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
    阴明原没回话,而是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颇为暧昧的笑。
    看到阴明原那故意表露心情的笑,邱墨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伸手端起还飘着袅袅热气的红茶,随口问道:“叫我过来,不会就为了这件小事吧。”
    “怎么会是小事呢?”阴明原说得严肃,面上却和方才没有丝毫变化,“半夜不好好待在自己的房间,不仅乱跑还去骚扰岛上的工作人员,这是违纪,可是要好好惩罚一下才行。”
    “那好像没我什么事吧。”邱墨垂眸瞧着红茶,却一口没喝,最后还是放回到了桌上。
    “的确,原本是想问问邱墨医生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医生好像不想谈论的样子,我还是去问下本人吧。”说到这里,阴明原顿了下,细长的眸子看向邱墨,语气阴柔地问道:“沐黎还在邱墨医生那里吧,可以把那小子交给我吗?”
    邱墨犹疑了下,但很快轻笑着答道:“当然。”
    听到邱墨的回答,阴明原疑似故意地装出松了口气的模样,假惺惺地道:“那真是太好了,他应该还能说话吧。”
    阴明原的话令邱墨不适地拧了下眉:“你说呢?动用私刑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阴明原笑笑:“那我待会派人去医务室领人。”
    邱墨不作声,阴明原就当他同意了。
    因为没什么其他事情,邱墨便要走,阴明原假意留了下人,没留住,也就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干之前未干完的事情去了。只是在邱墨出去之际,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喊住邱墨。
    “啊~说起来,原来邱墨医生喜欢那种类型啊,真是看不出来。”
    ☆、第二十章
    阴明原话中的意思邱墨自然听出来了,他并没有否认,因为他并不认为有解释的必要。而对他是怎么知道魏弋哲睡在他房里,他也不惊讶,毕竟一大早就把他找来问昨晚的事情,想必他很清楚有哪些人在他那里。
    只是邱墨不知道阴明原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得知他那边的情况,眼线显然是不可能的,摄像头倒是有几分可能性,至于窃听器……
    邱墨回想阴明原问他话时的样子,在谈及沐黎的情况时的神情举止,倒不像是故意演给他看的,而且他似乎也不知道沐黎和他的谈话,或者该说那家伙只清楚有哪几个去了他那里,而并不清楚他们究竟干了什么。
    待邱墨走出主实验楼,他还在思考他房里是不是也被安装了摄像头,至于阴明原说要盘问沐黎的事,他却是没什么太大感觉。
    横竖都是沐黎那家伙在哪里自说自话,他并没有这个意愿,况且邱墨也不认为沐黎会把拜托他的目的说出来,他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有关掉主塔的打算。而对自己想要营救的人,他更是保持缄默,绝口不提那个人的名字和身份。
    老实说对沐黎想要做的事,救得人,邱墨一点兴趣都没有,比起这个他更好奇沐黎想找的东西。昨晚看他的表情,他好像是有目的性地去他书房找东西,只是最后没找到就被魏弋哲给阻扰了,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无法得知沐黎究竟想找什么?
    是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他,或者说这身体原来的主人?肯定不会是实验资料,可除此之外,他书房里好像也没别的东西需要注意,更遑论是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
    不过因为想到这件事情,邱墨原本打算去食堂的,也改道回去医务室了。
    回到医务室的时候,阴明原派来的人还没到,邱墨让随之出来的米奇守在就诊室里,自己则直接进了解剖室。
    沐黎是被捆绑着丢在角落里,嘴唇发白,一张脸跟鬼片里的鬼怪一样苍白而无血色,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邱墨进去的时候他还眯着眼睛,大概是听到门开的响动,才缓缓睁开了双眼。不过他只是瞥了眼邱墨,而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邱墨倒不在意,上前两步,却在视线触及到沐黎戴在脖子上的颈圈时,突然打住了脚步。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可能性了,因为他很清楚记得那个颈圈内部还装有定位系统。
    只要时刻关注局域分布图,的确不难发现沐黎的行踪,就连魏弋哲后来进了他房间应该也不难看出来,毕竟那个平面分布图最大优点在于可以以一比一的比例完整地呈现出岛上任何一样建筑,所以别说是房间,就连魏弋哲最后是躺在哪一个位置的,估计也能看出来。
    想明白这点,邱墨瞬间淡定了下来,他并不在意被人监控,但不表示他就喜欢被人监控。松了口气的邱墨继续走向沐黎,但这次他并没走到他面前,而是停在摆放在角落处的人体模型旁边。
    手扶在模型那裸|露在外的肌肉上面,眼神却直直地盯着闭着眼睛的沐黎,半响,他才开口问道:“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你真不准备说些什么?”
    沐黎一动不动,若不是紧抿的嘴唇有一丝牵动,当真让别人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
    邱墨也不急,挪动脚步又靠近几分人体模型,最后索性整个肩膀靠在几乎和他等高的模型上,又问:“或许把你想找的能够威胁到我的东西说出来,我会考虑你的请求也说不定。”顿了下,他又状似贴心地补上一句,“不开玩笑。”
    沐黎依旧没动,但微微蹙起的眉说明他已经在考虑邱墨的提议了。
    邱墨无所谓似地继续说道:“真不打算说?可是你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沐黎不动声色,但仍能看出他在侧耳倾听。
    邱墨索性直白道:“所长已经把你要走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带你去他那里。”
    沐黎终于动了,紧闭的眼皮扯了下,不过没有睁开。又过了片刻,他嘴巴微张,语气森冷地回道:“那又如何?”
    如何?于邱墨来说当然没什么,他只不过单纯想知道一些事情,比如原身的他是不是除了医生研究员以外还有别的什么身份,这个身份可能连阴明原也不知道,甚至能够牵制住他,让他只能乖乖给被人办事。
    但到底也只是他的臆想,既然别人不肯回答,他也只能将这个猜测埋在心底。
    “的确没什么。”邱墨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就换个话题怎么样?比如说你想救的人?他是被关在禁闭室里……”
    邱墨的话没说完,沐黎不假思索地用力扯动了下眉角。这个动作来得相当迅速,同样也被他以极快的速度掩饰住了,但这一瞬间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邱墨的眼睛。
    “和陆辰宇也有关系吧。”但他说要救的人绝不可能是陆辰宇。
    这一点邱墨很肯定,事实上他也是突然想到的,就是前几天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听到的对话。当时邱墨也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听到的最后一句的声音,可不就是眼前这家伙的,冷冷的却透着一股莫名的狠劲。
    沐黎在听到陆辰宇的名字后,终于舍得睁开眼睛。那是双被冰霜及愤恨覆盖的眼睛,甚至比昨晚邱墨看到的更加阴冷几分,简直像是吸收了解剖室里的怨气而具现化出来的。
    邱墨也有些愣了,接着就听到了和那天所听到的一模一样的声音:“你没想帮我的话,我也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
    邱墨扯扯嘴角,摇了摇头:“那真是……”
    还没等他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米奇的声音。
    阴明原派来的警卫人员终于来了,邱墨没有阻止的理由,于是站在一边任由他们拉起沐黎往外面走去。
    沐黎的手昨晚被他折断了,在经过一晚的捆绑后,整个手臂便呈现出一个恐怖的弧度。可他本人似乎已经麻木了,即便那些警卫人员用力去扯他断了的手臂,他也仅仅哼了声,却依旧要强地维持着原先的步伐。
    只是在出门之际,他忽得扭头看向邱墨,莫名其妙地就说道:“我原以为你和我们会是一国的,但现在看来那个人的情报也有出错的时候。”
    一句话说得邱墨一愣,而同样感到奇怪的警卫人员,则更用力地去推沐黎,企图让他走得更快一点。
    待他们走后,整个医务室便彻底安静了下来,邱墨思索着沐黎的话,却怎么也无法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唯一得到的线索便是“那个人的情报”这几个字。
    邱墨一边想着一边去问米奇:“这里没被装监控设备之类的吧。”
    “没有,”米奇奇怪地顿了下,“但我总能在角落的空气中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邱墨重复了遍,发现这也不是他所能理解的,转而又问其他方面的事,“那这里有人是做情报的吗?”
    米奇没有回答,只见它睁着鹅蛋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邱墨,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问倒了。而最后回答了邱墨的是一直躺在休息室里的三人,原先他们只是小心探出头来一探究竟,却正好听到邱墨的问话。
    “我听隔壁房的人说过,八楼有个专卖情报的人,代号‘百目’。”
    “百目?”邱墨低声喃喃,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代号。
    魏弋哲就住在b栋八楼,等他填饱了肚子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对上从隔壁房里透出半个脑袋的费梵。费梵的刘海依旧长过眼睛,唯一露出的半只眼睛望着魏弋哲,顿时让魏弋哲有种赤|裸着身站在他面前的错觉。
    “你终于回来了。”费梵微微抬了下手,随即从房里走出来,跟着魏弋哲进了他的房间,“对了,昨晚你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
    “我在医务室……”说到医务室魏弋哲便不可遏制地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身子跟着一热,脸上也迅速闪过一丝尴尬。他别过头,假装镇定地坐到床沿上,默不吭声。
    看着魏弋哲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红,费梵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回过神来:“要不是这座岛上没有女人,我真以为你昨晚跟女人混在一处。”
    魏弋哲没说话,但脑海里却自动将费梵话中的女人替换成了邱墨,他虽不是女人,却比女人还要好看上几分。
    “也不对,昨晚我问医生的时候,他说他不知道你在哪里啊?”
    魏弋哲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咬牙道:“那家伙……”
    “该不会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费梵一边说,一边斜睨着魏弋哲看他的反应,果然见他整个人都怔了下,于是又故意补上一句,“这样我就不能把你领回来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我要睡觉了。”魏弋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遵照话中的意思,翻个身躺到了床上。
    费梵却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魏弋哲:“阿哲,你有没有发现你脸红了。”
    ☆、第二十一章
    魏弋哲双眼一闭,权当自己没听到费梵的调侃。只是这样的应对也就换来一分钟的安静,很快就又听费梵用那毫无起伏的音色问道:“你昨晚没睡?”
    魏弋哲当即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这表情并不是针对费梵的,而是对昨晚那位不速之客的的态度。本来他都准备面向墙壁睡觉了,却也因为想起那些事情而停住了动作,最后,他猛地坐起身来,一脚自然垂下贴着地面,另一只脚则盘腿搁置在床沿上,接着以陈述的口吻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当然,他并没有将邱墨把他压在床上当肉垫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同样也没说起早上那场荒唐的□□,说话间他总是刻意回避两人的相处。
    好在费梵也没有问题多余的问题,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椅子上,直到魏弋哲简单明了地说完昨晚发生的事,他才眨了眨眼睛,恍然回神般地递上放在桌上的水杯。
    魏弋哲一边喝水,一边拿眼角余光打量着费梵,坐在对面的人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即便他特意强调了沐黎的目的是关掉主塔,费梵所给的最大反应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魏弋哲放下水杯。
    “为什么要惊讶?”就算是反问,费梵也没有过多的情感表露,他就像一块枯木,不管怎么撩拨都是死的。
    “你早就知道了?”魏弋哲挑了挑眉,猜测道。
    “准确说来不是知道,而是猜到了。”费梵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之后没等魏弋哲说话,他接着又说,“我猜他会去拜托医生,只是没想到他会‘入室偷盗’。”
    “你也早就知道他的目的?”魏弋哲皱着眉,也不知道他是在对什么感到不满。
    “你说关掉主塔还是救出关在禁闭室的人?”
    被这么一问,魏弋哲猛地发现眼前这人显然知道得比他还多,要知道他刚才可没提到“沐黎想要救人”这档子事。然而费梵非但对他说得不感到惊讶,还一副全部都了然于胸的模样。冷不丁想起别人私底下有说起费梵是情报贩子的事,魏弋哲稍稍想了下,很多疑惑便解开了。
    “是你怂恿沐黎去拜托邱墨的。”不是询问,而是肯定。也因为这个可能,魏弋哲眉间的皱褶更明显了。
    “邱墨?医生?”费梵自动忽略掉魏弋哲的质问,而是挑了个他更感兴趣的称呼问道,从“医生”或“那家伙”升级到“邱墨”,不能说没有变化。
    魏弋哲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费梵话中的隐藏含义,眉宇紧蹙着,正要发难,对面的费梵却像是察觉到似的,先他一步开口道:“不是,该怎么说呢?我只是把手头的情报卖给他一部分,具体他是作何联想,就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了。”
    “关于邱墨的?什么情报?”魏弋哲很直接的问道,然而作为情报贩子,费梵这次却没有如他所愿的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摊开,摆在他面前。
    魏弋哲一愣,反射性地问道:“什么?”
    费梵面色如常地回道:“想要知道就给钱。”
    费梵的话成功让魏弋哲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脸色颇为难看地指了指自己:“我也需要?”不过没等费梵回答,转念想到这里根本用不到“钱”这东西,他接着说道,“拜托,这里根本用不到钱,你要这东西来干嘛?”
    岛上所有东西都不用钱,吃的用的都免费提供,而除却这些另外想要的只要你能在择优赛上获胜,则都能得到满足。
    费梵则在魏弋哲的问话后,收回手,说明:“首先,情报这东西就算是朋友也要出钱买,不过可以给个友情价。再者,我有说过要在这里用吗?出去不就需要用到这东西,我这是有备无患。”
    “出去?”魏弋哲并没有因他的解释而松开紧蹙的眉宇。
    “嗯,虽然有点麻烦……”费梵歪着脑袋想了下,接着说道,“算了,给你个友情情报吧,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有一群人为了离开这个岛,而发动了一场暴|乱。就和沐黎这次的计划一样,他们用不知何种方法让一个工作人员关掉了主塔。你也知道一旦关掉主塔,这里的警卫人员和工作人员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那他们成功了?”魏弋哲感到诧异,来到这里一年多了,他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件事情。
    “没有。”费梵摇摇头,“只能说差点成功了,不过最后出来一个人,把参与暴|乱,想要逃离的人都杀光了。”
    “嗯?”魏弋哲对这种如同云霄飞车般跌宕起伏的发展有些不能接受。
    “就是说全死了,不过这是当时对我们的说辞,算是杀鸡儆猴,但实际上还有个活着。”费梵继续趴回到椅子的靠背上,“活着的是那些人的队长,而沐黎这次要救的也是他。不过他可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救出来了又怎么样,不能逃出去的话还是白搭。”
    听完费梵这一席话,魏弋哲只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好像有些不够用了。他拧着眉,仔细梳理了一番他给的情报,半天,才从中得到了和这次有关的内容。但与此同时,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却如同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
    比如那些人是用何种方式让那个工作人员关掉主塔的?以及工作人员最后的下场?另外对那个以一敌众的人,魏弋哲同样感到好奇。还有听费梵的口气,在不久的将来他似乎敢肯定自己能逃离这座岛,那他准备怎么逃离这座岛?要知道就算没人阻止,光是四面环海没有交通工具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绝望了。
    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导致魏弋哲不知道该问哪个才好,况且看费梵的态度,似乎也不打算跟他透露太多的事情。所以,最后魏弋哲只问了一句――
    “他们买情报都是直接给钱的吗?钱哪里来的?”
    “择优赛胜利后提出的愿望。”这一条费梵着实回答地爽快。
    “那赊账?”魏弋哲又问。
    “不能。”费梵果断地否决,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说道,“就破例一次,把卖给沐黎的情报特别告诉你吧。邱墨医生的确是个医生没错,不过在他刚进来的那段时间里,他曾偷偷调查过这座岛,掌握了不少岛上的负面情报。”
    “间谍?”这是此刻的魏弋哲唯一能想到的。
    “可能吧,不过后来某一天,他突然停止了一切调查活动。”费梵没有说的是,就是在那本空白的笔记本上多了行字的那一天开始,邱墨停止了所有正在进行的调查行动,然后当真像个医生一样,不再接触其他事情。
    在费梵说完以后,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魏弋哲垂眸想着邱墨的事情,但转而觉得不对劲的他眯起眼睛看向费梵:“你怎么知道地那么清楚?”
    费梵瞥了他一眼,说:“秘密。告诉你了我还怎么混这行?”
    魏弋哲:“……”
    费梵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等他走后,魏弋哲安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塞满了邱墨可能是间谍这件事情。他想了很多,又可能什么都没想,他想着去找邱墨,但又不知道去找他干嘛,于是就在去、不去的单项选择中摇摆不定。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去医务室,因为在作出决定之前,他就睡着了。
    后来醒来了,魏弋哲似乎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想起去医务室。
    但去医务室干嘛呢?管他的,先去了再说。
    魏弋哲做事一向干脆,在做出决定后,直接奔向医务室。
    医务室关着门,但魏弋哲何时将这扇门当回事了,抬脚就将门给踹开了。“嘭――”一声巨响,瞬间压过里面那细微的“咿咿呀呀”的细微响动。
    没有了阻碍,魏弋哲正打算走进去,然而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他怔愣在原地。
    在安静的就诊室里,有个人趴伏在诊断床上,他似乎刚还在叫着,但因为突然闯入而猛然咽下所有声音。魏弋哲看着他愕然的表情,然后又看向他高撅着的屁股,那上面什么都没穿,就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若只是这样,并不足以令魏弋哲感到错愕。是站在诊断床边的邱墨,更准确的是他的手,那修长的手指竟然插在那人的屁股里,这才是他怔愣的源头。
    “你们在干嘛?”魏弋哲拧着眉,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他就是觉得肚子里有一丛火在燃烧。
    相比魏弋哲的不淡定,邱墨则显得冷静多了,他斜眸瞥了眼魏弋哲,接着淡然地回道:“直肠检查,你也要检查一下马?”
    ☆、第二十二章
    见魏弋哲愣在原地没动,邱墨随即将注意力拉回到“病人”身上。
    其实说是“病人”也不确切,检查到现在,邱墨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毛病,更正确来说,他压根就没病,却要邱墨给他做直肠指检。
    会这么判断是因为邱墨已经给他检查完了,深埋在他体内的手指摸索过直肠,同样也按压过前列腺,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若一定要挑出什么问题,大概只有在手指按压前列腺时,这个人发出了足以让人误会的声音。而看到他那似是痛苦,又如同享受般的表情,邱墨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个人的目的。
    将手指从他体内撤出来,邱墨无视那人略显失望的表情,一边摘除戴在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一边说道:“好了,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的肛管狭窄,不宜性|交。”说完,将用过的手套丢进垃圾桶,又从橱柜里拿了瓶润滑剂丢给他,“如果还是忍不住跟人做,建议还是做足准备,不然会造成□□撕裂的。”
    那人不语,定定地站了半分钟左右,终于灰溜溜地逃了出去。只是在路过魏弋哲身边时,他狠狠地瞪了眼显得无辜的魏弋哲。
    魏弋哲也看到了那人的目光,愣了下,转而才想到自己被他瞪的原因――打扰了医患之间的“友好交流”。不过还是觉得那人有够无聊的,于是他语气不善地骂道:“他脑子有病啊。”
    不轻不响的一声自然传到了邱墨耳中,他偏头扫向魏弋哲,想了下才问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吗?”魏弋哲撇撇嘴,迈着大步走到邱墨的办公桌前,拉开他的转椅就坐了下去,熟稔地就跟在自己的房间一样。
    邱墨倒也没在意,让米奇把铺在诊断床上的一次性床单收拾了,回身看向魏弋哲:“你也要检查一下吗?”
    “谁要检查啊。”魏弋哲几乎反射性地做出拒绝。被邱墨的手指插|入那地方什么的,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不舒服。
    邱墨却仿佛完全没听到他的拒绝,走过去,自顾自地说道:“把衣服脱了吧。”
    “都说了不检查,你……”魏弋哲拧着眉,抬眸迎上正站在旁边的邱墨,结果在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后,他知道,他被耍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邱墨低笑着说道:“我只是要看看你腹部的那块淤青散得怎么样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魏弋哲“怼绷艘簧,接着撇开视线。邱墨见他不作声,弯下腰凑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故意说道:“你想让我检查那个部位也可以,你的话我很乐意的。”
    “谁要你……”魏弋哲话没说完,邱墨已经伸手去掀他的卫衣下摆。虽然言语上几番调戏,但事实上邱墨的确只是想看看魏弋哲的腹部,那上面的淤血化得怎么样了,却不知这家伙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手上用力,竟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魏弋哲的力气不小,甚至比一般人都来得大,这点邱墨很清楚,一旦被正面抓住,想要用蛮力挣脱显然是不实际的,所以他也不动,就只是静静看着。一秒、两秒……直到魏弋哲以为邱墨放弃撩他衣服的打算,邱墨却忽得抬脚勾了下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转椅。
    他的坐姿本就恣意,就算是再稳当的椅子在他身下看起来也摇摇欲坠的,更遑论被邱墨这么一勾。失去平衡的转椅转眼间向后倾倒,魏弋哲惊了下,也不多想,松开邱墨的手便打算站起来。
    不过他才松开,邱墨已经反手抓住了他的手,一拉一扯间,只听得“砰――”一声响,随着转椅重重摔落地面,邱墨和魏弋哲也双双倒在了地上。所不同的是,魏弋哲一脸衰样地仰躺在地上,而邱墨则理所当然地将魏弋哲当成了肉垫,丝毫不受影响地趴在他身上。
    一瞬间的麻木过后,是火辣辣的痛。
    魏弋哲拧着眉,感受着后脑勺以及背脊传来的疼痛,再加上压在身上的重量,顿时令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突然就想,自己怎么就犯贱地跑来医务室呢?靠,真是见鬼了。
    他愤愤地想着,脸上的表情也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相对比魏弋哲的狼狈,邱墨则显得惬意极了,他单手撑着地面,居高临下地看着魏弋哲那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本来没什么变化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好了。
    “喂,还不快点站起来。”魏弋哲紧蹙着眉,勉强睁开的眼睛瞪了眼没什么动静的邱墨。
    可就算被瞪了,邱墨依旧没动,他在想怎么才能让身下的人乖乖屈服,就像收服桀骜不驯的野兽一样,这样的事不管怎么想都比目前所接触的事情来得有趣多了。
    简直像找到了新的玩具,因为这件玩具,邱墨更是不愿轻易站起来。他笑了下,就在魏弋哲因他从未有过的灿笑而晃神的同时,他轻易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抬起,按压过他的头顶。
    这样的体位、这样的举止瞬间让魏弋哲回想起了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没有多想,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向邱墨的脸。
    这次邱墨早有准备,险险向后一躲,下一秒,唯有拳风划过额际。
    不等魏弋哲有下一个动作,邱墨忽得挪动膝盖,顶在他的双腿间。全身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被威胁到了,魏弋哲本来正要挥动的拳头顿时疲软下来,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邱墨。
    “你、你……”魏弋哲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红,但很快冷静下来的他眼神一凛,尚能自由活动的腿曲起,企图给邱墨意想不到的一击。不过邱墨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在他曲起膝盖的那一刹那,他也跟着抬腿压住他欲要动弹的右腿。与此同时,他还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同样按压过头顶。
    不管怎么看,此刻都是邱墨占了上风。也是,上位者总是容易掌握主动权,并占尽先机。更何况被死死的压在地面上的双手,简直跟钉在地上一样,连挪都挪不了多少距离。
    “你又想干嘛?”只剩下一条腿能动了,但这次魏弋哲却不再莽撞,只是显得狂躁地问着邱墨。
    “做能让你快乐的事。”邱墨说着,示意性地还用膝盖摩擦了几下他的下|体。
    魏弋哲猛地倒抽了口气,只觉得受到刺激的部位隐隐有些发烫发热的感觉,只不过还没等他按捺住那份激动和渴望,邱墨却忽得笑道:“开玩笑的。”
    就像一盆冰水泼下,刹那浇熄了魏弋哲心里还没冒出的小小火苗。
    说不上此时心里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总之魏弋哲呼出口气,本来还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点。但下一刻,觉得自己被人耍得够呛的他横眉瞪向邱墨,冷声道:“没事就快点从我身上滚下去。”
    邱墨低笑出声:“下去是没问题,不过是在我检查好你的身体之后。”
    魏弋哲沉默不语,他已经快要搞不清邱墨的检查到底是哪方面的检查了。
    不过这次,邱墨真的只是看了看他的腹部,顺便又按揉了一番。邱墨的按揉一向掐准了力道,魏弋哲也挺享受他的服务,而至于他一开始来找邱墨的目的,早被他抛到了脑后。
    主实验楼内,沐黎是被直接带到惩罚室中的。
    所谓惩罚室,顾名思义是指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实验体的地方,同时也可用做拷问室。
    沐黎被带进第三惩罚室中的时候,阴明原早等在里面,见到沐黎被警卫人员带进来,随即露出好像笑着的表情。
    沐黎却完全没去看他,将头撇到一边,权当他不存在。
    警卫人员负责地将沐黎推到阴明原面前,阴明原绕着他走一圈,看到他扭曲的手肘随即停下了脚步。他抬手捏了捏沐黎断掉的手肘,在听到他的抽气声后,像是抱怨似的说道:“邱墨医生真是的,说好不动用私刑的,怎么能伤害宝贵的实验体呢?”
    ☆、第二十三章
    阴明原并没有直接对沐黎进行审问,而是让其他实验人员将沐黎送进了保存槽中进行治疗。
    保存槽是由特殊玻璃制作而成,呈圆筒状,内部注入能够强化【bm】的营养液。一旦将感染体放入保存槽中,内在的营养液便能强制激活【bm】,并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强化【bm】,使之能做到平时所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治疗。
    不过【bm】所能做到的治疗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治疗,而是在强化下使【bm】形成与受伤部位相似的组织,进行填补或修复。
    在这过程中,感染体因自身意识处在半游离状态,而能感受到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痛苦,却始终无法动弹。不过这种痛苦并不长久,会随着受伤程度减轻而有所缓和,等到治疗完成,这种痛苦也会彻底散去,紧随而至的则是如同被母体环绕的舒适感。即便如此,依旧没人愿意接受这种堪称地狱般的治疗。
    沐黎也一样,只是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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