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刚刚是在飞?”小芭内反应迅速,绞向真一的攻击再次转弯,自下而上,朝真一发出了斩击。
    在九柱中,唯独小芭内的剑法令人防不胜防,不管斩击还是刺击,谁都无法确定小芭内真实的攻击点。如果判断出错,小芭内的弯刃可以折射和转弯,瞬间就割断敌人的喉咙。
    还有,蛇之呼吸是从水之呼吸中衍生的,招式精妙灵动,一旦让小芭内抢到先机,斩击就会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连绵不绝,当一个人四面八方都被可以随便转弯的攻击包围时,就算再擅长防御,也只能饮恨在小芭内诡异的攻击下。
    真一飞离出包围圈,根本没有借力,竟然又滑翔了回去,犹如苍鹰一般扑了过去,看到小芭内再次挥出的剑,真一竟然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是我在飞,是风在推我飞。
    此时此刻,真一感觉到无数气流缠绕着自己的身体,所谓的飞行与滑翔,正是真一利用岩之呼吸发力,随后利用风之呼吸感悟到气流,再凭借水之呼吸的灵动,调整自己的姿势,成功飞行起来。
    面对小芭内的攻击,真一施展的是同样的办法。再快的剑,再诡异的剑路,欺骗的不过是人的肉眼,无论如何,也欺骗不了风。
    闭上眼,真一看不到小芭内的剑,可在真一的脑海里,早已浮现出了一个只有风存在的世界。
    感知到了。
    缓缓流淌的气流突然出现一丝波动,真一陡然睁眼,双目射出两道精芒,右手忽然朝空气中一抓,恰在此时,小芭内的刀巧之又巧地改变了方向,被真一捏在手里,那种自然感,就好似小芭内将日轮刀递到真一手中一样。
    捉到了。
    和之前只会用蛮力不同,真一并没有施展岩之呼吸加大自己的力量,只是随手一抓,捏住了气流波动最大的那个点。
    小芭内猛地呼吸一滞,只觉得发力突然晦涩起来,日轮刀竟然不听自己使唤,被真一捏住,日轮刀就像被捏住七寸的蛇。
    “不可能,这个家伙不可能瞬间看破我的剑路,一定是巧合。”面罩下,小芭内牙齿咬紧,双手突然握住了刀身,改变了发力点,日轮刀的折射点也跟着改变,就好像你去捏一条蛇的七寸,捏住才发现,这条蛇实际很长,你算错了,蛇头依然可以摆动,趁你靠近它的时候骤然反咬你一口。
    我可是柱啊,竟然还想夺我的刀,打这种主意的人,坟头都被草淹没了!
    小芭内的弯剑剑柄极长,可以任由小芭内改变发力点,被真一捏住七寸的日轮刀又重新活了过来。
    晚了。
    真一没有发力的原因,是不想破坏空气的流动,轻轻攥住小芭内的日轮刀,那丝碰撞和反弹之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就是这么一丝丝波动,触碰到了空气中的气流,触碰到了风。
    真一的身形猛地一顿,随后再次高高跃起,手中还钳着小芭内的日轮刀,顺势将小芭内也提了起来。
    一抓一捏一提一甩,真一趁势拔地而起,再次于空中盘旋,小芭内的日轮刀这回再也无法转弯,好似一条被抻脱臼的蛇,软绵绵的,不再有威胁。
    无法发力,无法借力,甚至无法呼吸!
    小芭内终于变了颜色,紧握着日轮刀,小芭内也被真一提了起来,在空中闪转盘旋,双脚离地,小芭内找不到着力点,日轮刀被真一攥住,随着真一的动作不停被拉抻,就连握在手里都极为勉强,更不用说挥出新的斩击。最重要的是,空气的流通变了。
    小芭内也感受到了风!
    奇怪的气流将真一托起,所有的风都集中在了真一身边,连带着小芭内所能汲取的氧气,都稀薄起来。
    嘶——
    小芭内肩头的毒蛇不安地吐着信子,身上的鳞片发出了嚓嚓的摩擦声,疯狂地提示着小芭内。
    “镝丸,你是说这个家伙一直在攻击!”
    小芭内肩头的毒蛇名字叫镝丸,从小和小芭内长大,一人一蛇可以心意互通。趁着小芭内和真一换招,镝丸看懂了真一的呼吸法,不停地示警着。
    看着镝丸嚓嚓磨动鳞片,小芭内终于反应过来真一的攻击方式,他刚刚一直注意的都是真一的手掌,直到这时才明白,和真一的手掌相比,更为难缠的是真一的频率。
    呼吸频率,动作幅度,还有那身特殊的衣服!
    蛛丝编织的羽织,密不透风,给了真一借力条件,强大的身体素质,使得真一可以利用高频的动作,控制身边的气流,最可怕的是真一的呼吸法。真一已然超脱了人类的范畴,竟然可以利用呼吸法调节体内的压力。
    人的双手挥出斩击,可以触碰到风。
    真一的每一寸肌肉,都可以高频地律动触碰到风。
    一块胶皮扔出去会迅速坠地。
    而将胶皮制作成气球,注入气体后,就可以飞到天空。
    还有那密不透风的羽织。
    种种条件组合到一起,真一竟然真的飞了起来。
    “异想天开,即便这样,你也会落地!”小芭内目眦欲裂,一是震惊真一的天赋和天才之举,二是不甘心自己竟然无法出招,脱离了地面,再加上真一不停制造律动破坏小芭内发力,现在的小芭内就像一只脱臼的蛇。
    “不愧是柱,一眼就看穿了本质。”
    真一嘴角翘了翘,拖住小芭内从食堂的窗口飞到了室外,几次盘旋,瞬间拔升三十米高。
    已经到极限了,将呼吸法衍生组合,创造出这种技巧,并不能随便高飞,并且极其消耗体力。
    飞,也并不是真一这门新呼吸法的最大优势。
    “可以试一试了。”真一瞥了一眼食堂,确定这个可以吃饭的地方不会被他接下来的动作破坏,随即松手将小芭内扔了下去。
    下一刻,真一身体不再盘旋,仅仅抱住了怀中的甘露寺蜜璃,以手代爪,遥遥地指向了小芭内。
    岩之呼吸·贰之型·天面碎。
    真一的身体骤然一缩,随后气泡般破碎。
    “不对,是空气扭曲了,是空气破碎了!”小芭内反应了过来,可是身体从空中坠下,根本没办法闪避,只能拼尽全力将弯刃挡在自己胸口。
    “飞只是一次尝试而已。”
    真一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小芭内耳边,飞只是这门呼吸法衍生出来的手段之一,真正恐怖的是,掌握了这种技巧,真一拥有了制空权,不再受地形限制,上下左右前后都可以攻击,甚至因为感应到了气流,降低阻力,配合岩之呼吸的发力,使得真一速度再次暴涨一截。
    轰!
    真一的拳头砸在小芭内的弯刃上,天空都跟着顿了一下。
    嘭!
    青石铺成的地面矮了一寸,小芭内瞳孔涣散,弯刀扭曲,整个人嵌进地里,失去了意识。
    “真……真一大哥,你不会杀了蛇柱小芭内吧?”
    蜜璃终于清醒过来,小芭内和真一的战斗看似漫长,实际上仅仅交手了四招,连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从小芭内用弯刃困住真一,再到真一将小芭内连人带剑提到空中,一拳砸进地里,实际上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蜜璃本来就表达能力低,再加上被真一抱住,有些紧张,还没来得及劝架,这场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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