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苇的语气透着一股决绝。
    而叶痴儿还保持着捂脸的姿势,他咽了口唾沫:“这,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不记得你了。”
    池南苇神情恍惚了一下,方定武悄悄来到她身后,小声说道:“好像确实不太对……叶老弟怎么会是这副模样?我看他神色不似作假,莫不是失忆了?”
    “有没有可能是认错人了?”施淼淼迟疑了一下,这样说道。
    “啧,世间会有生得如此之像的人?”方定武被施淼淼这样一说,顿时也有些摇摆起来,“不过以叶老弟的性子,也不会说这么多话……”
    “你们认不出来我还能认不出来?”池南苇瞪了二人一眼,然后回头对叶痴儿呵斥道,“把衣服脱了!”
    叶痴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无理要求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衣服:“你要做甚!”
    池南苇早就见不惯他这副窝囊模样,直接上来撕扯:“让你脱你就脱,又不是要你命,哪来这么多废话!”
    叶痴儿不敢跟池南苇动手,只得死死拽着衣领。
    忽然里屋跑出一个身影,冲过来就推了池南苇一把:“哪里来的疯婆子!离痴儿哥远些!”
    池南苇一愣,低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此时正恶狠狠瞪着自己。她看了看叶痴儿,又看了看钱夏兰,自嘲一笑:“这就是你定亲的女子?”
    钱夏兰像是个小辣椒,不等叶痴儿答话,立马就怼了上去:“就是我!你这女人好生不要脸,都这般老了,还来抢男人!”
    “抢男人?”池南苇冷笑一声,“真是什么男人都敢要呵,有本事你们让他脱下上衣,再谈你们还敢不敢定这门亲事。”
    “脱衣服?”钱耗子与钱夏兰面面相觑,他看了看庖丁,又看了看叶痴儿,“衣服下有什么?”
    叶痴儿开始有些慌了,像是受了惊的鸟儿。
    庖丁也沉默着不说话,钱夏兰也瞪着大眼睛盯着叶痴儿,唯独钱耗子注意到叶痴儿反应,他更加疑惑了,伸手指着叶痴儿说道:“痴儿,你把上衣脱了。”
    听见准岳父的命令,叶痴儿身子晃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那身衣服下是什么光景,他把求助的眼神望向庖丁,庖丁却对他点了点头。
    叶痴儿知道是躲不过去了,颤抖着伸手去解布衣上的系绳。
    系绳被一一解开,叶痴儿双手捏住衣襟,朝着两边扒开,露出自己健壮的胸膛和后背。
    只见那身上,无数伤疤似一条条蜿蜒的蛇虫攀附其上,纠缠在一起,显得狰狞可怖,几乎难见一寸完好的肌肤。
    钱夏兰吓得软倒在地,钱耗子倒吸一口冷气,满眼的惊骇:“嘶——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痴儿闭着眼,身子有些微微发颤。
    池南苇冷笑:“怎么,这门亲事还结么?连他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就敢上门定亲?”
    “痴,痴儿哥,难道你真的——”钱夏兰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的是官府通缉的歹人?你性子这么老实,怎么会……”
    池南苇轻描淡写看去一眼:“歹人?你们口中的歹人恐怕不及他万一。”
    方定武恰到好处露出狞笑:“我叶兄弟当年杀人盈野,在军阵中都能杀个三进三出,就连当朝宰相戚宗弼都差点是他刀下亡魂,你们所谓的歹人又算什么?”
    钱耗子拉起钱夏兰,脸色难看,转头对庖丁拱手:“庖丁,这门亲事……我看还是再议吧。”说罢,拉着呆滞的钱夏兰就钻进了里屋,紧紧关上了房门。
    见吓走了钱氏一家,方定武开怀大笑,走过来就想给叶痴儿一个熊抱,却不料叶痴儿突然爆发,将他一把推开:“滚开——!”
    方定武愣在当地。
    叶痴儿眼中神情复杂,愤怒中还带着一丝哀求:“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这样搞我!?”
    “有意思吗——!啊?!”叶痴儿大声喊叫着,像是一只在绝境中孤立无援的山羊,“说什么歹人?我根本就不记得啊!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继续这样活下去!?”
    “就是不能。”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是池南苇,她伸手轻轻拂过叶痴儿胸膛上的一道道伤疤,温柔说道,“……你曾为了我抢过亲,这次我又阻挠你定亲,就算我们扯平了。”
    “疯子!”叶痴儿一把推开了池南苇,目光又落到方定武和施淼淼身上,大喊一句,“你们都是疯子!”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方定武正准备追上去,庖丁却终于在此时开口说话了:“别追,他不会离开镇子的。”
    池南苇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这个人是以叶痴儿“长辈”身份来定亲的,想来和叶痴儿的关系不一般。她回身朝庖丁施礼,说道:“这位大哥,我也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
    “咳……”庖丁咳嗽一声,站了起来,“三位跟我走罢。”
    三人跟着庖丁出了钱家大门,门外看热闹的镇民们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了。
    跟着庖丁回到家中,庖丁邀请了三人进屋,扫了一眼叶痴儿的房间,房门紧闭,庖丁指了指:“他在屋里,让他自己静静吧。”
    又领着池南苇三人来到屋后小院,这里是庖丁平常宰杀牲畜的地方,临着小河。
    刚走进院子方定武就吸了吸鼻子,皱眉道:“好重的血腥味。”
    庖丁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是个屠户。”
    四人在河边的石桌前坐下,庖丁想了想开口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从海上漂来……”
    ……
    事无巨细,庖丁将这两年的事一一道来,直说了快半个时辰才算是交代得差不多了。
    “我倒是一直知道他会武艺,但想着他既然失忆,那也没必要再可以去提起了。”庖丁摇了摇头,凝视着池南苇,“再加上这么久没人来寻他,我也以为他是孤家寡人,所以才想着给他安排亲事,却不想好心办了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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