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江步月见状便匆匆送完生意上的朋友,见她要走,连忙拦了,那声音温柔地让钱妍浑身不自在,却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只见江步月一个手势,近身小厮便迅步进去捧了堆衣物出来交给了她。

    江步月双手抖开,但见一件火红的狐皮大氅被她展了开来,然后不由分说又轻柔小心地披在了钱妍的身上。江步月待要替她领口系结,钱妍后退一步,脱下大氅递还,笑:“可不敢当啊,大当家,斗篷我有。”

    江步月双眸含笑,温和地道:“我知道你有,但你那件不够厚实。如今天色已晚,夜风正寒,你又多日劳累,若是不当心伤了风,大年关的我可去哪找人来顶你的缺?”

    在钱妍努力把目光停在江步月纤直的鼻梁间,暗暗握紧了拳头,半晌才神色不悦地道:“敢问大当家,我是谁?”

    江步月愣了一下,笑道:“你是我的大账房啊。”

    钱妍却不笑,正色道:“可是,我却觉得大当家似乎仍旧把苏妍错当成您的‘故人’了呢,这实在令我有些困扰啊大当家。”

    江步月目光闪烁了下,呵呵一笑,说的话却略惊人心:“让我的大账房感到困扰是我的不是,只是,你跟我的‘故人’真的是太像,除了声音、气质,其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苏眉的声音娇柔软糯,而苏妍的声音清冽悦耳。苏眉是带着天然去雕饰的暖色气质,而苏妍,天生丽质之中却带着冷,隐着厉,好像藏在华丽宝鞘中的一把剑,令人轻易不敢试她锋芒,这也是她能在短短几天中镇压住陌生下属们的原因之一。

    “而且,你们的名字也只相差了一个字而已。”江步月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半瞬不眨地紧盯着对方的神色,希望能找出一点异样之处来。

    但结果很令她失望,苏妍只是神色困扰地摇头说道:“大当家,芸芸众生,长相酷似的比比皆是。我幼时有两家邻居,只因生子肖似,导致夫妻相疑,家门不宁,最后直闹到官衙做了滴血认亲。结果却是各子各家,毫无瓜葛,竟因此差点弄得两家妻离子散。这长相原不过是父母天生,只因肖似便胡乱臆测,实在是庸人自扰。大当家英明,这酷似故人一说,还请不要再提了。”

    江步月望着侃侃而谈的佳人,自然不敢再唐突了,揖了一礼道:“从今以后,必不再提。”

    苏妍这才笑了,脸上显出倦色来,抬头看了看总号的大门外,说道:“天色已晚,我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大当家,明日见。”

    江步月默默地望着她上车去远,良久,才自语似地轻喃:“明日见,我的大账房……”

    -

    钱妍刚回到家就往书房走去。

    屋里早就等着的少女大夫李素问却再一次爆发医者之怒:“你是存心想要积劳成疾么?这么多天了,在总号劳累了六个时辰还不够,一回屋就又开始做事,连饭都不好好吃,每天只睡两个多时辰,这是你现在的身体能够吃得住的吗?你是存心要我把你抬义庄去,是吧?”

    钱妍无奈转身面对气得小脸发红的曾经的救命恩人兼现在的家庭医生,开始小心翼翼地陪笑脸:“素问,你别生气。我也就忙这一段时间,年关过了就没那么忙了。你别生气了,今晚我一定早点睡!”

    “别哄人了。每次都这么说,什么时候又做到了!身为生意人,却毫无信用可言,你不觉得羞愧吗?”面对钱妍的软语讨饶,李素问却还觉得不解气。

    “素问你别生气了,”钱妍一边呵呵地笑,一边眼睛乱转,终于找到了那只每天都见面的装了黑色药汤的瓷碗,举碗就一饮而尽,又一脸讨好地说道:“素问不要生气了,你看我把你的李氏秘制姜汤都爽快喝了。”

    见到底朝天的药碗,李素问的脸色才好转,使劲儿揉了揉自个儿的小脸,脸上绽笑,道:“可算是让你喝下去了,嘿嘿,嘿嘿。”

    眼见少女大夫一脸窃笑,钱妍这才惊觉异样。

    刚刚喝的来这瑞州后的第十碗秘制姜汤,有问题!

    钱妍只觉得姜汤里的“姜辣素”在胃里发作开来,刺激得她全身发热,感觉体内的寒气随着毛孔的张开呼啸而出了,然后她感觉到一阵由内到外的暖洋洋的慵懒,再然后她就“变身”懒羊羊了,倒在椅子上便睡了个死甜。

    李素问舒了一口气,刚要俯身拖人,却被身后的声音阻止了。

    “我来吧。”一身纯白长袍的盛欢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后,含笑对素问夸了一句“好样的!”,便抱着人往书房走去。

    李素问得她一句夸赞,喜得原地蹦跳了两下,又依吩咐去准备钱妍的药膳去了。

    臭阿妍,叫你不听劝,叫你不休息,这下好了吧,连家主都看不下去了,叫我干脆迷晕了你,让你睡上个大半夜!

    此时蹦跳着的少女大夫却并不知道,她那个病人最恨的就是迷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遭遇极品同事,令工作拖延,我食言了,任诸君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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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第卌六章 围观 ...

    第卌六章围观

    盛欢颜将钱妍放在书房一侧的软榻上,盖被妥当,正要走开,目光却突然停在了钱妍的眉目之上。

    灯光映着钱妍睡柔了的眉眼,美丽得令人突然忘记了呼吸。

    盛欢颜不由得想探手去抚摸,半途却收回了手,良久她一声低笑,一声轻叹:“倒是有我祖先所没有的颜色……”

    她俯身给床上之人掖着被子,俯视着睡美人,低语道:“且看你有没有我祖先的能力,穿越者……”

    她话音未落,掖被子的手也尚未收回,陡见本应睡死的钱妍蓦地睁开双眼,右手扬得凶猛,骇得她举手便格,手背却陡地传来一阵剧痛。她定睛一看,只见自个儿白皙的手背上由深而浅一道血口子,鲜血马上滚涌出来,竟似被挑断了手背上的血脉。

    盛欢颜的手抖了一下,望着像诈尸一样突然坐起来全副防狼姿态的钱妍以及她手中染了血的尖头银簪子,痛中也不禁失笑,道:“怎么回事?”虽然安眠的药量很低,但作为普通人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醒来吧?

    钱妍从床上下来,一手举着簪子,一手抚了抚额头,冷眼望着盛欢颜,她的神色极寒:“我正要问你呢!怎么回事,为何对我用迷药?”她的身上流泄出一股冷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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