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来过你这个人,保重。”扬了扬手让他出去,萧凌孤自己退回了他的太师椅上,才一坐下,也发现自己冷汗直流,心里很是难受。
    他心疼他的弟弟还是避免不了承受这人的伤害,也心疼这段孽缘让萧哲也不得不和家里恩断义绝。情爱真是世间最最伤人的双刃剑,不是幸福和美,便成了世间最哀怨的事。不想勉强萧哲,可更不能让小六就白白受了委屈。如果他再回来,自己一定不像以前那样对他, 那个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太可怜了。
    “还愣著做什麽?出去啊!”萧凌影几乎是气愤地将萧哲赶走,回过头来不满地对著他大哥:“大哥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就那样偏袒萧哲麽?”
    “什麽意思。”
    萧凌影狠狠克制住自己仰天长啸的冲动:“你还不够偏袒他的麽?第一个选择就算了,第二个算怎麽回事?你还放心小六跟著他麽?酒後乱想,占了小六便宜就算了,还说根本对他没那个意思。小六喜欢了他那麽多年,他心里得多绝望多难过才会想也不想就离家出走的?这样的人,你逼著他去找小六,他以後就会对小六好了吗?狗改不了吃屎,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是口口声声要对小六负责,那不但是对小六的侮辱,也是对我们家的侮辱。”
    “够了,我自有考量。”萧凌孤疲惫地扶了扶脑袋。
    “我不同意小六还和他在一起。”
    “小空也是我弟弟,”男人轻轻地吐出这句话来:“我和他平日里不够亲近,但我对他的了解不比你的少。萧哲这回伤到他七寸了,应该不会那麽轻易地被劝回来。”
    “万一他就是爱萧哲爱得死去活来,非要跟他在一起呢?”
    萧凌孤鼓出了一抹苦笑:“如果早些,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管是在什麽情况下发生的,你说,你我还能如何管。”
    萧凌影被他大哥呛得一窒,一口气又不上不下地堵著了。混蛋萧哲,若不是他把小六身子占了,自己是绝对不会再让萧哲再有机会去欺负他。如果小六再和现在一样没脑子,送上门去让萧哲伤害,那自己也什麽话都不想说了,见到他第一件事便是揍上一顿,让他痴心一片,让他所爱非人!
    作家的话:
    大哥把我给美哭了。。。。。。。。。
    ☆、(14鲜币)16
    纵然深知自己的大哥言之有理,小六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的身子送出去,那便是木已成舟的事情。大哥同萧哲说得轻巧,若是以後有人愿意喜欢小六,又不嫌弃他曾经同别人好过,他可以给予那人补偿,可萧凌影知道,这时间原本能够对双性体平等看待,不因为他们的身子问题歧视他们的人原本就少,现在小六还并非完璧,如果萧哲想不明白,或者最後还是不肯和小六好,那麽,那孩子的後半身或许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萧凌影咬了咬牙,觉得自己不能让萧哲那麽好过。他倒是好,明明知道小六爱了他那麽多年,喝了两坛子马尿就能把人吃干抹净,末了一句菜不对胃,就能这样独善其身?他不但应该对小六负责,还必须发自内心真正疼爱小六。
    从前,萧凌影对於自己的弟弟和萧哲之间的牵绊不以为然,一来弟弟还小,心性未定,二来萧哲那人的脑子里就是水泥加黄沙,有那功夫求他的脑子能转过弯来,还不如小六长大後想明白了,另觅良婿呢。
    自己再多的想法,如今悉数毁在了那两坛子马尿身上。萧凌影叹了口气,决定同萧哲去谈一谈。就算他最终的决定是离开萧家,那也不能离开得那麽轻松自在。
    萧哲呆呆地坐在自己房里,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著萧凌孤给他的两个选择。在他简单而枯草的二十多年生命里,这麽复杂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他似乎有点没有能力去处理这个抉择,痛苦地抹了一把脸,再看著满地狼藉的屋子,头一回觉得自己真是什麽都做不好,只会给别人带来伤害的扫把星。
    “有空在这儿发呆,怎麽不收拾包袱走人?”萧凌影一脚踹开了房门,双手抱胸,斜睨著他。
    “四少爷……”
    “别叫我,”萧凌影撇过头去:“对不起,在你这样对待我六弟後,我再也不可能把你当作朋友了。”
    被他态度鲜明的讨厌了,萧哲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看萧凌影沈默了一会儿,又道:“想来你也不在乎吧,这个家里你在乎的人又有多少,这个问题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
    他这话说得萧哲不禁紧张了起来,忙摇头道:“我没有……”
    “谁管你有没有,你这些不该对我解释。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转身便走,萧哲怀揣著疑惑,便亦步亦趋地跟著他走。一路上两人谁都不说话,萧哲本来就沈默寡言,而萧凌影却是怕自己刻薄,说什麽都带著怨气,难听得不得了。
    萧凌影的脚步停在了萧凌空的房门前,冲萧哲努了努嘴:“进去。”
    环顾四周,萧哲看得出来它的主人走得有多匆忙,桌上的香炉还燃著,仿佛还有著人气,萧凌空随时会回来一般。他心里难受得犯疼,那个孩子自从喜欢上他之後,就没有在家里过过几日的好日子,六年前因为他被他大哥赶出了家门,而六年後,又是因为自己的荒唐而离家出走。他何德何能,让六少爷吃了那麽些苦?原本,他也应该像三少爷、四少爷那般有甜蜜而幸福的人生。
    “这就看不下去了?那你看看这个?”萧凌远从萧凌空的床头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不大,掂在手里却有一些分量,就这样交在看著萧凌空的床铺失神的萧哲手里。
    “这是?”
    “看了便知。”
    盒子并没上锁,对著精致的扣锁轻轻一按,便能把盒子打开。而里面,竟是一封封写满了墨迹的信纸。萧哲手把盒子放下,拿起了最上面那一封,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表情沈重得很。
    放下一封,又拿起另外一封,他就这麽站著,一封封地读著,没有和萧凌影讲上一句话,等把最後一封信也读完了,拿著信纸的手不自觉有些颤抖,哆嗦著叠好了又放回盒子里,对萧凌影说:“这些年,他都是这麽过来的?”
    “呵,你想得太简单。这只是十几个盒子里的一个,他这几年,每日都给你写信,写完了也没想著给你寄来,日积月累,便是沈甸甸的几盒子信。”萧凌影的声音里满是对自己傻弟弟的疼惜:“不过对你而言,这也没什麽要紧的吧,反正小六自作多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每天写信给你又算得了什麽?你不喜欢他,就算他为你放血割心,你也不会为他眨一眨眼睛的吧?”
    “不是这样的!”萧哲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在刚看过他这六年里的每一天後,在读过了他每一天都怀揣著期待,却因为思念自己而痛苦不已之後,萧哲的心已经难受得仿佛被酸涩的柠檬汁液浇过一般,疼痛难忍。
    还是这句话,自己何德何能,让他爱慕了自己这麽久?又为自己吃了那麽些许的苦?
    “不是这样,那是怎麽样的?你看看这些!”萧凌影把信抓起一把往萧哲身上扔去:“因为你的自卑,你就从来没有认真地拿正眼瞧他过!表面上,他是少爷,你只是萧家的一个家医,可实际上呢?实际上他在山上的白日黑夜天天都在惦记著你!而吃什麽苦,受什麽罪,你都是他的精神依托。这个傻孩子天天想的就是自己长大了,成熟了,你就可以以平等的目光看他一眼,哪怕给他一点点机会!呵呵,他等到了,等到回来,甚至等到了你愿意抱他,然後在第二天清晨告诉他你只是酒後乱性。萧哲,你也挺狠的,心里有喜欢的人,胆怯又懦弱的不肯去表白,如果你早日告诉小六你的心另有所属,也不至於耽误他这麽些年。”
    有些东西,萧凌影知道自己不该说,可是他心里实在太疼太为了弟弟不值,说著说著便失了分寸,把他心里的那些猜测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萧哲脸色越来越差,并没有出言反驳,生生地证实了萧凌影的猜测。他冷笑了一下:“所以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明明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微,对伤害你心目中的主子却是完全不惜下狠手。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把小六毁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萧哲被这一通狠骂骂得浑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四少爷说得对,他根本没资格暗恋大少爷,因为他怯懦得连同他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对他的妄想,也不至於会把六少爷伤成这样。
    信纸雪花片一般洒落在地上,点点墨迹,都是那个让他心疼的人六年里的一点一滴。而这六年里,他所有的一切也只是自己而已。自己却给了他这麽当头一棒。萧哲想不明白,自己那天早上怎麽就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句话,甚至完全没有顾忌到男孩听到後会如何的伤心欲绝。
    还是自己这些年对他不以为然惯了,不但伤透了他,连当初承诺自己喜欢的人,把他当弟弟那般疼爱都没有做到。
    “我会去找他的。”萧哲轻声,却坚定地说道。
    “我说了,他不会需要你去赎罪的。”
    “不是赎罪。”这根本不能叫做赎罪,直到读了萧凌空的信後,他才发现自己这些年错过的都是些什麽,喜欢一个高不可攀的对象,然後用他那卑微的喜欢作为工具,拼命地往喜欢他的人心上戳。他一直忽略著萧凌空对自己的感情,可他的感情才是最值得自己去珍惜的东西。那孩子对他从来就是认真的,他用他的生命,用他所有的一切在爱自己,而自己如果再不好好地珍惜他,却去追逐那些镜花水月那便是这世间最愚蠢的人,不值得被任何人原谅。
    是的,镜花水月,萧凌影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他对大少爷的喜欢又有多少值得人去尊重的呢?他连表白都没有,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会暗暗地去喜欢他。这种懦弱和自卑,别说大少爷看不上,连自己都不会看得起自己。反观那个勇敢的孩子,他无所谓世人的眼光,无所谓一再的碰壁,把他最阳光通透的爱意展现在自己的面前,无怨无悔。
    ☆、(14鲜币)17
    昨夜被自己刻意压抑的记忆迷迷糊糊地涤荡在萧哲的脑海里,男孩乖巧而隐忍的小模样,即使疼得过分了,也只是轻声哼哼,直往自己怀里钻。他犯了浑,把他当做那人的替代品,可现在心里所思所想,却都是那个可爱得让人心疼的男孩子。
    他那麽好,自己又怎麽能够继续犯浑下去,辜负他所有的情意和美好?
    背脊挺得很直,眼神坚定地望著萧凌影:“这不是赎罪,四少爷,请您相信我,我会用我的後半辈子去弥补我之前带给他的痛苦。”
    “只是这样?”萧凌影挑了挑他漂亮的柳叶眉,目露不满。
    “我会好好地疼他,爱他,”萧哲顿了顿:“他是我的人,是我的责任了。如果我毁了他,那我便用我的全部让他重新站起来,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萧凌影耸肩:“跟我说得花好稻好没用,你还是花点心思想想,怎麽找到他吧。”言罢,从怀里掏出了萧凌空早上留下的书信放在桌上。
    小六,四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千万别轻易原谅这个糊涂蛋,好好地折腾一下他,最好折腾得他死去活来才好!
    打定主意要去找萧凌空,萧哲便二话不说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不能没头苍蝇一般乱找,根据信里留下来的线索,萧哲先去了他师傅之前义诊的医馆。原是打算著见不到师傅,也可以问问师傅的老友,是否知道师傅去向,谁想到萧凌空那信里就是撒了个谎,他哪里随他师傅一起走了,他师傅分明正坐在医馆的门口晒太阳呢。
    “师傅。你没有同……同小师弟一起走?”
    真人的小眼睛里精光闪烁,看著这个大徒弟,捻了捻胡须道:“他是来跟我辞行,也问我要不要一起走。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哪里折腾得动,他就弃我这个师傅而去了。”
    “那师傅可知小师弟去了哪里?”萧哲失了淡定,握住师傅的肩膀说道。
    “哎呦轻点,我怎麽知道他去哪儿了,他有手有脚的,还有为师我传的一身医术,横竖去哪儿都能吃口饱饭,你这个师兄也别担心了。”
    萧哲哪里能不担心,摇了摇头:“不瞒师傅,我这次是就是要出门去找小师弟的,个中缘由来不及和师傅解释,但师傅如果知道什麽,请一定要告诉我。”
    自己这个大徒弟,速来喜怒不形於色,很少看他这麽气急败坏,他先前就疑惑小徒弟离家出走和这小子脱不离关系,可小徒弟那模样,当真叫做可怜兮兮,让他连八卦都不太忍心了。於是又捻了捻胡须:“线索嘛,倒也不是没有。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怎麽折腾那孩子了?看他那模样,说他心如死灰都不为过。我养了他那麽些年,就没见过他那样。之前回京城倒是兴致勃勃好像期盼已久似的,现在如何说走就走了?那小脸白的哟……”
    “……”听师傅的描述,萧哲一边心疼著,一边又不知该如何同师傅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酒後乱性把他疼爱的小徒弟给欺负了吧?
    见大徒弟的脸色又懊恼又尴尬,真人一点都没放过他的意思,威胁道:“你真的不告诉师傅的话,师傅也不告诉你他去哪儿了。”
    “师傅!”知道自己师傅老顽童一般的性子,没想到他会拿这种要紧的事情开玩笑,萧哲那一声师傅叫得又无力又郁闷。
    师徒俩一个想要八卦,一个觉得这种丢人的事情死都不能说出来,难得地对峙起来,寸步不让。最後,还是萧哲败给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师傅,叹了口气:“师弟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在外边。”
    “哦?”真人眼睛一亮:“你小子终於想明白啦!可惜耽误了他那麽些年的美好年华。”
    正感叹著小徒弟终於美梦成真呢,真人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紧紧地瞅著大徒弟那略略泛红的脸,问:“既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怎麽就把人家气走了?是不是你小子吃干抹净後不想负责?”
    怪不得他的宝贝小徒弟那一脸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样说他再也不要回京城了,一定是大徒弟做了什麽让他伤心欲绝的事情,於是老头儿吹胡子瞪眼起来,怒道:“这到底怎麽回事!”
    “师傅你这个时候就别问这些了,他……他一个人我担心得紧,求您了快些告诉我吧。”
    “不告诉。”师傅扭过头去,不分青红皂白,一心为著宝贝小徒弟出气。
    “师傅……”无奈地扶住了额头,萧哲根本就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师傅解释才能让他不为难自己,干脆狠下心来跪在地上,道:“千错万错,我徒弟的错,我一定把他安然无恙地带回您面前,到时再请师傅惩罚我吧。”
    好说歹说,终於得到了萧凌空的去向,原来当时做师傅的见小徒弟面色不对,特意留了个心眼,给了他一些珍贵药材让他往沿途几个城市的医馆送去,送药倒是其次,这样至少能知道小徒弟的大致去向。
    拿到师傅给的目的地地点,萧哲如若珍宝地收好,再次嘱咐师傅珍重,心下对萧凌空的去向总算有了主意。
    萧凌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他好像有些发热,不过当大夫的似乎都有个通病,对别人的健康紧张,对自己的仿佛是无关紧要的。身子也有些疼,出城後实在是走不动了,於是雇了一辆城郊的马车,请车夫把他带往临近的城市。
    “我说这位公子,我看您的脸色像是不太爽利,要不要帮您请个大夫?”进城後,萧凌空和车夫结车钱时,车夫忍不住了才这番提议。
    一路上,这个面嫩的公子晕车得厉害,明明都没见他吃东西,却是不断地呕吐,到最後吐得都是水儿,车夫於心不忍,特地将驱车的速度降低了许多,走走停停的,进城比料想的时间晚了大半天。
    “不用,我只是没有用饭,去客栈吃些东西就没事了。”萧凌空摆摆手,说出来的话有些气若游丝。长时间的颠簸让他脑袋到现在还晕晕的,身子的痛反而没有那麽明显了,可心里破掉的那一块大洞却一直撕心裂肺地折磨著他,让他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难过。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萧凌空打发了车夫,便决定投宿时吃点东西,即使什麽都吃不下也要吃。回头舒服些,还得开个房子让店小二去抓几幅药。他心里这般小小地计划著,被店小二带到了大堂就餐。
    “随便来点清淡的就好。”京城正是要科举考试的季节,各地赶考的书生都往京城涌去,因此这个京城近郊的小城也人满为患。,萧凌空选了个最靠角落的位置,静静地等著小二上菜。
    谁想到这个时候,有两个面貌轻浮的猥琐男人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和旁边,其中一个瘦高的问:“小兄弟,这儿没人吧?”
    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但这是客栈,边上确实也没有什麽空位了,萧凌空忍著不适,还是点了点头。
    “小兄弟也是上京赶考的麽?我们兄弟俩是武师,接了个镖,护送有钱人家的少爷来考试呢。”
    根本不想和他们攀谈,萧凌空当做没听见,小二的菜恰好这时候端了上来。
    “小公子,您要些清淡的,小的看著给整了些白玉豆腐,上汤白菜,番茄炒蛋,您慢用。”
    “小兄弟怎麽吃得那麽寒酸,一会儿吃我们的,别客气,”那高个武师把小二叫回来:“给我们上点你们店的招牌菜,再来三两小酒,要好酒好肉,不好的把你们店给砸了。”
    萧凌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讨厌这种身上全是江湖草莽气息的男人,可那些人却根本看不见他的厌恶似的,一再地找话题和他攀谈,等上了菜,更是自来熟地往他碗里夹菜:“来来,吃块蹄!,你也太瘦了,不嫌弃的话跟著哥哥们吃,保管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贾大哥,你也真是,没看到人家小兄弟脸都红了麽?。”另外一个武师发出了让人听著鸡皮疙瘩顿起的窃笑声。
    萧凌空忍不住了,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刚要起身走人,边上的男人一把把他的肩膀按住:“这还剩下那麽多的菜,小兄弟不吃了?浪费了可不好。”
    作家的话:
    嗷嗷嗷,你们要虐攻,那就全世界一起来虐攻233
    其实我也觉得萧哲本质上没有什麽错,但是他会对小六有很强烈的愧疚感,因为他性格就是那样的啊,倒不是说全变成了他的错。小六的家人护短也是人之常情吧,不逼一逼这种闷骚攻,大概两个人一百年都h不上吧……
    ☆、(14鲜币)18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放开。”
    “嘿,还挺有脾气,我们兄弟两个为你点了这麽些菜,你一口不碰,未免不给面子吧?要不喝口酒,我们兄弟就不追究了……”
    一挥手把端过来的酒杯打掉,酒杯跌在地上被打碎的声音惹来了大堂里正在吃饭的客人的侧目,那两登徒子面子上挂不住了,其中一个架住了萧凌空的肩膀把他往桌上按:“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看就是一场争端,而那个貌美的年轻公子根本不可能是那两个一看就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的对手,在座的多是手无缚鸡之力,有工夫的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人愿意起来见义勇为。
    萧凌空有想过江湖险恶,却没有想到离家出走第一天就碰到了欺负人的登徒子,用力地反抗又怎麽会是两个人的对手,气得骂道:“你们开我,我会报官的!”
    “哟,还要报官呢,我看晚上你就舍不得去报官了,哈哈。”说著,其中一个扛麻袋一般扛起了萧凌空,正要往楼上走,就听门口传来一声怒吼:“放开他!”
    来人正是萧哲。事实上,因为萧凌空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萧哲虽然比他晚出发了大半日,两人却是差不多时候进的城。萧哲没顾上吃饭,第一时间便去医馆想问萧凌空的行踪,可这个点,医馆早就打样了,於是就近去了个客栈想先落下脚明日再去守株待兔,谁料到竟然一进门就看到萧凌空正在被人欺负。
    萧哲大怒,二话不说冲上前来想解救萧凌空,被边上的武夫拦住,两人打了起来,他虽说是个大夫,但幼时在谷里没被他的义父少调教功夫,不能说是绝顶高手,对付两个游手好闲的流氓还是问题不大。扛著萧凌空的武夫见自己兄弟快扛不住了,把萧凌空顺手一丢,也加入了战局里。
    小小的大厅,因为发生了械斗所有人都跑走了,乒乒乓乓的砸坏桌椅无数,老板和店小二拉都拉不住,急得赶紧报官,而萧凌空哆嗦著坐在地上看著萧哲和两人的对阵,恐慌和委屈像一个充气的气球憋在他的胸口,一口气没顺过来,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被吓坏了,从小到大,萧凌空的生活极其简单,十四岁以前在家庭的保护下,根本不可能让他见识到外面世界的险恶和污秽,十四岁後上了山,和师傅虽然也有下山给人看诊的时候,却也从来没有离了师傅一个人过。这一回,可以算得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离家,身边没有半个亲人朋友。
    其实,萧凌空这长相,又一看便知道是毫无江湖经验的小少爷,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遇上登徒子对他起了歹念真是早晚的事。只是他运气不好,这才一天的功夫便差点著了人家的道。他怕得浑身发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当时真被那两个无赖扛上了房间,又会是怎麽样的下场。
    那人来了,来救他了。
    那边的对战已经有了尾声,萧哲把人擒住交给老板,这时衙门也终於来了人,把骂骂咧咧的两个武师带走了,老板擦了擦汗:“这这……这如何是好,我得去公堂,让他们好歹是把桌椅钱给赔了。”说著也跟著衙门的捕快走了。
    别人的动静萧哲根本就不在意,他抹了抹汗,走到萧凌空的身边,把他半搂了起来,柔声问:“伤到哪儿了没有?”
    萧凌空的手刚才被人折了,幸好没脱臼,却疼得不行,他动了动唇,感觉自己的泪水既要一发不可收拾了。可他忍住了,摇摇头,心思复杂得可以,不知道是该感谢男人的出手相救,还是怨他──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不可能离家,也不可能差点被坏蛋害了去。
    若放在平时,萧凌空也知道把一切都赖在男人身上是不对的,可他刚受了那麽大的惊吓,一股子怨气是忍都忍不住,颤抖著手忍著剧痛把男人推离自己,咬了咬唇,道:“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以为自己的口气够冷够强硬了,可说出来才发现,这简直是语带哭音,哪里有一点点气势。
    “你别任性,我先抱你回房。”萧哲也难得对他强硬了一把,硬要把他搂起,萧凌空却挣扎得很,一点都不想让他抱。
    “别动!乖乖听话!”从前的萧哲又怎麽敢这种命令的口气对萧凌空说话,可是他刚才也被吓到了,想到自己如果晚来但凡半个时辰,又或者那两个无赖下手再重一点,怀里的人会受到什麽样的伤害。他自责,他心疼,他恨不得分分锺的护著这个初入江湖连自我保护都不懂的小少爷。
    一把把他抱起,长腿一迈往楼上走,小二是个有眼色的,小跑著上前带路。萧哲终於把萧凌空放回到了床上,吐了一口气,道:“你把外衣脱了,我帮你揉一揉胳膊,刚才一碰到就看你皱眉。”
    萧凌空刚被他抱上床还有点傻乎乎的,惊魂未定。可等他要脱自己的衣服,忙摇著头,眼睛大睁著往後退:“不,你不要碰我。”
    “只是看一看你的瘀伤而已。”萧哲耐著性子解释道。
    可萧凌空活像他跟那两个无赖没有区别一般,头不断摇著:“不,我不要你,你走开。”
    “六……师弟,你别这样。”既然决定了要改变两个人的关系,萧哲便不再想再用那个称呼了十来年的叫法,想叫他小名,又有些不好意思叫出口,琢磨了一下,犹犹豫豫地便叫出了个师弟来。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不管他怎麽称呼自己,萧凌空还是无法告诉自己原谅他。既然他的心里只有自己大哥,到底又为什麽要追出来,放他自生自灭不好麽?横竖自己怎麽样,他都不会关心的,如今跟著自己来,也多是出於内疚和家里的压力。萧凌空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到他早上对自己说的那句认错了人,不想还好,一想心脏就被撕开一般地痛,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忍著身子的痛,推搡著萧哲:“我让你走啊,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我已经说过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你为什麽要跟著我?我被谁欺负又关你什麽事?”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都是哲哥哥不对。”想把情绪激动的青年搂进怀里,可青年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死命挣扎开来,边抽泣边道:“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不喜欢我,就不要跟著我,我不想让自己还对你有所幻想,更没用办法接受一个爱慕我的大哥的人。你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你还要我怎麽样呢?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别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难过吗?”
    他说著,抹了把眼泪,竟然真的有要下跪的动作,萧哲忙制止住了他,心中苦涩非常,咬了咬牙,声音嘶哑道:“你真的已经那麽讨厌我了麽?”
    “从前有多喜欢你,现在就有多讨厌你。你如果不走,那我走好了,你放开我……”
    “别,我走。我不出现在你眼前,你好好冷静一下。”萧哲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了,他从前从来没想过这个从来就缠著他的小少爷有朝一日会给他带来这样撕心裂肺的痛,就仿佛,自己当时伤得他有多深,他便用同样的力道来回击自己,而自己对他已经毫无免疫力,连该做一些什麽都不知道,只能顺著他的话,让他情绪不那麽激动。
    用指腹抹干净他的眼泪,萧哲接著道:“你先好好地休息,明日我让小二给你个斗篷,你模样好看,江湖上觊觎你的登徒子不会少,你答应我,出门带著斗篷好不好?我答应你不会再随便出现在你的面前,直到你想见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再深深看了他一眼哭成泪人的小脸,心里竟有把他搂在怀里好好亲一亲,安慰他,让他不再哭泣的冲动。这种好好疼爱他的欲望,是萧哲就算是对著萧凌孤也没有的。
    可这已经太晚了,萧凌空那麽那麽抵触他,连让他亲近都不肯。萧哲只能先退出了房间,帮他把门牢牢关好,又问掌柜的要了萧凌空隔壁的房间,一晚上坐在床上听隔壁的动静,感觉到他也许是累了睡著了,自己也靠在墙上打了个盹儿。
    ☆、(15鲜币)19
    萧哲根本就没睡熟,第二天天不亮,悄悄地开了萧凌空的房门,见他累坏了,正睡得香甜,心下稍稍放心了些。男孩子的睫毛很密很长,白净的脸上还有些昨日哭多了的泪痕,一小撮黑发从额头那儿垂了下来。萧哲下意识地伸手去帮他捋了捋,指尖的触感却让他吓了一跳──萧凌空正在发著高热,而且看著模样,肯定是昨夜里就起烧了。
    他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昨天抱他的时候,也觉得他身子有一点烫,以为他是被吓到又羞又惊,这才脸颊泛红,竟没想到他是真的病了。枉费自己还是个大夫,病人在自己怀里他都没发现他生病。
    “师弟,师弟?”叫唤著,又轻轻推搡他两下,见男孩根本不动,哆嗦著嘴唇很痛苦的样子,显然是烧糊涂了。萧凌空忙拿过他的右手为他把脉,见他脉象虚弱,心里更急,叫小二拿来笔墨便写了张方子,让他速速去医馆取药,一刻都不可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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