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克敌制胜的方子能让欧阳毓灵这般高兴,心中却隐隐担心,道士、方子、克敌制胜,这与自己十分相似的经历,让皇甫瑾瑜感到不安。

    欧阳毓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刘桐带来的折子和图纸递与皇甫瑾瑜,待皇甫瑾瑜看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通过改变硝石、硫磺、木炭的配比,即可制成不同的火药,注入铁质火药罐,点燃引信,即可燃烧爆炸,杀伤范围可达一丈之远。”

    “做这个为何?”皇甫瑾瑜明知故问,声音带着颤抖。硫磺,硝石可制成炸药他是知道的,当年自己带兵打仗时也有一个神秘的道士跟自己说过此法,只是他考虑到此物杀伤力极大,不忍生灵涂炭,故赶走了道士,未予采用,却不想那道士居然找上了灵儿,而灵儿居然还命人研制出来了。她是想用它对付南阳吗?

    欧阳毓灵抬头幽远目光望向殿外,斩钉截铁地说道:“攻下南阳!”

    欧阳毓灵简单的回答震得皇甫瑾瑜心头一阵颤动,“灵儿,你不是说过这几年内不想动兵戈?”皇甫瑾瑜震惊,前几天还信誓旦旦欲天下之戈,休养生息的欧阳毓灵,怎的几天不见,就如此言辞灼灼欲大动干戈。

    “当时是因为没有胜算的把握,现在不一样,此次发兵,定能一举拿下南阳,将南阳狗贼消灭得干干净净。”她说着指了指皇甫瑾瑜手上那个所谓克敌制胜的方子。

    皇甫瑾瑜闻言,大为惊恐,“灵儿,这万万不可,眼下的战争已经够残酷了,用上火药,那又该死多少士兵,破坏多少家园,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会受难?”

    “为什么不可以?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但若这残酷能换来江山一统,天下永固又有何关系?”

    “那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我知道,但我必须这么做。”

    “百姓伤亡惨重,天下千疮百孔,这样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吗?就算你赢了,你花一年半载夺下着天下,却要花数十年乃至更长时间去弥补战争的创伤,你觉得你这样算是赢了吗?”

    欧阳毓灵满怀期待召白玉前来共商作战计划,原以为她的白玉应该是支持她的,却没想,他开口即是反对与质问,给了自己狠狠地当头一棒,这让欧阳毓灵极为不悦,她沉声说道:“白玉,我找你来,是想与你分享喜悦,和你商讨对付南阳的方法的,不是想听你反对我数落我的,你这样跟朝堂上那些我憎恶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不想你做错事。”

    “错事?白玉,我收复南阳,统一天下是正事,不是错事!”

    “可你的方式不对,你不该枉顾兵士百姓的生命。”

    “哈哈,要是没有伤亡,那就不是战争了,我要收复南阳,我对付敌军有什么不对,难道两军交战,还要去大谈仁义道德吗?白玉,我不是你,谦谦君子,仁心仁术,我是大阳的女皇,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就得我该做的事情。”

    “就算失去你的良善之心也再所不惜吗?我还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争皇位,是为了给百姓更好的生活,可你运用火药,发动这样大规模杀伤力的战争算是给百姓更好的生活吗?灵儿,你的初衷呢?你变了吗?”

    “我因势而变有什么不对,这世上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想法。”

    欧阳毓灵的话,犹如利箭刺向皇甫瑾瑜的心,自己一直害怕面对的事情,似乎终将难以逃避,“包括你对我的感情吗?”皇甫瑾瑜问道,带着期待与恐惧。

    其实这个时候,皇甫瑾瑜期待的回答,也许就只是一个简单的“不”,仅此而已,便能消灭自己内心长久以来的恐惧与不安,然而欧阳毓灵没有开口,皇甫瑾瑜的心也在等待中慢慢跌落,在等了片刻得不到回应后,皇甫瑾瑜失望透顶地转身走开了。

    感情,欧阳毓灵让心口一痛,无法生育的事实复又刺痛了她,越珍惜这段感情,就越不容许有丝毫的欠缺,她低头看了自己的肚里,不觉眼眶微红,她自问对白玉的感情从未变过,只是如今她开始嫌弃无法生育的自己,“所以……”欧阳毓灵噙着泪,问道,“你后悔助我夺皇位了吗?”

    皇甫瑾瑜闻言,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回答,一贯温和的脸此刻冷似冰刀,他全心全意投入的爱,在心中引以为永远的执念,原在欧阳毓灵眼中竟也不过是瞬息可变的,如一个想法,一个念头而已。呵,可笑,他原还对这份爱寄以厚望,期待着这爱能平息欧阳毓灵心中的仇恨怨气,能改变北廷与南阳了敌对局面,却原来,这爱渺小得什么都不是,更谈何凭此改变现状。呵,自己终是太天真了。

    皇甫瑾瑜仰头一阵苦笑,他觉得自己的心已是重重跌落谷底了,“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望着皇甫瑾瑜冷冷离去的背影,欧阳毓灵直觉自己心里有某个东西被生生扯落了,很痛。是啊,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本以为你会懂了支持我的,可原来你不懂。

    皇甫瑾瑜快步离开了,没有停留,亦没有回头,欧阳毓灵算是彻底伤透他的心了。欧阳毓灵听得皇甫瑾瑜决绝离去的脚步声,忍不住泪如雨下。

    白玉,我欲收复南阳,不也是为了能安心与你共掌天下,无后顾之忧。我真心为你,多么想与你共度此生,却原来你怀疑我,不懂我?

    皇甫瑾瑜心烦意乱,行走匆匆,不防与一端药的宫女相撞,跳动的药汁在皇甫瑾瑜的白裘上留下几摊黑色。

    “奴婢该死,安阳王恕罪。”宫女惊慌跪地磕头求饶。

    看着脚下花容失色,瑟瑟发抖的宫女,皇甫瑾瑜想起了与这名宫女一样卑微的百姓,士兵,“又是一条卑微的生命。”他感叹道,上位者掌握生杀大权,要夺取他们卑微的生命实在太容易了,可上位者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即便是卑微的生命,也有其生而为人的宝贵之处吧。皇甫瑾瑜伸手扶起脚下的宫女,“没事了,起来吧。这是什么药?”

    宫女犹在惊恐中,她颤抖着回道:“是胡太医为女皇陛下调身体的补药。”宫女怕得厉害,她不仅泼了安阳王,还打翻了陛下的药。

    “那让胡太医在配一份,就说这份被我打翻了。”

    皇甫瑾瑜脸色沉重地回到清雅园。

    “你终于回来了?”在前厅等候的李思晗见得皇甫瑾瑜匆匆而来,迎了出去,她本是有要事要告诉皇甫瑾瑜的,可见他脸色难看,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李思晗说着就要去抓皇甫瑾瑜的手把脉。

    “没事。”皇甫瑾瑜避开李思晗的手,说道,“我们吵了一架。”

    “什么?怎么吵起来了,你们最近不是很好吗?”李思晗震惊,她知道最近皇甫瑾瑜和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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