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真的是义父!
    借着微弱的月光,赵昆远远看到一队人马朝自己这边冲来。
    虽然他还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这声音绝对是他义父不假。
    可是……
    义父怎么突然来了?
    莫非义父发现了老李的歹意,特地来救自己的?
    嗯,肯定是这样的!
    该死的老李,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越早露出马脚,义父就越不会被你坑害。
    想了片刻,赵昆逐渐理解了一切。
    而这时,源钺却是脸色大变。刚才的喊音,不光赵昆知道是谁,他也知道是谁。
    陛下怎么来了?
    莫非其中有变……
    不行!
    必须得速战速决!
    沉吟了一瞬,源钺把心一横,当即狞声大吼:“杀!”
    只听话音刚落,四周的树林忽地喊杀震天,无数火炬,犹如变戏法一般,从树林内陡然冒出。
    赵昆大惊,连忙下令迎敌。
    虽然他早知道这群伏兵不简单,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简单。
    看这树林内冲杀而来的人数,怕是有上千人。上千人围杀自己,这是何等的手笔?
    难不成老李真是什么大人物?
    可是秦国李姓大人物,好像只有李斯!
    莫非老李的另一层身份是李斯?
    不可能吧……
    若老李是李斯,那义父又是谁?
    总不可能是始皇帝吧?
    想到这,赵昆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义父若是始皇帝,怎么可能跟自己造反!
    或许还有另一种假设……
    那就是跟王贲一样,李斯也有把柄落在义父手中。
    只不过李斯为人狡诈,不甘心被义父驱使,所以狗急跳墙,想要谋害自己和义父!
    没错,就是这样。
    渐渐地,赵昆再次理解了一切。
    “嘭嘭嘭——”
    尽管周围喊杀震天,但赵昆的安全却是没有丝毫威胁。
    黑袍武士和重骑兵将他防护得十分严实,使得他遭受袭击的同时,还能微微失神。不过也只是失神了片刻,他便朝身旁的小武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是被动防御,坚持不了多久,得想办法冲出包围。”
    “可外面都是铁蒺藜,陷马坑,拦马索怎么应付?”
    “我的骑兵都有马蹄铁,足以应付铁蒺藜,拦马索让罗网的人解决……”
    说到这,赵昆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沉沉的道:“至于陷马坑,给我用他们的人填,咱们踏着他们的尸体冲出去。”
    小武:“………”君上也太生猛了吧?居然拿人填坑!
    还没等小武反应过来,赵昆就立刻朝周身的黑袍武士朗声道:“给本君杀出一条血路来!”
    “哈哈哈,早就想杀个痛快了!杀啊!”
    “杀光他们!”
    “杀!”
    随着赵昆的话音落下,十数名黑袍武士犹如猛虎出闸,一个个狂笑着冲向人群。
    “嘭嘭嘭——”
    绚烂的血花在火光闪烁的黑夜中接连闪现,十数名黑袍武士面对上千刺客,竟然毫不畏惧,只见他们在刺客人中肆意狂笑,掀起巨大的腥风血雨。
    黑袍武士们斩断刺客的兵器,割下刺客的头颅,将头发连在一起,系在腰间,然后继续厮杀呐喊。
    那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头颅,挂满周身的画面,在熊熊火光中显得妖异恐怖,简直犹如魔神降世一般。
    有些刺客见到他们,直接吓破了胆,就像疯了一般四处逃窜,将原本隐藏在暗处的陷阱,一一触发。
    重骑兵们也不敢落后,在黑袍武士杀出血路的同时,护送赵昆一路碾压,直杀得刺客血流成河。
    乱军之中,源钺不知被那个黑袍武士割掉了头颅,挂在腰间。
    一时间,晨光熹微的夜色中,血气滔天,哀嚎遍野。
    “冲啊!冲出去!”
    眼见血路大开,赵昆当即下令,突出重围。
    而这时,嬴政带的人马刚好冲到包围圈外。他本打算下令突袭,忽然看到赵昆带队冲出,不由面色一喜,朗声大吼:“昆儿!”
    嘭——
    赵昆骑在马上,一边往后扔手雷,一边朝嬴政回应:“义父快走……”
    话音还未落下,“嗖”的一声从嬴政身边掠过。
    “昆……”
    嬴政张了张嘴,想要呼喊,但明白情况紧急,于是立刻调转马头,朝赵昆追去。
    他本次出宫,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也没有大队人马跟随。
    而刚才的呐喊,纯粹是虚张声势,拖延时间,只是没想到源钺听出了他的声音,反而加速了围杀。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赵昆顺利突围。
    很明显,此刻不是他们父子交流的时间,迎接他们的,还有紧追不舍的刺客。
    ………
    赵昆一队人马,一口气奔出十余里,渐渐甩掉了那些追击的刺客。
    “呼……”
    赵昆吐出一口浊气,传令道:“原地休息片刻,然后朝漳河进发!”
    “另外,去几个人探查周围的情况。”
    说完,调转马头,朝嬴政策马而去。
    只见太阳渐渐从地平线升起,火红的阳光照在茫茫的大地上,给一切蒙上了一层赤色。
    远方的天空,几朵飘荡的浮云,也被赤色染红,就像着火了一般,显得壮丽无比。
    然而,赵昆并没心情欣赏如此壮丽的景色,只是神色复杂的遥望嬴政:“义父,您让我找的好苦啊!”
    连续跑了一个时辰的嬴政,累得气喘吁吁,他不知多久没这么策马狂奔了,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义父,您没事吧?”
    赵昆策马上前,看着嬴政按在马背上,粗壮的喘气,不由有些担心。
    刚刚的不满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
    缓了缓呼吸,嬴政抬头凝望着赵昆,大汗淋漓的笑道:“你个……你个臭小子……跑……跑那么快……想累死义父么……”
    赵昆闻言,讪笑着挠了挠头,解释道:“那些刺客不要命的追杀我,我当然要跑快点啊!”
    听到这话,嬴政眉头微皱,朝赵昆问:“那你可知,是谁要刺杀你?”
    “还能是谁,老李呗!”赵昆瘪了瘪嘴,有些埋怨的道:“我早就跟义父说,老李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知道了吧!”
    “幸亏他狗急跳墙得早,不然义父指不定吃大亏……”
    “还有,那个赵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义父以后离他远点……”
    赵昆自顾自的说着,却没发现嬴政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刺杀居然是李斯计划的!
    之前赵昆说李斯不是好人,他只是一笑了之,当作童言无忌。
    如今想来,童言或许无忌,但事出必定有因。
    好你个李斯,朕当真错看了你!
    心中愤愤的同时,嬴政寒声追问:“昆儿说老李派人刺杀你,可有什么证据?”
    “那源钺不就是老李的人吗?我亲眼看到他指挥人杀我!”
    “源钺?”
    嬴政一愣,似乎没想起这个人。
    却听赵昆补充道:“就是你跟老李试探我的那次,派去春眠楼找我的人!”
    “原来是他!”
    嬴政心中恍然,顿时怒容乍现。
    然而,正当他准备追问赵昆详情的时候,远处霎时传来一道通禀声:“君上快走!追兵来了!”
    “嗖——”
    “噗——”
    只听他的话音刚落,一跟利箭猛然穿过他的胸膛,扑通一声坠马而亡。
    赵昆见到那名斥候被射杀,立刻朝众人下令:“快!快朝漳河靠近!”
    众人闻令,顾不得叫苦,只得咬牙继续狂奔。
    于是,在赵昆的带领下,嬴政也跟着大队人马,朝漳河靠近。
    ………
    与此同时,嬴元曼站在山顶上,正悄悄地向下窥探。
    “我愚蠢的昆弟哟,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真不知道平时的聪明劲去哪了!”
    嬴元曼看着赵昆,摇头笑了笑,然后又望向嬴政,满脸戏谑的道:“我父皇对昆弟的爱,真是让人嫉妒啊!”
    “为了一个儿子,不惜以身犯险,这还是那个横扫天下,威震六国的始皇帝吗?”
    听到这话,嬴元曼身旁的一位灰袍老者,悠悠叹道:“世人皆说始皇帝薄情寡恩,如今一见,倒是有些另眼相看!”
    “怎么?”
    嬴元曼蹙了蹙眉,冷笑道:“你们儒家也会对始皇帝另眼相看?我以为你们只会骂他暴君!”
    “暴君也好,慈父也罢,今日之后,世上再无始皇帝,不是吗?”
    “也是!”
    嬴元曼掩嘴轻笑,然后抬头看天,眼见晨夕大盛,立刻朝身后下令道:“将他们逼到中皇山,本宫随后就到!”
    “诺!”
    只听身后应诺一声,立刻战马嘶鸣,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
    另一边,邯郸城。
    始皇帝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使得邯郸城内的文武百官大惊失色,惶惶不安。
    他们有心想打探消息,可邯郸城内的戒备,突然森严无比。
    无数禁军守在城门、街道两侧,不许任何人出城、出门。即使那些忠于始皇帝的文臣武将,也不得随意离开行宫。
    半年前,扶苏因卢侯一案,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最终惹恼嬴政,被驱逐出咸阳。
    半年后,朝堂上已经有很多人认为赵昆必定能成为大秦帝国的继任者。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赵昆同样卷入了权力斗争的漩涡。
    自古以来,凡是牵扯到‘权力’二字的事件,没有一件不是以流血收尾的。
    此时,赵高正和李斯两人站在书房中。
    虽然嬴政命人收押了李斯和冯去疾,但并没有将他们下狱,只是囚禁在府邸,等待审查。
    “你怎么来了?”
    李斯皱了皱眉,看着赵高道:“刺杀行动失败了?”
    “如果失败了,我还有机会站在你面前吗?”赵高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李斯眯眼;“这么说的意思是.....成功了?”
    “虽然赵昆还没死,但只要目的达到了,便不算失败!”
    “目的?”
    李斯一脸疑惑的看着赵高:“什么目的?”
    赵高没有直接回答李斯的问题,而是意味深长的反问道:“李相觉得,陛下会放过你吗?”
    “什么意思?”
    “就是你勾结六国余孽,意图行刺!”
    听到这话,李斯心头一震,怒视赵高:“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赵高有些好笑的看着李斯:“难道陛下将你收押的命令是假的?”
    “你不说这事我还忘了!”
    李斯瞪着眼,沉声道:“渡河口那些百姓是怎么回事?”
    “李相何必明知故问?不是你让他们来的?”
    “我什么时候让他们....”
    李斯的话刚说到一半,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赵高道;“你伪造了我们的印信?”
    当初赵高说调两个人刺杀赵昆,需要李斯和冯去疾帮忙,李斯和冯去疾同意了他的计划。
    只是没想到,赵高利用他们的印信,调来了数万人。
    而且这数万人大部分是普通百姓。
    若没有李斯和冯去疾的印信,光凭赵高是无法指挥夏阳县县令的。
    毕竟夏阳县县令也算朝廷命官,除了始皇帝,只听命丞相府,以及郡守府。
    可就算是郡守府,也没权利调动数万百姓。所以丞相府的命令起到了决定作用。
    这时候,李斯才反应过来,自己二人被赵高坑了。
    他最终的目的不是刺杀始皇帝,而是拉自己二人下水。这也是始皇帝怀疑自己二人的主要原因。
    毕竟除了自己二人,没人能一次性调动数万百姓。
    想到这里,李斯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虽然他早知道赵高是一条毒蛇,没想到反咬的速度这么快。
    “说伪造多难听,我只不过是将人数调整了几万倍而已!”赵高阴测测地笑道。
    听到这话,李斯怒不可遏的望着赵高,低喝道;“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不是盟友吗?”
    “啧啧啧……”
    赵高咂吧咂吧嘴,似笑非笑的道:“我哪敢害你们啊,我这是在帮你们.....”
    “帮我们?”
    李斯一愣:“帮我们什么?”
    “帮你们做选择!”
    “这么说,你的计划不止刺杀赵昆?”
    “呵呵。”
    赵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李相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陛下的心思吗?陛下早已确定了大秦的继承者!”
    “如今整个大秦朝堂,谁不知道黎安君文武双全,乃是继承者的不二人选?”
    “试问李相,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权力被一点一点剥夺吗?”
    听到这话,李斯出奇的沉默了。
    虽然他心中很不希望赵昆继承皇位,但嬴政的选择,他也无可奈何。
    除非赵昆身死,否则只能接受现实。
    可是......
    自己真的能接受现实吗?
    李斯不止一次反问自己,但始终没有结果。
    眼见李斯沉默不语,赵随手拿出一张白绢,朝李斯又道:“陛下在入邯郸之前,就已经写好了诏书,只要陛下稍有不慎,这大秦的天下,就属于黎安君了。”
    “什么?”
    李斯心里一咯噔,猛地抬头,直视赵高手中的白绢,讷讷的问道:“你……你是说陛下已经写好了传位诏书?”
    “若非如此,我又何苦来找李相?”
    赵高说着,将手中的白绢递给李斯,垂手叹道:“本来,我以为还有机会,没想到陛下竟将我等逼上了绝路!”
    “如今诏书已成,只等黎安君登位,吾等恐怕时日无多了.....”
    从夏阳地上路以来,赵高无一日不紧张万分,若不是三十多年权力斗争下磨练出的定力,他此时已经出现异常了。
    嬴政与赵昆正在被嬴元曼追杀,有很大的可能毙命荒野,如今朝堂惶恐,他必须要趁此机会,与李斯博弈,所以绝不能出现异常。
    其实早在今日之前,他就演练过无数次,每次演练,几乎都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每当他闪现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念头,总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邯郸城外的风雨之夜,赵高看到了一丝光亮,于是他依然来到了李斯府邸。
    此时,李斯已经看完了始皇帝的诏书,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
    赵高知道,自己的时机已经到了,于是面无表情的追问道:“李相觉得,接下来应该如何?”
    “什么如何?”
    李斯茫然的抬起头,望向赵高。
    赵高诚恳的道:“高只是一介奴仆,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活命罢了,若李相有活命之法,高唯李相马首是瞻!”
    “嗯?”
    李斯眉头皱了皱,没有认同,也没有谦虚,只是默然转悠片刻,突然道:“陛下如今在何处?”
    “陛下昨夜突然失踪,高也不知陛下在何处!”
    赵高思绪电转,拱手说道。
    陛下失踪了?
    李斯面露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若不是嬴政失踪,赵高也不敢带着诏书来见自己。
    “你不是一直随侍陛下吗?怎么陛下失踪你都不知道?”李斯面色肃然的看着赵高。
    赵高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最近心情不佳,也不知是不是旧病复发,昨夜大发雷霆,遣散了所有随侍宫人!”
    “既如此,你可派人去寻找陛下?”
    “自是寻了,但至今没寻到!”
    说着,赵高朝李斯试探道:“敢问李相,可有良策?”
    “你不是设计陷害本相吗?”李斯冷笑着反问:“怎么还问本相良策?”
    “李相,纵使高有错,但国家大事,还得仰仗李相啊!”赵高苦着脸,辩解道:“更何况,陛下失踪对李相也有益处啊!”
    “荒唐!”
    李斯怒斥一声,冷声道;“本相忠于陛下,自会跟陛下辩解,怎会觉得陛下失踪对自己有益?”
    “是是是!”
    赵高点头附和;“李相忠君爱国,高失言了。”
    “只是......”
    “李相觉得这外面的晨夕可美?”
    听到这话,李斯愣了愣,然后抬头望天,只见晨夕大美,不可方物。
    “美得迷人。”
    “若今日之后,李相再也见不到如此迷人的晨夕,李相会遗憾吗?”
    此话一出,李斯心头一动,然后直勾勾的看着赵高:“你的意思是?”
    “高唯李相马首是瞻!”赵高躬身一礼。
    李斯眼睛微眯,想了想,沉吟道:“此诏书虽为陛下所写,但诏书语焉不详,更为涉及国之长策.....”
    “再说,此诏书明显为草诏,陛下尚未亡故,又为何要黎安君持服二十七日?若要正式传位,应该写完整才是......”
    “李相的意思是说,此诏书不宜公布天下?”
    “赵府令揣测过度了,本相并无此意!”
    听到这话,赵高知道该自己表演了,于是正色道:“李相,高不以为然!”
    “愿闻其详。”李斯冷冷说道。
    “高以为,大秦乃统一六国的帝国,又以法治为根本,若诏书以草诏传告天下,那岂不是成天下笑柄?”赵高目光炯炯的道:“毕竟,陛下也只是说担心途中有变,以备无患。”
    “更何况,此诏书除了李相与高,无人知晓!”
    说着,顿了顿,然后凝望着李斯,又道:“故此,高以为,皇帝诏书如何,定于李相与高如何?”
    听到这话,李斯勃然大怒:“赵高,此等亡国之言,非人臣所议,实乃大罪也!”
    “呵呵,李相之言,何其可笑!”
    “吾忠于陛下,忠于大秦,有何可笑?”
    赵高不以为然;“大厦将倾,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吾等久居高位之人,如此为难之际,李相不思力挽狂澜,不思弘扬法治,却迂腐成规,赵高齿冷也!”
    “如今玺符皆在赵高手中,何去何从,全凭李相断言!”
    “赵高,你可知矫诏篡位,乃灭罪大罪?”
    赵高面无表情道;“高只想活命,其他的别无他想,若李相不愿苟活,自可押高法办!”
    听到这话,李斯深深看了赵高一眼,然后思忖片刻,朝赵高道:“你有什么想法,一并说来!”
    “陛下如今生死不明,高愿与李相共同进退,守护大秦美好河山。”
    赵高拱手一礼,然后赳赳朗声道:“李相弘扬法治数十年,乃大秦中流砥柱,若新皇登位,擅改国本,李相一生心血,将付之东流,陛下数十年浇铸的铁血大秦,也将尽皆崩毁!”
    话音刚落,李斯心头巨震。
    却听赵高又道;“凡对陛下治国之道有变革的,皆不能登上秦二世!”
    “那赵府令以为,何人可为秦二世?”
    赵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纵观陛下十九子,唯胡亥最得法制根本!”
    “胡亥?”
    李斯一脸诧异的看着赵高:“你想拥立胡亥为秦二世?”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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