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什么资格审查不审查的。
    随后,胡渣徐和高舜找了个清净的靶场一教一学起来了。
    胡渣徐教的大部分都是高舜知道的,他只需稍稍找几个关键点问一问,装装样子就过去了。但即便是这样,高舜所表现出来的这些便已经足以叫胡渣徐惊叹了。
    而等到高舜真正上手射了两发后,胡渣徐的眼珠子都快要瞪掉了。
    从第一次看高舜射击开始,他就知道高舜是有天赋的。但是,他从来没想到高舜的天赋是这么高。
    第一次玩狙击型的枪,两枪居然只打出一个孔?!
    高舜自己也微微有些诧异,他承认自己这次确实没有隐藏实力。一来,是他知道胡渣徐既然开始教他东西,就是对他有别的打算的意思。这种情况下,藏头露尾只会让你的价值被贬低。
    二来,他这个身体是第一次玩这个等级的,虽然他以前的经验都在,但是身体毕竟换了,不管是识别环境,还是承受后坐力,都完全是个生手中的生手,所以他也有意想看看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承受底线到底在哪。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两发就打出了比他上辈子还好的成绩。
    高舜微微拧眉感受了一下,随即二话不说,又扛起枪,对着一排靶子一一扫过去,直到十个靶子都打完后,他才呼出一口气,嘴角高高扬起,眼睛又亮又黑――看来,他以前还小看了自己这具新身体。
    胡渣徐也在一旁露出惊醒的神色,呼吸都不由急促了起来,他盯着被击倒的是个靶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来,像盯着猎物一样盯住了高舜,“孩子,你跟我走吧。”
    高舜脸上笑意忽而收了起来。
    胡渣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高舜直视胡渣徐的眼睛:“不。”
    胡渣徐顿时颓然,伸手又像揍高舜,高舜不躲不偏地迎着他,眼睛依旧直直地看着胡渣徐。使得胡渣徐反而下不去手,他狠狠拍了高舜肩膀一记算作罢,“熊娃子,熊娃子……”
    高舜露出得胜一般的笑意。
    “为什么不跟我走?”半天后,胡渣徐问高舜。
    “跟你走,只能走五年,最多不会超过八年。”高舜很平静地道,“八年后,我才二十五岁。徐叔,你有没有相过,图昆叔……到底为什么走上了不一样的路?”
    胡渣徐被高舜的问题问住了,他出神地站在那里,脸上神色瞬息万变。
    图昆到底为什么?图什么?胡渣徐从来没有太深究,他一直告诉自己没必要,叛徒就是叛徒,再多理由也改变不了事实。但其实潜意识却是害怕去深究,因为他隐隐约约知道答案。
    高舜看胡渣徐不再出声,神色里带着些惆怅和迷惘,心里明白,胡渣徐是真的看重他,既有惜才的心思,又有提携后辈,或者培养需要的人才的意思。但是他现在的无论是体能还是其他各方面其实都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
    而胡渣徐所在的那个系统只能留人五年,即便是十分特殊而受到重视的人才,也就再延长三年。一共八年。
    高舜头脑很清醒。他明白,这八年,是他作为高舜最重要的时期,他以后的一切都会在这八年里奠定。但进了胡渣徐的系统,这八年不管他学到了什么,拥有了什么,或曾经做过什么,在走的那一刻,是全部都要抹平归零,连记忆都不能带走。比他当年从特战队里出来还要光杆。
    他从来都是觉得,男人为了家园国土抛头颅洒热血,不是为了荣誉,也不是为了被铭记,而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但如果他真的抛掉了头颅,那一切便也作罢。
    真正可怕的永远不是这些,而是从热血里重新冷寂下来,过普通人的生活,那时候,才发现,日子不是靠头颅和热血就能抹平的。
    他见过太多,他曾经的兄弟们,枪林弹雨、人血临面尚且不改一丝颜色,但褪下军装后,却会被怎么让老婆孩子过得幸福安康而拦在路上。
    这些兄弟中,有些人被磨去了棱角,有些人则慢慢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他至今记得,他进特战队第二年的时候,一次出任务,到西南边境剿一个毒窝,是大队长领的队。
    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但是大队长和队里的老鸟们回来后,却整整半个月没有睡过好觉。后来,他们这些新人才知道,这次的行动,他们剿灭的毒枭毒瘤里,有一个是他们当年的队友。
    那位队友转业后的前两年还有联系,后来就慢慢没了消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再见面居然是这种情况。
    刀如果不是悬在头上,大概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人做了那样的选择。就像图昆,虽然胡渣徐基本不说图昆的事,但图昆为什么走到这一步,胡渣徐不会一点都不了解的。
    所以他不会现在跟胡渣徐走。起码要等到他按照自己的规划走出一条路时,才会去找胡渣徐。五年,即便不是为了这个生他养他的土地,是为了感受一次血液被唤起的沸腾感,他也愿意给。只是什么时候给,必须要依照他的蓝图走。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搁置,胡渣徐没有再追问,高舜也没有解释。像是双方忽然达成了某种默契。
    胡渣徐让高舜又练了几次后,只交代以后常练,便也没再说什么。
    中午两人又一起吃了顿便饭,饭局上高舜才知道,胡渣徐明天就要走了。不过两人都不是扭捏的人,气氛怎么也伤感不起来,倒是借着要胡渣徐要走的借口,高舜撬开了胡渣徐一向严实的嘴巴,套了一些他感兴趣的消息出来。
    胡渣徐走后,高舜一边念书一边抽着时间又去了俱乐部两次,不把枪感丢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为了和袁立刘凯盛他们碰面。
    他这边已经将袁立他们的想法都做了一个统计,也和每个人都交流过了,基本双方已经达成一致,就等着动手改造了。
    高舜本来是想都抱回自己的房子里改造的,但袁立显然对高舜到底准备怎么改造仿真枪很感兴趣,他为了图方便,便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双方说定到袁立家里去改造这些仿真枪――袁立家里改造的各类器材用具比市场上能找到的还齐全,完全省了高舜去搜罗工具的功夫。
    又是一个周五,高舜背着书包出校门的时候,本准备去附近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逮到汪洋和他的小跟班,然后一起吃个饭,再去袁立那里,袁立已经把他需要的改造材料全部弄好了,今天可以动工了。
    但是刚转到学校旁边的一条街,一个声音叫住了他:“高舜。”
    高舜回头,有些惊讶,是他的同桌,洛奕。
    自上回的事情后,洛奕回家歇了整整一个多星期没露面,这一周来上课时,跟高舜也像以前一样,两人都是淡淡的,谁也没提那天的事。
    但实际,高舜还是能察觉到他时不时逗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像是观察,又像是估量。
    他有什么可估量的?高舜想不通,但现在看到洛奕站在自己面前,不禁觉得,今天也许会出答案。
    果不其然……
    十分钟后,高舜嗓音里夹着一些不可察觉的笑意,“你今天就为这个?”
    洛奕脸色有些发黑,显然他看出了高舜压根不把他刚刚说的那些当一回事。他握了握拳头,冷着脸道:“有钱送上门,难道你不要?”
    高舜双手抱胸,胸前的肌肉微微鼓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奕,眼里确实有些看小孩子的轻视,因为在他看来,洛奕刚刚所说的,就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送上门的钱,谁不喜欢,可问题是……这钱算是送上门的吗?”
    21、第二十一章
    高舜勾着唇角对洛奕摇头,“找我补习?价钱随我开?十万八万的都有人买单?”
    洛奕抬着下巴,矜持地点头。
    高舜第一次觉得,他这高贵冷艳的同桌居然这么蠢萌,半路拦了自己,说让自己给他补习,然后价钱随便开,开得越高越好,反正会有人买单。但是到手的钱,双方对半分。
    洛奕说得前半部分,有人买单那一点,高舜都是相信的。虽然这小子的境遇好像并没有多好,但是不差钱这点,从他的底气看,还真的是有人给撑着的。
    但是……到手的钱对半分?这是想借他的名头去骗家里的钱?因为从洛奕的话里,高舜听不出丝毫这小子有认真补习提升成绩的意思。
    高舜不知道他这想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且不说,他高舜一个过气的中考状元,到底能不能低得上现如今满天飞的各种高端补习机构,就说买单者能答应买单的充要条件――洛奕成绩的提升必须等价于买单者付出的金钱,洛奕根本不打算配合实现,这钱能轻轻松松到账吗?
    但显然,洛奕根本没想过这些。高舜边漫不经心地瞅了瞅洛奕,便认真地瞟着街角的各处,眼神凌厉地搜索着汪洋他们的身影,直到看到五百米开外熟悉的两个人影――两人正无所事事地抖着三七步在那里猥琐地吸着烟,吸两口还咳几下。
    他重新将视线转回来,看着洛奕道:“你觉得我哪点像个老师?”
    “还是说……你觉得你像个天才学生,给你补习,就像教个数学天才三角函数一样简单,随便几下,所得的成果就像洪水一样,涨了起来?对了,你应该知道三角函数吧?”高舜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
    洛奕的脸刷地一下黑下来,他阴测测地瞪着高舜,不相信高舜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可没想过真的去补什么狗屁的习,这只不过是他想了多日才想出来的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你用得着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洛奕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高舜看到街尾处的汪洋发现了自己,顿足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似乎还冲着自己的这个方位眯了下眼睛,瞬间像认出了洛奕一样,立马掐灭了烟头,往这边奔过来。
    高舜无声地在心中一阵好笑,随即看着洛奕,也不再兜圈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想从谁手里掏钱,也没兴趣知道你需要这笔钱做什么。但是,你不能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我不是,我相信能掏钱的那人也不是。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自己的……”高舜指了指太阳穴的地方,“这里要是清楚的。”
    “别想着谁都算计,起码,你得有个能信的人。”
    话音刚落,汪洋已经冲到了高舜面前,机谨地看了看高舜,又看了看洛奕,便扭曲地狞笑了一下,摆开了干架的阵仗,“又是你小子啊?怎么,上次教训不够啊?来来来,小爷教教你什么叫识趣!”
    高舜从后面一把夹住汪洋,拖走。
    “我擦嘞!高舜,我他妈警告你,你赶紧把老子给放下来!”汪洋挣扎地叫嚣着。
    高舜不为所动,继续夹住拖着走,汪洋开始试图讲点“道理”。
    “尼玛的,我可是看到了,这次是他先招惹上来的,这种人就跟水蛭一样,你不狠教训一顿,他就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上贴。你顾着你乖学生的面子,我帮你出手,你还不乐意,早晚他要骑到你头上的。”
    “他不是来找麻烦的。”高舜头也不抬地继续走,发现离离洛奕已经有一段距离,汪洋不会再跑回去了,才放开他。
    “真的?那龟孙子来干嘛的?”汪洋斜着眼,显然不信。
    “找我帮他补习的。”高舜道。
    “啥?!”汪洋觉得自己的脑容量瞬间跟不上节奏,“被我揍傻了?部队啊,我上次没揍他脑袋啊!”
    高舜失笑,“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有些魔怔了。”
    “说到补习,你成绩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补习?”经过洛奕这一茬,高舜发现,自己无意中开发了新技能,虽然能惠及的人不多。
    汪洋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看着高舜,“别恶心我了,我补习干什么?又不念大学。”
    闻言,高舜神色一凛,但不到一秒,又恢复正常,他状若轻松地看着汪洋,“不念大学?那你准备干什么?”
    “什么来钱快干什么呗。”汪洋无所谓地答。
    高舜的脸色沉下去。
    汪洋嗤地一笑,眼中是许久没在高舜面前露过的嘲弄,“干嘛?看不惯我这样的?钱可是好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只要有了钱,我想干什么不行?如果当初我有钱……”
    有了钱如何,汪洋倒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要有钱,就什么都干?”高舜危险地眯眼看着汪洋,好似汪洋只要一说是,手便会化为利爪当场解决了他。
    汪洋看着这样的高舜,心里升起一阵寒意,背上的白毛汗也被吓了出来,嘴上却还想强硬地答“是”,但是硬生生地,唇瓣张张合合半天,“是”字就是不敢吐出口。
    最后,汪洋狼狈地扭开头,躲过高舜的视线,他像困兽一样,低吼,“你他妈懂什么?钱这么好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要?如果当年有钱,如果当年有钱……”
    汪洋不断地重复最后一句话。
    “如果当年有钱就怎么样?”高舜逼问。
    “如果当年有钱,我妈就不会自杀,我爸也不用娶那个女人,我就还有个家!”汪洋狠狠转过头,红着眼睛对上高舜的视线,大声地叫道。
    高舜一怔,心脏的一角像被蚂蚁咬了一下,有些发酸,为眼前这种模样的汪洋发酸。他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摸汪洋的脸。
    但就在高舜的手碰到汪洋的脸的刹那,旁边传来一声叫唤:“我去,终于赶上你了,汪洋,你丫跑这么快干嘛?”
    两人一瞬间都有些愣,高舜率先回神,看着赶上来的人,“二木。”
    “嘿嘿,舜哥。”二木狗腿地打着招呼,随即看向汪洋,汪洋也反应了过来,眼眶依旧发红,但神色已经变得平静了。
    二木后知后觉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汪洋抢在高舜前道,“没事儿。早说你该动动了,这么点距离,跑这么久。”
    “哪是啊,我这不是看出前方有敌情,想把机会留给你表现嘛!”二木道,忽而像想起了什么,“你怎么没收拾那人啊?我从那小子身边走过,他还好好地站那儿装沉思者呢!对了,你刚刚的不对劲是不是那龟孙子干的?”
    那架势,像是汪洋只要点个头,二木立即便要上去灭了洛奕。
    汪洋微微尴尬地看了看高舜,虎着脸,很有气场地拍了二木脑袋一记,“就你多事儿,我都说了没事儿!走!去吃饭,老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汪洋压着二木的肩膀,踢踢踏踏地往前走。二木将信将疑地看看汪洋,又扭头朝后看看高舜,最后眯着他的小眼睛朝顶后方的洛奕看去,忽闪的小眼神里藏着一些东西。
    高舜站在原地,盯着汪洋的背影看着,眼底闪动着一些旁人读不懂也看不透的东西,好一会儿后,他才常常呼出一口气,抬脚追上前面的两人。
    汪洋这一次的爆发,像石子落入大海一样。
    在汪洋看来,这次的事件就是石子掉完之后,依旧平静的海平面,其实什么也没翻起。高舜既没在他的跟班面前拆他后台,也没有唧唧歪歪地再次提起他那时红着眼眶差点哭出来的怂样。
    这只不过是一次他没控制住自己的出糗表现,除了起到告诫自己,还需要将这些藏得更深一点外,其他什么用也没有。
    而对高舜来说,则是那颗落入了大海的石子。它永远是在那儿的。但明面上,高舜却并没有太多动作,只是在他自己都没怎么留意的一些地方,他开始关注汪洋的一些私事。
    不过能接触到这些的实在是太少,汪洋自己是越藏越深,一般撬不开口,而二木知道的也很少,模模糊糊的,也就知道汪洋现在的妈不是他亲妈,但爸是他亲爸。
    然后,还有一对同父异母的龙凤胎弟妹,比他小八岁。所以,他亲爸他后妈因为要照顾这对双胞胎,基本不怎么管汪洋。
    汪洋也很少回家,除非是手里一分钱都没了,短期内又接不到活,实在凑不到钱,不然根本就不回家,每天到处溜达,有时候去二木家蹭几天,有时候也不知道去哪。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
    不对。高舜在心里将二木给出的讯息划了个叉,汪洋还有被家暴的迹象,这一点二木好像不知道。看来,二木知道的确实少。
    几番试探后,高舜终于发觉二木对汪洋了解的可能还没有自己多和系统,便也不再从他那里套消息了。
    只是在没人发现的间隙里,他对汪洋的方式倒并不若以往那么简单粗暴,直接以武力让他屈服。再次遇到汪洋“做活”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他会先听一听汪洋给出的一些理由或者借口,然后再粗暴地镇压他。
    对此,汪洋只更加恨得牙痒痒,见天儿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让高舜吃一记狠的才好。
    只偶然一天,二木恍然道:“汪洋,咱们最近的生意好像淡了好多。”
    “废话。”汪洋飞他眼刀子,“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口碑,都被高舜那个傻逼给弄没了,生意还能自己找上门吗?”
    “但是……你最近好像也没回家要钱。”二木有些后知后觉。
    汪洋一怔,细细算来,他也有快二十天没回家了,这一次,他居然撑那么久?不对啊,他最近根本没做什么活。
    “是舜哥天天请我们吃饭。”二木兴奋地找到答案。
    汪洋脸又黑了下来。
    22、第二十二章
    高舜今天挺轻松,因为改造仿真枪的事儿,他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了。而改装完的枪,那些枪主人,一个个都收到了都不住地赞叹,同时,丰厚的报酬便也就到了帐。
    直到接到袁立划出的第一笔报酬,高舜才知道,原来高于市价的两倍是这个数,这真他妈是个来钱的行当。
    他一边估算着等这次改造的事情结束了,到账的钱够他花多久,一边又盘算着,是不是想办法再接点类似的活儿。毕竟,经过这次的事,他对自己花钱的能力不再那么低估了。
    尤其是,他现在几乎变相地养着一只小兽崽儿――定时投喂,还得偷摸着进行,想想,也挺他妈憋屈,但是高舜却做得乐此不疲。
    所以,对钱的危机感,高舜是空前的敏感。光棍的时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嘛,总要留足了喂养的资金才好。
    于是,高舜也不矫情,眼看着手边的仿真枪要改造完另,找了个空档就直接问袁立,他们圈子里还有没有人像改造仿真枪的。
    袁立听了有些惊讶,像是没想到高舜会问这个。从这段时间高舜所露的这一手高端技能来看,袁立对高舜做了不少揣摩。
    经过这段时间从旁观摩高舜改造仿真枪,袁立对高舜的本事和技艺基本是服得透透的,但袁立自己内心深处一直自叹不如的却不是这些技艺,而是高舜的这个心胸。
    高舜这人吧,看体格,看说话,看处事,甚至看他改造枪的那一手娴熟的本事,大概谁都想不到他还是不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但袁立知道,这还真就是个在读书的高中生。
    而就是这样的高中生,硬是在不少方面把他们这批大男人给比了下去。
    有高舜这手本事的人,圈子里也有。但能像高舜这样,知道自己对这个感兴趣,就不遮不掩地在自己面前改造,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偷师的人。除了高舜,他没听过有第二个。
    直到今天,袁立都觉得,要不是自己当初硬着头皮找上了高舜,大概高舜永远不稀罕帮别人改造仿真枪,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上头,袁立能感觉得到。
    改造完了,自己和队友们给他转账的时候,他连价都没问过。还是他们自己守规矩,全部都按照市价的两倍结的账。所以今天听高舜这么乍提起这茬,袁立还有些想不明白,高舜这是改造改出了瘾了?
    对于袁立的好奇和惊讶,高舜倒是挺淡定,“我缺钱。”
    “啊?啊!”袁立先一愣,然后又一点头。到底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从私心里,袁立并不希望将高舜介绍给其他人,毕竟,哪个队不想有个私人武器设备整改师呢?这无形中就是一种战力储备。
    但冲着高舜让他偷师这点,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高舜的这个要求,更何况,这段时间处下来,袁立也早就将高舜当自己人了,于是,也就不矫情,当下便也直接回道:
    “咱们h市里玩这个不是特别多,而且,这次比赛是地域出局赛,我可不想给哪个对手送你这么个人才过去。不过近期因为咱们这里举办比赛,来参赛的人挺多的。就我所知,有好几个队在比赛中途都有想提升武器和装备的意图,不知道落实了没,我下次帮你问问。”
    “谢了。”高舜点头。
    袁立办事也确实有效率,在高舜所有的改造任务完工的那天,他就给高舜联系到了两个参赛队,都是外省的,一个首都那边的,一个邻省的。
    袁立牵头,刘凯盛调度,两个参赛队分别和高舜见了一面,邻省那支队伍一看高舜的模样和年纪,便打起了退堂鼓的意思。袁立和刘凯盛本来还准备从中斡旋,帮高舜证实证实能力,但高舜看对方不情愿的样子,也懒得勉强。双方喝了几杯茶就散了。
    第二队是来自首都的,因为第一队的教训在前,袁立知道让完全没见识过高舜本事的人,仅凭他们几句话和吹嘘就相信高舜的技术,实在太难。可这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高舜那张脸和年纪就摆在那儿,难道让高舜出场的时候罩块黑布?
    差点准备让高舜蒙着脸出场算了。但幸好,高舜自己是个有办法的人,第二队的人来得时候,高舜特地拆了一把仿真枪在桌子上,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眼也不眨地就把枪给组装起来了。
    那一手玩的,看得第二队的几个人一愣一愣的。
    第二队领头的队长也是个有魄力的人,看高舜露得这一手,什么唧唧歪歪的怀疑抱怨都咽了下去,双方愉快地谈定了改造枪支的事情。
    工作台定在了这队人住的宾馆里,这意味着,高舜的工作模式和在袁立家里一模一样,对方全权提供高舜需要的东西。顺便,可以全程围观自己的武器改造全过程,甚至,能在中途提出新想法,直接改一把合乎自己心意的仿真枪出来,当然,对喜爱此道的一些人来说,还可以顺便偷师。
    于是,众人便只见袁立在一旁听得心痒难耐,但碍于行规,又不能说光明正大地去参观他们小队的武器改造。只不停地用一种哀怨的眼神告诉对方的几人“你们占了大便宜”。
    只可惜,双方还没有达到心灵默契的水准,对方表示,完全看不懂袁立的小媚眼是个什么意思。
    当然,这不懂也就维持了三天,三天后,当高舜站在工作台前,留下第一把需要改造的枪的主人,让他全程观看,甚至中途可以提出新意见和想法时,他才明白袁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将信将疑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心里已经一个劲地大呼,他们这次赚到了!
    午餐时候,参与了改造枪支的那位队员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乐晕晕的。
    众人一看他出来,都围上去,“怎么样?怎么样?那小子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不行,我们就赶紧找下家,我家宝贝可不能随便给人拆着玩儿!”
    他晕乎乎地摆手,“自己看,自己看,我得下去给人家买中饭。对了,这附近哪家饭菜最好?算了算了,你们知道什么,我下去问前台。”
    说完,一阵风一样刮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多大会儿,居然还巴结上了那小子?!”
    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高舜这次比给袁立他们更上了点心,于是进度也没有那么快,而且他白天要上课,放学要训练,只能将周末空出来做这事儿。
    所以个周末过去,也就弄好了两把枪,但这一队人也已经对高舜心服口服了。就算时间慢,这支队伍也表示愿意等。主要是因为他们也才刚刚打完了一场比赛,得到了晋级权,离下一场比赛的时间充裕的很,他们也需要调整新战术,所以根本不急。
    他们不急,但是高舜本来就紧凑的作息却依旧变得更紧张了。只是这么忙的情况下,他依旧坚持每天去给汪洋投喂。
    只是不知怎么,汪洋又变得忸怩了,又经常遇不上人了,一连两周,首都那支队伍的武器都改造的七七八八了,而汪洋却一面都没见上。
    高舜心里涌起一些莫名的不爽,有种忽然找不见常用物的烦闷。
    这天,因为是课堂随测,他特地早早交了试卷,翻墙跃出了学校,背着书包溜达到汪洋的学校――也是当地知名的一所烂学校。
    他到的时候,学校还没有放学,大门锁的严严实实,高舜晃了一圈,恰巧遇上墙壁上一群翻墙的小子,对方几人也刚好看到高舜。骑在墙头上的那位在看清了高舜胸前别着的校徽和名牌时,不由吹了声口哨,“哟,一中的好学生怎么混到我们这儿来了?来找咱们学校哪个小姑娘,要不要哥哥我帮你叫一声?”
    高舜眯了眯眼,一弹一纵,人便轻轻松松地蹲在了墙上,他微微撇头,侧目看着还骑在墙头上的那个少年一眼,“汪洋认不认识?在哪个班?”
    “在……高一(4)班,那栋楼的二楼。”骑在墙头上的少年傻愣愣地回到。
    “谢了。”话音刚落,高舜轻巧地跳了下去。
    下面一伙人并着骑在墙头上的那位少年已经全部傻掉,好半天,他们才想起来,“刚刚那人……怎么上来的?你们看清了吗?”
    众人摇头,忽然,有人期期艾艾地问道:“他刚刚找的是不是四班的汪洋?”
    “好像是。”众人忽视一眼,忽然变得有些振奋。
    “我去,那个嚣张的小子居然惹上了这么个人物,他死定了!干!走,今天不出去乐了,看热闹去。”说着,骑在墙头的少年又跃回了墙内。
    就在这群少年猥琐而艰难地驾着人梯继续往回翻的时候,高舜已经顺着墙脚摸到了教学区了,他小跑地上了二楼,一路连只鸟都没碰上。
    汪洋所在的高一(4)班刚好在楼梯口旁边,高舜一上到二楼就看到了班级的标牌,他半隐在墙根处,透过窗户朝里看,发现教室里嗡嗡的,一个中年秃头的男人在上面上课,下面的学生,前两排勉强算是听课,后面五排干什么的都有。
    高舜一圈扫下来,只在角落里看到二木抱头呼呼大睡,汪洋连个影儿都没看到。
    高舜想了想,卷了个小纸团,砸到二木的脑袋上,引起二木的注意后,让他想办法溜出来。
    二木隔着窗户看到高舜时,瞪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他弓腰缩背,猥琐十足地从后门溜了出来,“舜哥,你怎么在这儿?”
    高舜看他一眼,不答反问:“汪洋呢?没来上课?”
    二木听高舜这么一问,脸上露出一种奇特的神情,“他今天倒是来了……”
    “那人呢?翘了?”
    “不是……被我们班主任叫办公室喝茶去了。”二木很平常地道。
    “他犯什么错了?”
    “没啊,这事儿常有。喏,汪洋前段时间又翘了一周多的课,老班不是按常例叫他过去给他一顿排头嘛!”二木点头表示一直如此。
    “翘了一周多的课,他干嘛去了?”高舜蹙眉,心里有些阴云飘来。
    “好像是回家了一趟,他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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