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而在那不久便白离便举兵来犯,皇甫瑾珩还以为那渔翁就是白离国,如今听来这白离国原也是鹬蚌中的一员。

    皇甫瑾珩内心思忖着应对之策,一方面却还是对此事抱有疑惑,毕竟已是四十多年过去了,一个人的仇得有多深,才会让他在四十多年来,依旧恨恨不平,甚至不惜倾覆天下,只为报仇雪恨。

    皇甫瑾珩走着,不觉已经到了懿和宫门口,想对当年那件事最清楚的,怕只有母妃了,皇甫瑾珩不得以迈了进去。

    一开始被皇甫瑾珩夺了权,隆懿太妃还整日惦记着如何重掌大权,自从皇甫瑾瑜死后,她便失去了权力的欲望,甚至可说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她终日伴青灯古佛,吃住都在佛堂里。

    “母妃,可记得弘信二十一年废太子之事?”皇甫瑾珩冷冷地说着,他与太妃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皇甫瑾瑜在时,他还会看在皇甫瑾瑜的面子上,礼让几分,而今少了皇甫瑾瑜这层关系的维护,再加上太妃对皇甫瑾瑜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与太妃的关系自然也就冰冷到极点。

    太妃头也不回,依旧转着她的念珠,许久才无力地回道:“不记得了。”

    “那周博宏呢?你可有听说过周博宏这个人?”

    “也不记得了。”

    “母妃!”太妃不以为意的态度,让皇甫瑾珩很是不满,他低吼了一声,“母妃,这很重要。”

    看着皇甫瑾珩将要发火,在旁的云嬷嬷赶紧过来,将他拉开,“五爷啊,弘信二十一年,太妃也只是个三岁的小女孩,她怎么会知晓这些朝堂上的事呢,即便是后来有听人提及,这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了,太妃这一时半会怎么记得起来?你先消消气,先回去,等太妃想起里了,再马上派人告诉你。”

    “好吧。”皇甫瑾珩回道,甩袖走出佛堂,可刚走到大门突然被云嬷嬷唤住了,“想起来了?”皇甫瑾珩转身问道。

    云嬷嬷摇摇头。

    “那唤我作何?”

    听皇甫瑾珩语气中多有不悦,云嬷嬷赶紧跑了过去,而后在皇甫瑾珩跟前跪下。

    “云姨,你这是作何?快起来!”皇甫瑾珩诧异,弯腰欲将云嬷嬷搀起,然而却被云嬷嬷推开了,“五爷,奴婢知您心中有气,可太妃毕竟是您生母,她现在也已悔悟了,您就别再生她的气了,母子俩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原来,云姨是来做说客的。”皇甫瑾珩说道,心中颇有几分不满,他背过身去,说道,“云姨,这事你也不用劝我,这么多年的淡漠,不是说要亲密就能亲密的,我皇甫瑾珩是坦荡之人,虚与委蛇的事情,我做不来。”

    “五爷,可他毕竟是您的母亲。”

    “母亲?呵。”皇甫瑾珩冷笑一声,“我在战场上受伤,她有关心过我吗?我出征两年半,如今回来已这么多天了,她有过问过一句吗?三哥在时,她的心里只有三哥,现在三哥不在了,她心里还是只有三哥,她何曾把我当做儿子?”

    “五爷……”

    “好了,不用说了。”皇甫瑾珩喝断云嬷嬷的话,转向宫门后的侍卫命令道,“来人,送云嬷嬷进去。”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太妃还是派人将想起之事告诉皇甫瑾珩,实情如何她也不清楚了,她也只是年轻时,从别人出听得的,弘信二十一年,太子意图谋逆被废黜,流放崂山,后来病逝于流放途中。至于周博宏,好像是当年最年轻的太医院院首,是这件谋逆案的共犯。

    “这都三四十年了,太妃居然还能记得起来,实属不易啊,想必昨晚太妃定苦思冥想得煞是辛苦!”田修元对太妃的记忆力表示佩服,见皇甫瑾珩低头在纸上勾勾画画,不为所动,便接着道,“盛佑二十四年,元嘉二十二年,新纪四年,太妃今年也五十三了吧。”

    “哼!”皇甫瑾珩恶狠狠地瞪了田修元一眼,说道,“王相只要专心政务即可,本王家事你不用操心。”

    “是!”田修元被看破心机,只好灰溜溜地点头应道。他私心想着小玉定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母亲与自己的弟弟反目,因此总是似有若无地在皇甫瑾珩面前劝和,奈何皇甫瑾珩就是铁了心,每次都充耳不闻。

    辨清楚周癫所言的真伪后,皇甫瑾珩便派暗影等人着手拔去烈焰门这颗暗刺了。对于烈焰门这种暗卫的组织,明里清查实属不易,暗中进行倒也不难,暗影等人同属暗卫,对暗卫的行动习惯是再清楚不过的,因此很快便摸清了烈焰门的来龙去脉,只是烈焰门毕竟是有二十年历史的组织,狡兔三窟,清剿起来也并不是易事,耗时三年多,终才得以将烈焰门粉碎,然而烈焰门的门主、少主却成了漏网之鱼。

    新纪八年,漏网在外、孑然一身的烈焰门少主卫东,也即欧阳东瀚,孤注一掷刺杀皇甫瑾珩被捕落网。

    “我皇甫一族并未加害过你,为何你要三番两次与我等作对?”皇甫瑾珩厉声质问欧阳东瀚。

    “因为你们冷眼旁观!”欧阳东瀚嘶吼着,双眸染得血红。他的父亲是冤枉的,当年若是有人肯出面为他一家辩解,说句好话,或许当时也不至于那么绝望,然而那时谁都没有,大家都只是独善其身,冷眼旁观着昔日战功卓越的贤王被满门抄斩。

    是的,在得知魏王欧阳廷嶂被诬陷谋反时,与欧阳廷嶂关系还算不错的妹妹,时已为南阳王妃的欧阳芷妍并未出面为之辩解,素与魏王交好的南阳王皇甫岩松亦没有,即便他们明知欧阳廷嶂是被冤枉的。

    当时,南阳王妃只是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冷冷说道:“少一个战功卓越的贤王,不失为少了个角逐天下的障碍。”那时的她已经怀上了皇甫瑾瑜,亦已知道了腹中之人天下之主的命运。“更何况,当初我被发落到这蛮荒之地来,他不也没为我说话么?帝王家的感情就是这么淡漠。”面对丈夫南阳王皇甫岩松诧异的眼神,南阳王妃只是这样冷笑着自嘲。

    皇甫瑾珩叹了口气,“罢了,这事就交由母妃处理吧。元福,去问一下太妃的意见。”毕竟欧阳东瀚是母妃兄长欧阳廷嶂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若是母妃顾念兄妹亲情愿放欧阳东瀚一条生路,他也愿意饶欧阳东瀚一命。

    只是待元福蹬蹬地跑来时,欧阳东瀚已服毒自尽了,他把毒藏在牙齿里,一旦事败,则咬破自杀。

    “爷,太妃说……此事由您定夺。”元福看着倒在地上无生机的欧阳东瀚,却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觉得其实也没必要说了。

    新纪十年,女皇欧阳毓灵,下诏退位,传位于南阳王皇甫瑾珩。

    ☆、阳朝天下

    四十年了,隆懿太妃坐在步辇上,抬头望着前方的宫门,不禁热泪盈眶,她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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