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还是有点情怀的,听得下班的几个女人一边谈一边买早餐,他也摩拳擦掌,琢磨着今晚肯定要去一趟。
    而偏偏就是这么个巧合,让他敲定了半个月前袭击自己的就是八爪鱼。
    他是搭乘公汽去的集会场,公汽不会到集会场跟前,同样只会到附近。狼国的公共交通很知道界限所在,基本上一靠近敏感区域,就不再往前。
    不过这一路傻七并不孤单,跟他一并从公汽下来的男女不少。车厢里就能闻到酒味,几个姑娘胸前都晃出汹涌涛浪了。
    傻七盯着看了一会,下了车便见到更多的水气球。
    狼国人或许没什么文化,言行也比较粗俗,但女人的身材是周边几个国家数一数二的。或许也是饮酒吃肉的习惯,让这些女人凹凸有致,丰满健硕。男人也大多膀大腰圆,满脸胡茬。
    但到底物以稀为贵,狼国人反而不稀得内部消化,大家都喜欢找外来的。外来的蛇国人精致干净,外来的边牙人又高又瘦,外来的象国人漂亮腼腆,外来的鸦国人――好的,这不包含在内,鸦国人只愿意和狼国人做生意,不打`炮炮。
    所以傻七活了二十八年,算来算去也就遇过两个愿意正眼瞧他的女人。
    一个是他老母,一个是他隔壁邻居二婶。
    傻七觉着这是很不公平的,所以还是当初没独立时好,不独立时省与省之间交互密切,外地人也多,现在过个境还得办这个证那个证,麻烦多了,人自然也就不来了。
    何况以前狼省禁枪,也没那么多骚乱。现在支持私人持枪的领导上台了,每年死在枪杀中的人比他们出生人口还多。
    傻七不喜欢这样,这会让他不敢搭讪。你看原来搭讪只会挨一耳光,现在搭讪要说不对了,保不准就是挨一枪子了。
    (24)
    来到时大家已经开喝了,很多人也都戴上了怪物面具。
    这是狼国的一个风俗,大家都喜欢戴些叫不出名字的怪物面具。
    那些面具来源于狼国的神话,它们象征着不同的赐福,有些招财,有些招桃花,还有一些自创的,一看那漆面涂得乱七八糟,配色也令人咂舌就知道这是他们在更新换代神话里的物种。
    傻七也在进场前找了个面具,挑挑拣拣,找了个……罗非鱼。
    他觉着这很衬他,至少眼睛的地方挺大的,能让他更看清想要勾搭的人在什么位置。
    音乐声很大,大得傻七都怕把山上的树给震下来。舞场左右两边是一溜的配餐桌,但配餐桌上没有食物,只有酒和套套。套套也涂得五颜六色,上次傻七来时就瞅着一个老虎头觉着这肯定特别有奇效,能让他把一夜情勾搭成长期饭票。
    但很遗憾上次他谁也没勾搭到,所以最后他自个把套套拆了,结果发现这套子特别宽大,大得他都不舍得用,装了水挥一挥,当水气球砸了。
    今晚来的人很多,一时间傻七被面具晃得看不清路。
    他挤到人群中间,只能盯着白花花的胸`脯和肥硕的大腿看。其实戴上面具后更能凸显身材,这就像蒙上眼睛后听觉更灵敏一样。可以做到闻胸识人,闻胯验拧
    傻七开了一瓶火马酒,在舞池里瞎鸡`巴扭了一下,和两个男人撞出一身腥臭,半天没摸到一个女人的屁股。他又往前头挤,挤过几个女人的胸`脯,总算让他活过来了一点。
    但一旦他想插个队或者示意一下,女人又马上把脸转开,和旁边的水母啊、鲨鱼啊、剑鱼啊打成一片。傻七就不明白了,罗非鱼不挺好的吗,隔三差五你能不吃点?这叫亲民,这说明我好勾搭,不高冷。
    他一直往前挪,直到够着舞台边,又一肘子把自己撑起来,坐在舞台边上往台下看。
    放眼望去,除了面前一块群魔乱舞、相互交缠的肉`体,再远一点就能看到居民的平房。这里的平房体现了共同富裕原则,除了屋顶颜色和门前喷漆不一样外,几乎每个平房都一样高,一样大。
    今晚估摸着是年轻人都来了,有几个年纪比较长的也从屋里出来,他们连面具都懒得戴,拉张藤椅,拖一箱酒坐在屋前,随着音乐抖腿。
    傻七再往远处看,便是黑漆漆的山和一条小道。小道上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还有一大片停得乱七八糟的摩托与单车,而后方则放着几辆皮卡,上面的喷绘已经让原先的色彩不再明朗。
    继续往后看,便什么也没有了。
    山是静默的,只有山上亮着零星几盏灯,那上头也有着小集会,但大概上头的人要守着仓库,所以只能远远观望,不可擅离职守。
    傻七把目光收回来,又看向底下攒动的胸`脯。
    傻七喜欢这角度,那就像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随着波涛荡阿荡,荡得旗帜飘扬。
    也就在这么个空档,傻七瞥见了不远处有几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一个民房里出来。
    这几人不是参加集会的,毕竟他们连头都没往舞池侧一下。而看似他们也不是住在这里的,因为他们出了一间民房,又绕进另一间,再绕进下一间。
    或许也是这段日子的工作让他染上了职业病,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让他心头咯噔一下――没错,他看到了一个章鱼的面具。那面具很丑,很狰狞。这里的面具很多,但能丑成那逼`样的,傻七只见一个人戴过。
    那就是八爪鱼。
    傻七一惊,又灌了自己一口酒。火马酒顺着食管烧,灼得他胃都疼。
    而正当他琢磨着八爪鱼怎么会来这地方时,那伙人从第三间民房里出来了。他们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便往第四间民房进发。
    可他们还没走到民房门口,不过是转个身的空当,突然,一声枪响盖过了震耳发聩的音乐。
    它就像一记杂音,狠狠地划破集会热烈的氛围。
    (25)
    那子弹是就着那伙人去的,看样子发现那伙人的不仅仅只有傻七。
    只见八爪鱼一个闪身,立马一肘子把领头的男人压下,利索地拔出手枪。另外几人也迅速围成一个圈,将领头的男人往后护。
    尖叫从人群中爆发出来,但音乐却还没停。舞台上的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丢掉话筒矮身后撤,一不留神踢掉电线,音乐才迟迟停下。
    这会,整个集会场就只剩尖叫和枪响了。
    底下的男女炸成一锅粥,没带枪的不停地外散,而带枪的则一边喊着不知道什么话,一边寻找着事发的方向。
    傻七赶紧从台上跳下,也一并拔出手枪。
    那一刻他没什么想法,只是打算过去看看罢了。他顺着人潮走,一直被推挤到摩托车附近。
    枪声更大了,黑夜之中能看到火光闪动。
    那火光是从山上来,傻七猜到上面应该有狙击手。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像雨点一样的枪声从舞台后方入,看来等着袭击他们的不止一个。
    但那伙人看似训练有素,无论是以八爪鱼为首的保镖,还是那被他们护着的领导,他们的队形一路保持,就像在战场上撤退一样整齐有序。
    同时,另一辆车也从不远处驶来,为着他们的撤离作接应。
    被保护的人戴着一狼头的面具,那也是舞场中最多人戴着的面具。但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板,毕竟围在他身边的保镖几发子弹都未必打中一个,他连开两枪就分别干掉了两个从舞台后方冲出来的家伙。
    来接应的车装有防弹装置,那些子弹大概是射程不够,打在车身上却伤不了内里,连玻璃都仅能砸出裂痕。
    其中一名保镖拉开车门,而八爪鱼则立即换到前面包后。关键人物动作极其老练,再开了两枪,一缩身就钻进了车厢里。
    而另外的保镖也马上拉开副驾驶,一边借着车门为掩体继续射击,一边瞅准时机,一个接着一个地钻进车内。
    此时傻七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附近,躲在两间民房之间看着他们的行动。
    傻七心说你他妈的能不能打准一点,让那戴着面具的人抖一抖,把面具抖掉也好啊。
    岂料这想法刚划过脑海,八爪鱼的手臂就中了一枪。
    他的反应很迅速,右手一垂下,左手马上把枪拿过来,侧了侧身,又用左手维持着火力。
    可惜这逼人是个右撇子,左手准度明显差多了。
    另一伙人也从左边包抄过来,这一下八爪鱼的垫后就变得难上加难。
    到现在为止,只有八爪鱼一个人还留在车外,他好几次都想猫身进去,但火力压制着他,根本不给他一丝半毫的机会。
    傻七的祈祷灵验了,就在八爪鱼决定就此一搏,管你怎么打老子都要进车时,一发精准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小腿。
    他右腿一软,半个身子挂上了车门。
    而车子不能再等了,已经慢慢地开动起来。车里面有手伸出来想拉他,但更多的子弹便打在车门上。
    他站不起来,也进不去车内。要不被子弹打中,要不被彻底甩到车外。
    傻七的机会来了,他举起手枪,对着追着车跑上来的两人开了两枪。
    而八爪鱼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松开车门,猛地把车门关上,再狠狠敲了一下,示意车子开走。
    傻七三两步上前,抓着八爪鱼就扛在肩上。
    他知道那一刻自己在想什么,他要升职加薪的,他不管八爪鱼之前是不是要干掉他,至少他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出手那么大方的东家。
    这一下他把八爪鱼救下,八爪鱼指不定突然受到触动,相信傻七还有剩余价值,继续用一用他也无妨。
    而若非如此,傻七也至少能借此机会,确定一下八爪鱼面具下的模样。到时候八爪鱼手也伤了,腿也伤了,问完话了要嫌麻烦,直接把这逼人一枪崩了便是。
    傻七是不在计划之内的反击,以至于那帮追击的人一时还没注意到他,傻七便直接把八爪鱼往民房之间的缝隙拖。
    两人一边后退一边放枪,直到八爪鱼把子弹打完,又借着傻七的掩护换了弹夹。
    这家伙的伸手果然比傻七想象的要好得多,都伤到这份上了,还能换弹夹继续战斗。
    傻七的力量到底更大,硬是将八爪鱼拖到墙缝边,一把扯掉两人的外衣,再掀了对方和自己的面具,再次架起八爪鱼,混进不停向外逃散的人群之中。
    八爪鱼踉踉跄跄地搭着傻七,一直跑到枪声渐熄后,才忍不住道――“你为什么救我?”
    “闭嘴吧,王八羔子。”傻七瞥了一眼面具下的那张脸,冷笑一声,恶狠狠地骂道。
    (26)
    八爪鱼此刻正面临严峻的人生危机。
    他本以为傻七救了他,那说明傻七这人要不是傻,要不就是真的忠。
    他把自己带到小旅馆里,又找来镊子和纱布取了弹片,先取腿上,再取手臂。然后淋一层酒精,再用纱布一圈一圈地缠。
    八爪鱼痛得头皮发麻,咬牙切齿,但好歹剧痛过去,伤口只剩下一点点的麻。
    他看着傻七给他缠纱布的样子,正想道谢,岂料那纱布缠完伤口,直接把他两条腿缠一块了。
    “我另一边腿没伤。”八爪鱼说。
    “我知道。”傻七说,说着还固定了一下,把两条腿缠紧一点,然后又去摆弄两边手。
    “不伤的地方不用缠。”八爪鱼又说。
    “我知道。”傻七一边回应,一边把他胳膊也包扎好,然后拉过另一边胳膊――
    八爪鱼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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