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看能不能催着他们多给万岁爷准备些可口的……”

    代转奏折?这样的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且邓千话里话外,分明对皇上担忧至极,倒是一片忠心可嘉。雷炳文笑着就要应下来——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有之前皇上可是吩咐过,让沈承成亲需要什么便去找邓千索要,想来他也必然乐于给对方这个面子。

    只还没得及开口,沈承已是冷哼一声:

    “皇上的膳食自有御膳房负责,你只要恪尽职守便可。”

    说完一拂袖子,当先往里而去。

    雷炳文也不好再说什么,冲邓千微微一颔首,也跟着往内而去。

    被这么当众剥了面子,邓千脸上的笑一下僵在了那里,瞧着沈承的背影顿时充满了怨毒之色。

    第151章 151

    待得邓千紧跟在两人身后来至殿中时,早恢复了往日恭敬柔顺的模样,甚而脸上还带有几分喜色:

    “皇上,这是帝都五皇子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皇上看……”

    “呈上来吧。”皇上摆了摆手,紧锁的眉头果然舒展了些。本想到西山这里散散心呢,不想却碰见这般糟心的事。即便方才雷炳云说的不多,皇上依旧察觉,两只恶虎的出现必非偶然。

    而胆敢对自己这天下至尊出手,自来要么是暴民,要么是乱臣贼子。

    可放眼天下,虽是小有战乱,却是根本不成气候,想要跑到森严的和铁桶一般的西山兴风作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说乱臣贼子,不是天和帝自夸,这满朝文武都没有那个胆量。

    而排除了以上两点,就只余天和帝最不愿面对的一个可能,生事的,或者说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有可能是自己几个儿子中的一个……

    心烦意乱之下,反倒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朝政上,还能踏实些。

    且这些日子瞧着,留在帝都的姬晟能力越发出众,不独件件精当,且俱都合自己心意的紧。换句话说,便是圣躬亲览,也不过如此。

    这个孩子从小就聪颖,眼下瞧着果然是个能成大器的,倒也令天和帝老怀大慰。

    顺手拿过最上面一本奏折,翻开来细细看去。下一刻却是神情一愕,明显有些不敢置信。

    甚而又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

    邓千虽是垂着头,已是偷眼瞥见皇上的表情变化,又极快的在沈承身上扫过,眼神益发冰冷。

    雷炳文也有所察觉,不觉有些感谢五皇子,方才和沈承一块儿进来时,真觉得这殿里和冰窖一般,皇上心情分明不是一般的糟糕。

    好在邓千送来了帝都的奏折,不然说不得这时候,自己和沈承不定得怎么受着呢。

    又想到之前沈承不许自己碰这奏折,眼下想来,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过于小心了?

    正自胡思乱想,身边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响。

    雷炳云吓了一跳,忙收回思绪,下一刻却是大吃一惊——皇上竟把手里的奏折砸了过来,好巧不巧,正击中邓千的眉骨处。

    “皇上!”正寻思着将来如何对付沈承的邓千也吓得傻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眉心处沁出的血都不敢擦,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雷炳文,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贼胆包天的混账东西叉出去,叉出去乱棍打死!”天和帝咆哮着,气得嘴唇发青,指着下跪的邓千的手都是哆嗦的。

    “皇上,皇上饶命啊!”邓千吓得魂儿都飞了,眼泪鼻涕和着鲜血,流的一脸都是。

    雷炳文惊得一下张大了嘴巴,强忍住看向沈承的欲望——

    老天,怪不得沈承方才不许自己碰那一摞奏折,明明皇上方才神情舒缓多了,会突然暴怒,必然和那份砸下来的奏折有关系。

    亏得方才沈承提醒自己,不然这会儿被皇上发作的不就是自己了?

    当下不敢多言,上前摁住邓千就想往外拖。

    却被皇上喝住:

    “慢着。”

    神情狰狞的走下御座,抬脚朝着邓千踹了过去:

    “你是朕的狗,谁给你的胆子,帮着老五做事!”

    邓千弓成虾米样的身体一下倒飞出去,撞在殿前柱子上又滑下来。却是绝望的瞪大了双眼——

    果然不该心存侥幸。方才之所以想要把奏折交托给雷炳文并龙骑卫指挥使两人中的一个,可不就是怕万一事情泄露,让皇上多个怀疑的人?

    但凡皇上不先入为主的认定自己的罪名,凭着在宫中这么多年的经营和皇上的宠信,邓千就有法子给自己脱罪。

    如何也料不到,自己这一次竟是赌输了。那龙骑卫指挥使恁般不近人情,竟是丝毫不给自己一点可乘之机。眼下万岁爷暴怒如此,自己怕是再无活命的机会。

    看皇上气的站都站不稳,沈承忙上前扶住,雷炳文则探身捡起地上的奏折,要送回御案上时,耿慎远的名字赫然入目。

    雷炳文一惊。以他记忆力之好,自然识得此人是谁。

    可不是前些时日五皇子刚刚一手经办并备受皇上称赞的闵文忠一案?

    而这耿慎远,正是闵文忠的忘年之交。此子也是个痴的,本来这件贪腐案和他并无多大干系,却因为想要袒护闵文忠而深陷泥淖。

    也正是因为耿慎远的包庇甚而延宕并混淆朝廷视线,令得朝廷损失益发惨重至无法挽救的地步。

    所谓因个人私情而失却朝廷大义,说的可不就是这种人?

    若然旁人,说不得还会因为此事对耿慎远赞一声“重情重义”,只这个“旁人”里绝不包括万岁爷。

    如此剜朝廷的肉补个人的私情,正是皇上最为厌恨的。用皇上的话说,如此公器私用,当真是比那等往自己怀里捞钱的奸臣更加面目可憎。

    毕竟,奸臣还可防范,这等忠臣若然犯事,却是处于无人监管的境地,为害将会更甚。

    五皇子也是倒霉,之前件件都甚和皇上心思,即便牵扯到他那一脉的闵文忠一案,也用出了雷霆手段,令得皇上满意至极。

    怎么就会在耿慎远一事上栽了跟头呢?

    据自己所知,他分明和耿慎远并无一点干系啊。要说袒护身为亲戚的闵文忠还有可能,怎么会想尽了法子替那耿慎远脱罪呢?

    若然姓耿的位高权重也就罢了,偏对方不过是个小小知府。

    忽然想到一事,方才皇上暴怒之下可是脱口而出,口口声声说什么邓千为五皇子办事。

    瞬时想到一个可能,莫非五皇子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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