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刨去这些后期人工涂抹上去的鲜艳颜色,依旧不难看出这些房屋的造型都十分简朴和老旧,恐怕十有八九都是几十年前遗留下来的东西。黄向远也坦言,这些房屋虽然看上去老旧,但是质量大多过关,而且拆除重建将会是一笔耗资巨大的工程,他现在还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即便如此,他手下的工人们还是尽可能地想办法美化了这座小岛——五颜六色的房屋之间,种上了不少色彩艳丽的草花,有几条从高处一直通下来的山道也被铺上了艳丽的色彩,看着看着倒也有了一点地中海沿海小城市的风情。

    “欢迎来到瑰火岛,这是一座被海神庇护的美丽岛屿。”

    在即将靠岸的时候,黄向远转过身来,朝着大家张开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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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暌违了五个小时之后的重新登陆,让白秀麒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从登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脚底下好像踩着一坨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的,摇摇晃晃。

    “小心。”抱着商大熊的江成路居然还有余裕腾出胳膊来扶了他一把:“这是坐船的后遗症,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黄向远似乎也考虑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早在登岸之前他就告知了众人,一会儿先别急着去爬坡去住的地方,先在海滩边上用过午餐。休息休息再说。

    闻讯赶来迎接的岛上工作人员接过了客人们的行李,先行一步送往岛屿上目前最好的客栈。只有江成路婉言谢绝了帮忙,执意要将商大熊留在身边。

    “他们现在一定觉得我有病。”江成路凑过去对着白秀麒小声说道。

    “你是为了战友而牺牲的。人民永远记住你。”白秀麒拍拍他的肩膀。

    事实证明,黄向远是一个浪漫主义的男人。比如他为这次午餐选定的地点——海边的一个亲水平台。

    事实上,这就是架在浅滩上的一个移动木台。木台上种着一颗粗壮的葡萄树,七月初葡萄正挂果,青色紫色的饱满果实一串一串地垂落下来,看得出是很不错的品种。

    不过,就算再好看。这些葡萄也只不过是这顿午餐的背景板而已。

    葡萄架的下面摆着一张长餐桌,周围一圈藤椅。黄向远领着女儿照顾客人们落座。黄秀绮虽然一脸老大不情愿,但还是给了面前几个帅哥一点面子,不过座位隔着花阴老远。看得出是结下了梁子。

    之前在海上待了五个小时,客套的话都差不多说完了,大家真是饥肠辘辘的时候,黄向远大手一挥叫人直接上菜,过不了多久。前面几道菜就被端上了桌。

    既然是海岛,海鲜当然是这里的重头戏。开胃菜是青咖喱海鲜浓汤,带着椰香的豌豆绿浓汤中是肥硕的青口贝、螺肉、白嫩翻卷的目鱼花、大只的牡丹虾和鲜美的鱼片,点缀以翠绿的芦荟,光是看着就诱人食指大动。

    接着上来的是一个竹篓。里头装满了沉重的鹅卵石,石头中央是一个鼓鼓囊囊的锡纸包裹。用牙签将锡纸戳开,一股带着酱香的热气腾空而起,紧接着七八条只有二指粗细的宽嘴巴小怪鱼出现了。

    上菜的服务员说道:“珊瑚石烤小姐鱼,请慢用。”

    “来来来,尝尝这道菜。”黄向远对这道菜还有特别的介绍:“这可是直接从这座岛屿边上抓到的。”

    小姐鱼,虽然身形细长但肉质非常鲜美。这是一种生活在岛屿礁石缝隙里的鱼类,它的出现证明了瑰火岛周边的环境恢复状况良好。

    登岛之后的第一餐非常丰盛,这之后又有碳烤的牡蛎、鲍汁炒的香螺、香煎鲭鱼等等菜肴陆续上桌。美食当前,风尘仆仆了一个上午的众人埋头苦吃。只有白秀麒一个人想起了之前海里的那群鱼,他盯着锡纸包里的小姐鱼,有点难以下筷。

    江成路凑过来小声说道:“生老病死原本就是轮回证道的一种方式,为了果腹而杀生,原本就是天定规律。你看孟子也说过君子远庖厨,但他不说君子远荤腥。也就是说心存怜悯是对的,但是不分场合的悲天悯人,那就是自寻烦恼。再说了,海上那群鱼肉老刺又多根本不能吃,别想太多。”

    说到这里,他朝着那最后一条小姐鱼伸出了筷子,“咔”地一声拧掉了鱼头,然后夹起鱼身沾了沾一边的酱汁。

    就在白秀麒以为他要把这条芳香四溢的小鱼夹过来的时候,却看见江成路将鱼肉直接送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

    “子曰,对付想太多的人,饿一饿就好了。”

    “……”

    白秀麒立刻竖起筷子去夹面前的大牡蛎。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简桐也没有忙着吃饭。他帮罗微卢盛了一碗开胃汤,将勺子交到他手上,又开始帮忙剥起牡丹虾,一只一只地弄干净,沾上酱油之后放进一旁的小碟子里。

    黄向远建议道:“我再叫个服务员来吧。”

    简桐却摇头:“不用,这事我做习惯了。”

    听见了他们对话的罗微卢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也接着表示自己吃着碗里的东西就足够了,让简桐别再帮忙了。可是简桐没有说什么,依旧默默地替他挑着鱼刺。

    真是个固执的“服务生”啊。

    气氛变得稍稍有点尴尬起来,大家都不知道应该继续劝说还是干脆无视掉这两个人。没想到还是花阴装出天真无邪的口气,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的呢?”

    “我吗?”罗微卢微微一愣,好看但是毫无焦点的目光缓缓地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呢。”

    “是因为蛊。”简桐突然插了一句嘴。

    “蛊?”

    白秀麒对于苗疆的蛊毒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上学的时候跟随导师去湘西一带写生,除去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之外,他还被告诫了一些独特的“迷信”须知。比如不要喝独身苗女递送的茶水,不要与当地的少数民族发生争执,不要靠近三岔路口中央可疑的物体……重重的避讳就是为了防止被人下蛊。

    席间的其他人对于蛊的认识恐怕也和白秀麒没有什么两样,黄向远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这么说,世界上还真有蛊这种东西存在?罗先生的眼睛就是被蛊给弄瞎的?”

    “……不是。”这次是罗微卢自己主动摇了摇头:“我原本是炼蛊师,因为丢失了保命的天蛊才变成这个样子。”

    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个炼蛊师?黄秀绮第一个吓得站了起来,黄向远也是惊愕不已,但他毕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连忙一手按住了女儿。

    坐在黄秀绮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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