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咯噔了一下。
    可好像,也就这些尸体能没有后顾之忧的让张雪去吞。
    还有,它们那么凶,张雪能吞了的话,不但能恢复,应该也会更凶吧?
    她越凶,对我的好处也就越大……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道:”去试试看?”?
    于通又舔了舔嘴角,说他马上打电话,喊人出来接我们。
    语罢,于通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稍微往路边走了一些,低声问了申河两句,行不行。
    申河语气缓和,告诉我问题不大,我心头就更定了几分神。
    侧头,余光看了一眼于通,他还在说话,并且声音不小,似是在说什么钱的事儿。
    足足得过了四五分钟,于通才冲着我招招手,喊我过去。
    我回到他近前,于通这会儿眉飞色舞,高兴的脸都是通红的。
    我还没说话,于通就和我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万?”我试探的说了句。
    “师姐,格局,你忘了,咱们去入殓,都收了五十万,这可是处理陈年积尸。”
    “火葬场可不差钱儿,你晓得不,背尸工一晚上一千六,烧火工更贵,收八十万,都是我看在和他们管事儿的关系不错,不然要一百六,他也得给!”?于通说话间更是得意满满。
    我只觉得哑然无声,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八十万……
    要是放在以前,我觉得这又是一笔巨款,天文数字,结果到了于通这里,是他看在关系不错,还打了折?
    “师姐?”于通又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于通又问我怎么了?
    我立马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儿。
    也就在这时,另一侧的道路尽头,脚步蹒跚的走过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老头,穿着一身黑布衣,少说得有六十岁出头了,手里头还杵着一根黑漆漆的扶拐。
    那老头到了近前,于通也迎了上去,一张胖脸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马王爷,有些日子不见了,怎么都杵上拐了?”于通打了招呼。
    那老头,也就是马王爷,浑浊的眼睛瞟了我一眼。
    他才颇有无奈的说道:“那天送一口尸体下去,它拽了我一把,滚了几节楼梯。”?
    于通又笑呵呵的拍了拍马王爷的背,说道:“这不,你瞌睡了我就送来了枕头,我师姐姜琳,河未市如今唯一一个出来走道的敛婆,堪舆先生姜子书的孙女儿。”
    “八十万,我真收便宜了。”
    于通话刚落下。
    马王爷眼神都呆了呆,他一巴掌打下来了于通的手,眼神愕然的看着我。
    “姜……姜先生的孙女儿?!”
    我还有些不自在,因为我此前从未说过姜子书是我爷爷。
    同样我也没料到,于通会这时候提起来。
    因此,我只能回应马王爷一个笑容。
    马王爷的神色都郑重了不少,他立即说道:“姜敛婆,您随我来。”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们往前走。
    约莫十几米之后,路面就窄小了更多。
    完全是一条单行道。
    并且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也越来越厚重。
    差不多走了七八十米,就见到了一个极大的厂房大门。
    完全开阔的门口,并不是铁门,而是那种自动式的栅栏门。
    旁边修葺了一堵矮墙,其上写了:“河未市殡仪馆。”
    并没有用直接火葬场这样触目惊心的字眼。
    从大门继续往里走去,右侧是一排白色的两层楼房,很是宽大。
    左侧是停车棚,中间是一条路。
    马王爷带着我们往里走,一直走到了楼房最里侧,停车棚也到尽头的时候,那里有个黑漆漆的楼道门。
    楼道门旁边儿是个保安室,还亮着灯。
    马王爷让我们等等,他进了保安室,却提出来了一个白灯笼。
    我略诧异,问他下面没灯吗?
    马王爷苦笑,说下边儿那些东西,可没一个善茬,通不了电,就用不上灯了。
    我明白过来了意思。
    于通则从马王爷手中将那灯笼薅了过来,让他别那么抠搜,再去拿一个来。
    马王爷又进了一次保安室,这次拿出来的白灯笼就略小了。
    他继续往前带路,进了旁边那黑漆漆的楼道。
    楼道并没有往上的台阶,只是往下。
    这楼道修的略平缓,不抖。
    旁边还有一条斜坡,是便于放架子床?
    斜着往下走了约莫七八米,便到了一个约莫两三米的空旷处,一道厚重的铁门立于面前。
    铁门的两边,立着两个木牌子,其上是复杂的符文。
    在铁门上头,也有一些符,不过字迹略有锈蚀了。
    马王爷怔怔的看着铁门,他忽然说了句:“姜敛婆,你看,这是当年我请了姜先生来画的符,他是有大本事的先生,都二十六七年了,这符还是那么厉害,里边儿的东西不管怎么凶,都没办法跑出来。”
    ?“麻烦就麻烦在,每次进去,越来越困难了。”
    我略诧异,问马王爷哪里困难?
    马王爷苦笑了一声,说道:“里头的东西,是出不来,可人进去了,总要和他们打照面。厂里头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有需要放进去的尸体。”
    “你看。”
    说着,马王爷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玉牌,那玉牌上也满是符文。
    只不过其上的裂纹更多!
    龟裂的细纹,仿佛随时会让整个玉牌都崩碎!
    “这护身符是当年姜先生给我的,他告诉我,一旦这个符碎了,他这事儿就帮到头,以后这地下无人再敢进去。”?马王爷满脸苦味儿,他又道:“若是符碎了,我不能放尸体进去,那厂子怕是就倒头了,隔三差五都得闹鬼。”?
    “得亏你来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马王爷又试探的问了句:“姜敛婆,你能再给我一块护身符吗?钱,不是问题。”?我一时间却答不上来。
    这护身符,我哪里会做?虽说爷爷的山经在我身上。
    可我看它,就和看天书一样,压根不懂里头的东西。
    “老马,你这是闹啥事儿,现在先弄这里头的尸体,等完事儿了,你再找我师姐说护身符。”
    “打啥感情牌,姜先生都管了你二十多年,还让我师姐管你后半辈子不成?照我看,你也差不多退休得了。”于通嘴皮子碎,说了马王爷几句。
    马王爷脸色发红,显然尴尬的不行。
    不过于通的话,也刚好给了我台阶。
    “马王爷,我们先进去看看,对了,于通你就在外边守着。”我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于通立即点点头。
    马王爷如获大赦,马上说了个好字。
    也就在这时,我耳边忽然听到申河的低语。
    “这里头,有个东西,你不能碰,进去了不要往西走,随便几个鬼魂就够张雪醒来的了,我不敢太直接的露面,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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