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汉!”
    徐壮向乌压压一片蒙面黑衣人抱拳,“误会一场,我等只是恰巧路过,里头四人我等一个也识不得,还请好汉让开一条通道,放我等离去。”
    徐壮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茶棚应声坍塌,四道身影随之飞出。
    “才来!”持长鞭的老汉挡开一记剑刺,语气不满的高喊,“穿的一样,长的也一样,到底哪个是?”
    “废话那么多,都杀了不就成了!”领头的蒙面杀手答话。
    宁钰眼珠子一转,手指指向戴帷帽的其中一个,看向说话的刺客首领。
    “这两个人狡诈得很,方才还寻机偷袭老伯他们,若非我们及时提醒,老伯他们就遭了暗算了,各位好汉大哥绞杀贼人千万要小心。”
    “杀!一个不留!”杀手头领无视宁钰谄媚的套近乎,一脸冷漠下达杀令。
    百十来个蒙面杀手领命,手提长刀一拥而上。
    人未靠近,银光暗器如暴雨雨点,从四面歘歘攒射而来。
    徐壮眼疾手快,左手揪住宁钰的后衣领,足下猛然一蹬蹿到半空,再一个侧倾,右手插进知满知意两颗脑袋中间,左右一捞,两个丫鬟的衣领也被他揪在手里。
    他左手一个、右手两个,在树干间来回借力,几个腾跃落到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下,险险避过暗器袭击。
    三角棱暗器打在马身上,射出几十个窟窿,马儿当场气绝。
    杀手首领看向徐壮,目光一凛:竟还是个高手!
    蒙面杀手默契的分成两波,大头向那两名戴帷帽的男人斩去,余下三十来人朝宁钰他们杀来。
    “保护公子!”徐壮沉声抽出匕首,健壮的身躯像一座大山挡在前方。
    宁钰背靠大树,知满知意一左一右护在两边。
    知满利落的拔出匕首,双腿一跳成弓步,摆出作战架势。
    知意双腿发颤,双手哆哆嗦嗦掏了半天,掏出块大饼,在刺客一刀劈来时,眼一闭,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徐壮力大无穷,左手抓住刺客的手腕,朝上一折,“咔”一下折断,右手一抬一扎,八寸长的匕首扎进刺客的脖颈,匕首抽回,带出血流如注。
    刺客的长刀脱手,徐壮稳稳接住。
    有趁手的兵器,徐壮如有神助,长刀在手被他舞成游龙,格挡接踵而至的左右夹击。
    知满站在徐壮左后方,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逮住机会往没死的刺客身上补刀,再一脚踹开,给徐壮腾出足够的施展空间,宁钰趁机把吓呆的知意拽到中间,自己站到徐壮右后方,偶尔也能补上一两刀。
    徐壮神勇无匹,可对方也不弱,又占人数优势,加上几人身后无人防守,好几次差点让人从树后偷袭成功。
    一番较量下来,徐壮渐渐落了下风,左支右绌下他自己和知满都受了伤。
    这么下去必死无疑!
    现场的马让刺客杀了个干净,活着的刺客至少还有五十人,靠两条腿决计跑不掉。
    宁钰灵机一动,朝那两名瘟神喊道:“两位高手,对方人多势众,这么下去谁也跑不了,你们过来,我们合力对敌。”
    那两人遭老汉、老妇人、刺客首领和几十名刺客合围,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防守吃力,听到宁钰的提议,快速瞥了眼悍勇无畏的徐壮,交换一个眼神后,找机会飞跃过来,填补上树后的空缺。
    六个人,徐壮和两名帷帽男人站外圈各守一方,宁钰和知满在内圈打帮手,回过神来的知意不敢杀人,但她眼神奇好,总能在乱局中发现不时射来的暗器飞镖。
    厮杀从傍晚杀到月亮高挂。
    蒙面刺客死得干干净净,老汉也已阵亡,帷帽男人倒下一个,还站着的那个一剑刺穿老妇人心口后,“咚”一声也倒在宁钰脚边。
    浓重的血腥将黑夜染红,被丫鬟长随以命相护的宁钰成为唯一还站着的人。
    一具具尸体横在眼前,这会儿她才真正感到害怕,双腿一软靠着树滑了下去,眼前阵阵发黑。
    眼看马上要昏厥,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声音:不能睡!斩草除根!
    宁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伸手去探徐壮的鼻息:还活着!
    “呼——”宁钰长长舒了口气,又去查看剩下的人。
    知满知意也活着。
    宁钰掀开其中一个帷帽男人脸上的黑纱,借着月光看去,呼吸猛然一滞。
    这样貌!她,再加徐宁钰,古代现代都没见过更好看的。现实生活中没见过,电视、广告牌、画册丹青上同样没见过。
    她又掀开另一个的帷帽,一看与前一个竟有七分相似,不像的那三分,全因他比前一个更俊朗、更好看。
    两名帷帽男人,好看的那个死了,更好看的那个还有口气儿。
    宁钰拿过死掉那个的剑,走向一名刺客,先朝刺客的心脏狠狠插上一剑,再划破刺客的颈动脉,确保万无一失。
    这些刺客见过他们主仆的脸,不能留。
    解决完一个,宁钰提剑走向第二个,一剑刺下去,那刺客居然痛醒过来,睁着猩红的眼睛格外骇人,宁钰一慌,又狠狠补上两剑。
    算上刺客首领、卖茶老汉和老妇人,一共七十二人,有一小半先前没死透,又让宁钰给送回了老家。
    刺客死完了,宁钰提剑走向还有气儿、更好看的那个帷帽男人。
    “看在你替我挡了一刀的份儿上,放过你。”思量再三,还是没下得去手。
    宁钰把剑柄又塞回死掉的那个帷帽男人手里。
    四个不省人事的伤员实在让人为难。
    简单思考后,宁钰跑向坍塌的茶棚,在干草中刨出个坑,把知意拖过去,再把知满拖过去,又把更好看的帷帽男人拖过去,然后把行礼包袱和男人的剑丢进去,用干草遮挡严实。
    接着,把怎么拖也拖不动的徐壮翻了个身,由仰卧改为俯卧,用淤血污泥抹花他的脸,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死人,最后掩盖掉地上因为拖人拉出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差不多四更天。
    宁钰沿来时的路往回跑,跑了十几里地,凭记忆摸到一家有牛车却没看门狗的猎户家里,趁夜深人静,把老黄牛牵出来,架上板车,拿上牛棚门口挂的草绳,留下银钱,架车往回赶。
    天蒙蒙亮时,回到茶棚。
    死掉的那个帷帽男人脑袋被人割掉带走了,一并消失的,还有老汉、老妇人和刺客首领的尸身。
    又逃过一劫!
    庆幸过后,宁钰用草绳把徐壮捆成粽子,借助老黄牛的力量把他运上板车,又把另外三个拖上去,抱来干草盖严实,重新把老黄牛架上板车,捎上行礼。
    帷帽男人身上没有户帖、路引,城门肯定进不去。
    宁钰想了想,赶着牛车回到牛车主人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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