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活下来！
接下来，这些难民的行为让卫兵们长叹一口气，不得不甩着酸痛的膀子做热身运动。
他们和在布鲁斯之前到达的那一批难民一样，对于周围的卫兵们不管不顾，直接无视了他们的存在，也不去思考为何会有精锐士兵驻扎在此，而是径直跑向身后的食物架！
“这...”布鲁斯想要开口去提醒他们，但回想起刚刚身旁士兵所说的话...
如果自己说错一句话，哪怕说错了一个字，下场就会和那群尸体一样，被丢进火炉里面烧成碳灰。
所以，他只是冷漠地摇摇头，放弃了圣母心，默默转过头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将耳朵堵住，不去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喊杀声再次传来，布鲁斯心里默念‘哈利路亚，上帝保佑！’希望那不怎么靠谱的神，能原谅自己的不作为与胆小。
可就算布鲁斯堵住了耳朵，也难以掩盖叫喊声与救命声...刀剑出鞘的刺耳声更是穿过了堵耳朵的手指，直接刺进了他的神经里面。
“噗呲！”
随着利剑从心脏处被拔出，鲜血喷涌在砂石地，正巧溅到了布鲁斯的脸上。
“啊！”的一声，布鲁斯接连后退两步，他睁开双眼，发现刚刚还活着的人，刚见到希望的人，就这么死掉了...
不过...在这一路上，他见过了不少死尸，更见过被食人族腌制过的人肉排，现在看到的这些场景，已经无法再把他吓得四肢瘫软了。
只是，新鲜热乎的尸体，他还从没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我的天呐！”布鲁斯松开耳朵，缓慢站起身，环顾四周看着地上的狼藉。
不知是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了，还是对死人已经麻木。
布鲁斯看到热乎的死尸的时候，已经不会感到害怕了，哪怕一丁点怕的想法都没有...
一具又一具的死尸，就像道路旁边的野狗那样，根本没办法让布鲁斯的内心掀起一点波澜。
他想放声哭，可却无法酝酿出一丝情感，甚至还有点想笑，嘲笑这些人运气没自己好，而且不遵守秩序...
就这么盯着死尸看了半晌，最后布鲁斯冷不丁地挤出一句：“一群白痴...”
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会说得如此无情。
但这句话，在周围的士兵看来，却是类似于‘投名状’之类的东西。
只有将自己灾民的身份卸下，才能加入黑水城获得工作和报酬。
士兵们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一眼时间，转头对着布鲁斯讲道：“小砸，今天时间不早了，赶回城内，记录员也下班了...”
“你...就和我们在村子里住下，明天再去黑水城，只要你通过了笔试，就可以得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不光有工钱，还有饭吃！每天更有三个番茄的补助！”
说完这些，士兵抬手示意周围的民兵们，命令他们立刻将现场的狼藉清理一下，等待下一波难民。
既然今天走不了，不如做一点什么！待在这里傻愣着似乎也不合情理，所以...
布鲁斯抬起头，诚恳地看着面前的重甲士兵，秉承着演戏就要演全套的，既然选好了‘乖巧难民’这一身份，就不可以有自己的主见。
“那...军爷，我现在该做什么？我是说...我该听您的指示，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若是被发现了蛛丝马迹，自己就玩完了，既然侥幸活了下来，那至少也得过了这一关！
面前的士兵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他也不会去管其他的事情，只要难民们过了自己这一关，就不会被杀死。
不过...这个叫做布鲁斯的难民说得如此诚恳，拍马拍得很舒服，一口一个‘军爷’地叫着，正巧戳中了自己的爽点，不回答便有些挂不住脸面。
但就目前来讲，这里并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思前想后，他注意到了正在收拾尸体的民兵：“额...这样，那你就去吃顿饭，然后和民兵们一起收拾尸体，如何？”
眼下，布鲁斯没得选，所以他用尽全力咧开大嘴，像是收到了什么赏赐那样，笑着回应：“谢军爷！我这就去吃饭，然后和大家一起干活！”
这下！危机暂时解除，布鲁斯终于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了！
这段时间内，自从妹妹死了之后，他就没再吃过正经饭，唯一看起来正经的，便是蛇肉配面饼。
“去吧...诶，等一下！”士兵擦好手中的武器，放回剑鞘之中，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番茄，放在布鲁斯手中。
“你爱吃番茄吗？”
这里可是番茄男爵的领地，说不喜欢吃番茄的，几乎没有好下场，况且...番茄也并不难吃，所以布鲁斯深鞠一躬道谢，举起手中的番茄欢喜道：“当然，军爷！这是我最喜欢的食物，没有之一！”
“去吧，我估计下一波人要等很久！”
“明白！”
为了不让士兵以及周围的民兵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了不远处的石凳上，边看边吃。
就算身旁是焚烧难民尸体的炉子，也丝毫不介意。
比起这个，他更为在意的，是明天的笔试，布鲁斯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外，根本不认识几个字...
唯一知道的，会写的，也只有：“我叫布鲁斯，我喜欢种地，我想当农民！”三个最简短的句子...
“管他呢，今天先吃饱再说！反正我是个‘遵守秩序’的人，就算不识字，也可以去当苦力！没工钱也能混一顿饭吃！”
...
坐在石凳上，布鲁斯打开补给袋，香味几乎是瞬间灌注到鼻腔内，待他回过神来，才睁开眼睛探查袋子里面...
袋子里的食物种类并不多，但量很足，都是些面包和熏肉之类，吃一些能挺很久的东西。
几个月来，他根本就没吃过正经肉，而现在...袋子里面居然有两条熏肉！不过，想到这些东西价值10枚银币，自己就笑不出来了！
十枚银币在布鲁斯的老家，不光能娶个媳妇，还能去教会的‘净化救赎大厅’里，拯救至少10名被恶鬼俯身的女子！
虽然布鲁斯没亲自去过那里，但总能听到父亲和其他人聊到这些，也知晓了那里的美好。
据说，只要心怀虔诚，尊重上帝，以他的名义惩戒恶魔！不光可以让自己的肉身解脱，更可以让灵魂升华。
闭眼的时候能感受到上帝的光晕！尤其是在消除恶魔的那一刻！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却让所有相信上帝的人，终身难忘！
布鲁斯的父亲曾闭眼仔细回忆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离上帝又近了一步！当你把恶鬼的灵魂封印在银币里的时候，你就是上帝的执法者，为他排忧解难！”
回忆至此，布鲁斯将右手放在心脏上，在吃饭前先行祈祷...
“真想去‘净化赎罪大厅’里看看啊！若是我有了机会，一定要去那里，帮上帝出一份力量！拯救几位被魔鬼附身的少女！”
年少的布鲁斯当然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而他的老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换了一种高尚说法。
“啊mu！”一口熏肉咬下，布鲁斯热泪盈眶，再一口番茄咬下！几滴热泪从眼角划过。
什么难民的生死，他人的死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圣母不会让自己填饱肚子，可面前的面包和熏肉会！
所以流下的眼泪，也是为了感谢这些食物，还有那不经常显灵的上帝...
没什么比活着更美好！这新鲜的番茄，和如此有嚼劲的熏肉一起下肚，布鲁斯的身体彻底被唤醒了！
不知是不是幻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甚至能徒手撕裂一头牛。
吃过几口熏肉之后，布鲁斯一口吞下剩余的番茄，最后拿起面包，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好香啊！”
手中的面包甚至还有些温热，扑鼻的热气钻入肺里面，还有那香甜软绵的口感，足以让自己忘掉所有的事情！
...
半小时过后，布鲁斯吃完了饭，便和村头的民兵们一起，潜伏在道路两侧，等待着士兵的命令，再出去及时清理尸体。
磕现在又没有难民来，所以潜伏在草丛的民兵们看着面前的布鲁斯，开口询问道：“诶，小砸，你是哪里来的？”
换做其他人，也都会好奇这么个活下来的合格难民，当然会询问一些他的具体情况。
“回各位的话，我是xx村来的，本来是和家人们一起逃难，没成想，只有我自己活了下来...”
不愁吃穿的民兵们，在听到布鲁斯的家人全死了之后，下意识地将右手搭在心脏上感慨：“那你的家人们，一定在天堂里向上帝祈祷过，让你活了下来！”
这一幕在布鲁斯的眼中，显得那么讽刺，死了的难民不去伤感，而是伤感自己的遭遇...
不过，这也能想得通，毕竟按照番茄男爵的想法，那些没通过考核的难民，根本算不上人，死了也就死了。
而且布鲁斯也没资格这么说，就在刚刚，自己就说了那么一番恶狠狠的话...所以既然活下来了，就没必要再给自己立一块又臭又硬的牌坊。
布鲁斯怀着感恩的心，依照民兵们的反应，赞美上帝和死去的家人：“是啊，若是没有上帝的指引，我可能就像其他不守序的难民一样，被丢进炉子里烧死了...”
一听到‘上帝的指引’，民兵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有一个人甚至做起了教徒的祈祷动作。
“的确如此，所以你要好好感谢上帝的指引，还有你父母的祈祷！是他们让你活了下来...”
听到这番话，布鲁斯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他不知民兵为何会这么想，因为这一路上，全靠自己的幸运，还有果断的决定。
如果说是上帝眷顾自己，让自己的幸运值变高，那果断的决定来源于哪里？莫非来自于父母的教诲？
布鲁斯摸着下巴点点头，似乎这么想很有道理！
“是啊！等我赚够了钱，一定会去教堂里，给他们点上一根最贵的蜡烛感谢上帝，再求神父做一套最贵的祈祷！让他们在天堂上，享受生活！”
这几句话显然是触动了民兵们的情感神经，面前活下来的人居然得到了上帝的指引，那么在场的各位，也都得和布鲁斯搞好关系，蹭一蹭上帝的气息，将他们带给家人！
“不错！很有精神！很有志气！一会儿摸到钱币，一定分你一点！”
“谢大哥！”布鲁斯不理解他们的行为，但他现在很清楚，要有钱赚了！虽然自己的背包里还有不少钱币。
可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少？
...
聊着聊着，不远处驶来一辆驴车。
这头驴子早已不堪重负，却依旧凭着它的力气和毅力，硬是拉着一辆大车匀速前行。
等车停下来的时候，一位衣着体面的人，在两个全副武装的瘦弱卫兵搀扶下，下了驴车...
紧接着，是一名女性，和一位年轻男性。
待这位衣着体面的男子来到卫兵面前的时候，按照惯例，他掏出一个十字架，先是感谢一番上帝，接着又拿起圣经，对面前的士兵进行赐福。
在这一套流程之后，他掏出一枚金币，放在士兵的手上...
“这...”
士兵摇了摇头，并没有收下钱币，在他的认知当中，只有教会来采购食的钱财可以收，其他的钱坚决不行！尤其还是来自神父的钱，若是收了，那自己死后就没办法进入天堂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虽然一枚金币很多，但他还是忍住了：“神父大人，我们不能收您的钱...”
神父摇摇头，硬是把钱币塞进了士兵的口袋里：“请收下这些钱，这是购买一些补给的费用，我们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士兵每天都要杀那么多人，若是再收神父大人的钱，那就说不过去了！“这...神父大人，要不这样，这一顿，算我请客，这钱，就请当做我和同伴们的忏悔费，如何？”
“这...也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有信仰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要比普通人更守序，别管这个信仰靠不靠谱，至少他们不会去吃人肉。
凭借信仰加持的‘高人一等’的感觉，在危难中会是一股清流，就算是走投无路，即将惨死街头，心中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沦为人渣。
- 肉肉屋
他们和在布鲁斯之前到达的那一批难民一样，对于周围的卫兵们不管不顾，直接无视了他们的存在，也不去思考为何会有精锐士兵驻扎在此，而是径直跑向身后的食物架！
“这...”布鲁斯想要开口去提醒他们，但回想起刚刚身旁士兵所说的话...
如果自己说错一句话，哪怕说错了一个字，下场就会和那群尸体一样，被丢进火炉里面烧成碳灰。
所以，他只是冷漠地摇摇头，放弃了圣母心，默默转过头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将耳朵堵住，不去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喊杀声再次传来，布鲁斯心里默念‘哈利路亚，上帝保佑！’希望那不怎么靠谱的神，能原谅自己的不作为与胆小。
可就算布鲁斯堵住了耳朵，也难以掩盖叫喊声与救命声...刀剑出鞘的刺耳声更是穿过了堵耳朵的手指，直接刺进了他的神经里面。
“噗呲！”
随着利剑从心脏处被拔出，鲜血喷涌在砂石地，正巧溅到了布鲁斯的脸上。
“啊！”的一声，布鲁斯接连后退两步，他睁开双眼，发现刚刚还活着的人，刚见到希望的人，就这么死掉了...
不过...在这一路上，他见过了不少死尸，更见过被食人族腌制过的人肉排，现在看到的这些场景，已经无法再把他吓得四肢瘫软了。
只是，新鲜热乎的尸体，他还从没这般近距离接触过。
“我的天呐！”布鲁斯松开耳朵，缓慢站起身，环顾四周看着地上的狼藉。
不知是自己的内心变得强大了，还是对死人已经麻木。
布鲁斯看到热乎的死尸的时候，已经不会感到害怕了，哪怕一丁点怕的想法都没有...
一具又一具的死尸，就像道路旁边的野狗那样，根本没办法让布鲁斯的内心掀起一点波澜。
他想放声哭，可却无法酝酿出一丝情感，甚至还有点想笑，嘲笑这些人运气没自己好，而且不遵守秩序...
就这么盯着死尸看了半晌，最后布鲁斯冷不丁地挤出一句：“一群白痴...”
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会说得如此无情。
但这句话，在周围的士兵看来，却是类似于‘投名状’之类的东西。
只有将自己灾民的身份卸下，才能加入黑水城获得工作和报酬。
士兵们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一眼时间，转头对着布鲁斯讲道：“小砸，今天时间不早了，赶回城内，记录员也下班了...”
“你...就和我们在村子里住下，明天再去黑水城，只要你通过了笔试，就可以得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不光有工钱，还有饭吃！每天更有三个番茄的补助！”
说完这些，士兵抬手示意周围的民兵们，命令他们立刻将现场的狼藉清理一下，等待下一波难民。
既然今天走不了，不如做一点什么！待在这里傻愣着似乎也不合情理，所以...
布鲁斯抬起头，诚恳地看着面前的重甲士兵，秉承着演戏就要演全套的，既然选好了‘乖巧难民’这一身份，就不可以有自己的主见。
“那...军爷，我现在该做什么？我是说...我该听您的指示，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若是被发现了蛛丝马迹，自己就玩完了，既然侥幸活了下来，那至少也得过了这一关！
面前的士兵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他也不会去管其他的事情，只要难民们过了自己这一关，就不会被杀死。
不过...这个叫做布鲁斯的难民说得如此诚恳，拍马拍得很舒服，一口一个‘军爷’地叫着，正巧戳中了自己的爽点，不回答便有些挂不住脸面。
但就目前来讲，这里并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思前想后，他注意到了正在收拾尸体的民兵：“额...这样，那你就去吃顿饭，然后和民兵们一起收拾尸体，如何？”
眼下，布鲁斯没得选，所以他用尽全力咧开大嘴，像是收到了什么赏赐那样，笑着回应：“谢军爷！我这就去吃饭，然后和大家一起干活！”
这下！危机暂时解除，布鲁斯终于能吃上一顿正常的饭菜了！
这段时间内，自从妹妹死了之后，他就没再吃过正经饭，唯一看起来正经的，便是蛇肉配面饼。
“去吧...诶，等一下！”士兵擦好手中的武器，放回剑鞘之中，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番茄，放在布鲁斯手中。
“你爱吃番茄吗？”
这里可是番茄男爵的领地，说不喜欢吃番茄的，几乎没有好下场，况且...番茄也并不难吃，所以布鲁斯深鞠一躬道谢，举起手中的番茄欢喜道：“当然，军爷！这是我最喜欢的食物，没有之一！”
“去吧，我估计下一波人要等很久！”
“明白！”
为了不让士兵以及周围的民兵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了不远处的石凳上，边看边吃。
就算身旁是焚烧难民尸体的炉子，也丝毫不介意。
比起这个，他更为在意的，是明天的笔试，布鲁斯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外，根本不认识几个字...
唯一知道的，会写的，也只有：“我叫布鲁斯，我喜欢种地，我想当农民！”三个最简短的句子...
“管他呢，今天先吃饱再说！反正我是个‘遵守秩序’的人，就算不识字，也可以去当苦力！没工钱也能混一顿饭吃！”
...
坐在石凳上，布鲁斯打开补给袋，香味几乎是瞬间灌注到鼻腔内，待他回过神来，才睁开眼睛探查袋子里面...
袋子里的食物种类并不多，但量很足，都是些面包和熏肉之类，吃一些能挺很久的东西。
几个月来，他根本就没吃过正经肉，而现在...袋子里面居然有两条熏肉！不过，想到这些东西价值10枚银币，自己就笑不出来了！
十枚银币在布鲁斯的老家，不光能娶个媳妇，还能去教会的‘净化救赎大厅’里，拯救至少10名被恶鬼俯身的女子！
虽然布鲁斯没亲自去过那里，但总能听到父亲和其他人聊到这些，也知晓了那里的美好。
据说，只要心怀虔诚，尊重上帝，以他的名义惩戒恶魔！不光可以让自己的肉身解脱，更可以让灵魂升华。
闭眼的时候能感受到上帝的光晕！尤其是在消除恶魔的那一刻！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却让所有相信上帝的人，终身难忘！
布鲁斯的父亲曾闭眼仔细回忆道：“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离上帝又近了一步！当你把恶鬼的灵魂封印在银币里的时候，你就是上帝的执法者，为他排忧解难！”
回忆至此，布鲁斯将右手放在心脏上，在吃饭前先行祈祷...
“真想去‘净化赎罪大厅’里看看啊！若是我有了机会，一定要去那里，帮上帝出一份力量！拯救几位被魔鬼附身的少女！”
年少的布鲁斯当然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而他的老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换了一种高尚说法。
“啊mu！”一口熏肉咬下，布鲁斯热泪盈眶，再一口番茄咬下！几滴热泪从眼角划过。
什么难民的生死，他人的死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圣母不会让自己填饱肚子，可面前的面包和熏肉会！
所以流下的眼泪，也是为了感谢这些食物，还有那不经常显灵的上帝...
没什么比活着更美好！这新鲜的番茄，和如此有嚼劲的熏肉一起下肚，布鲁斯的身体彻底被唤醒了！
不知是不是幻觉，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甚至能徒手撕裂一头牛。
吃过几口熏肉之后，布鲁斯一口吞下剩余的番茄，最后拿起面包，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好香啊！”
手中的面包甚至还有些温热，扑鼻的热气钻入肺里面，还有那香甜软绵的口感，足以让自己忘掉所有的事情！
...
半小时过后，布鲁斯吃完了饭，便和村头的民兵们一起，潜伏在道路两侧，等待着士兵的命令，再出去及时清理尸体。
磕现在又没有难民来，所以潜伏在草丛的民兵们看着面前的布鲁斯，开口询问道：“诶，小砸，你是哪里来的？”
换做其他人，也都会好奇这么个活下来的合格难民，当然会询问一些他的具体情况。
“回各位的话，我是xx村来的，本来是和家人们一起逃难，没成想，只有我自己活了下来...”
不愁吃穿的民兵们，在听到布鲁斯的家人全死了之后，下意识地将右手搭在心脏上感慨：“那你的家人们，一定在天堂里向上帝祈祷过，让你活了下来！”
这一幕在布鲁斯的眼中，显得那么讽刺，死了的难民不去伤感，而是伤感自己的遭遇...
不过，这也能想得通，毕竟按照番茄男爵的想法，那些没通过考核的难民，根本算不上人，死了也就死了。
而且布鲁斯也没资格这么说，就在刚刚，自己就说了那么一番恶狠狠的话...所以既然活下来了，就没必要再给自己立一块又臭又硬的牌坊。
布鲁斯怀着感恩的心，依照民兵们的反应，赞美上帝和死去的家人：“是啊，若是没有上帝的指引，我可能就像其他不守序的难民一样，被丢进炉子里烧死了...”
一听到‘上帝的指引’，民兵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有一个人甚至做起了教徒的祈祷动作。
“的确如此，所以你要好好感谢上帝的指引，还有你父母的祈祷！是他们让你活了下来...”
听到这番话，布鲁斯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他不知民兵为何会这么想，因为这一路上，全靠自己的幸运，还有果断的决定。
如果说是上帝眷顾自己，让自己的幸运值变高，那果断的决定来源于哪里？莫非来自于父母的教诲？
布鲁斯摸着下巴点点头，似乎这么想很有道理！
“是啊！等我赚够了钱，一定会去教堂里，给他们点上一根最贵的蜡烛感谢上帝，再求神父做一套最贵的祈祷！让他们在天堂上，享受生活！”
这几句话显然是触动了民兵们的情感神经，面前活下来的人居然得到了上帝的指引，那么在场的各位，也都得和布鲁斯搞好关系，蹭一蹭上帝的气息，将他们带给家人！
“不错！很有精神！很有志气！一会儿摸到钱币，一定分你一点！”
“谢大哥！”布鲁斯不理解他们的行为，但他现在很清楚，要有钱赚了！虽然自己的背包里还有不少钱币。
可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少？
...
聊着聊着，不远处驶来一辆驴车。
这头驴子早已不堪重负，却依旧凭着它的力气和毅力，硬是拉着一辆大车匀速前行。
等车停下来的时候，一位衣着体面的人，在两个全副武装的瘦弱卫兵搀扶下，下了驴车...
紧接着，是一名女性，和一位年轻男性。
待这位衣着体面的男子来到卫兵面前的时候，按照惯例，他掏出一个十字架，先是感谢一番上帝，接着又拿起圣经，对面前的士兵进行赐福。
在这一套流程之后，他掏出一枚金币，放在士兵的手上...
“这...”
士兵摇了摇头，并没有收下钱币，在他的认知当中，只有教会来采购食的钱财可以收，其他的钱坚决不行！尤其还是来自神父的钱，若是收了，那自己死后就没办法进入天堂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虽然一枚金币很多，但他还是忍住了：“神父大人，我们不能收您的钱...”
神父摇摇头，硬是把钱币塞进了士兵的口袋里：“请收下这些钱，这是购买一些补给的费用，我们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士兵每天都要杀那么多人，若是再收神父大人的钱，那就说不过去了！“这...神父大人，要不这样，这一顿，算我请客，这钱，就请当做我和同伴们的忏悔费，如何？”
“这...也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有信仰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要比普通人更守序，别管这个信仰靠不靠谱，至少他们不会去吃人肉。
凭借信仰加持的‘高人一等’的感觉，在危难中会是一股清流，就算是走投无路，即将惨死街头，心中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沦为人渣。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