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虞天衣推开的房门,纪闲看见里面是一处风景清幽的熟悉庭院。
    又是她的那处小洞天碎片,这次她直接将入口开在他的房门之后。
    纪闲在门前踟蹰,下意识觉得跟进去没好事。
    现在他的房间被替换了,无处可去,属于有家不能回。
    正当他在门前犹豫之时,庭院里传来一道声音:“你藏得好深啊……”
    纪闲心头一凛,不再犹豫,当即迈步其中。
    他的周身在一瞬间改天换日,凉爽的微风轻拂,草木的清香萦绕身旁,沁人的花香扑面而来。
    纪闲望向其中,精致小木桌旁边的那道纤柔的倩影。
    “你这是何意?”
    虞天衣纤细的睫毛轻颤,抬眼望来:“今日出世的剑灵体就是你吧!”
    纪闲心中一惊,旋即又听对方说道:
    “以你现在的身份,此事传出去祸福难料,可一定要藏好喽。”
    “一旦暴露,迎来的未必是宗门的倾力培养,更有可能是解析研究。”
    纪闲此前考虑过这点,他的身份是杂役,但是修为提升的太快了。
    光是养剑术和剑冢凭证的来历就不好解释,而且在修炼的时间和进度上也很容易引起怀疑。
    宗主那得来的十响心得,没几天就炼成了,这合理吗?
    这要被人发现,别人又要问你前面的九响是何时练成的?
    而且这心得是完成了纯爱小剑的任务,又被小牛雕像干扰后,得来的奖励。
    将来他必定会寻找更多的必杀之人,猎杀更多的牛头人。
    如果现在进入高层的视野内,他的行事必定束手束脚,受到局限。
    但她是怎么知道的?
    纪闲注视前方的身影,一脸疑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天衣欣慰地点点头,赞许道:“不错,就是这个样子!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若非你前后气息差别太大,我也不会怀疑你。”
    纪闲:……
    他仔细打量前方冷艳的面容,感觉她是认真的。
    他问道:“你是怎么确定的?”
    虞天衣目光炯炯,直视而来:“我当年是凭剑体九响晋升,多少会有些察觉。”
    “在之前,虽说无法完全确定,但我大概能辨认出你养剑术的修为积累很深,但当你出了剑冢之后,这股气息完全消失了,变得太普通了,我自然猜出里面有问题。”
    “再说,剑冢最深处的那柄剑告诉我了。”
    想到白天她最后望向剑冢深处的举动,纪闲无语地撇了撇嘴,那个层次的剑中已有灵。
    多嘴的断剑!
    “那别人能否看出?”纪闲皱眉问道。
    他现在实力远远不够,暂时不希望被别人注意到。
    “你放心,你现在没有丝毫气息外露。如果只看当前,你只不过是一个修为平平无奇的弟子。”
    虞天衣啧啧称奇道:“我也是因为此前一直盯着你,对你的气息有所了解,相互对照之后,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纪闲稍稍放心。
    他不知道别人对刚纳入体内的灵力掌控度是多少,但他身为剑灵体,自行诞生的剑气种子完全是身体的一部分。
    这一缕剑气如臂使指,操纵起来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并且能随意调控剑气的强度,展现给外界。
    他第一时间显露给外界的信息,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养气境战斗力标准单位。
    按照他的打算,是准备随着修为的提升,在一个正常的范围内,逐步一点点揭露修为。
    如果现在暴露出去,引来的争端不是他能应对的。
    听了坏女人的回应,他心态稍缓。
    他之前除了外表,单看修为极为不起眼,应该没多少人在意。
    况且即便有人审视他,也未必能发现他之前的剑体是九响。
    而现在他身为剑灵体,便更有把握不被看出端倪。
    即便是眼前之人,也不是直接看穿了他修为进展,而是一直关注着他,发现了他的气息之变化,从而推测出来。
    忽然,纪闲微微一愣:“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因为我在物色人选。”
    虞天衣微微侧着脑袋,搭在手背上:
    “我此前得知被老祖指婚,一时间心中万念俱灰。我还未知晓什么是情,爱又是什么感受,却要被关入这样的牢笼。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那不如找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无论真的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总要感受一番……”
    你这也太草率了。
    纪闲道:“喜欢你的人应该能绕剑崖好几圈,从他们那里选啊!”
    虞天衣幽幽道:“可是我都不喜欢啊。我只想找一个我喜欢的,然后和他签订契约。保证他至少在表面上要扮演得分毫不差。”
    “最终我选中了你。”
    “不过……”
    纪闲发觉虞天衣的表情饶有兴趣,她的眸含秋水,深处有异彩闪烁,她的清灵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出乎了我的预料,你很硬气。”
    他当然硬气了!
    纪闲自认是纯爱战士,而她是宗主夫人。
    他要是不硬气就没命了!
    虞天衣笑道:“现在……我又不想用契约来玷污你的情操,你很有骨气,不该受此羞辱。”
    “不过现在不用在意这些了,你天然就站在我这一边。”虞天衣笑吟吟道,一贯冰冷的姿态在此时柔和了许多。
    “这是为何?”纪闲疑惑道,他巴不得离她远点。
    虞天衣道:“你应该听说过守旧派和革新派吧。”
    “你是最后一个守旧派。”纪闲点点头,回应道。
    他觉得剑崖内应该还有中立派,或者是骑墙派,躺平派,摆烂派。
    但即便这样,她一个人对抗的至少也是大半个宗门!
    他是完全不想掺和其中,这简直是取死之道!
    虞天衣忽然抬手,如玉的纤指遥遥点来,道:“现在你也是了。”
    纪闲:???
    “剑癫老祖是最大的守旧派。你如今修成剑灵体,可以说是他的弟子!”
    听闻虞天衣的解释,纪闲陷入了沉思。
    的确,最后断剑引动万剑来朝,为他铸成剑灵体提供了最重要的一股力量。
    他的确应该承情,但什么时候他成剑癫老祖的弟子了?
    若是按照这个说法,他剑体九响和十响的心得,都是从宗主那得来的。
    那他不就是宗主的弟子?
    当然纪闲是不认这个的,因为这些是小牛雕像凭本事搞来的。
    小牛雕像和纯爱小剑势同水火。
    他身为纯爱战士,自然要和纯爱小剑站在一边。
    这些都是小牛雕像给他的糖衣炮弹,是用来腐蚀他的意志,是对他精神的考验,对他软肋的挑战,是牛头人在耳边的低语。
    小牛雕像在资敌,他完全可以收下糖衣,把炮弹扔回去。
    断剑对他的帮助是实打实的,的确要回报。
    可若是要让他因此成为保守派,跟着虞天衣两人直面整个宗门……
    他还不知道保守派到底哪里保守了!
    纪闲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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