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毁了他的江山。”

    “那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为什么要利用我?”隆懿太后如梦初醒,原来三十多年来自己只是他人的复仇工具。

    “因为我知道你也同样恨你父亲,我还知道你有野心,有实力,所以我要利用你,挑拨你。我要让他的江山陷入混乱,我要让他的亲人自相残杀。”欧阳廷崐盯着隆懿太后慢条斯理地说着,吐出的字,如利箭一般,狠狠地扎在隆懿太后的心上,“不过,你倒应该感激我,若不是我的话,你的儿子也当不了皇帝。哈哈哈!”

    “不!不!不!不是这样子的,不应该是这样子的。”隆懿太后跌坐在蒲团上,眼睛空洞无神,为着当年术士的一句话,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四个孝顺的儿子,原来她只是别人复仇的棋子。这盘棋虽然她赢了,却也输了。

    皇位高处不胜寒,人生在世,有什么比夫妻和睦、儿孙承欢膝下尽享天伦更美好的事呢,可是她却统统失去了。

    “若研,你想知道我这整一盘棋吗?”

    “不,我不想知道,我只要你还我丈夫,还我孩子。”隆懿太后紧紧拽住欧阳廷崐的袍角哭诉道,先前她醉心权力,如今大梦初醒方知亲情可贵。

    “还什么还?那是你自愿抛弃的,怨不得别人!”欧阳廷崐狠狠地将隆懿太后甩开,他最见不惯那些明明是醉心权力,却还要假装重视亲情的人,而在他心中,隆懿太后欧阳若妍就是这样的人。

    “不,不是的,不是的。”隆懿太后茫然伏倒在地。

    “二十四年、二十二年、十年,转眼已经五十六年了,快哉快哉!”欧阳廷崐狂笑着扬长而去。

    人生苦短,用大半辈子的时间复仇是一件很疯狂、很傻的事,可欧阳廷崐却用了五十多年的光阴复仇,很疯很傻,然而很执着,或许正如欧阳东瀚所说的,这便是有些人活着的意义。

    “义父,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只是你复仇的棋子。”

    “那你为何还听命于我?”

    “因为,这是我活着的意义。有些人活着为名、为利、为情,而我,为仇!”

    这是欧阳东瀚决意孤注一掷刺杀皇甫瑾珩后,拜别欧阳廷崐时所说的话。

    二十多年一直都是活在仇恨里,欧阳东瀚每天心里惦记的就只有报仇,对他而言,一旦卸去了报仇这件事,活着也就没了主心骨。因此在刺杀皇甫瑾珩被捕,知道自己无法报仇了之后,他选择了自杀。

    “义父,如何当年可以选,我宁愿死在屠刀下,也不愿为你所救。”这是欧阳东瀚想说却从未说出口的话。

    弘信二十一年太子被废,太子一家人被流放崂山,在流放途中,遭到了劫杀,太子夫妇被杀害,而欧阳廷崐被带到了崂山服役,受尽摧残,那一年欧阳廷崐才十岁。

    盛佑十年,崂山发生塌方,数百名劳役被埋于土下,然而欧阳廷崐是幸运的,这次塌方非但没夺取他的生命,反倒让他摆脱了暗无天日的劳役生活,他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昏倒在路边,幸得一支路过的镖队救了他,那一年欧阳廷崐二十岁。

    在之后十年时间,他跟着镖队走南闯北,积攒了不少实力,也收养了不少孤儿,终于他创立了烈焰门,那一年之后,欧阳廷崐三十岁。

    从此,他开始了漫长的复仇生涯。

    在欧阳若妍的心中埋下了倾覆天下的种子;找到隐姓埋名的周博宏,让其为自己所用;救下被诬陷谋逆的魏王之子欧阳东瀚,收为义子,授其武艺,将之变为复仇的利器。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当年欧阳廷峻的父亲陷害兄弟夺得皇位,多年后,欧阳廷峻也如法炮制,陷害自己战功卓越的兄弟。垂垂老矣的盛佑皇帝听着欧阳廷峻对欧阳廷嶂的控诉,想起当年,他也是这般害死自己兄弟的,不禁老泪纵横。他有心为欧阳廷嶂开解,然而满朝文武却无一人站出来为魏王辨白,最终他只能在时已大权在握的欧阳廷峻的威逼下,忍痛在其早已备好的圣旨上盖上玉玺,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一家满门抄斩。

    行刑前晚,欧阳廷崐买通了牢中狱卒,将周癫的假死药放在欧阳东瀚的饭菜里,凭借假死,使欧阳东瀚幸免于斩刑,却也让欧阳东瀚从此生活在仇恨与黑暗中。

    三十多年时间,大手笔,欧阳廷崐以天下为棋局,先是让欧阳廷峻与欧阳廷屹斗,又让欧阳廷屹与欧阳毓灵斗,待欧阳毓灵坐稳皇位后,他又引导南阳与北廷的争斗,甚至不惜发动白离国与大阳的争斗。他不稀罕皇位,他只想倾覆了从他父亲手中被夺走的天下。

    只是如今,这天下好似并没有倾覆,反倒是把他辛苦创下的烈焰门给倾覆了,这很出乎他的意料。

    ☆、追寻

    欧阳毓灵自御书房离开后,在自己的寝宫里呆坐了有一炷香时间,这个寝宫,就是当年给受伤的皇甫瑾瑜住的偏殿,皇甫瑾瑜不在了之后,欧阳毓灵便搬到了这里住下了,狭小的偏殿一住便是十年。在这里该回忆的都回忆了,她和皇甫瑾瑜的床前吐真言,她对皇甫瑾瑜的虚寒温暖,及后来对皇甫瑾瑜的恶言相向都是发生在这间寝宫里,在这里,她住了十年,也悔了十年,痛了十年。

    离开寝宫,欧阳毓灵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却也走到了点将台,那是她和皇甫瑾瑜见最后一面的地方,这十年时间里,她从未踏足这里一步,好在这十年里也没有战乱,她不需要在这里为将士送行。

    而今,她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从这里结束,便从这里开始。

    踏上高高点将台,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人接过御酒的笑脸,耳畔仿佛还能听到那人温柔的低语,“我说过,我愿意死在你手上”,其实早在接过御酒的那一刻,皇甫瑾瑜便已知晓那会是穿肠毒酒,可她还是一饮而尽了。对皇甫瑾瑜来说,最毒的酒不是加了鹤顶红的酒,而是溶了欧阳毓灵绝情之泪的酒,这样的酒才真正让她痛不欲生。

    点将台上突然凉风袭来,欧阳毓灵不禁觉得有几分凉意,下意识双手环住自己。双手环住的触感,那么熟悉却也那么令人窒息。因为在这个台上,皇甫瑾瑜曾经紧紧地抱住自己,那拥抱,是明知是最后一次的不舍,是欲将欧阳毓灵融入骨髓的爱。

    “最后一次,求你了。”

    “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会够,但此刻我只能松开。”

    耳边又传来皇甫瑾瑜哽咽的声音,这一次,欧阳毓灵再也坚强不了了,十年来不愿触及的防线,此刻尽数溃散,她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点将台四周的守卫,疑惑地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皇此刻哭得像孩童般,却不知道她哭泣的真正原因,依旧坚守着岗位,耳朵饱受欧阳毓灵哭声的摧残。

    第二天欧阳毓灵离开了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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