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口村的手雷制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热气球的缝制,也动员了广大妇女。
    虽然嬴政让赵昆静观其变,但他觉得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毕竟有了退路,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关于热气球的价值,赵昆只跟王离和姜潮讨论过,除此之外,没人知道热气球的具体作用。
    正因为如此,当赵昆带着吴诚来到村委大院,看着已经挂上吊篮的热气球,才会目瞪口呆。
    事实上,热气球的外观是挺唬人的。
    没有仔细了解过的人,很容易被他的外表所震撼。
    只知道热气球充胀起来,比房子还高,不知道气囊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且整体重量也不过百十斤。
    吴诚站在热气球面前,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朝赵昆询问道:“公子,如此庞然大物,真的能将人带上天?”
    “怎么?”赵昆挑了挑眉,打趣道:“你对本公子没信心?”
    吴诚虽然是武将,但说话做事的方式,却像个文官,圆滑无比。
    却听他说:“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以我的能力,还无法理解公子的智慧,还望公子见谅。”
    “哈!”
    赵昆“哈”了一声,笑道:“知道你说话好听,以后多说点。”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吧!”
    “多谢公子。”
    吴诚拱了拱手,然后走近打量巨大的热气球,疑惑道:“敢问公子,这热气球是靠什么飞起来的?”
    “热气球当然是靠热气飞起来的啊!”
    “难道说,这里面也要放上燃油?”
    吴诚说着,又忽然道:“元宵时,频阳侯曾放飞过孔明灯,观这热气球的形状,与孔明灯有些相似,莫非是同一种东西?”
    “又是这个……”
    赵昆抬手扶额,他已经回答过很多次孔明灯与热气球的问题了,不想再解释,所以直接道:“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大号孔明灯!”
    吴诚闻言没有回头,而是看着热气球陷入沉思,片刻后才说:“既然孔明灯能成功,这热气球应该也能成功……”
    “但愿吧……”
    赵昆砸吧砸吧嘴道:“孔明灯下面没有东西,热气球下面有人,这个说不清。”
    “公子是说,乘坐热气球的人?”
    “对,孔明灯载重有限,热气球相对能多载一点。”
    吴诚:“那这热气球能载多重?”
    “八九石吧……”
    赵昆想了想,道:“具体能载多重,还得试过才知道。”
    “八九石的话……”吴诚皱眉道:“两个人应该有些困难。”
    “困难不在重量。”
    赵昆看了眼吴诚,摇头道:“真正的困难在操控性……”
    “操控性?”
    吴诚一脸不解。
    赵昆笑道:“倘若两个人在热气球里,一个需要负责操控火势,一个需要负责观察障碍物,以及风向,风速等等。”
    “如果运用在军事上,还要观察地面情况,以防被敌军击落!”
    “此物竟然能运用到军事上?”吴诚诧异的望向赵昆。
    赵昆点头:“如果人能站在高空,俯视整个大地,既能为大军警戒,又能为大军侦查敌情,这的确很有军事价值。”
    听到这话,吴诚很快明白了其中关键,朝赵昆行了个礼,然后干脆的说:“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属下一定好好为公子守护热气球,直到他腾云驾雾!”
    “那……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岂敢!”
    吴诚忙说:“能帮公子守护如此重要的东西,是属下的荣幸。”
    “既如此,那热气球就交给你负责了。”
    赵昆抬了抬手,然后转身看向缝制热气球的妇女,道:“她们的工钱只许多,不许少,伙食也要安排妥当。”
    听到这话,妇女们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朝赵昆露出灿烂的微笑。
    她们不会说好听的话,但都是朴实的农村妇女,她们能干,贤惠,深受公子重视。
    这是吴诚对千口村妇女的定义。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
    “别人都有老公,用不着你照顾,做好份内的事就成了!”
    赵昆翻了个白眼,径直朝村口走去。
    吴诚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心说这不都一个意思吗?
    ………
    从千口村回府邸的路上,赵昆一直琢磨着怎么面对始皇帝。
    虽然来这个时代已经半年多了,但他还从来没见过始皇帝。
    再怎么说,他也是始皇帝的儿子。
    一个儿子居然没见过父亲,尽管是名义上的父子关系,但也很扯淡的好嘛。
    “也不知道始皇帝到底长啥样?会不会跟《纬书》上形容的虎口,日角,隆准,长目,鸷鸟膺一样?”
    “倘若真是这面相,那始皇帝简直奇丑无比,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哎……希望不要让我大跌眼镜……”
    “不然,我心目中那个霸气侧漏的始皇帝,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样想着,赵昆不知不觉的入了城。
    此时的城内,一片欣欣向荣。
    或许是因为始皇帝在频阳,频阳城里的治安非常好。
    没有强买强卖,也没有争吵打闹。
    让人感觉非常和谐。
    当赵昆走到临近府邸的街道时,路边有一老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伯,您是第一次来频阳吧?这白瓷茶盏,乃是千口村瓷器作坊烧制的,绝对正品,收您五百钱已经很便宜了,可不能再还价了啊!”
    摊贩前,老头正在买茶盏,摊贩主此时正在对老头侃侃而谈。
    那老头似乎有些犹豫,想了一下道:“三百钱!”
    “老伯,您这也太狠了吧,这可是大秦独一无二的瓷器,五百钱已经是底线了!”
    摊贩摆了摆手,一副不想搭理老头的样子,道:“我们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您还是上别家再看看吧!”
    “那你再给个实诚价?”
    那老头似乎很喜欢那个茶盏,于是跟摊主讨价还价。
    摊主看了看他,有些迟疑的道:“看你实在也喜欢,那就这样吧,四百五十钱,不能再低了!”
    “三百八十钱!”
    “哎,行吧行吧,看你年纪这么大,赚钱也不容易,想来也是有求于人,想送点好礼物,如果小子再跟您计较,就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
    摊主一边给老头包茶盏,一边不情不愿的道:“实话跟您说吧,这白瓷茶盏,小子顶多就赚你十个钱!”
    听到这话,老头捋着胡须,呵呵一笑:“好人必有好福。”
    说完,就拿出钱袋,准备付钱。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这个茶盏怎么卖?”
    “嗯?”
    刚打包到一半的摊主,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出现在自己眼前,只见茶盏霎时出现在他手中。
    “这.....这位客官,你也要买这茶盏?”
    摊主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赵昆。
    赵昆一边打量茶盏,一边懒洋洋的回道:“昂.....随便看看.....”
    随便看?
    哪有你这么随便的,没看到我打包正卖吗?
    摊主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道:“看可以看,但别摔坏了,不然少了五百钱,你休想走!”
    “五百钱?”赵昆挑眉:“就这?”
    “怎么,小哥不喜欢?”
    “倒不是不喜欢,就是举得不值!”
    摊主听到这话,下意识瞥了眼老头,然后朝赵昆低斥道:“小哥不懂就别瞎说。”
    赵昆似笑非笑的道:“我怎么瞎说了?这样的茶盏,顶多五十钱!”
    此话一出,摊主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道:“小哥,我看你就是诚心来捣乱的吧?这可是千口村瓷器作坊烧制的白瓷茶盏!”
    “千口村烧制的?”
    赵昆笑着掂了掂,然后扔过去道:“千口村瓷器作坊烧制的瓷器,底部都有特殊符号,你这茶盏底部,空空如也;
    我记得刘家瓷器作坊好像也在烧制白瓷,哦,你这是刘家瓷器作坊的货吧?”
    “刘家瓷器作坊的白瓷跟千口村瓷器作坊的白瓷,价格能一样吗?”
    听到这话,摊主心里一咯噔,暗道这是行家,于是尴尬的道:“小哥,你应该记错了吧,这是千口村瓷器作坊的新品,新品是没有特殊符号的!”
    “哦是吗?”
    赵昆一脸玩味的道:“那我们去一趟千口村,问问是不是出新品了?若真是我误会了,十倍赔偿你如何?”
    “不用了不用了!”
    摊主急忙摆手:“我算是看出来了,您这是帮那位老伯说话来了,得,小人今日流年不利,五十就五十!”
    那老头听到摊主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指摊主道:“好你个奸商!”
    “什么奸商不奸商的,说得真难听......”
    赵昆不屑的瞥了眼老头,自顾自的道:“别人做生意也不容易,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行就是看眼睛,靠嘴巴,买赚了是你的本事,买亏了牙打碎往肚子里咽,就这样。”
    “对对对!”
    摊主点头附和道;“这位小哥说的对。”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望向老头:“你还买不买?要买就赶紧付钱,愣着干嘛?”
    那老头本想转身就走,可仔细打量赵昆的面庞,不由眼睛一亮,于是果断付完钱,朝赵昆笑眯眯的道:“小哥帮了老朽,老朽无以为报,不如替小哥看看面相如何?”
    “看相?”
    赵昆一愣,心说不应该是给自己回扣吗?
    自己帮他砍价,让他少付了三百多钱,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给自己好处费,可看相....是什么鬼畜操作?
    这老头很不正经啊!
    “不用了,忙,没时间!”
    赵昆随口一说,然后转身就走。
    老头急忙收起茶盏,跟上他道:“小哥,不看相算命也成!老朽给你算一卦,就当承你的情!”
    哟呵!
    这业务还挺广泛的!
    赵昆心中一笑,旋即加快脚步道;“我真没时间,别缠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小哥,老朽就给你算一卦,不准赔你钱,你印堂发黑........”
    “停停停,打住!”
    赵昆脚步一顿,没好气的道:“我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我没救了,你别缠着我!”
    说完,又继续迈步上前。
    但老头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一边跟上赵昆的脚步,一边朝他说;“还有救!还有救!小哥,你还有救!”
    “.........”
    赵昆额头上挂满黑线,心说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做好事做到被人缠上,也没谁了。
    看来,上辈子‘不扶’的经验,放在这辈子也能用。
    每个时代的老人,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心中也想越郁闷,以至于赵昆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个踉跄。
    噗通——
    一个四十五度前倾,外加狗吃屎的动作,在街道上骤然呈现。
    “谁啊!谁这么没公德心,在街道上乱放石头!”
    赵昆龇牙咧嘴的爬起来,一脸委屈的望向四周。
    四周路过的百姓,以及叫卖的商贩,都面面相觑。
    这时,老头急步走了过来,扶起赵昆道;“小哥,您没事吧,哎.....我就说了,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你看看你的手,都磕出血来了......”
    赵昆;“........”
    尼玛!
    这个老混蛋!
    说的是人话吗?
    要不是你缠着我,我能走路没长眼睛?
    赵昆气得胸腔起伏不定,但也没有跟老头一般见识,伸手在衣袍上擦了擦血迹,然后气鼓鼓的转身就走。
    “哎,小哥......”
    老头见赵昆说走就走,连忙追赶。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好听的声音,在街道一侧响起:“公子昆,是您吗?”
    “嗯?”
    赵昆脚步一顿,寻声望去,只见一俏丽姑娘,身着粗布衣衫,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苏姑娘?”
    赵昆诧异。
    他认识眼前的姑娘,乃是春眠楼头牌红馆人,苏锦儿。
    当初石川湖灯火晚会,他还邀请她传唱过《水调歌头》。
    只是.....苏锦儿怎么这幅打扮?
    就在赵昆疑惑不解的时候,老头再次追了上来:“小哥!你慢点!”
    “我说老伯,差不多就得了!”
    赵昆皱了皱眉,冷冷望向老头:“你以为就你会看相算命?我不跟你纠缠,是不想看你出丑!”
    “不过。”说着,话锋一转,接着道:“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看相算命!”
    “呼......”
    老头喘了口粗气,一脸茫然的看向赵昆。
    却见赵昆二话不说的走向苏锦儿,笑着问道;“姑娘,能否为你看个手相?”
    “啊?”
    苏锦儿目瞪口呆。
    周围的路人停步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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