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最后蜀州的城防军都折在了他手里一千多人,而且连知府大人都被他坎了头,这件事情可闹得不算小。

    要说民乱,武朝立国三百多年来,也不是没有,不过像蜀州城这一次连城防军和知府大人都被人杀了的,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直隶驻军三千最为精锐的骑兵被围,直隶总督和提督二位大人亲自带了三万驻军来谈判。

    当然,说是谈判,恐怕更主要的目的是携雷霆之怒,要将陈家村的这些乱民当场绞杀,以震虎威,直隶大军,可是整个雨南地区的保持权威最有力的武器,可不是谁都可以来挑衅的。

    双方剑拔弩张。

    可惜,这场令人紧张到嗓子眼的大战并没有在人们的紧张和恐惧中如期而至。

    听说那天的大雪里来了一个正三品的大官,还是从京城里来的。

    听说那天的大雪里来了一个从二品的大官,也是从京城里来的。

    听说还来了一个王爷和公主……

    这仗还怎么打?

    当然,百姓们可不认为这便是这场战斗没有真打起来的根本原因,有人说道:“你们可是不知道,听说那天周大人带着大军来的时候,那个陈平依然丝毫没有一点畏惧,没事儿的人一样做在酒楼里喝酒,要不是那个陈平的弟子苦苦哀求,说不定陈平连三万雨南大军都给他灭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依我看来,应该是两边都相互忌惮,觉得没有开战的必要,你们想想,一来,陈平杀了三合帮和斧头帮,已经达到了立威的目的,今后只要是在蜀州的地界上,不管是谁,只要想要再去招惹陈家村,恐怕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这二来嘛,人家一进城的时候就拉上了横幅的,并没有要造反的意思,再加上那个陈平用兵如神,连杀斧头帮、三合帮还有州府的城防军近两千人,人家没有损失一兵一卒,最后又将雨南军的三千骑兵困在巷子里,即便是周大人带了大军过来,也摸不清楚人家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更精妙的布局,岂敢随意出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别人有心算无心…”

    “切…”

    一群拥挤在茶铺里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这会儿听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又一个人不屑道:“正所谓无利不起早,这仗要是真能打起来才怪了,即便是没有那几个朝廷的大官和王爷公主亲临,我敢保证一样打不起来…”

    “哦,怎么说?”

    这人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想啊,你要是驻军,你也不会去打,人家是陈家村是来灭地痞恶霸的,压根儿就没打算造反,一个穷村子而已,你是雨南驻军你疯了才会去管这档子闲事,赢了一个铜板的好处都捞不着,还要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官匪一窝,要是输了,那可就亏大发了,你们想想,被一群百姓将三万雨南驻军给灭了,皇上的脸面还能往哪儿搁,别说他周大人的乌纱帽保不住,这么没用的直隶总督,恐怕被砍头都不愿望…”

    ……

    反正大战没打起来,躲自家屋子里的百姓全都顶着风雪跑茶铺,赌场等人多的地方各抒已见来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也总有能戳到关键点的时候。

    最起码那一句周大人不敢拿他的官帽子来赌这场没有准备的仗,却是实实在在的说中了周正国当时的心情。

    要不是因为这个关系,他周正国堂堂的二品封疆大吏,在杜学易等一干重量级人物没有到来之前,也不会对陈平一介草民说一个‘请’字。

    闲话不提,再说大雪弥漫的醉仙酒楼这里,既然仗没打起来,又来了这么多的大人物说合,双方也就各自散了。

    至于陈平还有没有后手,没有人知道。

    即便是许杰这等话唠,在这个时候也是识趣的没有去问这个问题。

    凌乱的堆满了尸体的大街,破败的醉仙酒楼,还有那一桌已经冷得不能下口的酒菜。

    陈家村的百姓散去了,上千个被官府通缉的游侠听见这么多的大人物来了,也是大多作鸟兽散去了。

    霎时间,原本人头涌动的大堂,显得颇有几分寂寥,杜学易来了,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再也看不见往日那种寄情山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达。

    站在距离陈平两三步的距离,看着这个已经六年不见,已经长成了大人的忘年小友此刻酣醉堕落的样子,原本一肚子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余厚德来了,那张刀眉方正的脸上含着笑意,和别人不一样,余厚德是武将出身,他不认为陈平大闹蜀州这是疯了,相反,在他心里,作为一个有血性的汉子,就该当如此,那眼眸深处的身上之色毫不吝啬的洋溢在脸上。

    这个曾经让他很不喜的小家奴,如今却是越看越顺眼了,以前总是不喜欢听见自己的孙女老是小哥哥,小哥哥的叫这个小家奴,如今,心里却有些后悔此行蜀州固执的没让余露雪来了。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这样一个有勇有谋,又能在学问一道上都不输给杜学易的怪物,要是能成为他余厚德的孙女婿,也不算辱没了他余家的门楣。

    更有甚至,他觉得陈平这样的人才要是放到京城里,那些榜下捉婿的世家小姐,恐怕会为他疯狂吧。

    武平钊来了,依旧是在陈平那张摆满了饭菜桌前的三步距离停了下来,那张面相奇怪的脸,一如当日在江陵江上看见他时的那种喜怒不形于色,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愤怒,淡淡的威严,紧锁的眉头,直视着不停喝着酒的陈平,似有几分复杂。

    武袖雅来了,不过她好像更瘦了几分,那张琼鼻上点缀着一颗美人痣的的俏脸,看着大堂里的陈平,全是心疼之色。

    荣州府一别,那个小流/氓的身影总是不停的出现在她的梦里,无论她怎么努力,总是做不到将他忘记,她尤记得最后看见他虚弱得倒下时的心疼,她尤记得自己拿着刀要去杀他的时候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疯了似的的咆哮着说他半个月没有合过眼了,她尤记得得知他在蜀州,千里迢迢的赶来,为的就是要给他说一声:“对不起…”

    可惜,当真正看见他的时候,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甚至连他杀了这么多人,杀了知府大人,闯了这么大的祸都不舍得责问,甚至那一句练习了一万遍的‘对不起’三个字都说不出来。

    “嘿…”

    沉寂的大堂外面,有人轻轻的啐了一声。

    只是这轻轻的一声,所有的人简直如同惊弓之鸟,黄小虎、陈耀武、杨九,甚至跟着这一系列的大人物而来的高手,全都同时面露震惊之色。

    不为别的,因为这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堂的门口。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醉仙酒楼外面可是有高手守卫的,可不是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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