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鞭子往儿子身上抽,不打几十鞭难消心头之恨,必须灭了其嚣张的气焰。

    载堃咬牙忍着不吭一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和躯干流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和血水混成了一股。

    坐在客厅里痛哭流涕的福晋,根本不敢看外面的情景,都是自己的无用,才让丈夫留恋外面的女子,面对公公的暴行,她拦不得,恼不得,实在是痛心的煎熬。

    德芳站在台阶上,时刻注意着父亲的行为,必须在关键的时刻请求住手。

    躲在角落里的慧珠吓坏了,根本不敢过去,她现在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在家里决定大事的时候,王爷根本不会把她算在内,根本是可有可无的!

    血水在贝勒爷后交汇成一片,让神父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冲过去,单膝跪在王爷跟前,苦苦哀劝:“王爷,贝勒爷宅心仁厚,每月都给教堂捐助,无论是修女,还是修士,以及教徒们都记着贝勒爷的好,他待人真诚,所以会有洋人倾慕贝勒爷也在情理之中!”

    听到神父这么说,王爷才暂时住了手,他转而面向凯尔索问道:“看样子,你是知道了?”这个洋人平时和儿子走动最频繁,说不定就在中间穿针引线呢。

    凯尔索低头谨慎的答道:“我将会给您最合理的解释,请您稍安勿躁,不要再向贝勒爷施以惩罚了。”他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明讲。

    德芳看到神父这么说,就觉得大事不好,立马叫老周把贝勒爷侍奉好,擦金疮药,然后才来到父亲身边:“阿玛,咱们去书房说吧。”可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实话实说了。

    王爷看到女儿的样子,心里面有了谱,知道这是件不能外传的事,就跟着女儿,神父,以及被打得一身鞭痕的贝勒爷进了书房。

    老周离开之后,关上了房门,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还是在外面守着吧。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说法。”王爷坐在中间的位置,想听听这个洋人怎么说,而且儿子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德芳帮弟弟搬了椅子,扶着他坐下。

    凯尔索站在王爷面前,思忖了一会儿才说道:“王爷,我来北京之后多次得到贝勒爷和格格的帮助,在异乡能遇到他们这样的贵人,是我的福份,我进入修道院学校到成为神父,已经有14年了,从未有过推心置腹的朋友,这使我感到幸福,也是我母亲,姐姐相继离世后再次感受到关爱,因此我接受了这种命运。”说到这里,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接下来的话太羞于启齿了。

    德芳淡淡笑了,对弟弟点头示意,下面的话应该让堃儿说更合适。

    “阿玛,我受您的责罚心甘情愿,凯尔索才是孩子的母亲,因为他并非是完全的男身。”贝勒爷虽然背后疼得不行,但此时此刻他不能退缩,这可能是唯一让父亲了解凯尔索的机会。

    王爷傻眼了,他转而又看看站在眼前的神父,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却不敢相信儿子的话,再怎么看这位都是个彻底的男子,又怎能生儿育女呢?

    凯尔索顾不上颜面了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指望王爷能接受,但也不至于再为此对贝勒爷动私刑。

    “据我所知,你们神父是不能结婚,应当断了红尘的,但你为何又?”奕漮认为这并不单单是洋人,或男女的分别,更重要的是凯尔索是个神父。

    载堃立马接茬说道:“阿玛,此事和他无关,自始至终都是我追求的他。”

    王爷觉得头很疼,只得摆手道:“今日暂且这样吧,我头痛要回去歇着了。”说了半天还是儿子死皮赖脸,他面子上挂不住啊,听女儿说神父也是贵族出身,相当于大清的四等爵,或奉国公,这样的家事也不算差,可比起他们来说还是高攀。

    德芳舒了口气,就搀扶着父亲出了屋,看来事情可以暂时平息下来了。

    把奕漮送走之后,福晋就来书房照顾贝勒爷,不禁问道:“阿玛气消了?”

    他趴在床上答道:“嗯,以后应当也不会提这件事了,神父呢?”半天没看到凯尔索的身影,有些惦念。

    兰馨答道:“在后院配药呢。”但在外面的女人依然没有揭开神秘的面纱,她也没能听到刚才在书房里的对话,总之事情还是平息了下来。

    “你跟他说我没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你回去睡吧,明日让老周帮我去军营告假。”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背上的伤口虽然疼,但因此而能让父亲暂时不来干涉,到也值得。

    福晋行礼退了下去,在走廊里碰到了慧珠。

    “福晋,我想去看看贝勒爷。”她行礼完后,恭恭敬敬的说。

    “不用了,贝勒爷要休息了,有神父照顾呢,你保重身子,早回去歇着吧。”她现在没心思管侧福晋,只想回去泡个澡,好让烦恼都没了。

    慧珠觉得很没趣,只得告辞回了房,她真是越来越讨厌呆在这个家里了。

    凯尔索熬好药,便端着他回到了书房,关好房门。

    “这是费恩教我的方子,家里刚好有药,我就配了给您喝。”他将药端到床前,亲自给载堃喂下。

    贝勒爷咧着嘴笑了:“其实阿玛只是担心孩子将来没有爵位和身份,皇族添丁都要报宗人府的,皇上下旨册封爵位,关乎钱么,不过没有也罢,只是让会让咱们的孩子受了委屈。”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要不是您说了孩子母亲是洋人,王爷还不至于发那么大火呢,您也不会受皮肉之苦。”他说完,还取了一些清凉的药膏,小心的敷在了载堃的伤口上。

    贝勒爷却无所的说:“反正他早晚得知道,还不如直说了,而且横竖我都得挨打,不过每次他打完我,就不会再兴师问罪了。”

    “伤得这么重,您恐怕好几天都不能去做事了。”凯尔索总算明白了为何载堃会对王爷如此抗拒,专制和暴力就是一对孪生兄弟,对于不服气的家伙,立刻一顿抽打,甭管是否有用,至少能泄了心头的邪火。

    “终于不用早期赶去南苑了,在家睡觉多清闲!”载堃很想亲吻神父,但一动伤口就痛,只能又老实的躺好。凯尔索离开之前,在他脸上吻了一口,他心满意足,连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流言蜚语

    贝勒爷挨了家法后的第四天,就忍着伤痛去军营了,傍晚回到北京城,他在前门楼子下碰到了不想见的人,两个同是贝勒的亲戚,年龄稍长的是载雁,话唠的弟弟是载渝,在内务府当个闲差,是真正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管带大人,多日不见啊!”挺着将军肚的载雁说着,露出一脸坏笑。

    二人也骑在马上,只是抱拳拱手行礼。

    “多日不见,你们两这是去哪儿?”载堃不想搭理他们,可毕竟是亲戚,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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