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就见他乖乖坐在那里擦头发呢。

    还挺听话嘛,她满意地笑笑,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毛巾,站在他身后帮他。

    两人收拾完毕,一起去了灶房。

    薛松和薛柏正坐在北门口说话,见他们出来,两人顿了顿,又继续聊了起来。

    大黄卧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它身上的毛发有些乱,应该是擦过了,几处严重的伤口不知被谁包扎了起来,歪歪扭扭地打了结。它似乎很不习惯这样,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却没用牙齿撕扯,想来也知道那是为它好。

    叶芽让薛树放桌子,自已去掀锅盖,把熬好的姜汤盛到盆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着汤盆走到矮桌前。上头已经摆了四只大碗,她放好汤盆,俯身在薛树旁边坐下,给每人都盛了一大碗:“大哥三弟,快喝点暖暖胃吧。”

    她却不知道,刚刚这三兄弟都不约而同地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弯腰从锅里舀汤,她放好汤盆后抬手捏她细白的耳垂,她表情认真地将大碗递到每人面前,最后温柔地笑着跟他们说暖心的话。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习惯了大大咧咧地生活,而这个被他们捡回来欺负了的小女人,却真心实意地关心他们,给他们从未享受过的细心照顾。

    薛松和薛柏同时低下头,端起碗吹了吹,慢慢吸了一口冒着白气的姜汤。随着那顺着喉咙涌下去的热流,一种淡淡的却深入骨髓的情感,也悄悄融入了他们咚咚跳动的心,沉入底下,渐渐生根。薛树呢,他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媳妇,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门外暴雨越来越大,哗哗作响。门内的一家人一边喝汤,一边轻声说着话。

    喝完了,大概是气氛太好,叶芽没急着收拾桌子,而是坐在一旁静静听三兄弟聊天。以前薛柏回来太晚,大家吃过晚饭就各自睡下了,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的,悠闲自在。

    “大哥,这狼大概能卖多少钱?”薛柏往后探出身子,看了一眼挂在柴棚里的灰狼。

    “狼肉的话,明天送到张叔那里,大概能卖十两左右。狼皮不急,等我好好收拾,晾干硝皮,也能卖个十几两。”这笔账,薛松在回来的路上就算好了。上山打猎,很多猎物的皮都能卖点钱,小时候他什么也不懂,后来还是张叔告诉他,硝制的皮毛价更高,并介绍他去跟一位中年丧子的老师傅学了两个月,掌握了这门手艺。不过因为他没有卖身当学徒,那老师傅特意声明,在对方辞世之前,他不能自立门户,跟人家抢生意。

    “这么多钱啊,那我要给媳妇买好看的花布做衣裳!”薛树咧着嘴道,讨好地看向叶芽。

    叶芽哪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句,顿时红了脸,尴尬地看着薛松,“大哥你别听他瞎说,我的衣裳够穿了,还是好好攒着吧,留着三弟将来赶考用。”或是请媒婆替大哥说门亲事也行,只是这话她不敢说。

    薛松刚要说话,薛柏已笑道:“二嫂不用管我,赵先生说了,要是我明年能考上廪生,以后他的藏书认我借阅,有了书,我以后就没有太大的花项了。”其实赵先生还说了,要是他能夺得案首的名次,他会出面向万山县县学作保举荐,免了他在县学读书时的食宿费用,但他现在只有信心考中廪生,就先不多说了,若来年真侥幸中了案首,到时候也算是个惊喜。

    他笑的神采飞扬,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自信,叶芽对他越发敬佩,廪生啊,似乎县学只有二十个名额,因为可以领廪米和廪饩银,廪生,特别是在寒门学子中,竞争还是挺大的,三弟有这份自信,说明他读书读的好,没准将来还真能中举呢!三弟要是中举了,他和大哥的亲事就更有着落了!

    她沉浸在自已美好的憧憬中,便忘了收回看向薛柏的视线。于是在别人看来,好像她在凝望着他似的。

    薛柏脸上有点发烫,他不动声色地垂下头,眼里波光流转。她,又看他看呆了吗?

    薛树噘着嘴,也不知是因为叶芽拒绝了他的讨好,还是因为她看三弟看呆了。为了抢回媳妇的注意力,他悄悄捏了捏她的小手。叶芽惊醒过来,猛然意识到自已的失态,真是再也坐不住了,低着头快速收拾碗盆要离开。

    薛松咳了咳,“三弟的那份自然要留出来,不过弟妹你也不用客气,想买什么就买好了。”顺手把自已的碗递了过去。

    “嗯,我知道的。”叶芽接过碗,起身去灶台前刷洗。

    薛松就瞪了薛树一眼,“你去把那只兔子收拾了,咱们晚上吃兔肉。”整天就知道偷摸摸搞些小动作,真当别人看不见啊,最后弄的她难为情。

    薛树气呼呼地敲了一下桌子,“你就会使唤我,怎么不让三弟去啊?”

    薛松没料到他竟然还敢犟嘴,脸色就更难看了,微微抬高了声音:“你到底去不去?”

    薛柏发现叶芽刷碗的手因为大哥严厉的语气顿了一下,怕吓着她,忙朝薛松使了个眼色,打哈哈道:“我去吧,二哥都累了一天了。”起身就要从薛树身后跨过去。

    薛树还是很怕大哥的,见他紧紧抿着唇,虽没有阻拦三弟,看他的眼神依然冷冷的,便轻声哼了一下,抢先一步去了前院。什么破大哥啊,从小就知道偏心三弟,什么重活都让自已干,连杀只兔子也得逼着他做。

    薛柏无奈地摇摇头,紧紧跟在他身后,准备替他撑伞。

    两人挽好裤腿出了门,不知道去哪里杀兔子去了,灶房里就剩下薛松和叶芽。

    叶芽刷好碗,端着往北边放一应厨具的木板走去,见薛松扭头对着北门发呆,以为他还生薛树的气呢,想了想,忍不住劝道:“大哥,阿树他不是故意逆拂你的,他就是那个倔脾气,偶尔想偷偷懒……”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有怕他生气的小心翼翼,也有替薛树求情的纵容维护。

    薛松回头看她,脸上难得带了淡淡笑意:“你多心了,我怎会生他的气?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放心吧。”从来都是他因为二弟犯傻向别人道歉,现在竟有人在他面前替二弟求情,这种感觉,真是有点奇妙。

    大哥笑了……

    叶芽受宠若惊,随即为自已的胡乱猜测汗颜,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等她平静下来时,愕然发现人已经站在西屋了。

    灶房里,薛松诧异地看着叶芽狼狈逃走,不由皱了皱眉,难道他又说错话了?怎么每次与她说不上几句话,要么是自已匆匆离去,要么就是她神色异常地走开?

    *

    晚饭叶芽炖了一锅兔肉,盛菜时,她特意给大黄盛了一盆,今天家里收获这么大,可全是它的功劳。

    她端着大黄专用的铁盘朝它走去,大黄支起脑袋,不停地吐着舌头。

    薛柏顿悟,“我知道大黄为啥这回在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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