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回洛阳后,深知朝堂激烈,于是暗接何进、张让二人,加之陈林本身又是杨赐弟子,原本以为可以在士族、外戚、宦官三方之中权衡利用。不曾想朝廷上三方越斗越烈,外有忠皇清流等人猛烈抨击宦官,何进又极力支持何氏争夺皇后之位。总之陈林每日只听恩师回来或是痛骂或是哀叹,陈林来了洛阳后才发现,这洛阳就是一个巨大的旋窝,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啊,因此陈林自益州归来后,谨慎了许多。
    年初之时,因鲜卑连年攻略并幽二州,边民凄苦不堪,灵帝下令着护乌桓校尉、破鲜卑中郎将、匈奴中郎将三人率骑兵四万分三路从高柳、云中、雁门进攻鲜卑,汉军出塞二千余里,为鲜卑打败,三将各率数十骑逃回大汉,余者皆没。此一战后鲜卑兵势更盛,反之大汉北方精兵所剩无几,只能被动防御。
    五月时灵帝下令三公举各州郡贪官酷吏,尽数罢免,灵帝此举是好,只是士族、宦官、外戚趁机安插亲信,各地州郡官员为大势力垄断,庶人更难出头。
    陈林只知军营陈府杨府三地来回跑动,休管外间风风雨雨,不是写信回安阳,日子也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熹平六年七月间,这日陈林回到府内,有家丁来报,曹*求见。陈林一愣,曹孟德?不只是何事,陈林一向以礼待人,急忙亲自出迎。曹*也没说几句话,原来这曹*要调任顿丘为顿丘令去了,明日于家中设宴,邀请陈林赴宴。
    曹*一走,陈林心思活动,曹*治理洛阳颇严,众多权贵吃罪曹*,便设法将曹*外调,让其远离京师。而曹*也看到了洛阳的局势,也有心远离这是非之地。明日在家中设宴邀请各人做饯行,因陈林在洛阳有些名气,便请陈林赴宴。
    次日陈林准时赴约,曹*亲在门口相迎众人,陈林一看,这曹*请的倒不是高官权贵,乃是如刘表袁氏兄弟等青年才俊,而其中要数袁本初与曹*最为友好。陈林也是认识这些人,与众人招唤过,便坐下与旁边的张邈张孟卓攀谈起来。
    不一会曹*坐落,举起酒杯对众人说:“曹某不日便离京赴任,幸得众好友不弃,与某满饮此杯。”众人饮得高兴,却是那袁术袁公路激进,摔下酒杯就叫:“哼,孟德好端端的做这洛阳北部尉,那帮阉狗不得欺男霸女,便要将孟德外调,着实恼人。”旁边袁绍急忙拉住袁术:“公路,慎言,慎言。”
    袁术可不管:“怕个甚,在座哪个不是孟德好友,某偏要骂。”袁术一说,众人齐放下酒杯,替曹*不值,曹*倒是满脸释怀,一脸无忧的模样。许攸就问:“阿瞒,汝似乎心中无恙?”
    曹*听许攸叫阿瞒,小眼一眯,只瞬间又笑脸如常说:“与其在洛阳受这般气,外调为官,何乐不为啊,只是曹某却为当过这一方父母官,不知本初与伯至有何教某啊?”说罢众人也是看着袁绍与陈林,只因只有袁绍与陈林当过县长县令的。袁绍却是以19岁之龄任濮阳令,后因母过世,故辞官归洛阳,而陈林也是当过几个月的率高县长。
    众人中陈林最是年幼,且陈林不欲出风头,急忙开口:“某那益州郡率高县民不过四千,有甚可做的,但有一小吏即可处理县中之事,倒也清闲,却是无从说起啊。”陈林说完一脸无奈的样子,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只有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林。众人又围着袁绍说笑,袁绍却是很是享受这种场面,与众人说得滔滔不绝,不时引来一阵称赞。
    曹*却不打算放过陈林,又说:“伯至,今日相聚当畅所欲言,不必如此拘谨。莫非那段纪明老儿诬陷你一阵,伯至便失了当年‘周公吐哺,系思皇恩’的志气了吗?”曹*一说完众人又都看着陈林,陈林苦笑看着曹*。
    倒是何颙何伯求解了陈林的围:“伯至多诗句,不若今日再来一首。”说完笑嘻嘻的看陈林,陈林回礼一笑,心中感激,只是又要作诗,又见曹*等人也是一脸期待,陈林心想,也罢也罢。大步向前一跨,高首说道:“今日陈某便应景做一首《将进酒》”说罢解下佩刀又舞起来,动作大张大开,甚是豪气,嘴中唱: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本初兄,孟德兄,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战国齐之孟尝君,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不可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血汗马,蜀锦袍。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吾同消万古愁。
    一曲唱罢,曹*:“为何每每伯至作诗都是这般的怪调,却又如此的美妙,往后伯至所作之诗句可自成一派了,哈哈哈哈。”陈林所作诗句与当时士子所作诗句律调有些不同,故而曹*有此一说。
    曹*今日所请宾客中以何颙何伯求最为有才学,名望最为广,大汉十三州无人不知何颙之名。这时何颙也说了:“天下博学者不知几何,然论诗句,当以伯至最为革新,不拘旧律,但随心而为,何某不及啊。”
    陈林得众人称赞,心中也有些自豪,又说:“孟德兄也算是一方父母官了,不知诸位今后又有何打算?”最先发言的是曹*:“想我曹*,此生只愿死后能在墓碑上写‘汉故征西将军墓’不知何时可如愿啊。”曹*竟想上阵杀敌。
    何颙却是要一心追求经学,淡于官场。而袁氏兄弟自然是以先辈为榜,封公拜侯。刘表愿为先祖镇守一方,许攸等人却说随意随意。陈林自由一番打算,此时的陈林却是羡慕曹*,能外出为一方县令,却比在这洛阳之地,若不是勾心斗角,便是无所作为,要来得强。陈林心想,也要寻得机会离开洛阳才好。
    曹*走了,许多人欣喜不已,陈林却只想着如何离京。昨日杨赐回来说,在金銮大殿上一代儒士蔡邕蔡伯喈竟然当着灵帝的面,对宦官破口大骂。陈林心道,这洛阳要出事啊,虽然危害不到自己,却活得窝心啊。
    陈林将周仓黄燕两人都打发回安阳县去了,在洛阳也是整日无事,不如让二人回去让黄龙这位隐世高手好生锤炼一番。陈林任河南都尉司马竟有八月有余,其间陈林除军营,陈府,杨府三处,竟然未去过洛阳其他地方,最多也是给曹*送行去了一趟曹*家中。也因陈林能静心随杨赐学习,又有些时日,陈林之学业也深得杨赐赞赏。
    当陈林想杨赐表示希望能北上,去抗击鲜卑时,竟惹来杨赐一阵大怒。大骂陈林年少不知凶险,去了一趟益州回来还不惧吗,况且北边较之益州,要凄惨得多,只有重罪流放之人才会去的地方,望陈林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
    杨赐也看得出陈林并不喜欢留在京师为官,便说:“伯至再等上一些时日,再到徐州或兖州做个县令也好。”陈林立马问,回汝南郡可行。杨赐说可以是可以,只要不是陈林的家乡平興县,汝南其他县都是可以的,只是汝南是袁家的家乡,没有几个县不是被袁家把持的。
    之后陈林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自己的想法,陈林就每日读书练武。陈林想自身这个司马当得再好,兵练得再强,日后自己离开洛阳也带不走这一曲人马,所以陈林倒不如在城东外马市买些青壮的奴隶,教会他们武刀射箭,日后也多个帮手。
    陈林想到便做,连着十余日,陈林都是与自家的家丁跑向马市,挑买了二十多名二十岁不到的青壮奴隶。东汉时每个士族大户都拥有许多家奴,总有一些家奴讨不到主人家的欢喜,主人家又不愿白白打死或放走,于是买卖奴隶的事情就发生了。而购买奴隶最大的雇主是军队,军队需要补充兵员时会购买大量的奴隶,奴隶便宜且不用付军饷,只要吃饱就行。
    要不是因洛阳的陈府小,陈林少不得买上百八十的,像陈林在洛阳养三两百的奴才,是不会遭人猜疑的,虽然陈家在安阳已经有好几百家奴。所以说像袁家这样的大族,许多地方都有府邸,每座府邸有家奴几百,如此一来,袁家若要做些甚事情,可以聚合上万的家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大汉有些郡的军力尚且不足一万,可见士族在大汉的地位权势。
    陈林一心为自己打些小算盘,杨赐却没有心思顾及陈林最近,杨赐正全力与袁家蔡邕等人积极对付宦官曹节王甫等。曹*走后,洛阳的治安为之一乱,王甫之子王吉为首,称霸洛阳,为非作歹,无恶不作。陈林令陈府家丁无事不可出府,免得惹出是非。如此一来,更坚定了陈林要离开洛阳。
    陈林连写了三封信,一是写给汝南郡太守赵谦,一是写给自家阿爷的,一是写给安阳县野人岭陈过的,只是写给陈过的信中有这样一句:设计杀袁通袁武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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