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庆,我遣你送去年府的礼可去了?”
    庭前的春花已然开放,满院子都是春意盎然,粉白、艳红、淡黄、绯红在争奇斗艳,她们盼来了春天,在这一方天地陌然盛放。
    许临清正在桃花树下细细观摩着花瓣中间的嫩白蕊儿,转头望向离自己五步远的齐庆,此刻她与桃枝隐没在簇簇娇花之后,融为一道风景。
    齐庆不免看顿一眼,忙错开眼,低下头,道:“回主子,被退了回来。”
    女子并没太过惊讶,淡然一笑,点头道:“好。上次托你去查的事如何了?”
    “陈亭稚确实与长宁公主时常见面,但属下查不出以往他们二人之间谈话情况,只待下次安排人手,应当可以探听。”
    许临清闻言,抬头接着看起了桃花,这桃花艳红、粉红、淡红、嫩白集为一体,为何不混为一体,反而越发不同。她伸出手,轻轻触碰那花,花朵瑟缩了下,像是往后躲。
    她又想起重遇陈亭稚的那一天,那男人也是如此脆弱易碎,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像是已然破碎的木偶。
    长宁公主。Ьáǐйǐáйωěй.ⅭóⓂ(ρǒ1捌ìиfǒ.cǒм(po18info.com)com)
    许临清细细想着那位高不可攀的帝姬,良久才叹然一笑,齐庆望着满园芬芳中的女子,气质超然不可言说,面庞妍美而冠绝春色满园,他只是望着便觉心儿停滞,不过几个瞬息,他便又恢复了木然的呆板样。
    “我想,我们日后得多探探那位帝姬了,她也是个让人不得轻视的人物。”
    齐庆点头称是,便双手垂立,肩膀摆正背脊挺直,待许临清吩咐。
    许临清问道:“临城可有来信?”
    齐庆回道:“回主子,临城各部均有来信,可,可未有陈公子的信件。”
    女子点头,挥手遣去齐庆。
    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中,许临清才望着那方圆穹顶之外的湛蓝天色出了神,陈谋已经许久未曾从临城来信,算来已有二月余,自众兴镇归京后,陈谋的信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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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府,主君正在用饭,身边的侍从匆匆来报,说公子今日未食。
    “不吃?不吃就饿着,饿了便吃了。”秦武宁不甚在意,甚至面上还有不屑之意。
    年瑾自小便是怯懦的性子,同人争论都不还嘴,被人欺负也不还手,是个任谁都可以捏上几手的软柿子。如今就算长大了,也是个不与人争的淡漠性子,不喜与他亲近。
    “公子还说,想见您。”
    “见我?见我作甚。”
    侍从掂量着,也不知该如何说,见那秦主君一记刀眼飞来,立马惶惶道:“他想出府。”
    “哼,出府?来时轻飘飘的来,去时也想轻轻松松的走?”
    秦武宁冷哼,摔下玉筷,被年瑾败了吃饭的兴,干脆遣人撤了去。
    侍从诺诺不敢吱声,自从蒋英将军去了后,蒋老夫人年事已高,这年府便落在秦武宁之手,下人都被他规制的条条整整,不敢造次。平日秦主君心情还算好,可自从年瑾少爷回来后,他时常暴躁、抑郁。好像少爷的回来让秦主君本就脆弱的神经越发敏感起来。
    “报,秦主君,门户有人递帖子来。”又来一个仆人,恭敬的递上烫着白金的信帖。
    秦武宁瞥了眼,懒懒道:“不会又是那位许将军吧?”
    他说许将军的时候并无恭敬、尊重之意,反而嘲讽、不屑。
    玉手拆开,正是许临清送来的帖子,希望明日可来年府拜访。
    “呵,年府真是热闹,沉寂了这么多年,如今竟一个个赶着来!”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艳美的脸庞之上闪过几分冷漠。
    “去,回了她,说我——允了。”他微微抬高下巴,眼神锁住那庭院中静静立着的玉兰花,秀美妍白,吐露芬芳。
    “是。”下人领命而去。
    贴身侍从问道:“主子,恕奴才多嘴,前几日的礼都被您给退了,奴才还以为您对许少傅不满,为何今日却允了她的帖子。”
    这位说话的侍从名唤秋羽,是跟秦武宁一同在青楼中的主仆,秦武宁被赎身后,央着蒋英带上秋羽,为他做伴。也免去了秋羽一番皮肉之苦,落在蒋府成了他的贴身侍从。
    二人感情十分深厚,蒋英去了的这些年,也是秋羽在旁支撑,让他不至拱手将蒋府让与那些嫡亲的遗夫。
    见秋羽问,秦武宁脸色稍霁,玉手支着耳畔,缓缓道:“她这一番举动是试探,无论我收不收,她都会来。”
    “与其日后不甚烦忧,不如允了她,早来我早安生,更别耽搁了月中的祈福之时。”
    秋羽点头称是,他自是知道的,秦武宁每月初一、十五都回去城郊燕山之上的云隐寺烧香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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