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赶到,四个医护人员把邓先生绑在担架上抬上了车,说是只能有一个人上车陪同,问我们谁去。
    按理说陈女士是家属,自然而然就应该是她跟着,可陈女士却说什么也不愿意上车,站在车边嘤嘤嘤地哭个不停。没办法,我只好用英语告诉救护人员由我跟着,说完我就准备往车上爬。可就在这时,大伟却拦住了我,说他已经叫好了车,让我带着陈女士跟在他们后面,说完他就自己跨上了救护车。
    我来不及感动,把从酒店前台借来的外套披在陈女士身上,拉着她就上了后面的一辆白色丰田小轿车。
    路上我一直在想,邓先生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当然也肯定不是张兰中的那种虫降。他这样倒是有点儿像我之前在某个鬼片里看到过的另外一种邪降,影片里的那个人也是像邓先生这样肚子高高鼓起,痛苦万分的。我愈发地忐忑起来,想到邓先生如今的惨状都有可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心里内疚的不行。
    救护车把他拉到了一个名叫皇家第九国际医院的私立医院,我发现这边的人很有意思,只要是外国人病了,肯定问都不问都是给拉去国际医院的。国际医院的收费都十分昂贵,陈女士一到就被叫去先缴纳了两万铢的保证金。
    邓先生被打了一针镇定昏睡了过去,然后被人推着去做各种检查。我们在医院大厅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等到了他的检查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邓先生没病。
    等待的过程中大伟没有和我说话,而是一直不断地安慰着抽泣的陈女士,我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给p雄发去了微信。
    “客人突然腹痛,肚子鼓得很高,是落降成功了吗?”
    我打字的手都在发抖,上一次张兰出事我不知情,可这一次......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一直没有回信的p雄跟我玩人间蒸发,更害怕邓先生因为我而丧了性命!
    不过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我的手机上很快就收到了一条微信,p雄只回了一个字。
    “是。”
    手机一下子从我手中滑落,我转头无助地看向大伟,大伟也在同一时间向我投来目光,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跟我过来。”他站起身,过来拉住我的手往医院大门走去。
    “怎么办?p雄承认了,现在怎么办呀?”出了大门,我尽显慌张,语无伦次地问他。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担心什么?”大伟语气里透出一丝讥讽。
    “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他吃点苦,我想着就让他和张兰阿姨一样,吐出点虫子什么的,吓吓他罢了,这现在怎么办啊!”我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拉着大伟不住地哀求他帮我想办法。
    “先去跟客人沟通一下吧,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相信。”大伟沉默了半天才终于开口。
    我之前从未考虑过客人会不会相信,可现在一想,这的确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客人之前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我要不是当初亲眼目睹了张兰解降的过程,恐怕我也会觉得十分荒诞。
    “对,我去跟他们说,谢谢啊,我现在就去。”
    我说完立马就转头往里跑,可我脚还没迈出去就被大伟拉住了。他无奈地抚额问我要怎么跟客人说。我一愣,是呀,我要怎么跟他们说呢?难不成说是我给邓先生落的降?我茫然地看着大伟,不知所措。
    “你别说话,还有,把你脸上那罪犯的表情收起来。”
    大伟说完,走在我前面先进了医院,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也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大伟的套路和p雄一样,都是先问客人你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要说这些客人也真的算不上无辜,邓先生要是好好地跟团旅游,说话又客客气气的,我跟他我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找他下手呢?
    不光是邓先生,包括我后来遇到的张先生,李女士等等所有这些人,他们平时都不是善类,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怕对他们下手,因为他们得罪过的人远远不止我一个,怎么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说回邓先生。陈女士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们俩究竟得罪了谁,这其实并不奇怪,因为恶人都有一种特别清奇的脑回路,他们在做坏事的时候自己是没有意识的,但凡有一丝良知,知道自己是错的,那他也不会去做这件事。
    看着陈女士冥思苦想的样子,我忍不住出声提醒她:“陈女士,你再好好想想,比如说跟酒店吵架,或者昨天你们脱团的时候有没有出过门,跟谁起了争执?”
    我不说还好,一说陈女士更愁了。她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哭诉,说这个邓先生平时脾气就不太好,跟人吵架拌嘴什么的都再寻常不过了。她想了想,又告诉我们,邓先生本来一心想要去看那个自费秀,结果没看上,昨天晚上他们俩就一起去了酒吧街,进了一家有特殊表演的酒吧。这酒吧在门口打广告说不收门票,两人就觉得特别划算,进去的时候陈女士还特别得意的跟邓先生说,你看,我跟你说的没错吧,团队的自费都是骗人的。
    俩人本来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喝酒的时候还洋洋自得,可没等他们喝上两口,那些台上的演员就走下来,拿着一个小盒子在全场绕着收小费,而且盒子上还标明了,不得少于一百铢。
    一开始陈女士他们俩也没多想,就往盒子里扔了一百铢,可那演员朝她挥了挥食指,又指了一下邓先生。前面也说过,邓先生的口袋可是比他的脸还要干净的,顿时他面上就有些挂不住,可陈女士没等他发作便又往那盒子里放了一百铢。
    本想着这样就算完了,可没想到,这演出竟然也是循环表演的,而且每组演员上去演不到一分钟就一波波的下场收钱,最后甚至一次上去三个演员同时表演,俩人一瓶啤酒的工夫竟然就浑浑噩噩的花出去了六千多铢,陈女士心疼钱就抱怨了几句,于是等到下一波儿演员又上来收钱的时候,邓先生就坐不住了,用中文大骂对方坑人,还顺势摔了两个酒瓶子。
    邓先生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但他运气十分好,从没因此吃过亏,可这种酒吧里都有安保人员,一个个都跟打手似的,见到邓先生找事,立马就冲上来了几个人,把他们俩“请”出了酒吧。
    “这样,算不算得罪人了呀?”陈女士说完怯怯地问我们。
    “当然算,陈女士,邓先生极有可能是中了t国的邪降,现在医院查不出问题来,我建议你们还是找阿赞去试试吧。”大伟回道。
    陈女士听了都傻眼了,问邪降是个什么东西。大伟告诉她,具体的他也说不清楚,毕竟我们都是从国内过来的,只不过带团时间长了就多少接触过这类事情,还说如果不尽快找个阿赞帮邓先生解降的话,那邓先生就又生命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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