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抓住皇甫瑾瑜的衣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皇甫瑾瑜见状,心疼如刀绞,却还是咬咬牙,摇摇头,低头说道:“孩儿罪该万死!”

    简单的表情,简单的一句话,太妃已了解了皇甫瑾瑜的决定了,轻叹一声,无奈地松开了抓住皇甫瑾瑜衣袖的手,无力问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母妃,长这么大,孩儿所作的一切都是按您的吩咐去做,但这一次,请让孩儿自己做主,让孩儿按自己的心做自己该做的事。”

    “哈哈哈哈,你自己的事,哈哈哈……这二十几年来,我皇甫一族做的难道不都是你的事吗?哈哈哈,你说你要做你自己的事,可是你却带走了皇甫一族给你的一切,然后站在皇甫一族的对立面。瑜儿,你怎么忍心?”

    “母妃,若孩儿今日不忍心,只怕日后失去的会更多,为了您和五弟,为了皇甫一族,为了她,我只能这么做。”

    “好好!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要放弃天下之主?”

    “母妃,就算你问我十遍、百遍,我还是这个答案,我要放弃天下之主的角逐,不仅如此,我也不会让皇甫一族的人参与角逐。”

    “你这是执意要与我为敌!”

    “孩儿无意与母妃为敌,但孩儿没得选择。”

    “好!好极了,好个没得选择,好!太好了!你不愧是母妃的好孩子啊!”太妃苦笑道,愤然将佛桌上的木鱼和佛珠摔在地上,断了线的佛珠,一个个掉落在地,声音那么清脆,一声声敲击着皇甫瑾瑜的心。皇甫瑾瑜嘴唇抽动,咽下垂落的泪,直直跪倒,“母妃……”

    “来人啊!”突然太妃大喊起来,不多时,太妃的八大暗卫蜂拥而进,他们无视地上正跪着的皇甫瑾瑜,径自向太妃抱拳,聆听命令,“将这个逆子……”太妃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说出了“杀了”。

    像皇甫瑾瑜这么优秀的人,不为自己所用,必然不能让她为别人所用,这个道理太妃和皇甫瑾瑜都懂,但当皇甫瑾瑜从自己的母亲口中听到“杀”这个命令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揪痛了,没想到她们母女俩二十四年来共进退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或许自己在作出这些决定后是该以死谢罪,然而,现在还不可以,皇甫瑾瑜擦去垂下的泪,推开前来擒住自己的暗卫,抬头对着太妃说道:“母妃,您杀不得我,不瞒您说,我的赤宇军这五日里已悄悄潜入这里了,若孩儿今晚无法回去,只怕……”皇甫瑾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利害关系,太妃已是明了了,皇甫瑾瑜果真是不容小觑的,许久,太妃才开口道:“罢了,罢了,你走吧,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孩子,不曾有过,不曾有过……”太妃颓然坐在椅上,嘴里不住喃喃道,但声音越来越小,近乎无声。

    皇甫瑾瑜听在耳里,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她何曾想过要伤害自己挚爱的母亲,可是,她的做法她的母亲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皇甫瑾瑜跪走几步,来到太妃跟前,郑重说道:“孩儿今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甫一族,孩儿无意伤害母妃,母妃大恩大德,孩儿来世再报!”说罢,重重地嗑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包含无数的沉重。“母妃保重!”皇甫瑾瑜说罢,转身离开,迈出宫门的瞬间,她还是回望了颓坐着的母妃,今日种种,她是不孝至极了,但愿有朝一日母妃能明白她的苦心,可这天是什么时候呢?或许她无法等到了。皇甫瑾瑜微微抬起头,将眼泪禁锢在眼眶里,迈出这道门,她就要为另外的人着想了,可是远方那人……思及此,心口隐隐作痛。

    宫门外,一辆豪华的马车旁站着一个焦急等待的女子,午夜的寒风煞是寒冷,但她还是不愿回到温暖的马车里,执意要在外面凝望着不远处的宫门。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宫门内出来,明亮的月光照出她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女子欣喜,连忙迎上前去,紧紧抓住皇甫瑾瑜的手道:“瑾瑜哥哥,你终于出来了。”

    “思晗!”皇甫瑾瑜刚还沉浸在哀伤中,被突然的一抓有些错愕,待看清眼前的这张脸,才发现原来是李思晗。“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瑾瑜哥哥,我来接你啊!我都等了你一天一夜了,都担心你出不来了。”李思晗委屈地说道,昨晚她就开始在这等了,因为皇甫瑾瑜说过,她五天后便会回来,因此李思晗想让她一出来就能见到自己。

    “我说过我会出来的,我就会出来,怎么信不过我啊?”

    “不是啦!”李思晗笑着说道,接过属下递来的披风要为皇甫瑾瑜披上,然而,却被吓到了,惊叫道,“瑾瑜哥哥,你的背……是太妃打的吗?”在李思晗心目中,太妃一直是个狠心的角色。

    “嗯,放心,我没事,回去吧!”皇甫瑾瑜说着,拥上李思晗朝马车走去。

    “思晗,既然来了,你不去见见五弟吗?他嘴里不说,但我知道他很想你。”刚上马车之际,瑾瑜突然说道。

    “我见他干嘛啊!告诉你,你休想把我丢下。”

    “思晗,其实五弟很好,你跟他在一起,总比跟我好。”

    “皇甫瑾瑜,在我心中你最好,不管你怎样,我都跟着你,我认定你了,你休想把我推开。”李思晗气呼呼地说着,说罢径自钻进马车。

    “好吧,随你!”皇甫瑾瑜明白,有些感情是勉强不得的,李思晗粘着自己,也正如自己恋着欧阳毓灵,都是那般的不可救药。

    ☆、兵戎相见

    第二天,皇甫瑾珩在自己的寝宫里醒来,元福告诉他,昨晚是太妃命人把他送回来的。

    昨晚?皇甫瑾珩摇着还昏沉的头,记起昨晚他是在牢里和三哥饮酒来着,怎么到最后自己就醉了呢?呵!自己真没有,居然连酒量都比不上三哥。

    皇甫瑾珩醒来没多久便有侍女来传令,说是太妃有事吩咐,皇甫瑾珩料想必定是和三哥有关的事,快速套上鞋后,便匆匆往懿和宫赶。待皇甫瑾珩失魂落魄地从懿和宫走出时,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这两个时辰里,太妃跟他说了很多话,可他都听不进去,他心里惦着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三哥走了!

    皇甫瑾珩跌跌撞撞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大牢,走到了之前关着皇甫瑾瑜的那间牢里,依稀还见得三哥的笑脸,可此刻牢内却是真正的空荡荡的。

    “打开!”皇甫瑾珩说道,接着便朝着打开的牢门走了进去,躺在了皇甫瑾瑜躺过的床上,好硬好冷。

    他依稀记得,昨晚醉得迷迷糊糊时,他听到三哥不停地对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好像是很关切的话,他记不起来了,现在只能记得的是三哥的眼泪滴在他手上时的温度。三哥,你说的男儿有泪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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