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抽了两根烟,整理了一下思路,越想越透彻,刚准备下车往楼上走,大哥大响了。
    “在哪儿呢?”电话是行长打过来的。
    “还能在哪儿,公司呢。”夏晨心说,这是回来了啊。
    心急如焚到这个地步了吗已经?
    “你不是说小叶来了么,怎么没去陪着?”行长直接问道。
    “刚陪完。”
    “怎么陪的?我靠你不会直接陪到……你对得起钰姐吗?对得起媛姐吗?对得起小璐璐吗?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你对得起我吗?我的女神啊,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何正斌,你脑洞开的也太大了。
    “我没有……”夏晨弱弱地说了一句。
    “你不要解释了,在公司呢是吧?我这就过去找你!”何行长干脆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解释不清了好像。
    收起大哥大,夏晨叹息一声,下车,奔楼上,进了办公室,心说不能等着行长就这么杀上门,那个货冲动起来会不管不顾的。
    可是,怎么弄呢?
    一眼瞥到陈青松,夏晨乐了,把他招呼过来,如是这般地交代了一下。
    一听晨哥说有危险,陈青松立马说道:“包我身上了。”
    六郎摸摸鼻子说道:“晨哥,你这是打算把行长往死里坑啊,要不我回避一下呗。”
    “怎么能叫坑他呢,我这是在自保啊六郎,就行长那个死犟死犟的脾气,你觉得,我能跟他解释得通吗?得得得,你回避一下也好,省得你小子两头儿为难。”
    夏晨一挥手,六郎忙不迭窜了。
    二十分钟后,何正斌推门进了夏晨的办公室。
    这货脸红鼻子粗的,急得就跟热水里的蛤蟆一样,大步流星走到夏晨办公桌前,伸手就去薅夏晨的脖领子。
    还没等开口发难,结果就悲剧了。
    陈青松如同一只下了山的豹子般猛扑过来,看准了猎物何正斌,探手就把老何的胳膊拧到了身后。
    “哎呦……干嘛啊这是……老夏,你特么阴我!松手,快松手!胳膊要脱臼了。”行长大声喊叫着。
    夏晨很无奈,“青松,把人控制住就行,别真给弄出毛病来。”
    陈青松也看明白了,晨哥把自个儿当了回枪使,脸通红,索性放开了行长的胳膊,一言不发走到沙发那边坐了下来。
    行长晃晃胳膊,看一眼那边的陈青松,有点儿懵,“什么情况啊老夏?那位是……”
    这货都顾不上问夏晨是怎么糟践的他的女神叶小姐了,现在脑瓜子还嗡嗡响呢。
    夏晨一挑眉,嬉皮笑脸道:“厉害吧?”
    行长点着头,说:“有点儿厉害。”
    夏晨就把陈青松和谭志远的事情跟他简单说了说。
    行长果然来劲了,大步走到陈青松面前,打量着他,说道:“兄弟练过吧?一定练过,瞧着胸,太块儿了。”
    还作死一般伸手去摸。
    陈青松一抬头,行长探出去的手立马停在了半空中。
    “兄弟你很有性格啊。”这货没话找话说,“简单介绍下,我叫何正斌,老夏说我上辈子当过银行的老大,就整天喊我行长,兄弟你叫陈青松是吧?咱俩握个手呗。”
    说着伸出手去。
    陈青松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这人如此没皮没脸吗?
    他也看出来了,晨哥跟这个叫何正斌的家伙关系不错,刚才那出儿,晨哥故意坑他呢。
    遂硬挤出个笑容来,陈青松起身,跟行长握下手。
    行长哆嗦了一下,“兄弟你这姿势不对啊,握手就握手,你掐我干啥啊?快松手,骨头要断了……”
    陈青松完全是下意识地自然反应,闻言,松开手,说:“习惯了。”
    居然不道歉。
    行长想表达一点不满。
    夏晨咧着嘴说道:“你就别为难青松了,他性格就这样儿,特别闷,一天也说不了十句话。”
    接触了一天,夏晨把陈青松的脾气摸得差不多了。
    是个棒小伙子,正直、憨厚、认死理儿,做事情一板一眼的,基本上不开口,问急了,除了嗯就是啊,要不就是没有、不是。
    更有意思的是,他会脸红。
    在工地上打了一个月工,脸黢黑,但红起来却更明显了。
    夏晨就觉得很有意思。
    “这样儿啊,兄弟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也太无趣了。要享受生活知道吗?享受生活的基础是什么呢?你首先得能言善辩,然后才能吸引小姑娘的关注,最后才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本质上,行长就是个话痨,他滔滔不绝、口沫横飞的给陈青松灌输他那套思想理论。
    殊不知,把陈青松吓得都想破窗而逃了。
    见陈青松摆出一副求救的表情,夏晨搂着行长问道:“你就不关心你女神如今身在何处了?”
    行长闻言,不跟陈青松叨叨了,一撸袖子扭头说道:“你不提这茬我还真给忘脑袋后面去了,王八蛋,说!你到底把我女神给怎么样了?”
    夏晨叹口气,说道:“你猜。”
    “老子不猜!好你个老夏啊,我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才是那个最不要脸的禽兽呢?朋友妻不客气是吧?”行长掐住夏总的脖子使劲摇晃起来。
    掰开他的手,夏晨猛喘两口气儿,顺便横一眼摆明就是在看热闹的陈青松,他说道:“人家叶小姐是你老婆吗?别说我没跟她怎么样,就算对她不客气了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咂摸了一下老夏这句话,行长问道:“真没那啥?”
    翻个白眼儿,夏晨说道:“真没有,叶姑娘是跟佩珊姐一起来的,今天中午吃饭时还有诚濡哥和冯珊。”
    行长哈哈大笑,拍着夏晨的肩膀说道:“好兄弟,讲义气!我就知道你不会干那种禽兽不如的勾当的。”
    合着我没干就是禽兽,干了就禽兽不如,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夏晨郁闷得都想拿头撞墙了。
    不行,不能一个人郁闷,不然就吃大亏了。
    “那什么,你这么急匆匆赶回来,就为了见叶小姐一面,顾依依那边,你完全放弃了啊?”夏晨立马给行长添堵。
    行长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半牛宝,接着愁眉苦脸道:“丫这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晨舒心了,“去找你的女神吧,在长城饭店呢,我这就给顾依依打个电话,跟她聊点儿工作。”
    行长又掐夏总的脖子,“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夏总反掐回去,“你个心猿意马、色胆包天、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的无耻败类也好意思问我是不是人?你特么还是不是人啊?”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摇晃着,谁也不肯先松手。
    陈青松:“……要不我先撤了。”
    兄弟俩不闹了。
    坐下来,夏晨一本正经地问道:“真没戏了?”
    掏出烟来撒了一圈儿,行长摇头道:“说不好,顾依依总给我感觉挺孤傲的,别人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那你怎么考虑的?”
    “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一个不行咱再换呗,总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心态倒是挺好的。
    夏晨太清楚老何了,他向来心大,但还是劝了一句:“玩儿归玩儿,拱女明星我也不拦着你,但别投入真感情,否则你存折上有多少银子也不够她败的。”
    行长咧嘴一笑,点头道:“这个还有你嘱咐?我心里太有数了,女明星嘛,充其量不过是成功男人的陪衬品,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存在的价值是为了让成功男人显得更成功。”
    这话说得有点偏激了啊兄弟。
    不过夏晨也不好反驳,他也承认有这种现象存在。
    特别是后世,夏晨认识的一个土大款,那真是从最底层干起来的,大发特发以后,为了体现口味不凡,或者是为了弥补年轻创业那会儿的苦难生活,专找小明星嚯嚯。
    那位根本不在乎钱,玩儿的就是一个用钱砸大腿。
    开车的时候,喜欢一边踩油门一边问:您是哪位啊?
    女明星红着脸,一顿一顿地说道:我是谁谁谁。
    他就很兴奋,很恶趣味,接着说,哎哟,你不就是那个在某某电视剧里演谁谁谁的小谁么,这大明星,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女明星就不会了。
    土大款一脚油门踩下去,停顿了一会儿后一拉手刹,从包里掏出一沓纸笔丢到明星身上,说:给哥演一段儿。
    于是乎,女明星就开始演。
    大款哥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钱花得也更顺畅。
    结果没几年就败光了家产,又回到了贫农的行列中去享受孤独,回味小明星美妙滋味儿的旧时光了。
    这说明什么呢?
    一来说明男人有钱就变坏,就飘,就膨胀,此言不假。
    第二说明有些表面上光鲜的女明星,背地里其实啥也不是,甚至更加龌龊、放浪形骸。
    当然,这只是极少数人。
    听完行长的话,夏晨放下心来,说道:“你要是想去找叶小姐认识一下,提前给冯珊打个电话吧,让珊姐帮你安排。”
    行长嘿嘿笑,“那必须得认识一下啊,不然我不就白跑这一趟了么。”
    说完,他站了起来,“我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啊,晚饭你们就别等我了。”
    这劲头儿夏晨也是服气了,“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看见你就烦。”
    行长笑着跟陈青松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
    他走后,夏晨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拿出纸笔来继续写写画画。
    打造一个私人酒庄是一件非常麻烦且系统的工程,考验的不仅仅是酒窖家具的设计,酒柜的设计,还要考虑室内环境的配饰,包括灯光,温控系统等,这些要素对葡萄酒的储藏来讲都很重要。
    好在夏晨有上辈子的记忆,并且前世的一个朋友就是专业干这个的,两人关系不错,夏晨没事儿经常去他的酒庄品酒,听他讲一些当初盖酒庄时遇到的一些问题。
    聊得越久,印象就越深刻。
    夏晨选择做私人酒庄会所,第一个目的是为了建立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圈子,聚拢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为今后的交流合作奠定基础。
    其二就是为了扩展人脉。
    酒庄会所他打算做成会员制,门槛设置的高一些,公司资产少于1000万的一概不接受入会申请,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会所里挤。
    在90年代初期,公司能做到资产1000万,可想而知都是些什么人了。
    仅仅这一条,就能把一大批英雄或是枭雄拦在门外。
    还有第三点,前些年都是好年份,夏晨也想囤一批好酒,不管是法国的拉菲、玛歌、柏图斯,还是意大利的康帝、巴罗洛、阿斯蒂多赛托,亦或者是阿根廷的白葡、西班牙的雪莉,夏晨都想存上一批。
    他甚至连茅台和五粮液都不打算放过。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投资项目,并且绝对不会亏。
    一直到后世2022年,在中国市场上都能买到1982年的拉菲,在某宝上的店铺里只卖几百块钱一瓶。
    至于真假,不用说大家也都呵呵了。
    现在囤酒,夏晨知道肯定发财。
    花了两个小时,夏晨把计划书写完,图纸也画了一多半了。
    感觉肩膀疼,就跟网络写手坐在电脑前一干就是八小时差不多情况,他收好纸张,起身活动了下。
    一扭头儿,发现陈青松还坐在沙发上发呆,夏晨震惊了。
    这定力,简直盖了帽了!
    夏晨都怀疑,自己要是不喊他的话,他能在这儿坐一宿都不带挪半个屁股的。
    苦笑一声,夏晨走过去,说:“名儿起错了啊兄弟,你不该叫青松,该叫木头桩子或者电线杆子。”
    闻言,陈青松迷惑了一下,抬头看着夏晨,好像琢磨过味道来了,咧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我不傻的晨哥,就是有点儿……”
    不出意外,找不到词儿了。
    夏晨笑笑,说:“有点儿喜欢安静,对吧?”
    陈青松点着头,说道:“对,喜静。”
    “走吧兄弟,再喜欢安静晚上也得吃饭啊,今天晚上请你们吃烧烤去,这天儿还行,再过几天,怕是就找不到出摊的商贩了。”夏晨兴致高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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