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保护将军,被萧凌帆严正地拒绝了──他的肚子只会越来越明显,路上的陌生人见了只会当他得了怪病,若是被和他熟识的人发现,肯定会有对他不利的联想。他不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冒险,情愿一个人踏上长长的旅途。
    (11鲜币)44
    回到松城後,徐副将并不赞成将军一个人回京城,非要让那队士兵沿途保护将军,被萧凌帆严正地拒绝了──他的肚子只会越来越明显,路上的陌生人见了只会当他得了怪病,若是被和他熟识的人发现,肯定会有对他不利的联想。他不能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冒险,情愿一个人踏上长长的旅途。
    从边城到京城,快马加鞭也要走上好几个月。萧凌帆怕颠坏孩子,又怕被人瞧出身子有异,雇佣了一辆马车一路送他回京城。原本想著虽说路途一定艰辛,但总能顺利到达京城,谁料在路上遭遇到了劫匪。
    他功夫是好,可一来怀著孩子,二来劫匪人数众多,他怕寡不敌众。幸好劫匪对他一个带著斗篷,又被车夫说成生了怪病的男子毫无兴趣,把他身上所有的盘缠抢走便放了他们。
    身无分文,又怀著孩子,离京城却还有一个省的路程。他不敢大著肚子去找任何熟人,想要给他大哥写信,自己却居无定所,也不敢在一个地方久待。大著肚子无法寻找任何工作,连最基本的体力活也不会有人雇他干,萧凌帆别无选择,堂堂大将军,沦落到穿著褴褛的衣衫,咬牙将自己的佩剑当了,靠著双腿走到了京城。踏入京城之时,已经气力耗尽,拜托著车夫把他送到萧家,萧家自会给车钱,才总算有个好心车夫愿意送他。
    事後想来,萧凌帆觉得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支撑著他,他一定做不到在所有人异样的,嫌弃的眼光中不顾尊严回到京城。可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家,下车看到家门的那一瞬间,已经体力不济昏倒在了门口。
    醒来的时候,他的大哥和三弟正一脸关切地看著他。萧凌帆悲从中来,根本说不出话来解释他这一路发生了什麽。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那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大哥──那又有什麽意义?被外族骗了身,抢了心,怀上他的孩子一个人落魄地回到家中。即使是一个女子发生这样的事都不免让人觉得太过凄惨,何况自己还是个堂堂大男人?
    休息过来的萧凌帆想明白了,一切的痛苦都已经过去,自己也已经平安回到家中。萧哲说自己的肚子下个月就要生产了,自己能做的,只有忘记那个在他心灵深处留下创伤的男人,好好地把孩子产下,把他们养大。
    即使午夜梦回,还总能梦见他的蓝眸。耶律燃,这几个月,你过得如何?可知道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却没有机会见他们一眼,也不可能听到他们叫你父亲。
    萧凌帆笑了,好像这是对耶律燃的另一种报复,可他笑著笑著,眼泪又流了出来,到底不知是悲是喜,也不知对那男人到底是爱是恨。
    让萧凌帆高兴的是,他的大哥已经成家立业,家里的大嫂贤良淑德,不介怀大哥的身子,也待他们几个弟弟极好。除了大哥,他的三弟四弟都找到了归宿,三弟在一个村子当教书先生的时候,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子,那男人虽说是屠夫出生,没读过几天书,待三弟却是真心的好,实在是捧在手心都怕摔著,萧凌帆心里既羡慕又感慨,他曾经也有这样的生活,可一切都是假的。
    原本以为自己在家里安心待产便是了,谁知安生日子才过了没多久,便传来耶律燃竟然赶尽杀绝,扬言要发兵攻打大耽,并且散出消息让他们的皇上交出自己。他回家的消息,被家里人隐瞒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人知道。现在自己被冠上了卖国的叛徒罪名,又担上了不回去便会连累自己国家被攻打的责任,耶律燃这步好棋,实在是逼得他进退两难。
    也罢, 耶律燃要他出现,他便出现,要和他在战场上再决一雌雄,他便毫不手软地和他对战。只是可怜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生,便注定了身边没有爹亲照顾的命运。
    做下了这个决定後,和孩子的父亲的恩恩怨怨是瞒不住了,他和他大哥开诚布公後,大哥只说让他专心的养育孩子,别的都无需操心。他又怎麽可能不操心?这一切都是他识人不清惹出来的祸事,便让他一力承担,再也不想连累更多的人。
    至於他可怜的孩子,只盼得他大哥大嫂给他的孩子一个优渥的生活,长大了,仍然可以像他一样保家卫国,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和大哥商议完了自己决定的那个晚上,萧凌帆感到肚子剧痛,在萧哲的帮助下,他产下了一对儿女。分明是他的骨血,却有著他们父亲一般的蓝色眼眸,萧凌帆不知该骂那人总有千方百计让自己无法忘记他,还是感谢他给了自己这两个可爱的小东西,每每抱著孩子时,总是又幸福又难过,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孩子,又担心孩子在大耽根本得不到好好的成长。
    根本没有办法像怀著孕的时候这般决绝,在看到一双儿女柔软可爱的小脸庞的时候,在想到除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乳母喂养孩子的时候,萧凌帆头一回懦弱了,退缩了。他不想离开他的儿女,想看著他们在自己身边健康地长大。
    已经没有父亲了,如果连他这个爹爹都不在他们身边,他的孩子也未免太过可怜。
    幸好,皇上将来自火鹤,以及弹劾他的大臣的压力都化解了去,大哥说他能够在家里安心照顾孩子的那一刻,萧凌帆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一边为自己的懦弱而自我厌恶,一边又庆幸──这个时候让他离开孩子他真的做不到了。
    而远在火鹤的耶律燃,已经过了几个月醉生梦死的日子。
    那日被将军重创过後,昏迷著被绿虎带回了王子府,却足足昏睡了三日三夜。这期间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除了口里念叨著将军外,别的什麽反应都没有。火鹤王心疼儿子,送了上好的药,派了无数御医,三日後王子终於醒了,开口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走了?”在众人的沈默中,耶律燃抬起手看著被御医包扎好的伤口,仰天大笑了数声,从此王子府的人再没听他提到一句将军有关的事。
    将军从前使用的东西,被人打包著封存在王府的柴房里,而萧凌帆这个名字,也成为了王府的禁忌,没有任何人敢提起,生怕刺激到他们的王子。
    (11鲜币)45
    在王子花天酒地沈迷於烈酒和温柔乡中几个月後,突然有一天跟疯了一样,调阅他所有的兵力,根本连和火鹤王报告一声都来不及,便举起大旗做出要攻打大耽的姿态,让他们限定时间交出萧凌帆将军,逾期便请大耽承担後果。
    没有将军,他不会管任何人的死活。醉生梦死了那麽些日子的耶律燃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忘记将军,就算他口口声声说从来没爱过自己。
    将军本来就是他抢来的,他不爱自己也没关系,只要自己能看到他,抱到他,只要他肯给自己机会对他好。
    几乎丢掉了一半魂魄的耶律燃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能把将军抢回来一次,便可以抢回来第二次,而这一次,自己不会再骗他,也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离开自己。恰逢他的父汗身体不行,几乎是半退位的状态,耶律燃掌握了火鹤几乎所有的兵权,对大耽的战略他一人说战便战,没有任何人有办法阻止他。
    给大耽的最後通牒已经下了许久了,那边像是无所谓一般,根本没给他任何回应,焦虑的王子没有食不下咽,脾气暴躁,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萧凌帆找来,紧紧抱在怀里,除此之外,再也了无生趣。
    流苏手上拿著一封信,是管家让他递给王子的,信封上的印记她知道,之前将军在府里也用过,那好像是他们萧家专用的火印,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封信应该是大耽那边将军的家里寄来的,可能是将军的亲笔信。
    应该马上把信交给王子,流苏却异常犹豫。当年自己迫於将军自尽的威胁,当了帮助将军逃走的帮凶。王子几乎折腾到自己一条命的凄惨模样自己还记忆犹新,好不容易王子恢复了,若是这信里是萧将军的绝情话,他们的王子再一次受不了打击自暴自弃如何是好?纵使不是绝情话,流苏也担心自己瞒著王子的行为被揭发後,王子可能赐自己一死。
    她想过把这封信烧毁,可又怕信里真是要紧的军情,最终还是把信交给了耶律燃。
    王子正在和手下商议还能如何给火鹤施加压力,见到有大耽来的信,郑重地打开,才看到第一行,激动地站了起来,让所有人都滚出去。
    这信是萧家来的,是萧凌帆的家人!
    读完了信,耶律燃大叫了三声,不知是哭是笑好,他的将军,在走前竟然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而如今他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
    自己被他伤害後,几乎已经不知道活在这世上有什麽意义了,他醉生梦死,寻欢作乐,把自己麻痹在酒精和美色之中,要的也只是可以不那麽想念他,而他却把自己伤得那麽惨後一个人悄悄地生下他的孩子?
    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他们竟然有共同的孩子了,他愿意为自己生下孩子,是不是说明他所说的那些话都说故意说来骗自己的?他爱过自己!不,他一定还爱著自己,不会有人愿意为自己不爱的人生下孩子的,更何况高傲如他的将军!思及将军嫉恶如仇的性子,耶律燃更有理由相信他当年所说的从没爱过自己只是对自己的一种报复。
    自己怎麽那麽傻,真的信了去,还为此痛苦那麽久?如果早知道将军有了他的孩子,他肯定追著将军而去,亲自看到他为自己诞下宝宝,绝对不会放他在娘家一个人孤苦伶仃。
    不行,他一定要去找那个男人问个清楚,他要见到自己的孩子,听他们叫自己父亲。他要再把他的将军抢回来,把一切误会都解释清楚,那样他就不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绝情的话了,毕竟他们都有孩子了不是吗!
    那麽些日子里,耶律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活著的,是有血有肉的。他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下一刻就见到他的将军。想狠狠地打他的屁股,让他不声不响地把他的孩子生在那麽远的地方。
    此刻的耶律燃哪里还有点身为王子的风度,他为了将军和他已经为自己生下的两个亲骨肉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将军的大哥可怜孩子,幸好!耶律燃把手上的书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庆幸著天神还是眷顾他,眷顾他的孩子的。
    可是,万一将军还是不信任他,以死相逼不愿意回来又该怎麽办?沈浸在巨大喜悦中的王子一下子又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之中。不行,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让他不得不跟自己回来!
    大耽现在的君主之前不是还欠了他个人情麽?该是他讨回来的时候了。将军离开他那麽久,也是时候回到他的身边了。
    不需要时间再去做别的决定了,耶律燃朝著门口的狄莲唤了一声:“准备车马,明日便启程去大耽京城,一刻都不能耽搁。”
    他真的,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因为孩子瞳色有异而无法请乳娘,萧凌帆不得不亲自担任起哺乳亲儿的重任。这对他而言原本是一个颇大的挑战,想到自己像女子一般,让孩子吮吸自己的乳汁,萧凌帆便觉得说不出的奇怪和诡异。可当孩子嗷嗷待哺,吃饱喝足後对他展现出天真的笑时,这一切违和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谁又料到,他的生活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宫里传来了消息,皇上的亲妹妹静和公主要和火鹤和亲。两国终於化干戈为玉帛,这是萧凌帆一直希望的,可他不知道,这种和平最後是用这种方式换来的──他亲生孩子的父亲要娶他忠诚的公主,他什麽都不能说,还要以护国大将军的身份前去送亲。
    这男人当真是无时无刻地不放过他,就算两个真的结盟了,也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狠狠的一刀,个中疼痛,他还得咬紧牙关自己受著,无法告诉任何人。
    萧凌帆不知道的是,这个和亲本来就是皇上和耶律燃签署的一个协议,交易的内容是和平,以及他。而他正在憎恨的男人,此刻正千辛万苦地从火鹤赶来。
    作为一个人人喊打喊杀的蓝眼异族,耶律燃一路从火鹤来到大耽的心脏之处可谓是历经艰险。他们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必须头戴斗篷,连去客栈借宿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这不是自己的地头,一切都要低调再低调。但是只要想到不久後就能见到自己的将军和儿女,再怎麽委曲求全都是无所谓的。
    《x来的xx》系列中秋番外
    中秋佳节,一直是大耽的传统节日。一大早,段清朗这个当家的“主妇”便开始张罗著家里中秋的晚宴。他当然要尽心尽力地把这个家搞得像模像样,今年家里难得齐整,除了三弟四弟,连云游在外的六弟和六弟他男人都在家里过中秋,他的宝贝娘子看到合家团圆心里一定高兴。
    “这里挂个灯笼,再往左边去些,嗯嗯,就这个位置。”
    “厨房的,你们大少爷最爱吃的豆沙馅月饼可都做备好了?”
    “小梳不要再亲你弟弟了他的脸都被你口水淹没了!”
    又要嘱咐下人,又要看著两个儿子,这年头主妇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段清朗正手忙脚乱呢,突然见管家从外边拿来一盒东西,对段清朗说:“大姑爷,这东西是从边疆那儿快马加鞭急送来京城的,上边的字我看不懂,您给瞅瞅?”
    什麽好东西要从边疆快马加鞭送来?段清朗挑了挑眉,接过盒子一看,好家夥,那上面竟是火鹤的文字。用手颠一颠还死沈死沈的,难道是他娘子的二弟给送来的?
    家里的大黑狗贱兮兮地跑来作揖,一副馋嘴的模样,段清朗用鼻子凑近闻了闻这盒子,发现它散著一股子好闻的甜香,於是也不猜里面到底是什麽了,把包往边上的石桌上放好後打开,一看竟是块花花绿绿的大圆饼。
    “大姑爷,这玩意儿怎麽那麽重?”管家在旁边看著,边甩著手,光光从门口搬来内院已经把他的手给整酸了。
    段清朗皱起了眉头,仔细观察这个大圆饼。只见圆饼约莫有他把两个手臂环起来那麽大,下面是黄色白色,硬硬的东西,中间加了层绿色的,而饼子上面,则是一朵画出来的形状奇异的大花。
    这玩意儿,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段清朗不确定它是什麽,只能吩咐管家道:“放著,等晚上大少爷他们回来了,一块儿研究研究。”
    当天夜里,参加完了宫里的中秋庆典後,萧凌孤回到家里,段清朗刚要上去迎,便见他娘子一个眼神道:“没看见谁来了,还不接驾?”
    定睛一看,竟然是穿著微服的皇上和在旁边笑盈盈看著他的他们家小七。
    段清朗等一干人忙下跪行礼,皇上威严十足地赐了平身,道:“宫里的中秋晚宴过於无聊,知晓大哥家也会另设宴庆祝佳节,所以带小七回家过个节,叨唠了。”
    堂堂一国之君,称呼萧凌孤为大哥,又把来他们家说成回家,段清朗心里暗道皇上待他们小七真是算得不错,嘴里客气地应道:“皇上能大驾光临,是丞相府蓬荜生辉才对。”
    客套过後,段清朗便带著皇上和小七进了宴会厅入座,但在谁该坐在主位的事上却发生了一些小纠结。
    按照家族辈分,当然是应该萧凌孤这个大哥坐在主位,可小七的男人可是皇上,按照君臣的规矩,理应是他坐在主位。
    皇上却不肯坐上主位,摆手道:“今日既然是家宴,而朕也只是陪娘子来丈人家吃顿便饭罢了,今日谁都不许把朕当皇上 ,当成你们家的七姑就好。朕……不,我也不再自称朕了,总之在这个饭桌上,只有家人,没有君臣。”
    皇上都这麽说了,萧凌孤只能当仁不让地坐上了主位,段清朗贴在他身边坐著,偌大的椭圆形桌子,萧家的兄弟占了五个,又加上他们各自的伴侣,一桌子人坐得满满当当的,萧凌孤看著都觉得高兴。
    “大少爷,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开席吧。只是可惜老二和小五不能在家里过中秋,不然看到我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这中秋便更有意义了。”萧凌孤感慨了一句,虽说没有他的二弟和五弟,但知晓他们现在都过得十分幸福,心中的遗憾也算是稍微减轻了些。
    “啊呀!”段清朗拍了下头,怪叫了一下,被萧凌孤白了一眼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瞧我这脑子,竟忘了二弟有送东西给我们,今天早上刚收到的!”段清朗想起了还放在桌上的那块大圆饼,忙吩咐下人去把它取来:“我见识浅陋,实在不知道二弟给我们送了什麽,今天皇上也在,大家都在,都能来出出主意。”
    饭还没开席,段清朗就给了大夥儿难题,那块圆饼被两个小夥子一起搬上了桌子,所有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这般花花绿绿,看著是挺好看,可竟要两个小夥子一起搬上桌子,可见有多沈。
    没有人见过这种东西,大家纷纷开始发表了意见。
    萧凌影兴致勃勃第一个举手道:“这东西会不会是挂在墙上的装饰品?上面的花虽然不好看,可说不定是二哥那代表吉祥之类的意思,挂在家里,是二哥希望我们家宅平安升官发财?”
    他的伴侣袁安淮轻轻地给了他一个响头:“就想著升官发财,那麽重的东西可以挂哪儿?如果就这麽摆著也看不到上面的花纹,我看你的结论没谱儿。”
    “那会不会是暗器?我看那麽沈,用来砸人不错。”张阿牛琢磨了一番,听说西域人不爱用他们的轻盈的剑,用的都是越重越好的大刀,这东西也够沈,砸人肯定疼死。
    “胡说,二哥没事怎麽会给我们送武器?”萧凌远拧了男人大腿一下,皇上在这儿还口无遮拦乱说话,太不知晓分寸了。
    “师兄你看上面那花像不像师傅手札里记载的西域奇花睡雪莲?”萧凌空小声和他师兄萧哲咬著耳朵说了句。
    萧哲琢磨了下,摇摇头:“形状虽像,但花在一块圆饼上,估计装饰的作用比较大。”
    所有人都发表过了意见,只有萧凌净和皇上还没有,皇上扭过头看著少年,问:“小七猜猜,这是什麽?”
    萧凌净眨了眨眼睛,清脆道:“有什麽好猜的,那把菜刀来,劈开看看里边是什麽不就见分晓了。”
    “嘿,我怎麽没想到,管家拿刀来。”
    段清朗接过菜刀,在大夥儿的注视之下,一刀劈上去,那圆饼竟然纹丝不动。
    段清朗的面子挂不住了,自己好歹在成为家庭主夫前,也是堂堂江湖第一高手,竟然拿一块圆饼没办法?难道真如阿牛所言,这是块利器?
    不行,皇上还在这儿呢,今天搞定不了这块圆饼,肯定会被大家看笑话。段清朗卯足力气,第二刀下去,圆饼上面的花裂了一道小小的口,竟然还没被劈坏,段清朗额头上的汗淌了下来。
    “我去拿斧子吧!”张阿牛感觉一般的刀剑拿这玩意儿肯定没办法,赶紧去院子里拿来把斧子。他毕竟从前是杀猪了,力大无穷,替了段清朗的位子狠狠在圆饼上一劈,那圆饼这下总算有所反应,被分成了两块,细细碎碎的粉末和小块儿掉到了地上。
    而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葡萄干,蜜枣之类用来吃的东西。
    “原来是吃的,这玩意儿,吃它还得用斧子,不然谁牙口那麽好能咬得动。”萧凌影无语了,他们火鹤人的牙都是金子做的麽?也不怕咯坏了。
    “哎,我想起来了!”站在边上的管家拍了拍大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信是随著圆饼一起寄到府上,我忙著搬饼,便把信匆匆塞进怀里,忘了给大姑爷了。大少爷您瞧瞧这信!”
    萧凌孤接过信件,一边看著,嘴角上扬了起来。
    “是二弟的来信,段清朗,读给大家听吧。”
    ,
    段清朗接到来自媳妇儿的光荣任务,认真地把信接过,清了清嗓子,娓娓地读了起来。
    “大哥大嫂亲启:
    大哥大嫂,别来无恙?离我离开家的日子已经过了七载,对大家甚是挂念,特别是这两个月後便是中秋佳节了。
    我记得,大哥是最重视这个节日的,以前每次中秋都要求我们齐聚一堂,就算小五小六在山上也得把他们叫回来。大哥说,中秋节一家人不能聚在一起过,这节日便过得没有味道了。很遗憾我现在远在火鹤,路途遥远,又有三个儿女缠身,实在分身乏术回家来过节,请大哥大嫂见谅。
    对了,耶律燃告诉我,在火鹤也有类似的节日,一家人要聚在一起,还要放花灯,吃月饼,当然,他们那儿才做不出我们国家那般鲜美可口的月饼,他们中秋节的传统食物是一样名为切糕的奇葩食物。
    为什麽说奇葩呢?因为这玩意儿太重了,里面全是干果和糖,伴在一起拼命地压,其制作工艺特别,小小一块就有好几斤重,我被耶律燃逼著吃了一块後,可以整整一天都不需要吃饭。
    大哥大嫂可别看不起这东西,我是吃不惯,可切糕在火鹤,是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的好东西。虽然民间也会做,但他们做完了都拿到边境去卖钱,自己倒是舍不得吃呢。我让耶律燃的厨子赶出来这一块,又快马加鞭地送到大哥手上,好让大家也尝个鲜,拳拳心意,就算不好吃大哥大嫂也别见笑了。
    最後附上这里人记载的切糕传,好表明我没有诳语,这真是极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食品。
    《火鹤志切糕传》──贩切糕者,火鹤人也。富可敌国。其业暴利,因有民曰:“一两五十,一刀三斤。”更有甚者约:“一刀花魁上床,二刀京城买房,三刀金矿到手,四刀首富认娘。”所以同火鹤接壤的西方蛮夷遇到奢侈之物且无力购买时,多惊呼:噢,卖糕的。
    希望大哥大嫂和弟弟弟妹们都能过个愉快的中秋节。
    弟萧凌帆携耶律燃,再携三个小娃娃敬上。
    段清朗的话音刚落,就见丞相大人微微一笑:“二弟的心意一片,还愣著做什麽?今年中秋就吃这火鹤的月饼吧。”
    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中秋节,在大夥儿吭哧吭哧吃切糕的声音中落下了帷幕,之後京城掀起了过节不收礼,收礼收切糕的风气,就不知和这块切糕是不是有关系了。
    备注:《切糕传》段子来自网络,我做了一些小小修改。切糕是个来自大陆番邦的食物,一小块就好重,而且好贵,强卖强买,被好多人吐槽了xdd,不过在少数民族,倒真的是很重要的食物。
    再备注:恶搞番外,现代词语乱入,博大家一笑,不要较真xd
    最後:祝大家中秋节愉快!多吃月饼,吃完月饼记得肉肉的《对牛谈情》系列正在预售,预售赠品大陆还剩下20余份,台湾还剩下四十余份,加油加油哦~
    (11鲜币)46
    伪装著从边境来的香料商人,千辛万苦,拿著丞相大人给的牌子终於在京城附近和他派遣来的人汇合了。
    那人相貌英俊风流,可身手却极好,自己这麽个身材健硕的异族被他一把拖上马车竟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只是那现在贵为丞相的萧家大哥也太不会用人了,如何一点礼仪都不顾,自己到底是堂堂的王子。
    罢了罢了,一路的苦都吃过来了,还怕这短短路上他人对自己的不敬麽?不知这人是不是也认识将军,他迫不及待地想询问他的宝贝将军和一双儿女的情况。他们身体可好?孩子是不是和他长得像极了?
    那是将军给他生下的孩子,一定长得好看得不得了!
    可是那人却对他的求知若渴的眼神不屑一顾,翻了个白眼道:“你的孩子,问我做什麽?”
    他的孩子,这个说法让王子嘴角扬起,心里直乐,是他的孩子,还是他的亲爱的将军给他生的孩子。
    虽然,见到孩子他爹的时候先要打他几下屁股让他知道不应该把那麽重要的事瞒著自己。
    思念将军和孩子心切的王子连自己进京第一件事应该去面圣都顾不得了,吵著现在就要先去萧家,那人却懒得理他,直接掏出小刀道:“老子才不管你要去哪儿呢,我娘子让我把你送去见皇上先,你再吵我就让你死在这儿,我们中原人民风彪悍,路边埋个来历不明的尸体再正常不过了。”
    怎麽和将军嘴里的京城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人难道比他们那儿的还彪悍麽?
    身在异国他乡的王子没有办法,只能妥协著先匆匆见了皇上,心不在焉地签订了两国结盟,互不侵犯的协定,又答应了一系列互通有无的条件,心急如焚的他,只想快速去见他的将军。
    “你就是我二哥的,唔……男人?”一个一直坐在皇上身边的面嫩翩翩少年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侧头问道。
    仔细一看,和将军有那麽一丝相像,却比将军长相柔美不少。
    耶律燃点点头道:“还是他孩子的父亲。”
    少年眨了眨眼睛,眼睛弯起,声音脆生生道:“那我二哥随你回去後,你可要好好待他,如果再像上一次一般,让他受了委屈跑回来,我立马撕毁这两张互不侵犯协议。然後,我们会用举国的兵力去攻打火鹤,纵然你们火鹤人骁勇善战,也无法轻易应付大耽永无止境的攻击。”
    这少年不说话时看上去还有几分天真无邪,就算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还是笑盈盈的,说出的话却是这等致命的威胁,仿佛他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说动兵连皇上也不会有异议的样子。
    耶律燃没来得及细想,只点了点头:“我把他带回去,便不会再给他机会离开。我会把他当我的王妃,当未来的皇後那般对待,请你放心。”
    “男人在火鹤能当皇後麽?”少年扬眉笑问。
    “你二哥的身体,在火鹤地位很高,他又给我生了子女,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委屈他,就算不做汗王,我也绝对不再让他受半点委屈了。”
    见他承诺得真诚,萧家小七才点了点头:“好吧,给你一晚上时间和我二哥叙旧,顺便说服他。明日送亲队伍就要启程去火鹤,如果二哥不愿意跟你走,就委屈你真的娶静和公主吧。”
    怎麽可能!他除了将军谁都不要!暗自咬了咬牙,深深睇了一眼那个运筹帷幄的貌美少年,耶律燃发誓就算是撒泼无赖也要把他的将军带回火鹤,这一次他再也输不起了。
    还是那个接应他的人把他带回了萧府,他对丞相府十分熟稔的样子,把他偷偷摸摸带进去後,往一个方向一努嘴:“就在那间房里,我还有事,恕不相陪了。”
    推开面前那扇房门,就能见到他的将军和孩子。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却没来由地忐忑了,担心他的将军不愿意见他,担心他经历了风霜样貌不讨将军喜欢了,担心许多有的没的,哪里像当年说把将军抢走就抢走的土匪王子,说他是怀春少女快要见到心上人前脸红心跳都不为过。
    吱呀一声,耶律燃颤抖著手推开了房门,萧凌帆正在给他的一双儿女哺乳,因为不愿意让另外个孩子饿著肚子等,横竖他可以一起喂,便把孩子纵抱著,光裸著上身,一心一意让两个奶娃娃吮吸他的乳汁。
    突然房门被打开,萧凌帆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更是犹如被雷劈中,静止在那儿无法动弹了。
    四目交接的时候,萧凌帆颤抖著唇,完全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对他的爱恨情仇,而是这个男人疯了麽?怎麽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耽,他不知道他这双蓝眼,被任何人看到都会惹来杀身之祸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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