道:“我脑子真没有问题,案发时确实已经过了十一点钟……”
    刘建军和小张摇头苦笑。
    小张低声说道:“刘队,我觉得这案子,其实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切入进去。”
    看他一眼,刘建军笑道:“查刘保利对吗?”
    小张猛点头说:“原来您早就想到了,这人太不是东西了,糟践的妇女都……咱们在机械厂走了一圈就接到了数十封举报信,还都是实名举报,由此可以看出,这个刘保利真他娘的浑蛋,咱们完全可以把这些举报信给利用起来。”
    拍拍小张的肩膀,刘建军说道:“行啊小伙儿,成熟了。不过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看上面什么意见。走吧,回局里跟闫局见个面,把咱俩这意思跟闫局说一说。”
    两人下了楼,开车回到局里。
    闫局焦头烂额,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又是尽快查明真相又让限期破案的。
    他很想怼你娘,但这话不能说。
    正在一筹莫展时,刘建军两人回来了,把对刘保利的询问笔录给闫局看过后,刘建军又向他汇报了调查的进展情况。
    “何正斌来过了,很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也证实了昨天晚上确实跟刘保利、赵永刚等人一起喝的酒,散场时已经10点多了,然后他就回了家,嘉悦公司的赵雪凝可以给他作证,两人合租在一起。
    我们也去香格里拉核实过了,领班介绍,他们那间包房的人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钟,据说闹腾了一晚上。这样一来,何正斌的作案嫌疑可以排除了。
    另外就是那个赵永刚也来过了,他跟何正斌说的情况基本上一致,就一点跟何正斌说的对不上,他说,从香格里拉出来的时候几点钟他不记得了,因为昨晚喝得太多,他一直处在醉酒的状态中。
    不过他回到家时正赶上邻居去上夜班,他记得迷迷糊糊的,两人还打了个招呼,据他说,邻居隔一天上个夜班,每次交接班是在十一点钟。这条信息我们也去找那位同志查证过了,昨晚他出门的时候是十点二十分。”
    闫局听过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到目前为止,所有嫌疑人都被一一排除,那么,真正的犯罪分在藏在哪儿呢?
    见局长不说话了,刘建军就知道他犯了愁。
    从公文包里拿出十多封信件递给他,刘建军又说道:“这是我们在机械厂走访调查时接到的举报信,都是反映刘保利存在严重违法违纪问题的信件,局长您看,要不要抽调警力调查核实一下?”
    闫局愣了下,接过来抽出一封浏览起来,片刻后把信放下,目光灼灼望着刘建军,问道:“你的意思是,把刘保利贪污腐败的问题当做突破口?”
    刘建军点头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个调查方向,说不定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来。”
    “那,行凶伤人的案件……”
    “这年头儿,流窜犯太多了。”
    闫局长站了起来:“我这就去跟区里领导进行汇报,听取领导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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