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杨卫平脸上的落寂之情,秋芳暗自一狠心,转目他顾,装作像是没有见。
    “卫平,你刚说的厂卫队,打算怎样搞?”秋芳有意识地转移了话题,明显有些信心不足地说道:“我以前从没干过这个,可别到时候误了你的大事。”
    “先从新招的工人中挑人。”杨卫平胸有成竹地说道:“挑人的时候我会亲自严格把关。入选者年龄为二十岁到二十四岁左右,身强体壮,没有暗疾的年青人。可以是香港本地人,也可以是外来者。有香港本地人推荐担保者,优先录取。
    芳姐,我的意思是,先在工厂设立保卫科,科长由你来担任,阿荣和阿阳当你的副手,咱们先把架子搭起来。短时间内,我不打算让工厂开工投产,等你们把人训练好了,再选个王道吉日,到时候我保证你会大吃一惊。”
    “让我当科长?!不行不行,科长哪是我这么一个妇道人家当的,这我哪能行……”秋芳连连摇头,甚至神态都有点紧张慌乱。
    “芳姐,这个科长跟咱们国内的可不同,不属于行政编制,是由我这个资本家大老板给你封的‘官’,除了咱们自己人,没人会把这个‘官’当回事的。”杨卫平到秋芳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由乐了,笑呵呵地解释道。
    “那你刚才也不把话说清楚了,弄得人家吓了一大跳。”秋芳禁不住白了杨卫平一眼。
    入眼秋芳那娇媚的神态,杨卫平顿时心中一荡,整个人都呆住了。
    到杨卫平这个样子,秋芳没来由地芳心呯呯直跳。别这里地方够大,但怎么说也可以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赶紧将脸别过去。
    “芳姐……”杨卫平下意识地朝她靠近了一步。
    秋芳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把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杨卫平缓缓将眼闭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朝仓库大门走去,“走吧,芳姐,我带你到别处。”
    秋芳轻轻地“嗯”了声,默然无语地低着头,落后杨卫平约有三米多,慢慢地跟着。
    将仓库大门重新锁上,杨卫平抛开了心中的杂念,一边走,一边对秋芳说道:“这里,将来是全厂的机加工中心,那边的高炉将由法国来的工程人员进行技术改造,改造的核心部分是用中央扩散式精矿喷嘴取代原有的四个文丘里型精矿喷嘴、失重计量给料系统取代埋刮板机给料和冲击式计量系统,同时增加或改进闪速炉炉体的冷却水系统。
    这两栋楼将是工厂的研究实验大楼,大楼中间将修建花园铺设草皮,所有的马路两边都要栽种绿化带。这些,都属于一期工程需要完成的项目。在接下来的二期工程,新增两台容量为50吨/炉的奥托昆普回转式阳极炉和一台浇铸能力为5吨/小时的双包圆盘浇铸系统,闪速炉开始采用高富氧浓度、高冰铜品位、高热强率、高投料量冶炼新技术……”
    听着杨卫平的描述,秋芳尽得对他说的一些技术层面的话一点也不懂,但她的脑海里依然渐渐浮显出一座花园般的大工厂的雏形:
    车间办公室周围场地进行了绿化美化,铺植草坪,期间点缀花卉、绿篱灌木,营造假山曲池,并在视线较集中处种植观赏性乔木,如雪松、云杉等,完善道路两侧行道树绿化,使工厂形成点、线、面结合的立体绿色格局。
    ……
    不论是什么年代,只要有钱,就有人!
    天工冶炼厂接连两周在《明报》《苹果日报》、《东方日报》、《太阳报》等大报上刊登的招工信息,吸引了无数的香港人前来应征。
    因为天工冶炼厂提供的高薪金和高福利,超出同行业薪资标准足足一倍!
    尽管现在的天工冶炼厂上去破破烂烂的,但前来应征的男女老少都到了这家工厂的新老板投入大量资金对工厂进行各方的改造。
    不仅是机器设备上进行翻新技改,引进从欧洲进口的全新设备,而且还着重对职工生活区进行维修扩建。
    稍微有点眼光和见识的人都知道,如果不赶紧趁着天工冶炼厂还没开工积级应征,等工厂全部改建翻新完毕,到时候招工的门槛肯定会大幅提高。
    这么一来,每天最少都有两三百人前来报名登记。
    尽管杨卫平亲自制订的招工标准,对员工的年龄和身体素质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但在两周之内,依然顺利地完成了前期招收三百名青壮员工的预定工作。
    这期间,向阳在杨卫平打点下,经官方正规渠道,以港商回乡探亲考察投资的名义,一个人回了一趟大陆。
    在工厂第一期招工结束的那天晚上,向阳带着十二名平均年龄超过四十岁的精干男子,回到了天工冶炼厂刚竣工才两天的员工宿舍楼。
    ……
    遥远的北方,华夏大陆西北地区,金南县红旗公社上岭村。
    村小学不大的广场上,苏红梅带着一群脖子上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站在木头制成的旗杆前面,神情庄重肃穆地抬头仰望着旗杆顶头那名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右手弯肘高高举过头顶,行少先队队礼之状。
    她的嘴里在清唱着华夏国歌,身后的同学们也跟着她整齐地大声唱着。
    “……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礼毕!”苏红梅转过身形,将手放下,大声喊道:“同学们,升旗仪势结束,请大家各回班级,准备上课。现在解散!”
    三十多名男孩女孩,顿时就像是放了羊,嘻笑打闹着你奔我跑。
    苏红梅往校办公室走的时候,忽然到邮递员老李骑着自行车从学校门口路过,马上大声招呼着跑了过去,“李师傅,有我的信吗?”
    已经驶过校门口的邮递员老李,扭过头来大声答道:“没有,苏老师,不过有知青点周援朝的信。”
    “周援朝的信是从洛河寄来的吗?李师傅。”苏红梅禁不住又问道。
    “不是,是京城寄来的。”老李一边答着一边骑车走远。
    中午放学后,苏红梅连家也没回,直接跑去了知青点。
    不过,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消息,周援朝的这封信,不是杨卫平写的,而是周援朝家里寄来的家书。
    每天都跑到知青点打听消息,已经成了苏红梅这段时间的例行公事了。
    知青点的知青们早把苏红梅喊成“卫平媳妇”,对此,苏红梅显得很大方,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反正都已经决定要嫁给他,早晚都是他的人。
    又一次从知青点无功而返,苏红梅起来有点无精打彩,一双大睛眼里有着明显的失望和寂寥神色。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杨卫平的消息。虽然早听周援朝说起过杨卫平还在洛河拖拉机厂有事离不开,可她心里总感觉周援朝没有说实话。
    自从她父亲苏长贵在杨卫平的精心安排下,巧妙地避过一场性命倏关的大劫难,她们一家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请杨卫平吃顿好的,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杨卫平就被县革委会的魏主任指名道姓请走出公差,去了中原省洛河市。
    这段时间,苏长贵在家里没事就念叨着杨卫平的好,说是要没有他出手相助,他这条老命算是交待了。他们这一家子,欠人家小杨知青的这份恩情可是欠大了,还都还不清啊!
    苏长贵和田翠芬夫妻俩,思来想去的,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家闺女嫁给杨卫平,反正杨卫平也是孤家寡人无亲无戚的,若是成了一家人,就不用说两家话了。
    爹娘的这些心思,苏红梅当然心知肚明,清楚得很。仔细想想,爹娘打的这个如意算盘也不无道理,以她家现在的条件,除了让她以身相许,还真没有其他法子来偿还所欠杨卫平的恩情。
    虽然苏红梅这些日子与杨卫平来往密切,她对他的好感也是与日俱增。可真要说到谈婚论嫁,她总觉得她和他之间好像还缺点什么,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杨卫平的优秀,苏红梅当然是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尽管他跟她有时候起来有些亲密无间,但她从来没有从他眼睛里发现过他对她有男女之情非份之想,他似乎把她成了不懂事的小姑娘,甚至是晚辈。
    每当想到这一点,苏红梅禁不住就有点气恼。明明是她比他要大差不多三岁,可偏生这个家伙无论哪方面起来都比她成熟、稳重。说他少年老成都不贴切,简直就有点老气横秋。
    既然是爹娘要她嫁给他,苏红梅也没法反对,权当是报恩。再说了,她对他一点也不反感,更不抗拒,甚至内心里隐隐还有一丝窃喜。
    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现在年龄也不小了,也是该找个男人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了。
    以前跟杨卫平在一起的时候,苏红梅没觉得什么。但这阵子一直不到他,她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
    那天着周援朝开着辆吉普车回村,苏红梅开心之极,可在车里没到杨卫平,当时就急了。
    周援朝说杨卫平留在洛河厂里搞技术攻关,苏红梅只能选择相信。
    但是,罗家峪突然发生知青和村民群体性械斗事件,死了九个,伤了一百多人,消息传到上岭村后,苏红梅那颗心没来由地突然一紧。
    她生怕这事跟杨卫平有关,特意让她爹陪着去了趟罗家峪,确定死者和伤者里面没有杨卫平,她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这事后来也没见县里领导有多重视,太祖逝世,仿佛整个金南县全乱套了,出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管。
    现如今四人帮都打倒了,更没有人来关心当初罗家峪的械斗死伤事件。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红梅觉得只要一天不到杨卫平,她这心就总是不踏实。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感觉杨卫平“失踪”的时间实在有点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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