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怡成功挑起了崔凌霜与崔凌雪之间的矛盾。看到崔凌霜无言以对的模样,她不但不收收敛,反而拿出痛打落水狗的架势。
    讥讽道:“凌霜妹妹,都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可懂?”
    崔凌霜瞥了眼她被晒得通红的脸蛋,随口说,“凌霜不懂,表姐教教我?”
    姚溪怡朝廊柱下站着的青桑招招手,待其靠近,“啪”地就是一耳光。
    “凌霜妹妹,日头那么烈,我替你顶着,她却躲在一旁荫凉。这一巴掌就是我教你的,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姚溪怡聪明得很,早就看出崔凌霜让青桑避开是想让她顶着烈日。隐忍那么半天,就为了临走这一巴掌。
    挨打的人是青桑,崔凌霜却觉得打到了自己脸上。主子无能,丫鬟挨打。她若连内宅女子都搞不定,凭什么对付卫柏?
    当天晚上,青木又被青桑喊到了祠堂。
    “二姑娘,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是宗族的奴才,不是你的奴才,人手不够你大可花银子去买,犯得着省这么点银子吗?”
    “你把事情办砸了我还说不得?”
    “不可能!”青木话音刚落,都不用崔凌霜开口,青桑便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青木是个聪明人,思索片刻就得出了结论,“二姑娘,问题出在银票上。我猜四老爷一直派人盯着二老爷,知晓二老爷从佃农手中贪了银子,还知道银子会送去哪家钱庄兑成银票。”
    “这次是我的失误,不小心让四老爷府中的管家从银票查到了姑娘身上,把事情给办砸了!”
    三房四老爷崔鹄,京城正三品大员。宗族方圆百里都是崔氏族产,崔鹄的人想要查出银票出自那家钱庄着实容易。
    崔凌霜认可了青木的推测,并从他说话的语气推测出这人身边有几个可靠帮手。
    她道:“姚溪怡打了青桑一巴掌,你想报复回来吗?”话题有些跳跃,青木却知道这才是崔凌霜将他喊过来的目的。
    他道:“姚溪怡的母亲是三房嫡出,当年不顾家人反对一心嫁了个穷书生。本以为那人能高中,结果年年落第,最终歇了科举的心思,四处求仙问道,甚少归家。”
    “姚家门第不高,姚父又常年不知所踪。族长夫人心疼外孙女,一早就将她接过来养在膝下,这些年的吃穿用度皆与府中嫡女一般……”
    说这些话时,青木的脑子里已经联想到很多报复姚溪怡的方法。比如给她泼脏水,坏了她的名声,影响她日后结亲……
    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深宅大院的女眷们似乎只会这些手段。
    他实在不了解崔凌霜,更不知姚溪怡早已被后者盯上,如今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崔凌霜道:“姚笙改名姚竹生,长居保宁城东,育有一子五岁。这事只有姚家人知晓,你找人把事情捅出来并闹到崔府。”
    短短两句话,青木就已听得有些发晕。怎么都没料到崔凌霜会从姚溪怡那个寻仙问道的父亲身上入手。
    “二姑娘,你足不出户怎么会知道姚家的事儿?如果这都是真的,保宁离崔府不过半日路程,姚笙的胆子也忒大了吧!”
    此事说起来话长,姚溪怡的母亲崔岚,三房族长嫡女,自幼骄纵。嫁到姚家以后,占着崔府之势从不将公婆放在眼中,更不准姚笙纳妾。
    姚笙能言善道,又长得一表人才,都不用刻意勾搭,就有保宁一户人家的女儿主动投怀送抱,暗成好事。
    两人瞒着崔岚生下儿子,姚笙本欲与崔岚和离,姚家却不愿失了崔府这门好亲与崔岚这棵摇钱树。
    为此,姚家上下将此事瞒得死死的。别说崔府不知,崔岚到现在都以为丈夫在寻访世外高人,逢人就夸姚笙淡泊明志,道骨仙风……
    崔凌霜若不是重生,肯定也其他人一样,真以为姚溪怡的父亲就是为崔岚口中那种人。
    她道:“姚家想要儿子,姚笙外面养的这位刚好生了儿子,姚家担心崔岚不能接受,因此对其隐瞒了事实。”
    青木实在“佩服”姚家。崔府是洛川望族,姚家只是普通乡绅,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这种事?
    当然,他更好奇的是崔凌霜如何得知如此隐秘之事。都不用开口,就听崔凌霜来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二姑娘,这事儿不好办,我要这个数。”青木竖起三根手指。
    “三千两!哥,你这是要杀人放火吗?”青桑还真是口无遮拦,一着急什么话都敢说。
    作为一个月例只有六两银子的嫡女来说,三千两不是一个小数目。同前日一样的手段,青木巴不得用这个数字吓退崔凌霜。
    崔凌霜微微皱眉,再次体会到钱财的重要性。难怪京城那边一直催促她们母女赶紧过去,顾氏对姨母而言,简直就是会移动的钱袋子。
    她拿不出三千两,却知道怎么得到这笔钱。
    “我床旁箱子里有个紫檀木盒,里面装着个黄金与红宝石雕刻成的百子石榴。这玩意儿是海货,工艺不错,你拿出去当了。”
    青木真服了崔凌霜,这人居然喊他去偷东西,并明确告诉他屋里什么玩意儿值三千两!
    “二姑娘,如果只为了报复姚溪怡,捅破姚家的丑事就已经够了,为什么要闹到崔府?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事又该如何闹到崔府?”
    崔凌霜道:“无子,妒忌,七出有二。姚家只需咬死了要休妻,崔府定会和稀泥了事,因为丢不起这个脸。”
    青木还在琢磨崔凌霜的真正用意,青桑却大呼,“姑娘,表小姐是主子,我是奴才,主子打奴才天经地义。姑娘切不可因为这事儿让姚家来府里胡闹。”
    崔凌霜知道青桑是为自己好,忍不住逗她,“你是奴才不假,却是我的奴才,姚溪怡凭什么打你?”
    “姑娘呀,”青桑急得直跺脚,难道要她说出二夫人也无子,妒忌?
    瞧青桑急的面红耳赤,又张口结舌不敢说顾氏的坏话。崔凌霜主动说,“母亲没拦着父亲纳妾,无子,妒忌两条算不到母亲身上。”
    “姑娘怎知奴婢要说什么?”青桑真是耿直,心里想什么就问什么。
    青木真为青桑着急,一母同胞的兄妹,青桑就像没长心眼似地。倒是这番话依稀透露了崔凌霜的目的,她似乎想借崔岚的事情吓唬自家娘亲?
    谨慎起见,他没有一口应下,只说先把百子石榴偷出去卖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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