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美人。
    熊姑娘不出世都上千年了,虽然在离开冥界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功课,她的接受能力也很强,可是毕竟体验是第一回,所以表现比篱术还要孤陋寡闻、丢人现眼。
    苏浅醍推着车,一路无语,看着前方对什么都大呼小叫,兴奋得根本停不下来的老祖宗,每分钟都要后悔一百次。
    “哦哦哦!这是什么?看起来超级可爱!我们买一个吧!”
    苏浅醍瘪着嘴,两眼眨巴,默默地盯着熊姑娘手中的包装粉嫩嫩,还画了小兔子图案的某品牌卫生巾。
    “嗯……我觉着吧,这个就算了。”
    “为什么?”熊姑娘不满。
    “因为你用不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用不到?你还没说这是干嘛的呢!”
    因为你不用生!孩!子!啊!
    苏浅醍拿出自己一辈子的涵养,顶着四周隐隐投射来的怪异目光,冷静地对熊姑娘好言劝道:“因为这是给小孩子防尿床用的,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总不会再尿床了吧。”
    有道理!熊姑娘心想我自然是不尿床的,那是真的用不到了。于是万分遗憾地将卫生巾放了回去。
    卧槽我真是太机智了!
    苏浅醍和蔼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动作,就像一位将自己女儿劝得迷途知返的父亲一样,在心底为自己点了个赞。
    就这样,在熊姑娘此起彼伏的阵阵尖叫声中,等苏浅醍逛到食品区,他已经推了满满当当两辆车了,里面全部是因为一些苏浅醍理解不了的原因总之被熊姑娘赞叹了的“好东西”。
    让熊姑娘看好两辆推车,苏浅醍准备再去推一辆车过来,今天该买的东西可都还没拿呢。
    就在苏浅醍将一辆空车往回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充满惊异、令他浑身僵硬的声音――“哥?!!!”
    噗……今天一定是忌出行!
    苏浅醍脚下速度不停,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冷静样子,希望身后那个人可以自己想到是认错了。
    只可惜,小菜鸟对他的熟悉程度与性格上的固执丝毫没有随着他的“死亡”而减弱。
    陆小刀喘着气冲上来,一把抓住苏浅醍的胳膊,“哥!你别躲我!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
    【不好意思我失忆了,请问先生是哪位?】――妈蛋这简直是在污蔑智商!
    【呵呵呵哈哈哈没有错就是我!我刚才没有听见啦~】――卧槽哪里来的蛇精病快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叫我干什么!老子告诉你老子早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就当我死了吧!】――麻痹这种浓浓的渣攻即视感!
    【小子~你要敢把这事说出去哼哼哼~~~~~~】――……
    ……我累个去啊!!!
    曾经机智的苏警官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反省一下,好像和蠢货呆久了真的会影响智商,为什么关键时刻自己的脑子里就只有各种不忍直视的蠢主意!真是一点都不给力tat!回去就叫商略把篱术莫镶踢出去!
    就在表面平静、内心咆哮的苏浅醍准备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的时候,在原地等得不耐烦的熊姑娘以神一般的技术推着两辆满满的购物车冲了过来,“你这不孝子拿个车慢得跟便秘了一样!知不知道我等了很久啊!”
    直到她看到陆小刀急切的样子,还有那生怕苏浅醍跑了而紧紧抓着的手,还有自家“不孝子”真的跟便秘了一样的表情,熊姑娘停了下来,“哦~~~~~”了一声,贱兮兮地笑道:“好小子行啊!墙内红旗不倒,墙外彩旗飘飘的!哎呦呦我看看这孩子,咦?你还喜欢这种口味的……这跟商小猫反差有点大啊!”
    专业帮倒忙几万年的熊姑娘一开口,苏浅醍就知道要遭,果然,陆小刀的小脸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眼中还蓄起了泪花。
    半辈子的倒霉都赶在这一天了!
    苏浅醍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小刀,这事哥欠你一个解释,但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你等哥弄完东西,我们回家里详细说。”
    “哥,哥!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
    这熟悉到骨子里的表情与语气,陆小刀激动得差点真的哭出来,他情绪难以抑制地抱住苏浅醍。
    虽然刚才对苏浅醍的背影万分笃定,但他毕竟是看着苏浅醍的尸体焚化的,直到现在,心里都还跟做梦似的。
    熊姑娘也觉出味儿来了,眼前这孩子分明是苏浅醍“生前”的熟人,她鼓鼓腮帮子,总算老实了下来。
    三人以苏浅醍为首,一改之前的慢速度,雷厉风行地拿好了蔬菜、肉类,还有大半车的鲜奶。
    准备排队买单的时候,苏浅醍对一直寸步不离,生怕一个眼神没顾到自己又不见的陆小刀说道:“刀啊,你来超市不买点什么吗?”
    “我……”陆小刀傻呆呆地愣了三秒,惨叫一声,“啊我忘记了!!!!”
    他火速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茵茵啊!实在是对不起!我有点急事现在,要不你先回去吧……你身子不方便,那些东西我回去的时候买,真是太对不起了,实在是我现在有些事非做不可!……诶那好,你路上小心!”
    苏浅醍惊奇地看着他,“臭小子交女朋友啦?”
    连当初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菜鸟都已经有春天了,他有种吾家有儿终长成的感慨。
    陆小刀闻言连耳朵尖都冒烟了,“不不不是!哥你别误会,这就是朋友,她身体不好,所以我才陪她来买点东西。”
    “行了,谈就谈了呗,你害羞什么。”
    “不是啦!真不是哥你想的那样的,这个女孩子你也认识的!”
    “哦?谁呀?”
    “就是柳茵茵!当时周拓德那个案子时的秘书嘛!”
    柳茵茵……
    苏浅醍的眼前浮现一个大眼尖下巴,满眼慌张无辜,紧紧护着突起小腹的姑娘。
    ☆、琥伊
    回到家时,陆小刀本来主动要将买的东西搬进去,但是苏浅醍潇洒地一挥手:“放着吧!有人折腾!”
    他只提了做菜与牛奶的袋子,三个人风风火火地下了车,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浅醍握着把手的动作微顿,回头与熊姑娘交换了一个眼神,陆小刀敏感地看着他,用无辜的眼神询问。
    苏浅醍开了门。
    宽敞的客厅,略微有些凌乱,平时总是充斥着篱术咋呼的声音,今天却完全被低气压笼罩,而篱术和莫镶两个逗逼正噤若寒蝉地缩在厨房门口,朝气压中心张望。
    而视线的焦点,大得不科学的沙发上,两个对视的人,冷漠的商略,与哀伤的陌生女子。
    那女人长相娇美,深眼窝高鼻梁,颜色自然的深褐色大长卷发,十足的女人味儿,看起来也就比他们大几岁的样子。若不是妆容成熟端庄,恐怕说不到三十也有人信。
    他们进来的时候,美女姐姐正用楚楚动人的眼神企图打动商略,但显然不是很成功,商略几乎是在苏浅醍迈进门的同一时刻站起身,决绝地走到苏浅醍身边接过东西,然后就径直走向了厨房,就像她从头到尾都没存在过一样。
    看到这一幕,苏浅醍暗自撇嘴,他先招呼陆小刀坐下,然后没好气地对角落里的两只使唤道:“还不去把车上的东西搬进来。”
    篱术莫镶却如蒙大赦,长长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地朝门外冲去。
    熊姑娘早自己到沙发上找了个舒服地姿势坐好了,姿势真是非常的女王,方圆一米是别想再坐别人。
    商略的生母――琥伊微笑着同她打招呼:“姐姐。”
    “诶~好久不见了,小伊。”
    苏浅醍闷不吭声地坐到了陆小刀身边。
    陆小刀似乎被这古怪的氛围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小声问他:“哥,你这是不是不方便?”
    “没事,你先坐一会儿,我……”
    苏浅醍本来也凑过去同他耳语,但话还没说完,身后炽热的大掌就插了进来,生生拨开了两人。
    商略居高临下,并不低头,只拉着眼角乜着陆小刀,语气不善道:“这小子怎么在这?”
    “我们在超市遇到的,实在是不好解释了。告诉小刀也没什么,所以我就让他先跟我回来了。”苏浅醍好脾气地解释。
    商略傲娇异常地冷哼,“有什么好解释的!自己孤陋寡闻就不要丢人现眼了嘛!”
    他今天心理扭曲苏浅醍可以理解,但是牵连无辜胡搅蛮缠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凉凉道:“你不孤陋寡闻,出去丢个人现个眼啊!”
    一向在把握苏浅醍的脾气走向上经验独到的商略知道苏浅醍有些不悦了,咂了咂舌,默默地坐到一边。
    他们却没注意到,另一边沙发上的琥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儿子从出生就没有不中二的时候,居然也能遇到让他老实吃瘪的人。
    关于商略和苏浅醍的事,一开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是不会危害到儿子的――那个时候苏浅醍还是普通人,只要儿子乐意,让谁当床伴都无所谓,直到商略为了苏浅醍大闹冥府,她才真的将这个来历特殊的青年放在心上。既然商略是真的认真了,那么她也可以安然接受这位“儿媳”,这一切,都建立在商略高兴的基础上。可是就算是她连见面礼都送了,也还是没料到苏浅醍在商略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高。
    熊姑娘将琥伊的讶异收入眼底,对这位母亲的心理,她也是一清二楚。不让琥伊亲眼看到苏浅醍,她是不会对他们之间的事当真的,也永远不会了解,她的儿子,是多么幸运,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一起认真完善一段感情的人。
    直到这会儿,苏浅醍才正式看向琥伊,出于恭敬,他站起身,唯一鞠躬,“伯母您好,我是苏浅醍。”
    商略抱胸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对苏浅醍的郑重其事很有些出乎意料,还有些不满,但他并没有说什么,默认了苏浅醍对琥伊的行礼。
    琥伊比起熊姑娘那就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往那儿一坐,每一个细节都像是拿尺子量出来的,就连她那张年轻的脸上露出的慈爱笑容也看起来无懈可击。
    “好孩子,我叫你浅醍可好?”
    “当然没有问题。”
    “浅醍啊,你和略儿的事,我也了解了些,你们真心相爱,这很好,希望以后可以互相扶持、包容。略儿他,有时候脾气不好,你还要多多见谅。”
    商略霸道地一把拉回苏浅醍,揽着人抢先道:“用不着说这么多,我好不好,他最知道了~”
    他邪笑着,边说边朝苏浅醍的耳根暧昧地吹了口气,琥伊见状脸颊微红,苏浅醍淡定地对琥伊微笑,“伯母要不要喝牛奶,我买了很多,一会儿您都带走吧。”
    商略忧桑地收回手,眼神略哀怨――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琥伊是知道商略的癖好的,看着儿子与苏浅醍的相处模式,她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出于一向对商略的维护心理,她的确一直都在防着苏浅醍,送那个戒指本意也是希望如果将来苏浅醍背叛商略,商略能够制得住他,可是现在,看到面前这个完全不一样的儿子,看到他们之间再容不下别人的和谐氛围,琥伊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她的儿子,不再是那个冷心冷情的妖族异类,而真的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大雾)。
    这样想着,琥伊再开口时,语气明显要更亲昵一些:“我这次来,本就是想要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和妈妈一起住几天,浅醍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吧?~”
    苏浅醍:“我当然是欢迎的。”
    商略:“我会不自在!”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琥伊看向商略的目光温柔且凄切,“略儿……”
    “看都看到了,我们过得特别好!有什么好住的,你不是还要管族里的事嘛!回去迟了那些老头子又要说你!”
    熊姑娘嘿嘿一笑,打了个圆场:“这你就放心吧,我跟你们族里打过招呼了,让长老们给族长放个假,跟母亲住两天怎么了?长这么大你尽过孝道嘛你!再说了,小伊也不是冲着你,我儿子这么人见人爱,她当然舍不得走啦!”
    她伸长手去爱抚苏浅醍的头发,笑容丧失得让苏浅醍不寒而栗。
    如果熊姑娘开过口,那么妖虎族的各位长老的确是会给这个面子,商略无话可说,只能撇开脸。
    苏浅醍微微一笑,对这种情况还是比较满意的。
    笑着笑着,苏浅醍觉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
    所有人将目光一致投向透明了很久的陆小刀,苏浅醍抽了下嘴角,“小刀啊,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而眼观鼻鼻观心良久的陆小刀惶恐地摆手:“不会不会,今天是我不赶巧。”
    虽然不了解情况,但是长了眼的都知道苏浅醍这是有家庭纠纷,所以陆小刀一直在刷透明度。
    唉……苏浅醍看着他这样,更不忍心骗他,这孩子对他,一直都是盲目崇拜言听计从的,说让他往东,他能拿仪器测得正东再走,这样一个充分信任自己的人,苏浅醍狠不下心欺骗他。
    “小刀,遇到我的事,你就别跟别人讲了,这事你知道就好。”
    “为什么呀哥,你明明没死,为什么不回来?你不知道,棠姐和豪哥有多伤心!还有组长,大家都难过了好久!”
    “小刀你不懂,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是真的已经死了。”
    “哥……”陆小刀努力睁着眼睛,好像快要呼吸不上来一样,他真是错乱了,心里疼得发紧。
    “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一个全新的我。这世上有很多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你不知道,以前的我也不懂。具体的,我没法全解释清楚,你只要知道,苏浅醍已经是个死人了,在你面前的人,是一个脱胎换骨,除了灵魂,什么都不一样了的苏浅醍。”
    陆小刀沉默,他定定地看着苏浅醍,娃娃脸绷得死紧。
    苏浅醍没有再多说,他不想逼陆小刀,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他都还是拿陆小刀当弟弟,但他是绝对不会将陆小刀牵扯进这个危险的世界的。
    其他三人也没有打扰他们,大家都知道,现在陆小刀需要时间消化,毕竟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小刀垂下眼眸,幽幽一声轻叹,露出些微笑意,“我知道了,哥。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行了。”
    他又看向商略,目光除了坚定,还更多些什么,“商略,既然我哥选择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哥,如果你辜负了他,就算哥不计较,我也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这是苏浅醍第一次看陆小刀放狠话,也是第一次没有对人用尊称而是直呼其名。当初那个懵懵懂懂,让他牵着手还走得跌跌撞撞的小菜鸟,也终于长大到会保护他了。苏浅醍表情祥和,没说什么,倒是商略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苏浅醍留陆小刀吃午饭,他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一大桌子人吃着饭,气氛不算十分热烈,倒也还融洽,虽然因为多了琥伊这个长辈,莫镶和篱术老实得苏浅醍和商略都不习惯了。
    苏浅醍吃了一阵,发现陆小刀的表情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小刀你在想什么?”
    “啊!我……我就是……哥,”他定了定神,似乎下了决心,一咬牙,问道:“你现在是鬼吗?”
    篱术忍不住喷饭,苏浅醍忍俊不禁,“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那,那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就是关于柳小姐的事……”
    ☆、紫河婴(1)
    根据陆小刀的说法,他会遇到柳茵茵完全是个意外,本来周拓德的案子“破”了――此处苏浅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商略,他都差不多把这位年轻的女秘书给忘得差不多了,直到苏浅醍出事之后,他在局里办完丧事后大病一场,去医院的时候偶然遇到了挺着大肚子从妇产科出来的柳茵茵。
    一开始,陆小刀没多想,他只记得柳茵茵是怀孕了的,所以就简单地聊了几句,但不知是太过无助还是话压在心底实在无处宣泄,他们聊着聊着,柳茵茵突然红着眼眶,告诉了他一件事。
    当初周拓德死后,他的夫人自然容不下柳茵茵。离开公司的她犹豫再三,终究是没能狠下心把孩子打打掉。没有了周拓德的接济,她又怀着孕,各种工作单位都不要她,她只好自己进了一些批零碎的发产品去摆地摊,加上之前攒的存款,也算是勉强凑齐了生孩子的钱。
    可是柳茵茵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过了预产期却还是没有生,她去医院咨询,人家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有时候是会遇到产期推迟这种情况。可是后来时间越拖越久,她已开始慌了。直到大概是苏浅醍身亡后一个多月,柳茵茵做完检查后偶遇了陆小刀。
    陆小刀也很同情柳茵茵的遭遇,而且主要是见她一个年轻女人孤苦无依,还遇到这种怪异的事情,陆小刀一时心软,于是就提出了要帮助柳茵茵。
    此后两个人换着医院做检查,可是怎么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所有医生看过柳茵茵的肚子后都认定这是十月份待产的身子,让她近期就要小心,可是一直到现在,柳茵茵都怀孕一年多了,她的肚子还是原来那样。她每天都能感受到胎动,但这孩子就是没有要出来的动静。
    柳茵茵非常害怕,陆小刀也无能为力了,他们也不敢跟医生说实话,主要是柳茵茵担心自己被抓去解剖做实验之类的,陆小刀查了一大堆资料,都没能解释这种现象。直到最近,柳茵茵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总是紧张,还神经兮兮地说这是周拓德来找她了。
    “哥,你说,真的是周拓德在缠着她吗?”陆小刀本来是不信这种说法的,觉得只是柳茵茵自己神经过敏,可是遇到苏浅醍这件事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他也不禁开始反省,是否鬼怪之说真的存在。
    “不像,若说是周拓德,他没什么理由这么做。我倒觉得这东西很像我知道的一个。”苏浅醍作为吞魂的经验就像掺了两种口味的冰激凌,你想要的只是其中一种,可是想要做到将两种完全分开来吃却非常的难,难得能够有一次记忆派上用场,苏浅醍眼中放出的光几乎是在投射“快来问我是什么”几个字。
    贴心小棉袜狸猫精果然非常给力,立刻捕捉到了他婶婶传达出来的信息,他激动地问道:“是哪吒吗?!”
    说完就被他婶无情地扫下了桌,“去把袜子都洗了!”
    篱术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咬手绢,“qaq为神马?”
    “因为我现在看到棉袜就烦。”非但离心特别远,能让人想起来的时候也一定是因为他太臭了!
    “卧槽难道婶婶你想要丝袜?!”篱术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他家小心眼主母。
    叮!
    无精打采地吃着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饭菜的商野兽就好像脑门上亮起一颗灯泡一样,迅速抬起来的面上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苏浅醍禁欲中带着诱惑的脸蛋泛着动人的潮红,失措地卧在大床上,白皙光洁的身子在宽大的白衬衫下犹抱琵琶若隐若现,衣摆下方,一双修长的腿包裹在黑色丝袜中,他娇羞得想要遮掩,却因为动作让衬衫敞开更多,黑丝紧紧束缚着优美的腿型,顺着那流畅的线条从脚踝开始一路蔓延向上,最后隐进了神秘的阴影中……
    我去太刺激!!!
    陆小刀疑惑地看着仰头望天花板的商略,“商先生你怎么了?”
    苏浅醍冷笑,“脑子藏灯泡里忘记取了。”
    陆小刀眨巴了阵眯眯眼,认真地问道:“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确定自己的鼻粘膜还坚强,商略低回头,也严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眼睛一直盯着苏浅醍,“好像烧坏了。”
    苏浅醍温柔微笑:“没有关系,反正你原来也跟没有差不多。”
    ……
    陆小刀放弃跟上他们的世界了。
    “哥,你还没说是什么呢!”
    “啊对!我觉得,你说的这个情况,很像是紫河婴。”
    “不错,”接话的是琥伊,她从刚才就一直蹙着眉头,“的确是紫河婴的风格。但是,这种鬼物冥府一向打压得很厉害,基本上一成形就会被抓回冥府,已经好些年没有出现过了。”
    熊姑娘也老神在在地点头表示认同,“紫河婴太过阴损,若是被抓住,不立马打散也是要万劫不复的。不过紫河婴出现的几率非常低,按你说的,那紫河婴该是很有些气候了,居然还没被抓捕倒也奇怪。”
    莫镶没听说过紫河婴,所以一直插不上话,等熊姑娘说完了才问出了陆小刀也想问的问题,“也许是冥府疏忽了。这紫河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琥伊耐心地为他们解释:“紫河婴是一种死于夭折的怨婴,会躲进孕妇的身子,将她肚中孩子吞噬后再吸取母体养分,孕妇感觉不出特别,就是普通怀孕的感觉,只是这肚子都要大上个两三年,如果不能及时打出紫河婴,那当娘的就要被吸干了。通常都是身边刚死过人,沾了阴气的孕妇最容易招惹紫河婴。”
    “啊!”陆小刀紧张起来,“那茵茵不是非常危险!一定要救救她呀!”
    “她都被上身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你倒是很关心她嘛,茵茵都叫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的是你的种。”商略恶意地笑道。
    “啊不,不是的!我是,她其实是个好女孩,我和她是朋友,所以关心……”陆小刀还没经历过流氓野兽的磨练,慌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苏浅醍笑而不语地看他羞红的娃娃脸。
    几人匆匆吃完饭,就在陆小刀的催促下准备去营救倒霉的柳小姐。
    走到门口,篱术两手各捏着一只袜子从洗手间里追出来,恍惚中,他们好像看到了小狸猫精身后飞散的晶莹泪珠……
    “站住,闭嘴,没戏。”
    商略粗暴有力地宣判了狸猫精的出局。
    篱术条件反射地站定了身子,手中的袜子还没有冲掉泡沫,举着两边手瘪嘴嘤嘤嘤――人家还什么都没有说。
    好歹是自己孙子辈的,蠢是蠢了点,但是琥伊看到篱术被自己儿子欺负得这么惨,也有些于心不忍,好言劝道:“就让小术跟着吧,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不会出事的。”
    姨奶奶!篱术感动得涕泪横流,“您真善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有四千多岁了!”
    琥伊脸色又白又青,出于涵养,终于没说什么。
    不曾想刚出门,莫镶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来匆匆应了几句。
    “家里出任务的小孩遇到点麻烦,我得去看看,今天就不跟你们去了。”
    莫镶离开后,篱术还郁闷地嘟囔:“最近莫家驱邪老是出问题,是不是要破产了?”
    苏浅醍看了他一眼,商略则直接忽视了他的蠢话。
    跟着陆小刀来到柳茵茵住的公寓,这是周拓德在世时给柳茵茵购置的房子,所以地段还算不错,八十多平的房子柳茵茵一个人住也绰绰有余。
    按了两次门铃,片刻后才听到里面细碎的开门声。
    柳茵茵第一眼看到陆小刀先是惊喜,继而为后面那一大串人惊讶,等认出苏浅醍时就是直接的惊吓了,“你是当初那个警官?!”
    看来苏警官之前不近人情的表现给柳茵茵留下了内伤啊。苏浅醍也不介意她显而易见的排斥,耸耸肩笑道:“我现在已经不当警察了。”
    柳茵茵惊愕地看着陆小刀。
    “哥他现在不是警察了,我请他来,是想让他帮帮你!”
    很显然柳茵茵并不欢迎苏浅醍,但是出于对陆小刀的信任,她还是偏身将诸人让了进来。
    进到房子后,就可以看清柳茵茵的身形了,臃肿的巨大肚子的确很像是预产期将近的准妈妈。
    “这几位是?”除了苏浅醍,剩下的柳茵茵一个都不认识。
    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一个男孩儿,陆小刀究竟为什么要介绍这个怪异的组合给她。
    陆小刀刚想一一介绍,却突然发现自己也不完全清楚其他人的身份,一时愣住。
    “他们的具体身份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我们就只是受小刀的委托来帮助你的。”苏浅醍随口敷衍地打圆场。
    “你们要怎么帮我?”柳茵茵狐疑的眼神直白地表达着不信任。
    “很简单,周拓德不是缠上你了吗?我现在的工作,就是专门给人驱鬼的。”
    陆小刀一怔,心有不解却没有打搅他哥的话。
    一听到苏浅醍的话,柳茵茵就花容失色,惊恐得微颤:“你你你真的,可以把他的鬼魂赶走?”
    “当然,只需要你的配合。不过要解决那头恶鬼,我得借你的肚子一用。”
    见苏浅醍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自己肚子上,柳茵茵突然发起怒来,“不行!你想干什么?!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她抱着自己的肚子,像头保护幼崽的母兽。
    陆小刀劝她:“茵茵,哥他是为你好,你还是配合一下吧。”
    “我不!”柳茵茵怒气冲冲地站起身,“你们都不怀好意,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害到我的孩子的!”
    她步履匆匆地逃离客厅,冲进了卧室。
    陆小刀被那震天响的关门声震呆了,“茵茵她怎么了?她平时不会这样的。”
    商略皱了眉,琥伊与熊姑娘也脸色微妙,只有篱术咂舌:“哇!反应这么大,被控制了吧!”
    “这么早就控制了孕妇的心神,看来这头紫河婴的本事不小。”苏浅醍凝重道。
    陆小刀气急,“那该怎么办呀!”
    “哼~管他那么多,直接打出来就是!”商略身体力行,上前一脚踹开了卧室的房门。
    漫天红光顿时映上他们的面孔,令人作呕的刺鼻血腥气扑来。
    ☆、紫河婴(2)
    从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卧室,门内的光景却骇人至极。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灌满了不断冒着泡的血水,深不知底。血肉筑成的洞壁还在轻轻跳动着,隐隐有心跳声传来。
    而最惊悚的是,那血河中漂浮着的,分明是一个个婴孩头骨。
    腥气扑鼻,这就像一个变异的子宫,孕育着一堆婴儿尸骨。而柳茵茵,正静静地漂浮在洞穴深处,安睡地样子像个孩子。
    苏浅醍脸色一变,就要拦住身后的陆小刀,“小刀走开!”
    可是一看到这一幕就骇得大惊失色的陆小刀却没听到他哥的话,大叫一声“茵茵!”冲了上来。
    一旁的篱术来不及抓住他,“哎呀”叫唤着追上来,挤在他们后面对屋内诡异的场景大呼小叫。
    陆小刀毕竟不知情况,也不敢进去,就停在了房门口,只是跑过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因为惯性一小半脚面踏进了与地板齐平的血水中,刹时一只漆黑的小手从血水中冒出,攀上了他的脚踝。
    他低下头,看到一个刚刚发育完全的小小的婴儿全力抱着他的小腿,全身焦黑,血红的小口张大到极限,发出凄惨又虚弱的尖叫声,不断有表面黑焦的皮肉从他的脸上、身上往下剥落。
    “啊!!!!”
    陆小刀吓得跌坐在地,不断往后退去,篱术慌张中让开,自己都险些摔了。
    商略就在他们身边,大手冷酷地抓过那小仔,用力一捏,孩子只来得及发出半声高亢的惨哭,就成了一团软肉,被商略厌恶地摔回了血湖中。
    不知是那孩子的皮肤还是湖里的血水有腐蚀性,不过几秒功夫,陆小刀的裤子就被蚀成了破布,小腿上的皮肤也出现了损伤。
    “小刀你没事吧?”
    陆小刀对苏浅醍的问话充耳不闻,他似已经吓傻了,木然地瞪着商略满是血污的右手。
    站在最后的,是熊姑娘与琥伊,她们动作虽然从容,表情却有些惊讶与疑惑,“现在居然还有这种级别的紫河婴流落在外?”
    心脏跳动的声音渐响,屋内肉壁的勃动也越发清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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