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不是说不认识仇凤孙,就是不认识媛珍县君。几个人只得分开找,玉成依稀记得莲华宫善堂后面有一个园子,住着的道人似乎是云翳的大弟子。他七拐八拐的拐进去,还真遇到了管理善堂的澄霞道长。澄霞是个浓眉大眼的高壮汉子,他低头打量了玉成一遍,伸出手来,“你要见我师父?”

    玉成了然,“仇家玉成求见云翳仙长,还请澄霞道长引荐。”玉成在身上摸了一遍,也没找到钱袋,约莫是掉到池子里了。心里一急,从头上将白玉冠摘了下来,双手奉给澄霞。澄霞面上露出一丝疑惑,迟疑的将白玉冠举在灯下辨认了一下,笑道:“随我来。”

    云翳住的地方外观看起来特别的简陋。茅草屋顶,竹子篱笆。篱笆院子内摆了石桌石椅,澄霞往那椅子上一指,“候着。”

    澄霞在房门上敲了敲,屋内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何事?”正是云翳。

    澄霞低声禀报了。

    云翳似是嗤笑了一声,“仇家玉成?”

    “正是”玉成站起身来,施礼道。

    “呵呵。我如今不便见客,你有何事便说吧。”

    玉成将李媛珍带走凤孙的事情原样说了,连带青茗的话也添油加醋的讲诉了一遍。

    云翳笑道:“仇凤孙不会出事。”

    玉成哪里相信,只一味的恳求。

    云翳似是无奈,“好吧。”屋内悉悉索索了片刻,一个东西从窗户里飞了出来。澄霞伸手接了,看也不看一眼,便往玉成手里一塞。

    “拿给李媛珍。”云翳说。

    玉成疑惑的捏着那片东西,翻来覆去的瞧了半晌,也看不出是什么。再抬头发现澄霞不见了,屋内也熄了灯。他有心想敲门询问几句,却也不知如何再开口。转悠了半天,无奈从园子里转出来。刚走出园子,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小道士捧着一件道袍立在道边,见玉成道:“可是仇大郎?”

    玉成施礼点头称,“鄙正是”。

    小道士把手里的道袍递给玉成,“贫道澄霖。澄霞师兄说你身上湿了,叫贫道拿一件衣裳给你。吩咐贫道待仇大郎换好了衣裳后,带到小观澜阁上去。”

    玉成连连道谢,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冰冷,他哆哆嗦嗦的脱下湿衣裳,换了道袍。随着澄霖来到了莲华山的最高处——小观澜阁顶。

    小观澜阁上,山风凛凛。玉成一眼便看见,凤孙披了一件红狐狸毛的大氅站在栏边,风吹起他的衣带猎猎,似是要乘风归去。凤孙看见玉成表情分外的惊讶,然,看见玉成身上的道袍似是又明白了。玉成见他面色淡薄如常,心下也稍安。

    李媛珍端坐在席子上,身上围了貂裘,身边放了炉火。她从玉成手中接过那一片东西,反复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突然笑了,“真是有趣。”她身后一人,似是喝醉了,歪在她身上。李媛珍摸了摸他如水的长发,漫不经心的问:“他让你捎了什么话?”

    澄霖不卑不亢,礼也不曾施一个,道:“家师说‘无可奈何花落去’,花已落,人当归。”

    “花已落,人当归?”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太凉,李媛珍的面色看上起异常的苍白,她在小观澜阁顶来来回回的踱步,反反复复念,“‘花已落,人当归’——说的好。”

    路过玉成身侧的时候,李媛珍突然眉眼一斜,盯着玉成的侧脸,“你抬起头来?”

    玉成闻言将要抬头,凤孙突然开口,“敢问澄霖道长,云翳仙长缘何未来?”

    澄霖道:“家师日里主持‘蟠桃会’,劳累过度,已经歇息了。”

    “累着了?”李媛珍扭过头,露出一个微笑,“既然如此,”她把手里的那片东西扔给澄霖,“劳烦道长将这当归煮了水送到云翳仙长的卧房去”她站起身来,自己理了理鬓角,“我今日便宿在宫内,明日再行探望。”

    澄霖面上看起来颇为不耐,却并未言语,只答了“是”。李媛珍笑意堆的更高,大踏步走下楼梯,丝毫不理会身后已经躺在地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才能把玉成写的不是“小白”?对手指~

    本文的虽然是架空,但是大环境依据的是唐朝,那个朝代女子的地位非常的高,可以上街骑马改嫁和离养面首等等,但是,出行一定是要有仆人陪同的(而且那个时候的家奴非常便宜,虽然不一定是‘匹马束丝’,但是也差不多),而且必须戴幂篱。那些抛头露脸,又没有仆人陪同的,很容易被当做逃妾或者是青楼女子。

    娘子是统称所有女子的。年轻的的就叫小娘子,年老的就叫娘子,老娘可不是随便自称的:)排行第几就叫几娘子,比如郑七娘,就是家中排行第七。女子可以自称我,妾,年轻的小姑娘可以自称“儿”。不是对父母自称,对旁人也可以。但是一般都是长辈啦。

    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也被称为娘子。男子被叫郎君,小郎,排行第几就叫第几郎,比如玉成排行老大,那就是仇大郎,大户人家的男性家主,也被称为阿郎。

    ☆、上巳节3

    澄霖不屑的冲着李媛珍的背影乜了一眼,将躺在地上的人扔到肩膀上扛起来。玉成连忙过去帮忙,澄霖笑道:“这等活计贫道是做惯了的,仇大郎恐吃不消。”澄霖浑不在意地颠了颠肩膀,步履轻快的下了小观澜阁。

    凤孙走过来,“阿兄今日可谓多此一举。”语气平铺直设,玉成却从中听到全是责备。他心里一阵委屈,他担心凤孙被那个放荡的媛珍县君带回去做了面首,又怕凤孙不从媛珍县君被杀了剐了。虽然,前世今生池前青茗也说过仇家同云翳颇有渊源。可是,玉成担忧,万一云翳仙长未及时赶到……?支支吾吾的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凤孙看着他憋憋屈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回身抱住玉成的肩膀,“媛珍县君从小刁蛮任性,惯来随心所欲。然我乃是举子之身,身附功名,她若掳我定要颇费周章。”凤孙叹了一口气,“况且,媛珍县君原本也不是为我而来。”早年云翳曾云游到京城,同未嫁时的李媛珍有过接触。可惜落花有心流水无意,云翳又是出家人,李媛珍虽然死缠烂打轰轰烈烈的闹的满城皆知,却也不得不另嫁他人。蔡清亡故后,李媛珍几次三番的找上莲华宫。云翳能躲则躲,躲不过就做无动于衷状。李媛珍这些年抓了很多年轻郎子做面首,“据说无一不似云翳仙长。”

    玉成盯着凤孙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想努力从凤孙脸上找出类似云翳的地方。“我并不肖像仙长。”凤孙笑着摇了摇头,“媛珍县君知晓我仇家同云翳仙长交情匪浅,故而迫我来莲华宫为她说合。”

    “担忧我也要顾及自己,好在今日媛珍县君并未看清,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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