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原来是这个意思……」阿杰算准了他不会拒绝,肖朗挺不甘心地咬他的肩膀,双手紧紧攀住他结实的身躯,背部一上一下的磨蹭著墙面磁砖。
    「你不喜欢,嗯?」
    「嗯啊――」
    下体一次又一次被阿杰的欲望贯穿,情欲染红了脸庞,他低喘夹杂著轻叫:「不要问废话……」
    申士杰啄吻他红润又漂亮的嘴,嗓音低沉道:「都什麽时候了,还不愿意老实。」
    「呜!我又没说谎……」话落,他受到更深入的贯穿,胯下一阵抽搐,精液都泄出来了。
    「你喜欢被我上吧?」
    他眨著氤氲的眼,映入眼中的阿杰明明生得人模人样,问话却很恶质……
    「只能做,不能说吗?我记得你一向口没遮拦。」申士杰抱著他步出浴室外,怀中人像无尾熊似的,已经不叫了。
    肖朗落在床上,撑开双腿,与他再度结合,申士杰浑身汗水淋漓,不断摆动腰腹,摩擦生热的享受鱼水之欢。
    「我喜欢听你叫。」
    「你别要求太多……」射精过两次,他被阿杰搞得够虚脱了,阿杰还想怎麽样……
    「你想不想在床上度过一个晚上?」
    他别过脸庞,欲哭无泪的说:「你别太过分,以为在拍a片吗……」
    申士杰顺手拿来床头的数位相机,对准焦距,一刹那拍下一张永恒。
    肖朗惊叫:「你疯了是不?」
    「别动。否则三点都入镜,可别怪我。」他又拍了一张,镜头捕捉到肖朗生气勃勃的脸。
    「你这个变态!」肖朗挥拳打落相机。
    申士杰拾起相机,搁在床头。他低头威胁:「你若是敢劈腿,就休怪我将欲照公开在facebook!」
    「你要是敢这样玩『非死不可』,就太无耻――唔……」话未说完,唇舌已被阿杰给堵住。
    申士杰的下腹顶撞著他,肖朗仅能发出单音,细碎的淹没在音乐旋律中……
    肖朗已睡熟,申士杰这才下床,走进浴室涤净做爱後的黏腻感。
    半晌,他下楼,听见「匡」地一声响,眼看小黑猫从撞球室窜了出来,似乎受到惊吓。
    申士杰走进撞球室,打开灯光,环顾室内,除了一根撞球杆掉在地上,未见其他异状。他折腰拾起撞球杆,小黑猫霍然跳上球台,伸出前爪拨弄一颗三号球。
    申士杰陪它玩耍,将球推了出去,小黑猫立即追著球跑,直到球静止不动,小黑猫跑了回来,拨弄六号球。他再度将球丢出,小黑猫又追著玩,申士杰觉得新奇极了。
    收起三角框,他握杆推动九号球,小黑猫毫无反应。
    申士杰打出七号球,小黑猫立即追著跑,他讶异:「你会认数字或颜色?」须臾,他击出一号球,小黑猫静止不动。
    他决定做实验,敲击每一颗球,观察小黑猫仅对三、四、六、七号球有反应。
    申士杰收起这四颗球,推杆敲击其它,小黑猫仅在球台边看著,未有追逐的动作。
    再度放回这四颗球在台面,每敲击一颗,小黑猫便追著跑。
    他放下球杆,确定小黑猫并非认颜色追球玩,而是认号码。他随意组合这四颗球号,发现其中一组号码与他的车号无异。是错觉吗……
    「你想告诉我什麽?」
    「喵。」它仰起脸来叫。
    他听不见灵界的声音,不禁感到可惜动物不会说话,否则肖朗有天耳通,肯定能了解它的意思。关上电灯,申士杰轻唤:「小黑猫,来吧,跟我到厨房。」
    它跑往厨房,在在显示通人性。申士杰瞥向客厅的大门口处,肖朗带回的那头小花狗一副懒洋洋地趴著,像门神似的,鲜少在屋内走动。
    进入厨房,它围绕在他身旁,时而仰头,一双墨绿的猫瞳观望著主人的举动。
    申士杰从冰箱内取出食物,不禁想著家有幽灵宠物,无须喂食、美容和清理排泄物,包括购买周边的商品都免了,饲养起来多省事。
    不过睡在卧室的「野猫」可就不同,不给食物就越养越瘦,没谨慎呵护,恐怕会养野不认人,挺麻烦的……他得到一个结论:自坚嵝被虐倾向。
    林家。
    林母在客厅织毛线衣,听著女儿连日来不断要求要换车,可这经济大权都由丈夫做主,她莫可奈何地说:「你爸若答应,妈没意见。」
    「爸就是不答应嘛,您帮忙说服爸,好不好?」林佩瑜腻在母亲的身旁撒娇,「拜托嘛……妈……」
    「你别尽缠著你妈,我不会答应。」老父扳起面孔,驳回女儿的要求。「那辆车还能开,故障率也不高,等几年後,车子动不了,再换车也不迟。」
    「爸就开新车,为什麽不顺便买一台给我?」她又没要求百万名车,爸真小气!林佩瑜一呕气,别过脸庞,不看老爸的坏脸色。
    「你才考上驾照多久哪,不是我小气,瞧你开车不出半年就撞坏,若是新车,难道不心疼?」
    「我不是故意的!」
    「幸好对方没要求赔偿,不然我看你怎收拾。」
    「哼,老爸的胳臂就只会往外弯,对方骑车不看路,被我撞到是活该,我又没错!」
    「你说这什麽话?不知反省就算了,甭再吵著要换车!那辆车我开了几年,性能如何,我一清二楚。你没满二十五岁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换新车。」
    林佩瑜一瞬站起,气呼呼地说:「老爸就是小气!当初贪便宜才会向刘伯伯买那辆车,如果您当初买的是新车,现在丢给我开,我也不会吵著要换车了!」
    她气冲冲地奔上楼,甩上房门,呕死了!
    「啧,那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都是你惯坏的!」林父指著老婆的鼻子骂。
    林母感到冤枉,叫屈:「你跟女儿生气,也别把气出在我身上哪。咱们的女儿是娇了些,说你小气也没错,当初我就劝你别买邻居的车,你偏不听,那辆车出过事,不吉利的。」
    「呸,老子没信这个!花五万元买一辆市值二十万的车,能不划算?若不是我和老刘的交情好,你以为他就肯把车卖给我?你们母女俩懂什麽!」
    林母斜睨老伴一眼,不禁摇头,「随你怎麽说,反正那孩子会气你一阵子,你看著办。」
    「由著她去。女儿养大了,迟早是别人的,还能陪著咱们多久?我早就看开了。」哼了哼,林父拿来报纸,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看著股市行情,日日都做著股市回春梦,可别再惨跌了。
    林母语重心长地碎念:「你哪,话可别说太早,咱们就一个女儿,将来嫁人也是要回娘家探望的。难道你忘了我大姐夫的例子吗?」
    「哎呀,你少罗罗嗦嗦,提别人家的事干什麽……」
    第六章
    周而复始。肖朗吃完早餐,眼看阿杰拿起药箱,不禁开口:「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不用再换药了。」
    「裹上一层纱布是要防止你用手抓,让结痂自行脱落才不会留疤。」
    「真麻烦……」肖朗咕哝,斜睨他包扎的动作流畅俐落,「你常做这种事?」
    「嗯。」
    「在医学院很忙吧?」
    「是忙。」
    肖朗瞟著桌上有一本阿杰与同学之间的共笔,不禁想著他们有许多共通的话题可聊,「你跟我在一起真的不会无聊?」
    「不会。」申士杰日日周旋在满坑满谷的医疗、研究、讨论、学习和考试,压力可不小,唯一的纾压来源就是肖朗。「你呢?」
    「白天要上课,夜晚要兼差,我待在外面的时间比你多,才不会无聊。」他挺热衷赚钱,若不是碍於阿杰反对,否则他还想再接案子填补一些空档。
    「……」申士杰怀疑他的脑袋都装著oney,究竟哪根神经接错,毫无感性?
    「你一直盯著我干嘛,不收药箱唷?」
    申士杰转手将急救药箱放入桌面下的收纳柜,提议道:「中午我们在自助餐厅碰面如何?」
    「你经常过来,不嫌麻烦?」
    「我午休一个半小时,时间不是问题。」
    「哦。我今天早上要到畜牧场,用餐时间恐怕会拖延……」
    「我等你,就这麽说定了。」申士杰收拾桌上的杯盘,起身走往厨房。
    肖朗愣愣地看著他,意想不到阿杰很黏人……不禁蹙眉,难道每一对情侣都这样相处?不会觉得被另一方给绑死?
    申士杰清洗餐具,手一滑,「匡啷!」玻璃杯碎裂在水槽内。
    肖朗一惊,「你打破什麽?」
    「杯子。」
    他跑进厨房,抓起阿杰的手检查,「没怎样吧?」
    「没事。」申士杰捡起玻璃碎片,转身丢入垃圾桶。
    「拜托你以後小心一点,杯子用水冲一冲就好了,干嘛浪费洗碗精,你好像有洁癖……」
    「好了。」申士杰打断他,「你该出门,小心骑车,别闯红绿灯。」
    「知道。你要我提早五分钟出门,我会骑慢一点。」他走回客厅拎起背包和钥匙,到玄关处摸了摸小花狗的头,说声:「再见。」
    申士杰还来不及回应就听见关门声,洗完杯盘,他走到客厅,每当独处时,这个家就显得特别空荡,如同肖朗所说:像极了样品屋。
    随後,拿了车钥匙和书本,他也离开别墅。
    肖朗夥同小组成员来到老师指定的地点劳动服务;牛舍後头的墙边杂草丛生,需清理水沟。三名女生频蹙眉,压根不想动手做这些粗活。
    李天哲连打几个哈欠,「真是……上一节课都在看显微镜,眼睛快脱窗了,早知道就跷课。」
    肖朗问:「你昨晚没睡?」
    「凌晨三点才睡,早上差点爬不起来。」
    「少玩线上游戏,你就爬得起来了。」肖朗才不会同情他。
    一旁的女同学各自抱怨:「天哪,为什麽要调课,等拔完所有的杂草,谁还有力气拿筷子吃饭呀。」
    「我不要拔草,宁可疏通水沟。」
    「哦,」肖朗事先说明:「锄头只分配到两把,手套有三双,我们用猜拳的方式决定。」
    「好吧。」
    小组成员猜拳罢,各自戴上手套和拿锄头,分工合作之际,女生们惊声四起――
    「妈啊――这排水沟竟然有牛粪!」
    「臭死了――」
    「超恶心的,牛粪从那儿来的啊?」
    三名女生纷纷逃得远些。
    肖朗不禁翻白眼,指著墙面,说:「难道你们没看见这边有排粪孔?水帘式自动化的牛舍每隔一段时间就刮除牛只的排泄物和排水清洁,你们何必大惊小怪。」
    李天哲时而憋气,嚷道:「你们赶快来劳动,谁也别想偷懒。」
    「噢。」三名女生哭丧著脸,乖乖地回来拔草。
    肖朗吩咐:「赶快做完,早点儿没事。」
    「啧,一头牛整天下来,究竟会拉多少粪便?」李天哲问。
    肖朗说:「一头牛大约会排出五十公斤的粪尿量,成分属於高浓度的有机废水,纤维质、钾比猪粪还多;氮、磷、钙及钠成分含量较低,但是废水处理的时间比较久。如果没有定时清理牛舍,环境污染源增多,会影响牛只的健康。」
    「嘿,考试的时候,你的答案借我抄。」
    「你想得美唷。」他认分地捞出水沟内的阻塞物,聊说:「畜牧场内若无品质控管,可想而知人类的食品来源隐藏著多少致病危机。总得有人做这些工作,职业不分贵贱,消费者群上餐厅吃一顿高档牛排,得感激畜牧生产线的人员为人们的健康把关。」
    李天哲沿著墙边拔草,哼道:「我们得劳动两节课熏臭气,是做白工。」他越做越慢,存心打混摸鱼。
    另外三名女生时而惊呼或憋气,一致向李天哲看齐;能混则混,反正有肖朗当小组长,一人抵得上两人工作。
    肖朗兀自劳动,已懒得理会小组成员动辄尖叫、抱怨。他不禁想起阿杰干农活时,从不叫苦,实在勤劳太多了。
    自助餐厅内,人声喧哗。
    一顿午餐都快吃完,陈敏问坐在对面的申士杰:「你怎不先点餐?」
    「我等肖朗。」
    「他到现在还没出现,说不定他放你鸽子。」
    蓦然,有一封简讯铃声提示。申士杰察看手机,得知肖朗跟同学借用宿舍的浴室冲澡,内容提及先前所做的苦差事。
    「呵。」他轻笑,把手机放回口袋。
    「你收到一则笑话?」
    「不是,我收到一封情书。」申士杰的视线一挪,透过玻璃墙观察学生休f中心外的光景。
    陈敏好奇:「对象是谁?」
    「秘密。」
    「口风这麽紧,是怕『她』遭人忌妒?」
    「不是。是他不想公开,我顺他的意思。」
    「肖朗肯定知道是谁吧?」
    「嗯。」
    「呵,好哥儿们之间就是没秘密,你不怕他说溜嘴?」
    「那家伙很吵,对於这件事,倒是不会大声嚷嚷。」
    陈敏劝告:「别太有把握,有时候信任的好朋友也会坏事。」
    「哦。」申士杰调回视线,欲透知他的弦外之音――他被人害过?
    陈敏说:「待会儿我要找人叙旧,一点二十分在校门口等你。」
    「好。」申士杰看穿了他的心思――要找历史系的朋友。
    不一会儿,陈敏收拾免洗餐具,起身离去。
    肖朗来到自助餐厅已近十二点半,甫坐下,就向阿杰抱怨:「真不喜欢和女生一起劳动服务,动作慢吞吞的。」
    「你跟别人借一套衣服换?」
    「是啊。我身上臭死了,要不是跟别人借一套衣服穿,你八成会食不下咽。」
    「有这麽严重吗?」申士杰起身,同他一道去排队购餐。
    肖朗一翻白眼,「有,我那件工作衣都扔了。」
    申士杰问:「你今天想吃什麽?」
    「鸡腿饭。你呢?」
    「排骨饭。」
    餐厅内的人潮已减少许多,两人各自挑选喜欢的菜色,结完帐,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用餐。
    林佩瑜拎著一袋卤味,夥同两名女生走来,一看见目标,立即和同伴交头接耳,三人包抄邻桌,拜托男士们让位,取而代之坐了下来。肖朗和申士杰佯装无视。
    林佩瑜一脸笑咪咪地招呼:「好巧喔,你们俩也来吃自助餐。」
    「嗯。」申士杰冷淡。
    肖朗没搭理她。
    林佩瑜问:「申士杰,要不要吃卤味?我分一点给你。」
    「不了,谢谢。」
    「别不好意思嘛。」她自行夹一块豆腐到申士杰的餐盘里。
    肖朗见状,随即夹起,「给我吃好了,阿杰不喜欢吃豆腐。」他塞入嘴里咀嚼。
    林佩瑜睨著他,嗔道:「你的脸皮好厚喔,我又没请你。」
    他反唇相稽:「阿杰也没说要让你请。我愿意让你请客,就不能吃?」
    「我对你又没意思。」她公开说:「你又想占我的便宜了。」
    「咳!」肖朗差点儿呛著,「你乱讲什麽啊,我何时占你的便宜?」
    林佩瑜斜睨著他,轻哼:「你心里有数,别以为装傻就没事。」
    肖朗听不懂她的鬼扯,「你存心找碴?」
    「我才不是故意找碴呢。」林佩瑜看了下周遭,已成功引起他人的注意。
    申士杰霍然起身,试图引开肖朗,「我去买饮料,你要去吗?」
    「不要。」他撇撇嘴,等著跟林佩瑜计较清楚。
    「我要去。」林佩瑜起身缠了上去,笑意盎然地跟在申士杰的身後。
    肖朗呆了呆。
    同桌的江小婕开口:「林佩瑜真的很迷申士杰。」
    另一名系上的女同学王敏玉笑说:「呵,她的天菜就是他啊。」
    「难怪她明明不喜欢打球运动,竟然会进入网球社,一待就是一年,最近才退出。」
    王敏玉凑近她耳边告知:「她的备胎很多,男朋友经常换人,劈腿过两个呢。」
    「真的?」江小婕眨了眨眼,毫不知情这回事。
    「有一次她差点儿被男友抓包,我当她的挡箭牌,骗她男友说那天晚上她是在我家过夜。」
    「你和她的男友当面对质?」
    「没。是她的男友打电话给我,幸好有我帮她掩饰,不然就穿帮了。」
    「後来呢?」
    「她把人家甩了。」王敏玉笑了笑,「被甩的那个男生也是医学系的哦。」
    江小婕愕然,「她为什麽甩人?」
    王敏玉耸肩,「女人心,海底针。我听她嫌那个男生太黏人,觉得厌烦就把人甩掉。」
    江小婕点了点头,「哦……」
    肖朗听她们俩说八卦,不禁怀疑女人之间有真正的友情吗?
    江小婕对他笑了笑,「喂,你是哪一系所的?」
    肖朗的语气死板:「畜牧系。」
    「你和申士杰很熟?」
    「熟,你想干嘛?」
    王敏玉接口:「想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干你们啥事。」
    江小婕畏缩了下,对方讲话未免太冲。
    王敏玉立刻为同伴出头,「你说话的语气不会好一点哦,真没礼貌。」
    肖朗轻哼:「我这人讲话就是这样,听不下去就走开啊,我可没拦你们。」
    「你j什麽呀,真没风度!」王敏玉最讨厌这种男生了!
    「话不投机,还风度咧。」他一翻白眼,对她们俩无好感。
    两名女生一致瞪著他。邻桌的人好奇地观望。
    肖朗啃著鸡腿,故意吐出一块骨头渣在桌上,吃相令人倒尽胃口。
    江小婕批评:「申士杰怎和这麽没水准的人一起用餐,真恶心……」
    「他高兴,不行唷?」肖朗扔下整块鸡骨头,不在乎吃相有多糟。
    申士杰拿著两杯饮料回到他身旁,「喏,给你的。」
    「谢了。我的双手油腻,拜托你去拿面纸给我好不好?」他存心支开阿杰。
    申士杰犹豫一两秒,尔後走往自助餐的柜台处。
    肖朗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朝她们俩笑说:「你们瞧,我和阿杰就是这麽麻吉。顺便告诉你们,他的眼光很高。」
    暗讽意味十足……江小婕和王敏玉气得牙痒痒。
    林佩瑜回到座位,两名同伴只消使眼色,她登时意会,直接跟肖朗算帐:「上次我的车被你的机车撞到,送修花了五千元,你要赔我。」
    「什麽――」肖朗脸色一变,怪叫:「你那辆车只有坏掉一颗大灯,你敢跟我要五千元赔偿?奇怪了,我的车也送修,你怎不赔我?」
    林佩瑜的气势不落人後:「是你来撞我的车耶,你本来就应该负责修理费。」
    「胡说八道!当天明明说好自认倒楣,各自修理车子,你好意思出尔反尔?」
    「你才胡扯。我跟你还没有和解,怎可能不要求赔偿!」
    死三八……肖朗咬牙,若不是看在对方是女生,他就挥拳揍人了。
    哼,林佩瑜压根不怕他抵赖或提出反证,她太熟悉住家附近,巷头巷尾并没有监视器,大家会相信她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们在吵什麽?」申士杰交给肖朗几张面纸。
    「她坑我!」肖朗怒气冲冲地擦了手,丢下一团面纸,都想掀桌了。
    林佩瑜装无辜:「前阵子,他就在我家的巷口附近撞坏我的车,现在死不认帐,不肯赔偿。」
    「哦,要赔多少?」申士杰的脸上平静无波。
    「五千块而已哦。」江小婕和王敏玉异口同声,一副幸灾乐祸。
    申士杰问:「有没有收据或发票证明?」
    「当然有呀,我带来了呢。」林佩瑜从皮包内拿出一张修车厂的估价单,放在桌上给众人瞧,「上面的明细写得清清楚楚,总共花了五千元的修理费。」
    申士杰拿起估价单,上头写著车子的厂牌属於honda k6 civic,更换一颗大灯要价四千五百元,修理费五百元……他不禁疑惑,要价这麽贵的原因不外乎使用原厂零件,但一般的修车厂怎可能还有一九九六年之前生产的零件库存?
    「怎麽样,赔不赔?」林佩瑜咄咄逼人。
    「肖朗的身上没带这麽多钱,我先帮他垫。」原本打算下课後购买日常用品,这会儿得扔钱买教训了。他掏出皮夹,抽了五千元搁上桌,「你们立刻写和解书。」
    「靠!」肖朗的脾气发作,登时拍桌!
    申士杰扣住他的手腕,道:「我希望你和解了事。」
    肖朗吼:「她分明敲诈,凭什麽要我和解!」
    林佩瑜擤擤鼻子,一脸委屈地说:「我才不是……你撞坏我的车,本来就该赔偿……」
    「干!那天晚上,我转出巷子口,分明是你撞倒我的车!」他口不择言地骂:「死三八,那时候你还问我要不要紧,我为了省钱才说不要叫警察来处理,各自认赔就算了。妈的,事过境迁,你回头来敲诈我一笔,未免太无耻!」
    「你凶什麽!」王敏玉双手叉腰,声援好友:「你以为女生好欺负吗?」
    江小婕也帮腔:「林佩瑜好倒楣呢,车被你撞坏了,还要被你凶。那天晚上是你恐吓她不准叫警察来处理,害她回去之後被家人骂。你有够恶劣的,如今车子都修好了,也有单据证明,你还想抵赖什麽呀,干嘛不乾脆一点认赔,亏你是男生呢,真没担当。」
    肖朗怒叫:「越说越离谱,我是男生就活该倒楣被她诬赖?」
    「啧,你们别吵了。」有人提出意见:「你们发生车祸当天就应该叫警察处理,厘清肇事的责任归属,现在才争论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
    「对啊,自由心证。」
    「有错的人就赔钱了事,敢做敢当。」
    李天哲凑上前来,悄声说:「肖朗,你很倒楣哦……」
    张家铨也插一脚,「好男不与女斗,你乾脆赔钱给她,吃点小亏没啥大不了。」
    「对啦,赔钱了事,堵她的口。不然让人到处说你不负责任,事情闹到教官处就难看了。」白智轩凑热闹,帮忙说服。
    申士杰询问:「请问谁有纸笔,能否提供?」
    在场有一名女生挤上前来,乐意借他一本计算纸和笔。
    「谢谢。」
    「不……客气。」她好害羞喔,心头小鹿乱撞,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接触暗恋对象。
    肖朗气得吃不下饭,端来餐盘,走到回收区扔得一乾二净。
    申士杰当众写下两份和解书,问明车祸发生地点、日期,不一会儿,转手让林佩瑜填上车牌号码以及身分资料、签名。
    她暗自得意捞了一笔零用钱。
    肖朗凛著一张脸色回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签下和解书,搁下笔,忍气吞声地离开自助餐厅,一路连番咒骂:干!死三八当他太好欺……
    林佩瑜夥同两位好友一起离开餐厅,三人互相讨论著要请客、逛街买衣服。
    餐厅内,同学们仍在讨论究竟谁对谁错……
    『!』
    泰半都认为肖朗活该倒楣,发生车祸不叫警察存证处理,即使被人趁机敲诈,也得认了。
    申士杰低头看腕表,尚有时间解决中餐,他边吃饭边挪来和解书,目光落在一组号码「3647su」……
    李天哲和两位学长回到原来的座位继续私聊,张家铨向他们俩透露:认识一名上过林佩瑜的男生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公车」……
    近傍晚,申士杰依照惯例,趁著课後时间传一封简讯给肖朗,心知肚明他不会回传,仍控制不了内心的期待。後续到七点半才下课,他离开附设医院,特地开车前往眷村,探查肖朗发生车祸的地点。
    寻遍几条巷子内外,除了大马路口的电线杆有一支监视器,至於小巷内仅有一两户住宅的门前有此装置,探照的范围与事故发生的地点相距甚远。
    他依照和解书上面的地址,发现林佩瑜的家邻近肖朗兼差的刘家。犹记得发生车祸的当晚,刘家也不平静……
    他望著死巷内,尽头是一堵围墙,延伸於周边的树荫笼罩,在夜里显得特别阴晦。
    挺纳闷,这附近的人怎没修整树木,不怕台风袭来、树倒毁坏房屋?
    晚间,肖朗回到家,憋著一股闷气在客厅用餐。
    气氛凝滞,申士杰率先打破僵局:「你要气到什麽时候?」
    肖朗狼吞虎咽,餐後迳自洗净碗盘,二话不说地上楼。
    放了五千元在主卧室的床头柜,尔後将自己锁在客房,肖朗气得不想和阿杰同床共枕。
    倒楣透顶……受到诬赖和委屈,阿杰不帮腔就算了,还要他和解,一点道理都没有。
    肖朗打开电脑,在网路刊了一则兼差的广告後,转移心思写报告,时而翻阅从图书馆借回来的参考资料,仍控制不了走神――妈的,动物的行为比人类可爱多了;他宁可被一头疯狗咬,也不愿被一个疯女人敲诈!
    「叩叩叩――」申士杰敲著门,等了半晌毫无动静。「肖朗,出来谈一下好吗?」
    一团火气轰出房门外:「谈个屁!你离我远一点――」
    下一瞬,传出震天价响的音乐。申士杰瞪著房门,拿他没辙。
    翌日。肖朗六点就出门,到校区附近的早餐店买饭团和豆浆,阅读报纸新闻――
    看看人家老夫妻结缡七十二载多恩爱啊;两人相差七岁、三月十七号结婚、老爷爷生日十七号、家住十七邻、十七号,两人生病住院,就连病床也是十七号,前後相隔七小时双双过世……一连串巧合被誉为是老夫妻之间的深情密码,如胶似「七」。
    肖朗打从有记忆以来,家乡的阿公、阿婆没吵过架、也没说过喜不喜欢的话,那份感情的维系,多年如一日。
    哪像他和阿杰之间,内忧外患,感情能维系到毕业就该偷笑了!
    恚∷不能像傻瓜一样被阿杰牵著鼻子走,人要靠自己比较实在;以免将来分手,阿杰跟他清算同居时所花用,届时他要拿什麽来偿还?
    肖朗兀自盘算生活所需:三餐费用、车子的燃油费、系上讲义材料费等等,林林总总加起来,每个月需要几千元的开销,目前仍赚太少。幸好家里养的一条小花狗是幽灵,无须额外照顾,多符合穷人的养法啊!
    他越来越讨厌猫,尤其是黑的,超级带衰!
    用餐罢,耗到上课时间将至,他摆著臭脸,朝校内的系所大楼走去。
    上课时,老教授在台上说得口沫横飞,肖朗比系上的同学都还要认真捧场。
    一连几堂课下来,他没再想起和阿杰所发生的不愉快。
    眼看同学们陆续离开,肖朗临走时,李天哲回过头,及时喊:「肖朗,你的笔记借我抄。」
    肖朗瞪著他猥琐的笑脸,没好气地问:「你干嘛不自己写?」
    「你功课好,别罗嗦啦!」
    「啧,我欠你的哦?」
    「拜托――」他拱手,像拜拜似的。
    肖朗禁不起他再三央求,丢了笔记本上桌,「拿去,明天早上要还我。」
    「我知道,哪一次不是这样。」李天哲收妥笔记,暗忖肖朗是他的万灵丹哩,这次段考过後,他发现肖朗猜题命中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一定有神通。
    肖朗转身,迳自走人。
    李天哲抬头喊:「喂,等我,我请你喝饮料……」
    肖朗离开刘家,寻找就近的超商,买了一个国民便当打发晚餐。
    回到别墅,在客厅见到阿杰就直说:「我吃饱了,你不用为我弄晚餐。」
    申士杰瞪著他直走上楼,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下一瞬,目光扫向吧台,他没买饮料回来――什麽意思?!
    肖朗进入客房,打开灯,扔下背包,看见书桌上有大钞,简直像讽刺似的――他在人前丢足了脸,阿杰在背後想当好人唷。
    一把火又窜上心头,肖朗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和钞票,走到主卧室,把钱放在床头,转身到楼梯旁的卫浴间洗澡。
    申士杰步上楼,听音辨位,索性等在门外。
    [……]
    良久,肖朗开门,发梢犹在滴水,手里拎著毛巾往肩上一甩,轻哼:「你闪边行不行?」
    申士杰与他大眼瞪小眼,「你要跟我闹脾气到什麽时候?」
    「你还敢提――」肖朗指著他的鼻子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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