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猜最多明日,朝中大臣就要联名上奏,说什么子嗣乃是国之根本,后宫清冷无人云云,只怕朕的清净日子没几天了。”景阳苦恼的揉揉额角。

    楚南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难道能说让皇帝远离那些女子来亲近他一个大男人?而且,他是皇帝,帝后帝后,有帝怎能无后?

    “皇上,先帝后宫嫔妃三十八人,皇子二十七人,公主十三人,宫人更衣更是无数,而如今宫中却只有两名才人,也不能怪丞相着急。”楚南真想把自己脸上那个虚伪的面具摘下来,狠狠地摔碎。

    景阳却没注意到楚南的异样“朕知道。朕只是不愿随意任人摆布。可是如今瑞王虽说已经处死,但朕那些皇弟们可没一个是好相与的,朕必须得拉拢这两个世家。”

    “那皇上是打算……?”楚南真想转身就走。

    “明日看看再说,阿南,你的伤应该差不多痊愈了吧?不然就回来当差吧。”楚南在身边他总要安心些。

    “……”楚南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是坚持让他做禁军统领,他宁可受伤再重些。就算伤已经好了,他不是可以自己动手嘛。

    “你不用担心,朕已经决定了,既然你不愿意做禁军统领算了。”景阳看透了他的心思,挑眉一笑:“要知道想坐那个位子的人多的是,朕还可以顺便用来笼络人心。”

    楚南喜出望外,干脆的行了个大礼:“谢皇上。臣明日就来当差。”

    第二十二章

    五月,天已经热的让人发慌。

    楚南就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天气里回宫当差了。

    宫门外,楚府的马车在宽阔的大街上显得格外孤独。虽说是早朝时辰,满朝文武的大臣都在宫门口下马车。可是在所有金碧辉煌的马车里,那辆天青色的马车就是那么显眼。

    就像他的主人一样。遗世而独立。

    妃雪哭红了眼,本来楚南不让她相送的,可是一想到楚南进宫了就不会再经常回府,她就

    很难过。非要亲眼看着他走。

    泪水浸湿了脸上的薄纱,如同一朵带着露珠儿的莲,让人心生爱怜。

    是的,她清晰的感觉到,也许他这一次入宫……会有变数吧。

    “好了,你回去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前我不都是在宫里当差吗?”楚南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揉了揉那一头青丝,微笑道。

    “嗯……楚大哥,你要经常回家看我。”她说的是回家,不是回府。

    “嗯,大哥会的。”楚南又拍了拍她的头,才下车对车夫道:“你们送小姐回去吧,”

    说着,他亲手放下马车的帘子,又对妃雪道“府里,你就多费心了,好好照顾自己。”

    妃雪不住点头,恋恋不舍的目光透过帘子追随者楚南的背影,最后,终是闭了眼,轻声叹道“咱们回去吧。”泪水无声的滑落在衣襟,晕开。

    楚南提步正要迈入宫门,却听后方似是有人唤自己,遂回头望去。

    左丞相钟无意正扶着侍从得手从马车里下来,他忽然看到楚南在前面,便张口唤了一声。

    其实楚南和这位丞相大人可是真的不熟,他从来不喜欢应酬这些无所谓的人,却又不便做的太明显,只得上前行礼道:“是大人唤楚南吗?不知所为何事”?

    左丞相用手掳着胡子,笑盈盈的道:“楚侍卫高升了,怎么也不请老夫喝杯酒?”

    楚南不卑不亢,拱手道“卑职让公主受到惊吓,怎敢再邀功请赏,皇上已经收回成命,大人这杯酒,只怕是喝不成了。”

    钟无意眼睛眯了眯,才淡淡的道“哦,是这样啊,那,听说楚侍卫不是受了重伤吗?怎么这就开始当差了?皇上也是很体恤臣子的。”

    楚南有些奇怪,今日的钟无意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卑职身子已经无大碍,谢大人挂怀,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卑职这就告退了。”是的,他不爱和人打玄机。更不喜欢猜测这些人的心思。说着转身便要进入宫门。

    钟无意的眉间闪过怒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楚侍卫留步。”

    楚南本已经踏入宫门,却不得不停下。

    “大人是否还有什么事?”他真的懒得周旋。

    钟无意却已经是满脸笑意,却未到达眼里。

    “其实,老夫是想让楚侍卫在皇上面前为老夫那孙女儿美言几句,想必楚侍卫也知道了朝中这件事。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楚侍卫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他停了停又道“若说这天下还有人可以劝说皇上,那是非你楚南莫属。”

    楚南有刹那的失神。劝说皇上吗?于他来说确实很简单,可是,他说的出口吗?他怔了怔,对钟无意道“丞相大人未免高看了楚某。楚某一介武夫,在朝中毫无根基,只是承蒙皇上错爱,才得以御前伺候罢了。”

    他宁愿得罪钟无意,也不要亲口劝那人纳妃嫔。

    钟无意终于忍无可忍。

    众人都道楚南眼界颇高,一般人入不得眼,但他钟无意岂是那些臣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摆架子,这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楚侍卫莫非是嫌老夫小气,没有亲自登门相请吗。”这已经是重话了,有心人一听就知道他在说楚南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楚南皱了皱眉,只想转身大踏步而去。可是转脸便想到景阳无奈的样子。他定了定心神道“丞相大人误会了楚南只是觉得人轻言微,只怕是愧对丞相的厚爱。”

    “哼。以为老夫已经老得眼花耳聋了吗?”钟无意轻视的看了楚南一眼“老夫看得起你才称一声楚侍卫,说到底还不是……”

    不是什么?他却不再说下去,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背着手从楚南旁边走过。

    钟无意走到离楚南十步的地方,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意。他无声的笑了笑,不再理会脸色苍白的楚南,快步走远了。

    楚南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吓人。他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怎的如此刺眼,让他微微有些眩晕。

    是啊,阳光这么灿烂,却为什么照不进他阴暗肮脏的内心?他不配站在太阳下。

    他踉踉跄跄的往宫门走去,不理会那些大臣异样的眼光和那些窃窃私语。城门的两名守卫自然是识得这些个大人物,眼见楚南有的歪歪斜斜,似乎要摔倒的样子,连忙上前扶着楚南道“楚大人可是身子还未痊愈?要不就向皇上告个假回府休息吧。这样可是很容易出事的。”

    楚南看着眼前的两人,感觉到他们扶着自己的手臂,手心里都是黏黏的薄汗,他猛的一阵恶心,连道谢的话卡在喉咙里都来不及说出来,大力推开了两人向宫门内快步走去。

    两人看着发疯一般的楚南,面面相觑,两个月未见,这位楚大人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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