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事不要一个人闷不吭声的,说出来多了人帮忙。”
    “哦。”
    “哦哦哦,不能只哦不做啊哦。”
    “哦。”
    刘庆国又叮嘱几句挂了电话,尚匆谰擅蝗ト』憧睢v后再有广州来的电话,干脆就没接。
    人说,善良的人总会逢凶化吉。尚武往常对商场员工的优厚待遇和好的福利,如今总算是都用到了。老板被抓了,下面的人肯定会知道。部门经理一呼吁,全场的员工从小经理到扫地的阿姨,都几乎套了大半家底来筹款。毕竟他们的大老板也没有真正垮掉,这商场还是在的,等人出来了他们这一批帮过忙的人肯定就算是有了一个金饭碗。排除这些想法,只当这是人间不乏温情好了。
    尚丛诓蛊敕?畹氖焙虿坏貌换亓搜校,尚武依旧在牢里蹲着,等着什么时候能第二次开审。好在现在已经不限制见面了,家里人想见,总能见到。乔乔五月生产,如果顺利,那之前尚武可能会回到家里吧,一定会的。
    林峰还没有回来,苏牧大四下学期,也没有课程,两个人据说跑到苏杭去了,准备先把南方踩一遍。草草被尚戳粼诹思依铮反正这学期初就在这边幼儿园给她办了入学。小孩子毕竟是敏感的,草草偷偷问尚安琪,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她了。尚安琪说怎么会呢,心里却有点没底。袁大军连着这几个月都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尚匆裁挥型外打,甚至连提都没提到过。要是家里人谁问起了,就装作没听到。
    尚雯偷偷告诉她,两个人肯定是吵架了。尚安琪想给袁大军打个电话说说他,两个人闹别扭不能这么来,得有一个人稍微服点软,可曾经打得通的电话如今打不通了,只能放弃。
    尚吹共皇遣幌不恫莶萘耍但心里有结,总该让他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如果时间倒退到那时候,他依旧不忍心把孩子一个人扔到福利院。
    尚匆苑傻乃俣仍诒弦岛吐眯械牡缆飞辖行着,答辩前很多同学都开始着手找工作,有关系的进了更好的机关或者医院,没有关系的就去了各地的小医院。部队医院点名要尚戳粝吕矗刘庆国也希望他能继续在这边。毕竟确实是一个聪明有耐心的学生,如今想他这般沉在学业上不大受外界繁华影响的学生不太多了。尚淳芫了。
    其实尚淳醯茫刘庆国因为钱的事情批过他之后又劝他留在这边医院,夸他能沉得下心,其实也是在说他这人到现在都长不大。尚炊褚獾叵耄我就是要长不大,就是要随心所欲,你们谁也别想理所应当的认为我该怎样我就会怎样。
    尚凑饷聪胍舱饷醋隽耍他找了大五的师弟,报了一个他们的毕业骑行团。给自己的头发修了修形,听从理发师的建议稍微染了下色。发型从郭富城的三七分,变成了最能彰显他那张嫩脸的齐刘海,实实在在的老学生装嫩。以至于他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已经签在部队医院开始上班的王晓娟一口茶从鼻子里憋了出来,喷的到处都是。
    王晓娟咳了半天,才抬头眨巴着眼看面前的尚矗最后总结说:“其实我发现一规律诶,不知道你发现了没。”
    尚匆膊换卮穑等着她继续说。
    王晓娟凑过去一点看了看他的皮肤,啧啧舌继续到:“不过发生在你身上也没什么可能理解的。医学院的学生很多都是未老先衰,一个个男生每天都顶着个油乎乎的脑袋还自以为很帅的白大褂不离身。你看咱们院的研究生,王一刀(外科)才29吧,比我爸看着都老,头都秃了。张一麻(麻醉)26,这个在研究生院算小的,可那脸颜色乌漆麻黑的,麻醉过度似的。你吧,就和别个不一样,人家一累看着就猥琐,你一累人一瘦看着就让人心疼。怪不得王一刀说,你要是个女的,他就把你娶回家再也不让你拿刀子碰鲜血,得当宝贝藏起来。”
    尚床唤踊安纾问:“你和一刀师兄谈恋爱了?”
    王晓娟又一口茶水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憋红了脸猛摇手,“你别害我。”
    “我觉得一刀师兄挺好的。”
    “是挺好的,人家有女朋友了啊,准备女朋友毕业就结婚呢。”
    “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王晓娟不知道苏家发生的事情,她的家本来就不在临江市,而是下属的一个县城下面的乡村里。当初在市里念书,是因为父亲在市里给人补自行车,妈妈过去了,她也跟着过去了。父母早就干不下去又回了农村老家,她年间回去了一趟,又匆匆回来上班了。对于有些人,连追求爱情的勇气和资本都匮乏。部队医院是很多人的梦想,托关系送银子都不见得能进得去,在医院里以后是有军衔的,属于半个脚已经跨进了金饭碗,可尚此低凭屯频袅恕k蛋琢耍他是在福窝里长大的,因为从小到大家庭富裕,根本不太明白一份好工作和金钱的意义。即使出了尚武这档子事,他依旧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什么都不缺,很多东西说扔就能潇洒地扔掉。王晓娟做不到。她喜欢尚矗却跟着他默默付出的资本都没有。她要挣钱,要抓住一切机会保住这份工作,要想办法把爸爸妈妈从那个穷乡僻壤接出来,要绞尽脑汁给正在高中读书的弟弟挣学费。
    “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王晓娟愣了一下,“已经开始考虑了,遇到合适的会抓住机会的。”
    尚葱Γ“那就好。”
    王晓娟看尚吹男路12停还是不适应,忍不住动手把他的齐刘海扒拉开一点,略微三七分了下心里才舒服了点。
    “你这样做多不地道啊,也二十四五的人了,把自己搞这么嫩让师弟们看见得多嫉妒啊。”
    “又不和他们抢资源,师妹们都是他们的。”尚吹屯诽畋砀瘢随口道:“过几天请你吃饭,有中意的对象可以带过来。你看哪一天有空,我再安排。”
    “干嘛?”
    “报了个骑行团,准备答辩完骑行中国。”
    王晓娟摇头,“有钱人的世界,我真不理解。”
    “青春就是本钱,我们都很富裕。”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这句话最早不知道是谁说的,尚从械愫拚飧鲎畛跛嫡饩浠暗娜肆恕i春芨纱嗟木龆离开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原因是,时不时就会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是不是保护自己暂且不论,他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有时候尚椿嵯耄会不会自己在哪个厕所出现,大便还是小便别人都会很清楚。
    可有突然有一天尚淳谷换衬钅侵直桓踪的感觉了,被人捂了帕子晕迷之前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还搂着他说:“三儿,唉三儿,又头晕啦?快快快,老二你快点,扶三儿回家去。”
    尚葱牡茁睿谁是三儿?挣扎着想要甩开那人,可身体却越来越软,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24新章
    急的不仅仅是尚矗还有那个派过来专门跟踪他的小警察。过了这么久,保护他的人已经撤的差不多了。尚丛俪鱿衷谡饫铮就派了一个很有经验的人跟着,防止万一。那天尚慈チ死矸5暾了个电影明星的发型,还去了商场买了件嫩绿色的衬衫直接穿在了身上,配着身上那条原本就很合身的西服裤子,腿型修长臀部很有料,走在街上骚包的不行,把小警察给惊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上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他一直保护这么个人,难道是那位领导家的大少爷?
    其实尚匆簿筒恢道怎么就脑抽了一下,那衣服经过街上无数人的回眸后,回家就被他压到箱底换成了老头衫。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下午小警察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一味猜想着上面为什么要保护这么一个骚包却读着硕士,疑似偶发性精神分裂的少年的时候,尚从执右皆捍罟车回了住处。小警察明明看见他下了公车拐进小区,等了好半天都没见上面他所住的那户亮灯。小警察狐疑,一直守到第二天也没见有人从里面出来。这次是彻底的失职,人什么时候不见了他都不知道。急急忙忙报上去的时候,尚匆丫被麻袋套着扔进车里驶上了高速公路。
    确切地说,尚词潜欢鲂训摹d源疼痛欲裂,尚床孪耄他们可能为了省事,途中多次给他吸了让人昏迷的东西。也不知道脑细胞被杀死了多少。尚疵挥泻艟纫裁挥新叶,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慢慢转头脖子看四周。
    好像是一间木屋,可以看到不整齐的木板间透进来的光斑。地面是用石头铺的,还算平整,可胯骨的地方的石头突起,疼痛慢慢传遍了他全身。屋子里很潮湿,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刚下过雨。尚葱南耄糟了,我的毕业答辩。
    外面有脚步声,尚词栈厥酉叽瓜卵哿保安静地躺着。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抱怨:“又扔这种活给老子干。”
    另一个声音说:“这次不用你,这男的是军哥以前的小情儿。老大说弄回来让军哥收收心。”
    “军哥玩鸡奸?看不出来啊。”
    “军哥多爷们儿啊,人看着瘦身材倍儿好,老大还想跟着他学练肌肉呢。听说这小白脸追他的,当年可下功夫了。良子说跟踪他那天小白脸去逛商场来着,打扮的可骚了。”
    尚幢樟讼卵劬Γ长长吐了口浊气。心里骂,你才骚,你全家都骚。
    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尚吹痛棺叛劬φ好看到门口。一对怪异的组合,看着年纪都不大,二十五岁左右。一个精瘦,一米七的样子,所以看起来格外的矮小。另一个也不高,却圆墩墩的,一张典型的南方人的脸。
    两个人好像对尚赐Ω行巳さ模走进来就蹲在他面前盯着看。尚刺抬眼皮开口想说话,没有成功,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才声音沙哑地说:“有没有吃的?”
    “呵,饿了。”瘦子扭头冲胖子说:“彪子,给弟弟找点吃的。”
    叫彪子的胖子又出去了,留下一个瘦子盯着尚纯础i次剩骸罢馕淮蟾纾怎么称呼?”
    “我姓侯。”
    猴哥?尚凑耪抛烀唤谐隹凇c闱孔起来,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捆绑,几乎没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突然改变导致免疫系统有那么点不适应,尚春砹有点疼,他告诉自己不能生病,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听说你是军哥的情儿?”
    “分了。”尚炊作不敢太大,垂着眼皮偷偷咬自己嘴上的干皮,顺便很轻微的伸缩两条腿,好让血液快点流动起来。
    “怎么分了?”
    “不知道,他可能发现自己又喜欢女人了。”尚此担骸鞍盐沂纸饪吧,我不跑。”
    “行。”瘦子转到后面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又绕到前面重新捆上。
    尚矗“……”
    “这样就不影响吃东西了。哥对你好吧?哈哈。老大也没说明白怎么弄,要是将来你好吃好喝了,可得记得哥哥的好。”
    “哦。”看来暂时没有危险,只是抓他过来干什么?留着他做人质,威胁袁大军?尚茨宰涌焖僮着,还没理出头绪,彪子已经拿了一挂芭蕉进来了。嘴里嘟嘟囔囔,“就这个了,找不到吃的。”
    尚此手过去接,很礼貌地说:“谢谢彪哥。”
    “不用客气。嘿,小伙儿,听说你是军哥小情儿?”
    尚醇枘训匕芭蕉皮,指指喉咙哑着嗓子说:“喉咙疼。”
    瘦子说:“分喽,看来是真伤心了,不想说了。”
    “也是,长得再好看也不是女的,没有大咪咪。军哥喜欢王蓉那样的骚货,大胸大屁股。”
    芭蕉很酸,还有点涩。尚捶了眼彪子,一胖一瘦好像得了嘉奖一样哈哈哈哈地笑,不知道乐什么。
    袁大军乘着汽车进了这片树林的时候还有些莫名,等汽车穿越一片蕉林在小木屋外停下,一直叼着香烟戴着墨镜的男人才说:“带了个你意想不到的人过来,走,跟强哥过去见见。”
    袁大军笑,“强哥又请了什么人过来?还非得亲自带我过来看。”
    “你小情儿。警察盯得也挺严的,估计不知道你们俩分的事,还想找机会捉你回去还是怎么地。最近撤警了,大哥就让人把人请过来喝喝茶,顺便看看咱们这的香蕉林。王蓉不是说你们是同学?还说他喜欢吃香蕉,满山的香蕉,随便他吃。”
    尚打樽派硖迮吭谧约合ジ巧希心里把这个说话的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他心里紧张,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袁大军。高兴?愤怒?伤心?哀怨?尚醋詈蠡故蔷龆ㄊ裁幢砬槎疾蛔觯就呆呆的蜷在那里,反正他手脚都捆着。
    门又被推开了,尚纯醋琶媲氨凰吃了大半的芭蕉,嘴里胃里都泛酸水。进来的是个和想象不符的男人,很平常的长相,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戴着一个墨镜。没有尚聪胂笾械穆身刺青,面目狰狞。他扫了袁大军一眼,继续那么蜷着。
    郝强摘了墨镜,皱眉骂:“快给弟弟松开,不是让好好请回来吗?”
    瘦子笑着给尚此煽手脚,尚疵欢,慢慢揉自己的脚踝。最近遇上的事情太多,尚从质萘瞬簧伲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了。
    袁大军冷冰冰的,“你又过来干什么?”
    尚捶鲎徘秸酒鹄矗等腿脚不那么麻了,说:“我走了。”
    郝强打哈哈,“怎么的,刚来了哪能就走呢。”说着推袁大军,“去去去,好好说说话。”
    袁大军不动。尚纯炊疾豢此,越过他们往外走,自然走不成。郝强笑着说:“来都来了,好好叙叙,再说,大哥嘱咐让好好招待,怎么能这么就走了。”
    袁大军闷头吸烟,等尚歹怎淖疟皇葑幼Щ乩矗扔了烟头说:“强哥,你直说,大哥是不是不信任我?”
    “不是。”郝强拍他的肩,“请朋友来做客而已,大军想太多。”
    “就是不放心我,抓了他也没用。”袁大军皱眉扫一眼尚矗“哪来的哪去,死在这里没人给你收尸。”
    苏尚蠢湫Γ“放心吧,死了也不劳你操心。”
    “哟,杠上了?”郝强看着笑。
    “快把我送回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郝强笑,“要是不送回去呢?”
    “你们这是绑架。我要是活着出去,你们都得好好跟警察说道说道。”
    郝强继续笑,“怎么办大军,这弟弟不懂规矩。”
    袁大军脸很臭,直愣愣地盯着苏尚础>驮谑葑幼急付手的时候一步跨过去,揪着尚吹囊铝彀讶送铣隼矗一拳就把人打得蜷缩在了地上。尚幢e抛约海头抵着地面痛苦地抽搐。身体没有休息过来就又被拽了起来,胃部又挨了一拳。尚囱平幸簧摔回地上,喘了口气支起身体往前爬,嘴里叫:“王八蛋,你等着瞧!!”也不知道是骂谁。
    一只脚踩在他脖子上,袁大军蹲下、身说:“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不然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尚蠢淅涞乜醋潘,忽然笑了笑说:“袁大军,你想多了,我说过的话,当真的。”
    袁大军腮骨处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猛地起身踢在他脖颈处,尚窗Ы幸簧身体摔出去一步远,躺在哪里眼前开始模糊,终于陷入黑暗。
    袁大军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冷冷道:“要是信不过我,你们就换人,别拿乱七八糟的人来烦我。”
    郝强叫住袁大军,“大军这么说,这人是没用了。他看过咱们四个人的脸,强哥我可按规矩处理了。”
    袁大军转身,冷冰冰道:“既然人都弄来了,你们肯定查得清楚,他是刘上校的得意门生,还是郑团长的干弟弟,你们要嫌活的长,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不怕被部队的人盯上。”
    “那人也不能送回去。”郝强忽然咧嘴一笑,食指中指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挖了他一对招子。”
    袁大军颈侧血管跳了跳,继续往前走。
    郝强在身后笑,“开玩笑喽。胖子瘦子好好看着,给弄点纯的喂喂,有听话的时候。”
    25新章
    尚淳醯米约嚎赡芑崴涝谡馄荒林里,他头疼,头疼欲裂。还是在那间小木屋里,虽然天气已经热起来,石头的地面却让他觉得冰寒彻骨。他神志不是很清醒,吃的芭蕉好像都化成了胃酸,整个胃又疼又烧。
    胖子跟着郝强他们走了,留下瘦子一个,翘着腿坐在木屋门口听半导体。天已经黑透了,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广播里正放着张学友和汤宝如的深情对唱,瘦子跟着哼得很投入。尚醇枘训刈起来,瘦子扭头看了一眼说:“弟弟这么不禁打,你彪哥去给你拿药去了,回来一吃就哪儿都不疼了。”
    尚瓷硖蹇刂撇蛔〉拇蚶洳,他知道,自己可能应激性发烧了。很麻烦,高烧能夺走他的体力,他得赶快离开这里,对谁都好。
    “弟弟是军医大学高材生哦,以后跟着大哥做,弟兄们大病小病都靠你了。”
    尚瓷詈粑,勉强聚了力气说:“哥,有厕所吗?我想拉肚子。”
    “军哥下手狠了,你那是肚子疼,不是要拉肚子。”
    “我真要拉肚子,一肚子芭蕉。”
    “门口随便找个地儿,别拉路上。”瘦子摸出腰间的枪上膛。
    尚瓷詈粑,“哥,扶我一把。”
    瘦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半导体,生怕里面的歌声会消失不见死的,等半导体呜咽一声继续唱下去,才过来伸手拽他起来。尚瓷砩咸郏又烧又疼,站起来的时候背弓着,因为最近掉肉,像只虾米。瘦子摇摇头把枪别回腰间,弯腰给他解开脚上的绳。脚上绳索解开的那一刻,方才还弓着背一身虚弱的尚春鋈煌前一扑,抓住他腰间的枪麻利地一个前翻滚了出去,咬着牙没有瞄准就是一枪。
    瘦子惨叫一声,嘴里骂:“操你妈了个逼,哎呀呀!”
    尚从忠磺梗直接打爆了瘦子头顶悬着的灯泡,小木屋瞬间陷入黑暗。尚吹敉吠外跑,脚被人拉住,一道身影扑了上来,瘦子嘴里叫骂着卡住他的脖子,“妈的让你装!”
    尚匆徽笳笸吩危一手抓着瘦子的手腕努力呼吸,另一手抓着枪,被瘦子摁在地上。尚词粤思复味济话讶舜由砩舷葡吕矗在学校学来的搏击术一点都派不上用场。尚匆Ы粞烙忠淮伟舛手枪,子弹应该穿透木屋时遇到了钢板,巨大的响声让瘦子手跟着抖了一下。接着他松力的那一瞬,尚疵偷胤身压住他,狠狠用手枪柄砸了过去。瘦子惨叫一声下意识护住头,尚匆丫跳起来,身体没有多余的力气,只双膝跪下来直接砸在他肚子上。瘦子瞬间蜷缩起来,惨叫变成了呻吟。
    外面有一道光照了进来,尚淳】赡芮岬贸隽嗣牛往车灯照过来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一生,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紧张的时刻。冰冷的夜,无边的黑暗,尚赐献琶嗳淼纳硖逶谠硬莺褪鞔灾写┬小i砗笥腥私新睿还有汽车发动追过来的声音,可他出了自己震得耳朵发疼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
    尚捶噶艘桓龃砦螅他根本不明白这一处的地形,甚至连四周是农户还是纯粹的荒林都不知道。吉普车压倒一片芭蕉很快追上来,尚幢怀档普肿牛还在艰难地往前跑,几乎是手脚并用。车里的郝强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把ak47瞄准,鲜红的点在尚幢澈笮脑嗟奈恢没卫椿稳ァt大军握住枪,拿到自己手里从后座爬到前面。红点重新瞄准,这次很准地瞄到那一点。一枪下去,那颗鲜活的心脏就能停止跳动。
    前面的人忽然倒下了,往前爬了几下,趴在那里不动了。吉普车开着大灯,袁大军郝强从上面走下来。
    尚绰慢爬起来,缓缓转身,车灯太刺眼,过了很大一会儿才看清前面的人。尚窗咨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了,在车灯下,透着诡异的亮色。
    袁大军一手提着ak瞄准,一手插在裤兜里控制不住的发抖。他目光锁着尚此担骸案我回去见大哥。”
    尚纯纯瓷砗螅跑完芭蕉林,竟然是一处悬崖一样的陡坡,看不清有多深。跳下去,也许是死,也许死里逃生,但总好过两个人一起死在贼窝里。尚此λδ源,抬手捂住头。一声枪响,脚边溅起一堆碎石。袁大军冷冰冰地说:“手枪放下,跟我回去见大哥。”
    郝强不动声色地看着,手里把玩着一把精巧的银色手枪。
    尚聪袷且崩溃一样砸着自己的头,忽然松开手,枪掉在脚边。他朝后退了一步,问:“我说过,再不跟你在一起了。”
    “过来。”
    尚匆∫⊥罚往后迈了一步,随着一声枪响消失在一片黑暗里。袁大军只觉得喉间腥甜,一声吼叫憋在胸口几乎将自己憋得爆炸。他冲到悬崖边,盯着那片黑暗看了片刻,咽下一口血沫转身问:“满意了吧,还用不用搜?”
    郝强看胖子,胖子摇头,“断崖,不知道多深,没人往里走过。”
    郝强觉得自己那一枪应该是打中了,想了想说:“走吧,就是活着也爬不出来,早晚臭在里头。”扭头又冲着袁大军笑:“可惜了,挺好一小孩儿。”
    袁大军忽然把ak抵在他头上,咬牙切齿道:“再怎么样那都是我老同学,再有这种事发生,别怪我六亲不认。”
    郝强也不怕,笑眯眯地推开那把ak,“回头我会给老大说。”
    尚磁吭谝淮怨嗄旧希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疼得最厉害的是肩膀的地方。尚幢兆叛塾檬直撑隽伺觯一股钻心的疼。子弹擦着肩膀过去,留下五六公分的槽一样的子弹痕迹。他没力气包扎,也没力气做太多的动作。只认真听了听上面的声音,等一切安静下来摸黑又往下滑了滑,找了一堆繁茂的灌木丛钻进去闭着眼喘气。
    南方夜里湿冷,肯定会有蛇吧。四周枯叶沙沙响,不知道是什么虫爬过。尚聪耄明天日出我还能醒来吗?还是若干天若干月后,警员在这处断崖下找打了尸骨。他忽然很想哭,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疲惫涌上来,他连抬手擦泪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热度又高了一些,尚疵悦院糊的哭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伴着蛙声虫鸣声,有一个喑哑的声音嘟囔着说:“袁大军,你说给我的一辈子,就是这样吗?”
    电视剧里总是这样演,一个正直的人忽然由于某些原因被警察给抓了,然后越狱或者逃窜,深入了敌人内部。女主角身处危险那一刻,大批的警察及时出现,最后男人得了嘉奖,女人高高兴兴和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可睡着那一刻尚词钦庋想的,女人死了,男人还是晚了一步,画面定格在男人抱着女人尸体默默落泪。
    醒来的时候,有一直奇怪的虫趴在尚幢亲由稀k这么胆小又洁癖的人,捏着那条虫子看了半天,才没有把虫子直接当成蛋白质烤全虫吃到肚子里去。尚绰慢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尚刺稍谀抢锒宰约核担骸拔乙晕你死了。”
    然后同样的声音回答,“我也以为你死了。”
    “呵呵。”
    没有一群绿皮警察迎接他,也没有喷香的食物和温暖的怀抱。尚创庸嗄敬灾姓酒鹄矗看到一株打碗花勇猛地攀着灌木枝爬上来,迎着正午的太阳开着粉白的喇叭花。尚窗阉有的花都揪了,去了花瓣,把花蕊都吃了。
    上面太陡,肯定爬不上去,他也不可能再回去,只能顺着陡坡往下,可又不敢太往下。越下面越潮湿,他怕遇到什么奇怪的动物。南方的生物向来吓人,刚来上学时,学校花园里一只硕大的蜘蛛都吓得他躲着那花园走。
    山坡上很多树莓,尚凑伊艘恢瓯冉鲜斓淖暝谔俾下面慢慢摘着吃,顺便缓解一下大脑的剧痛。身上还在烧,本来应该是甜的树莓吃在嘴里有些苦。尚刺头看四周,希望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
    尚丛谏焦道锍粤肆教煲肮,苏家的人围着电话等了两天电话。乔乔亲自做辩护律师,把孩子的爸爸从牢里接回了家。尚武回家那天夜里乔乔就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人在突生变故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名字,返璞归真,就叫苏帆,一帆风顺。只是给小儿子打电话连着三四天都没人接,终于打通了,对方说是同学,尚锤着本科的骑行队出去骑行了。因为是在县镇一些风景好的地方,可能不大方便和家里联系。尚安琪很不安,觉得小儿子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被一家人围着批斗。
    尚雯说,霉运不能总笼罩在苏家,偶尔总该挪挪地方。尚安琪觉得有道理,可还是下意识的每天等电话。
    霉运确实不能总笼罩在苏家,尚闯粤肆教煲肮,连日的低烧已经让他连野果都吃不下,接连碾死无数只奇形怪状的虫子后,有一架直升机开始在山崖上空徘徊。尚刺见有人用扩音器喊他的名字,忽远忽近。
    他从为了过夜用灌木丛编的笼子一样的东西里爬出来,把已经不太看得出颜色的白衬衫脱下来系在树枝上,高高举着。
    天空很蓝,直升机盘旋时的噪音让他耳鸣。尚茨宰永锼坪跤形奘声音在响,最后再有人握着他的手取过树枝的时候才归于平静。
    26新章
    在没有参加毕业答辩的情况下,尚瓷衿娴乇弦盗恕m跸娟过来送毕业证和学位证书的时候,尚凑躺在部队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吃抹茶红豆卷儿,滋润的不得了。左手一个红豆卷儿,右手一根香蕉,看见王晓娟进来三两口把抹茶红豆卷儿给塞嘴里报销了。
    王晓娟笑,“不是说不让吃甜食?哪个师妹又偷偷给你送这种点心了。”
    尚刺虻羰稚系哪逃停“我饿得全身没力气,需要进补。”
    王晓娟摇手里的保温杯,“清蒸鱼。”
    尚刺酒,王晓娟眯眯眼睛说:“知道你嘴里没味,可吃得太咸伤口容易留疤。”
    “人都活过来了,还在乎有没有疤。”
    “师妹们要听见了不知道多伤心呢。”
    王晓娟在病床上支起小桌子,把鱼端出来,还有一个蒜蓉青菜。
    当初尚赐馍思臃5站谷幻挥幸发败血症简直是奇迹,回来睡了两天输了数瓶葡萄糖和药,除了锁骨骨裂被夹板订成半个机器人,基本没有什么大碍。刘庆国说可能是下面茂密的植被起了缓冲作用,才让他死里逃生,不然有几个苏尚炊妓こ扇獗了。
    那晚跳下去的情景尚锤本不愿意回忆,甚至不愿意想,袁大军是用怎么的态度看着他滚下去的。他可能就死在下面了,他却淡定地在上面当他的卧底。
    张东自从他住院就经常来。那次出任务是他们特种部队,尚闯鍪潞蟮诙天凌晨,就在一次交接中端了他们的窝,部队搜救人员在他出事后就去了一部分,在那边收网后就出动了直升机。张东说,是袁大军抓住的毒枭,还一个人扫荡了后方几乎一窝的人,一个叫郝强的被他用枪打断了胳膊和腿,警察到的时候已经死了。
    张东还说,袁大军和警察局局长吵架了,还摔了枪。还说,袁大军乘着直升机过去,看见他的白衣服就跳伞把他背出来了。
    尚淳退盗艘痪洌“要是我死了呢?”
    是啊,要是死了呢?很多事情不是细究,不然真的没有爱下去的勇气。尚床恢道该怨谁,可是当时袁大军毫无预兆的跑去王蓉那里,他就已经决定放弃了。之后再怎样,又如何?
    王晓娟已经是部队医院的正式医生,硕士,上岗就有了军衔。丫头穿着军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还是那么漂亮。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尚窗鱼刺,真是贤惠。尚椿器人一样僵直着上半身往嘴里填鱼肉,含糊说:“谁要娶了你可真有福气,都毕业了,最近有没有人给你说对象?”
    “有啊。”王晓娟也不隐瞒,“陈医生给介绍的,军区一个政委。”
    “团级干部,厉害啊。”
    王晓娟往外看了一眼,靠过去点小声说:“人像肿了不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搞政治的不是瘦子就是胖子,看着都很猥琐。”
    尚垂哈大笑,不知道怎么着扭到锁骨,疼得眼泪哗啦。
    王晓娟忍住笑,过去扶他,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绕到后面去抽枕头,想把枕头垫的更高些。房门是这时候被推开的,门口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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