佻白胸口的脑袋猛地扬起来,一别身子,薄佻溪愤然指着那树上半挂的少年不满道:“哥,你就是为了那狐狸精冷落我的吗?”

    质问的语气太明显,薄佻白不由眼波一深,仍是半搂着少年腰身,一只手却似漫不经心的压下薄佻溪直指某处的手臂,轻声说了句:“不要胡闹,佻溪。”平淡的语调实在难寻出一份责骂的意味,想也知薄佻白含着宠着怕化了的宝贝弟弟,怎么可能会为“外人”撼动?更何况他与隅殷色的关系,真真是连外人都不如……

    薄佻白压下少年的手臂时,目光自然而然顺着那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片翠绿中,那抹轻盈的身子正慵懒的倚在树梢上,晨光熹微,一缕缕淡金的斑驳跳跃在他发上,衣袂随风翩然起舞。仍是那件松垮的亵衣,可是穿在他身上,不羁的露着胸口和一双长腿,只叫人有种恍如隔世感。

    薄佻白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继而垂眸,温和的摸了摸薄佻溪的额头:“身子还未好,谁叫你乱跑的?娉婷一个还看不住你,你是心野了么……”

    “哥!”少年有些气恼,显然是瞧出了薄佻白不咸不淡的态度,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眼睛里却含了恨意:死狐狸精,终有一日我会叫大哥将你撵到天边,再踏不进薄家一步!这么想着,抬眸却是一记柔顺纯真的眼神,痴痴望着薄佻白,身子贴紧了,缠着对方的手臂娇嗔的摇:“哥,我倦了,你抱我回房好不好?”

    “乖。”男人微微颔首,再未瞧别处一眼,一弯腰将少年打横抱起,转身方走两步,顿了顿,吩咐道,“叫人把早膳送到佻溪房里,告诉笙歌代我巡看店铺,今日我便不出门了……”

    “是,大少爷。”夜娉婷领了命,一双眼忧愁的望着那二人,再回头瞧了瞧树上少年模糊的身影,良久,低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梅林里,倚着梅树风姿绰约的少年缓缓睁开眼,嘴角跃上一抹冰冷的弧线,伸手挟起一株绿梅递到鼻尖下一嗅,眼波饶是温柔的,喃喃:“呐呐,这回真正失宠了哟……”

    语毕低低一笑,听不出悲喜。

    梅林深处,一道身影不知何时伫立在那儿,顺着风声依稀能听得那少年呢喃低语,甚至有些令人心痛的笑声,那么轻,仿佛一把青烟,一碰就散。他脚下如同灌了铅,再不能前进一步,只能呆呆的看着树上的身影,久久,直到他错觉的以为可以这样一直贪婪的看下去时,他听到那好似在梦里回响了无数遍的戏谑声音,柔柔的笑:

    “你想看到什么时候呢,子偌兄。”

    日光斗转,一道白芒滑过那片干涸的角落,紫衣风流,眉宇如画,那男人一双怔怔的痴情眼,不是云衍怀,又会是谁。他终于抬起沉重的步伐走向他,并低低的,有些哀伤的唤了一声:“殷色……”

    36.转·得而复失者

    ——你令我看到希望,却带领我走向绝望。你让我得到奢求的珍贵,却又让我瞬间失去所有。你以为的一场博弈,不过是我挣扎在欲海里的背影,所以到头来,我沉沦下去,你还在原地微笑,毫无期待。

    “这样也无所谓么?”他走到少年树下,微微扬起脸,瞳孔中倒影出枝桠间慵懒而冷漠的少年,声音微微有些忧伤,“因为是玉缺,所以无所谓。即使被他这般明显的冷淡,明明知道他心里只有佻溪一个,你仍然是,不介意的么?”

    没有人回答。

    云衍怀视线微微朦胧,霎那间梅香扑鼻,在他怔愣间,那少年挥挥袖从天而降,一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目,一湾若即若离的笑,离的太近,近到他可以看清楚少年白的近乎阴沉的肌肤,如光裸的瓷器,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左边胸口蓦地一凉。

    “嫉妒么。”少年将冰冷的手轻轻覆在他胸前,慢慢的伏进他怀里,踮起脚尖在他耳畔低低的笑,“子偌,你是在嫉妒吧?因为得不到,或者,得到的瞬间便失去……”

    男子浑身一颤,面色惨白,他几乎是粗暴的抓住少年细腕,一只手扣住他下颚抬高,四目相对,看清楚对方眼角鬼魅轻佻的笑意。那一刻心口撕裂一般的痛楚又蔓延上来,在他沉沦于岱迹真的肉体所带来的绝望欢愉的之后,藏匿在心底里的希冀被少年再次点燃,狠狠的焚烧着他的心。

    他眼眶通红,低头近乎撕扯的撬开了少年的唇瓣,用力吮吸,舌尖挤压牙床,在口腔内绵密凶残的肆虐,毫无章法,除了激烈。很快他感觉口中充斥着铁锈的味道,腥香而苦涩,他听到少年情动的呻吟,像猫咪的呜咽,无助柔顺,令他体内汹涌的血液逆流而上逼痛头颅,他青筋暴起,在那一刻他甚至萌生出将这少年掐死在怀里的欲望!为什么?!是什么让他变得和隅枕书一样禽兽不如,那被欲望蒙蔽的双眼根本看不到现实,只除了幻想,除了欲望。

    少年像团棉花一样被他揉进怀里,大手从上到下,伴随炙热的火焰一点点燃烧他冰冷的肌肤,揉捏搓弄,那不是宠爱,而更像是暴躁的惩罚。他撕开少年前襟,两根手指用力捏上对方胸前娇艳的红缨,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在那绸缎般的肌肤上留下大片蹂躏的红印,而他的吻从少年嘴唇移到耳后,含住对方耳垂热烈的舔舐,啃咬着细腻的脖颈,狭长的锁骨。另一只手则穿过对方绵密如瀑的长发,沿着脊椎掀起一片欢快的颤栗,最后如愿以偿的,扣住少年圆润娇俏的臀瓣,大力一掐……

    一声闷哼,云衍怀怔住,身体逐渐失去力量牵引,而后慢慢地倾倒向少年肩膀。那个下坠的动作有些迟缓,思维像一盘水摔在地上溅的到处都是,不知道该去拾哪一片。他甚至来不及去回头看一看是谁一掌劈晕了自己,他只能怔怔然盯住少年近在咫尺的眼睛,明亮清澈的如同宝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欲。

    黑暗降临。

    在云衍怀倒下的瞬间,少年视野里出现一片温柔的白芒,像漫天纷飞的雪,却原来只是那男人被风吹皱的衣袖,似一湖秋水缓缓沉淀,最后露出男子风华绝代的容颜。同样的他看到,在薄佻白身后遥远的花廊里,那葳蕤芳草之间,分明有一个青年面如死灰的站在那里,双目大睁,浑身僵硬如石。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步之遥,那声音却冷如深渊。隅殷色突然想起这似乎是第一次在薄佻白脸上看到直观的怒意,虽然只是微微蹙眉,薄唇线条生冷,但不可否认,他的视线犀利沉然,像一柄拉直极限的弓,时刻享有最高的爆发力。

    而在他冷静的愠怒中,隅殷色竟然由衷的感受到一抹轻松和惬意,他如此镇定的迎接薄佻白冷漠的视线,在他的瞳孔中,他看到一个衣衫不整,浑身布满紫红吻痕的,被人蹂躏过的少年身影。那是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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