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付长川的公司回来,成素愁绪如麻。
    她想过付长川需要很多钱,没想到他需要那么多钱!
    她一回家就往自己原本的主卧走,进了衣帽间,将这一年多以来买的包包衣服全都收拾了出来。
    “素素?这是干嘛?”王姨见她这么大阵仗,奇怪地问道。
    “我把没穿过的衣服和只穿过一两次的整理出来卖掉。”
    “卖?卖掉?”
    “嗯。”成素重重地点了点头,反正她就一个身子,这么多衣服她又穿不完,不过有好多是定制款,不知道能不能卖得掉。
    她一边理一边叨咕着:“这件颜色很好看的……这件腰线设计感很好的……这件材质是真的没话说……”
    王姨帮她接过她挑出来要卖掉的衣服挂到了一旁的空衣架上。
    “怎么就要卖掉了啊?不喜欢,这都还没穿过呢?”王姨问。
    “要筹钱。”成素一边忙一边随口答道。
    “筹钱?!”
    成素点点头,倏地,她转头看向王姨:“王姨,你工资……是不是很高啊?”
    王姨被问懵了一下:“还、还行?”
    成素沉思起来,王姨的工作绝大部分就是为了照顾她,其实她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的……不行不行,王姨年纪这么大了,出去再找工作也不好找啊……可是每个月省一点是一点……算了,还让付长川决定吧,毕竟是他在付工资。
    两人收拾了一下午,把衣帽间都给掏空了,主卧也变得乱七八糟,连床上都摆满了衣服。
    成素累瘫在沙发上,对王姨说道:“算了,今天是整理不完了,王姨,你去休息吧。”
    “我去做点吃的吧,你晚饭还没吃呢。”
    “不用麻烦了,我不是很有胃口。”成素皱了皱鼻子,兴致不是很高。
    “那怎么行,多少吃点,我去做点开胃的。”王姨说着,就下楼去了厨房。
    成素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有些恍惚,感觉最近一段时间都跟做梦似的。
    离婚好像变得不是那么紧要了,她现下最担心的就是付长川要是撑不过这次怎么办?他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她知道他是个骄傲的,对自己事业有自己的目标和要求,如果这次摔了个大跟头,要是心理落差没调整过来怎么办?
    成素闭着眼睛假寐,思绪四处游走。
    她又想起自己交出去的全部身家,那本来是她存着以后离婚自己独居时的生活费……一千多万呢,去小一点的城市足够她生活了,她依然可以不用为钱发愁,随心所欲地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现在兜里空空,成素突然有了紧迫感。
    没钱可怎么办啊?
    赚呗。
    成素猛地坐了起来,拿起手机,在搜索栏里敲下两个字:赚钱。
    她顿了顿,又紧接着打了两个字:“钢琴”。
    *
    付长川今天情绪高涨,原因是成素今天态度柔化了不少,还陪他吃了顿午饭,对于离婚好像也不那么执着了。只不过,她的注意力好像全部转移到他的事业危机上了。
    他有些忐忑,要是成素发现这场危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她会不会马上又跟他讨论离婚事宜?所以他当时鬼使神差地将事情说得严重了些,后来一想又觉得说得稍微有些夸张了,但是他现在总不能直接告诉成素自己骗她了吧,那样的话估计她能气得当场给他签离婚协议。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到头来他解决这场“危机”就是了。
    付长川一回到家,就往楼上主卧走,脚步轻快。
    今晚成素该回主卧睡了吧?
    他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卧室房门,但是被屋里的情况吓了一跳。
    这是遭贼了?
    屋里摆了好几个移动衣架,上面挂了好些衣服,地上摆着各种款式的鞋子和包包,甚至还有些没拆封的化妆品护肤品。
    贼也不应该只把东西摆出来却不带走啊?
    这时,衣帽间里传来响动,付长川立马循声找了过去,就看见成素正坐在地毯上,面前摆了一圈珠宝首饰,她正一个一个清点着,嘴里咕咕哝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
    付长川突然出声,吓得正在清点首饰的成素一个激灵。她抬头一看,就看见付长川站在衣帽间门口,疑惑地看着他。
    “啊,你回来啦,对不起,把房间搞这么乱还没来得及收拾……”说着成素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收拾一下这混乱的场地,但是她盘腿坐地上太久了,脚都麻了,一点知觉也没有,刚起身又马上脱力摔了下去,连付长川都没来得及反应扶住她。
    “咚”的一声,成素的膝盖重重跪在了地面上,幸好底下铺着一层柔软的地毯,她并没有多痛,只是脚麻得她龇牙咧嘴的。
    付长川连忙跨过一个又一个障碍物来到成素身边,将人扶了起来,蹲下身查看她的膝盖:“痛吗?”
    成素不甚在意地拉起他,摇摇头,而后又凑到他耳边小声对他说道:“我想把你送我的那台钢琴卖了,可以吗?”
    “卖了?!”付长川猛地拔高音量,她不是想把他送的东西卖掉来和他断绝关系吧?
    成素点点头:“我现在有外婆的琴了,我就一双手不用两台琴,而且那钢琴好贵的,转卖掉还能凑点钱。”
    “钱?我……”付长川哽住了,一句我有钱又咽回了肚子里。
    成素没发觉他的异样,还用手摆弄划了一圈,指了指衣帽间里的东西,继续道:“这些我都没穿过,也好贵的,还有这些首饰,我用不着这么多,都能卖点钱。”
    付长川情绪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是成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难过的是,这里的东西有好些是他送的……
    他沉默了,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成素他还没到变卖家产这种地步。
    “你的车也可以卖!”成素扯了扯付长川的手腕,“你车库里那么多车又不开,现在困难,就卖了吧,以后再买。”
    临时想要凑这么多资金,真的太难了。
    成素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你还可以把房子抵掉,换个小一点的……”
    成素拉着付长川的手腕,习惯性地贴到他身边,仰着头真诚地看着付长川。付长川看着她直勾勾丝毫没有掺杂其他杂质的的眼神,有些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明明可以在这种时候立马选择离婚,让自己早日离开这沼泽,她却反而将离婚的事按下不表,真心在为他盘算。
    她说她是为了钱才答应嫁给她,不管一开始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现在肯定不是。
    付长川觉得从脚底到头顶都有一股暖流涌动,让他浑身都发酸发酥。
    成素尽心尽力地帮付长川想着办法:“不然你拉下面子向朋友们借借看吧,裴崇呢?问他借点儿?”
    付长川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理智在告诉他要及时止损,另一个声音却在怂恿他,让他再享受一下成素的温柔关怀。
    他犹豫了几秒,艰难地答道:“……裴崇不和我联系了。”
    他在M国忙到脚不沾地,这两天的确是不和他联系了。
    “啊?他怎么这样啊?”成素以为裴崇见付长川遇到这么大的事怕被连累,就和他断了联系,义愤填膺道,“他真是没义气!”
    “嗯。”付长川附和着点头。
    对不住了兄弟。
    “那你再问爸爸妈妈借一点,他们会帮你的……”成素眨了眨眼睛,苦恼道,“不然,不然我去和他们说说,让爸不要生你的气了……”
    付长川说爸爸对他很失望,不肯伸出援手,要让他自己吃苦果。成素觉得付爸爸太严厉了,付长川每天兢兢业业的,这么多年的成绩难道抵不过这一次失误吗?
    “不行!”一听成素说要和他爸妈说这事,付长川瞬间心就提了起来,“我是说,不用,不用让爸妈操心。”
    “可是……”
    “没关系的,素素。”付长川打断了成素的话,他搂过成素,摸了摸她的脑袋,沉稳道,“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自信,让成素的心安定了不少。他低下头,衣帽间的灯光落在他的发顶上,晕出一圈漂亮的亮光。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撒下一片阴影,但是却挡不住他眼里的坚定。
    成素掉进了他深邃的眼睛里,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击中了她的心脏,让她的心砰砰直跳。
    她连忙垂下眼,生怕被他蛊惑了。视线又落在他的领口,衬衣解了两颗,刚好露出他修长的颈线和诱人的锁骨。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想上手的冲动,讷讷道:“那、那你加油啊……”
    加油?
    付长川多久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两个字了。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着身前的人儿,看她的浓密乌黑的发顶都觉得可爱。
    “素素。”
    “嗯?”成素应声抬起头。
    付长川缓缓低下头,双唇离成素的只有咫尺之遥。
    “你同意我现在亲你吗?”
    ———
    八百珠珠了我的天爱你们=3=!!!这章叁千字庆祝一下!!!
    付总开始滚雪球了,大家快帮口袋空空的素素凑点大珍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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