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瑾瑜在旁听得大夫的话,脸上浮起了欣慰的笑容,看来李思明办事能力还算不错,至少他考虑到了病情。

    待都道河岸处时,天也下起了雨,皇甫瑾瑜被李思晗拉进了马车躲雨,掀开车帘,可以看到在不远处高高的堤岸上,李思明正冒雨挥舞着手臂指挥着将士帮忙修堤,不时还跳下河岸帮忙扛东西。

    “二哥,是二哥!”李思晗激动地喊道,钻出车帘,奋力地挥手大喊,“二哥,二哥,是我啊!二哥,看这里!”然而李思明只埋头在修堤中,丝毫没察觉不远处他的妹妹正在呼唤着他,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君王,此刻正在以一种欣慰感激的眼神盯着自己。

    “我想我们可以离开沙城了。”

    “啊,离开?你不是说要留在这里看赈灾的吗?”

    “现在不用了。”皇甫瑾瑜说着,微笑着做回马车,朝外吩咐道,“出发,离开沙城!”

    既然他下令让李思明全权处理,就应当给予他充分的信任,更何况,李思明还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是!”林骁抱拳说道,吩咐身后护卫即刻启程。

    “瑾瑜哥哥,你不是要找二哥的吗?怎么这就要走了?”李思晗不解。

    “怎么?你想要和你二哥聚一聚,也好,我这就派林骁,把你送去!”

    “不!”李思晗闻言紧紧地抱住皇甫瑾瑜的手臂,说道,“你休想把我丢了。”

    皇甫瑾瑜闻言轻轻一笑。

    “喂,你笑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思晗急了,皇甫瑾瑜这么聪明的人,心眼应该也很多。

    “没什么,就是逗逗你,吓唬你而已!”

    “喂!你太坏了吧!”李思晗说着,嗔怪地捶了下皇甫瑾瑜,却还是忍不住心头暗喜,原来他没有要抛下自己的意思。

    皇甫瑾瑜挨了李思晗一拳,却也不在意,只是浅浅一笑,掀开了车帘,帘外正可见飘飘摇摇的细雨从天而降和那在雨中朦胧了的远景,心中不禁浮起一些期盼,如果四海安定,吏治清明,百姓和乐,那该有多好啊!然而他又不禁要问自己,以现在的南北交战之势,这样的一天,还要等多久?

    ☆、宣州

    然而并非每个南廷的官员都会如李远宁、李思明般廉洁奉公,尽心尽力,即便作为南阳王的自己励精图治,南阳王廷还是少不了有些蠹虫,这些虫子正啃噬着南阳王廷的根基,也啃噬着皇甫瑾瑜的心。

    宣州茶馆里,皇甫瑾瑜看似漫不经心地喝茶,实则早已怒火中烧,他为南阳的百姓呕心沥血,可就是却有某些贪赃枉法的地方官员将百姓当做刍狗。

    皇甫瑾瑜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之气,摄得对面的李思晗不得不收敛了聒噪的性子,安安静静地舔着茶杯。

    “瑾瑜哥哥?”李思晗放下茶杯,小心翼翼地察问着。

    “我没事!”皇甫瑾瑜平静地说道,继续抿了几口茶,内心却在盘算着如何将宣州的大蠹虫和藏在南阳王廷各个角落的蠹虫一网打尽,还南阳王廷一片清明的天空。

    李思晗闻言噤了声,熟悉皇甫瑾瑜的她,自是知晓皇甫瑾瑜此刻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必是一片惊涛骇浪。不过也难怪,听了茶馆小二讲述的事情后,她都会愤愤不平,更何况是爱民如子,嫉恶如仇的南阳王。

    且说皇甫瑾瑜一行人离开沙城后,便来到了沙城之西的宣州。宣州是在两年前被南阳占领的,为了安抚宣州百姓,重建战后的家园,南阳王皇甫瑾瑜特意下令,免了宣州三年的赋税,并拨款抚建,尔来两年,皇甫瑾瑜想着此番踏入宣州,必是能看到宣州重建后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却不料刚踏入城就被这荒凉破败、怨声载道吓到了,迎接他们的也不是男耕女织、老有所养、幼有所依的和平安乐,而是卖妻典子、乞丐成群的悲惨。听了茶馆的小二讲述,皇甫瑾瑜才知道,宣州为南阳所占后,南阳在百姓原赋税的基础上在提高了三成,宣州经历了战争,本来就经济受损,如今又增加了赋税,自然搞得民不聊生,许多逃得出去的人,便逃了出去,而逃不出去的贫困老百姓就只有在宣州等死。

    “走!去府衙!本王倒要看看高善守如何给本王一个答复!”皇甫瑾瑜放下茶杯,嚯地起身,散发出来的凛凛王者之气,不禁让周围的人周身为之一震。

    “王……”给皇甫瑾瑜讲述的茶馆小二,在听得皇甫瑾瑜如此威严地说出这句话是时,吓得两腿颤颤,虽然他一开始便料想皇甫瑾瑜非富即贵,却不曾想他原来就是南阳王。心道糟糕了,他刚才在讲述时,可说了不少咒骂南阳王的话,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而茶馆里其他的百姓,也都惊呆,谁都没有想到南阳王皇甫瑾瑜会来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此刻都畏畏缩缩的挤到了一边,生怕这位传闻中暴戾王爷一个不高兴,血洗了客栈。

    皇甫瑾瑜看出了茶馆中百姓的恐惧,敛了身上的威严之气,温和一笑,说:“各位不愿担心,狗官无道,荼毒百姓,本王定为你们讨回个公道。”说着,示意林骁赏给那犹在颤栗的小二一锭银子,“你说得好!若非有你,本王还不知道,本王治下的宣州还有如此贪赃枉法的狗官!”

    皇甫瑾瑜说着,转向在场的百姓,朗声说道:“累各位至此,是本王失职,本王在这向各位抱歉”说罢,拱手一揖,“宣州既已归南阳,各位就是我皇甫瑾瑜的子民,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欺压我的子民,各位请放心,本王定为还大家一个公道!”

    皇甫瑾瑜说罢转身离去,留下茶馆里的百姓呆了一地,刚刚发生了什么,南阳王出现在茶馆里,还向他们作揖道歉,堂堂南阳王屈尊向他们这些穷困的百姓道歉!这些事,他们想都不敢想,以为在之前,他们一直把皇甫瑾瑜当做蹂躏百姓的暴君,而今所看,那人却是清秀俊逸,温文尔雅,哪里还有狗官嘴里描述的暴戾?

    宣州,金碧辉煌,高门阔院的府衙,与百姓破败的房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府衙内,脑满肠肥的宣州太守高善守,此刻正绫罗绸缎、披金戴银地斜躺在高级的檀木塌上,周围环绕着为他捏背、捶腿、喂水果的妙龄婢女。

    高善守,微眯着眼,享受着婢女的服侍,时不时用他那圆润的手调戏着身前为他捏腿的婢女,吓得那婢女花容失色,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太守大人上下其手。

    “大人!大事不好了!”就在高善守陶醉之际,太守府师爷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

    “大惊小怪,什么事啊?”高善守喝道,他被师爷打断享受,很不满。

    “大人!”师爷左右顾盼了一眼,凑到高善守的身旁耳语几句。

    “什么!”高善守闻言变色,赶紧挥挥手,让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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