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抬手看表,都十点了,就说要走,赵婉珏说:“就在这里睡呗,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的,每天都打扫了的,干净着呢。”
    周安弼还是要走,说是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回去还要收拾衣物,赵婉珏就不再留他了,拧住不听话的女儿的胳膊往楼上赶。
    周安弼才走出大宅的大门,忽见车灯一晃,原来是二堂哥周安洵回来了,笑着打招呼说:“哟,大律师,怎么才回来就走呢?”
    周安洵把车钥匙往仆人手边一扔,下了车,揽住周安弼的肩膀,说:“咱哥儿俩好久没见面了,聊聊呗。”
    周安弼嫌弃地推开他,说:“一身酒气!还有香水味!这又是从哪里集邮回来呢?”
    周安洵哈哈笑着,说:“你说对了!我刚刚集齐了金陵十二钗的正本,下面开始向副本进发,哈哈!”
    周安洵身为周氏长房的二公子,家世不凡加长相俊美,天生一双桃花眼会勾人,在情场上是无坚不摧,花心得不得了,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惹得家里人都在私下里垢议,他谈恋爱不是谈恋爱,是在集邮票,一套接着一套,先是大家小姐,算是十二钗正本,现在是小家碧玉,算是副本吧。
    周安弼嘴角抽了抽,说:“你丫的肾是开了挂的?我劝你悠着点,根据科学研究,人的一生的性生活总量是平衡的,你现在玩嗨了,后来就会早衰,到时候你丫就哭吧,把肾宝当饭吃也立不起来!”
    周安洵说:“你丫的嘴巴就是这么毒!见面就咒我!我这算什么,起码我还是未婚人士,玩玩很正常,等以后结了婚,我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给老婆倒洗脚水。现在嘛,人不风流枉少年。总比某些人好,都结了婚,还玩得夜不归宿的,在外面播撒种子,却叫老婆怀不上孩子看什么不孕不育喝中药地干折腾!”
    这个“某人”,说的就是周安弼的大堂哥,周安澜。周安澜结婚五六年了,开始说是要过二人世界,暂时不要孩子,现在呢,则是想要也要不上,堂嫂到处打听哪里有治疗不孕不育的好大夫急着想揣上一个就是不能如愿。
    周安澜是最大的,比周安洵大三岁,比周安滢大五岁,在弟弟妹妹面前总是端着,叫他们和他亲近不起来,倒是和年纪差不多的周安弼玩到了一起,尤其是周安洵,因为公司的事情又对大哥看不过眼,反而是对周安弼无话不说。
    周安弼对大堂哥周安澜无感,没什么过节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隐隐地觉得周安澜似乎有点敌意,但是,也不明显,最起码每次见面,他还是笑嘻嘻的一点也没表露出来。不过呢,有没有敌意,周安弼都不在乎,反正自己不在周氏混,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保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周安洵又拉着周安弼说了一会儿话,才放他走了。
    等周安弼回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想着齐子恒十有八|九都睡下了,周安弼也就懒得再去打开电脑加什么qq了。
    ☆、第 23 章
    一晚上没等到周安弼的召唤的齐子恒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有点儿蔫蔫的,妈妈不禁奇怪地问:“昨晚上看你还抿嘴笑神气活现的,怎么今天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怎么了?”齐子恒掩饰地说:“可能昨晚上没盖好被子有点着凉。”妈妈略担心,摸了摸他的额头,说:”还好没发烧,不过还是要注意点。在这节骨眼上了千万不能生病。”
    齐子恒骑车到了学校,一进校门,就是一道红艳艳的横幅:“高考誓师动员大会――我心飞翔,路在脚下。”
    到了教室,黑板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日历,旁边附以一排大字“人生能有几回搏,距离最后冲刺还有xx天!”
    高考如同空气,渗透在齐子恒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努力!努力!全力以赴!齐子恒深呼吸了一口,翻开了课本,现在只能暂时摈弃绮思,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
    总算是心无旁骛地上完了上午的四节大课,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饭午休时间,吃过午饭后,齐子恒因为心里有心事,就没有和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一起厮混,他一个人拿了一本政治书去楼顶的天台,打算去梳理一下其中的脉络。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那些知识点似乎是浮在面上似地,总之没进到齐子恒的心里去。正当他觉得烦躁不堪的时候,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女子说电话的声音。
    齐子恒抬头一看,竟然是周安弼的妹妹,周安琪!
    周安琪也看到了齐子恒,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回忆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小子,后来显然是回忆起来了,冲着齐子恒一笑,继续讲电话:“……哥……听说那边的麻辣小龙虾可好吃了,你给我带点回来。什么?你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那我的书怎么办?昨天我才看到一半就给妈妈发现了,倒霉死了……你还我好不好?你怎么能不还我呢?你得让我看完啊,你不是从小就教育我做事情要善始善终的吗?”
    周安弼在电话那边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学习上有这个心劲,早就到年级前一百了!看看你现在的成绩,要考一所好点的院校还要努把力!”
    周安琪不屈不挠地继续争取,“哎,努力归努力,放松归放松。那是我的放松秘籍,你得还我……”各种胡搅蛮缠。
    周安弼在那边被客户催促,急着要挂电话,说:“现在我想还也还不了你,回来再说。就这样吧,我回来给你带麻辣小龙虾,好好好,多带点,带个十斤八斤的,撑死你算了。”
    齐子恒听她打电话的声气就猜得到周安弼应该是很宠他妹妹的,心里略略有些吃味。明明知道是亲情而已,但是,就是觉得有些失落:昨天他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什么独一无二,什么很多很多的第一次,结果转头就忘记了,害得自己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等到他来加qq,果然大律师唬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周安琪志得意满地挂了电话,笑眯眯地走到齐子恒身边,说:“你好。你叫什么来着?我本来还记得的,这会儿又忘记了。”
    齐子恒告诉了她名字,她就很自来熟地在齐子恒身边坐下,侧头说:“我刚才给我哥打电话呢,诶,说起来,你也认识我哥哈,你们怎么认识的?”
    齐子恒轻描淡写地说了自己的妈妈委托周律师案子的缘由,但是,就算是有一层缘故吧,周安琪那挑剔的哥哥什么时候会主动去结交朋友呢!何况,齐子恒年纪还小,两人在工作和生活上都没什么交集。只是,周安琪神经比较粗壮,加上也没仔细去想:居然没觉察出此中不寻常的况味来。
    因为是同年级,上的课程考的测试都一样,加上又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周安弼,周安琪又是天生的话唠,很快就和齐子恒聊开了,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当然,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绕她那好哥哥展开:
    “哎哟,我哥啊,在外面人家都说他那人很难搞,挑剔得要死,不过对我倒是很好,我觉得我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比我妈都好。基本上不训我,我妈训我的时候还帮我说话,你不知道,昨天我看那什么书……嘿嘿嘿……现在不能告诉你。还有,他什么都给我买,你看这手机,本来是我哥的,我看见了说好,他就给我了,自己另外买了一个。”
    说着,周安琪将手里的手机炫耀给齐子恒看,是个诺基亚的最新机型,屏幕较大,还带了个一般手机没有的小型电脑键盘,据说是有office输入,可以临时当电脑使用,市价九千多。当然,经历过一世的齐子恒知道这不过是个噱头,哄那些爱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商务人员的钱呢,这么小个键盘,一指头能戳两,怎么可能代替电脑呢?这个机型是迟早要淘汰的,包括诺基亚也是要被淘汰的。不过,现在看着,真骚包啊,一个手机就快小一万了,周安弼还一次就买了两个。
    周安琪挺喜欢这个模样好看又斯文的男生,见他安安静静地听自己说话,心里越发高兴,嘴里的话越发跟车轱辘似地倒个不停:
    “只要是我想要的他什么都给我,小时候,有一次我姑妈买回来一盒水果糖,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图案,哥哥拿了一个小松鼠吃,我拿的小白兔,可是,我又想要小松鼠了,就要和他换,他开始不肯,我一哭,他就急忙把还嘴里的糖塞我嘴里了。换了别人也许觉得没什么,亲兄妹嘛,一起分享一枚糖果也很正常,还有的一个碗里抢饭吃呢。可是,我哥不一样,他有洁癖,他不太能忍受这个,他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也不乐意把自己吃过的东西给别人。以前过年吃年夜饭要一大群人坐一张桌子吃饭,他每次都是先用勺子舀了自己要吃的菜在盘子里,就再不伸筷子了。开始,爷爷还说他没规矩自私自利光顾着自己,后来也就不说了,他那洁癖的毛病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所以,后来说起我这个事儿,妈妈都说,你哥真是护着你,什么都给你,连嘴里正吃着的都给你。幸好你和他性别不同,不然的话,要说你们同时喜欢上一个人,只怕你哥都会让着你。”
    齐子恒听了心里越发不自在了起来:遇上妹控怎么办?虽然只是兄妹情深,但是,听在耳朵里还是怪不舒服的,最起码,他到现在为止没有加我qq却和他妹妹通了一个很长的电话,感觉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他妹妹的位置比我高得多。
    周安琪忽然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心里知道为什么我哥这么宠我,他是可怜我。四岁那年,我爸就死了。”
    齐子恒有些吃惊。
    周安琪将那一次意外事故说了,又说:“出事的时候是他和妈妈在,我因为年纪小没去成,而爸爸是为了保护他和妈妈才死的,所以,他自觉欠了我的,可能对我有一份补偿的父爱在里面吧。哎,我跟你说,我哥这人别看他面子上很挑剔很难搞,其实心可软,还特别有正义感……”
    这点齐子恒很相信,他确实是那样的人。同时,芥蒂全消的齐子恒对心直口快的周安琪也有了好感,两人越说越熟稔,说到周安弼小的时候的糗事,两人哈哈大笑。
    晚上,齐子恒吃了晚饭回房间,想了想,还是把电脑开了,登录了qq,然后不管它,自己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题,时不时往电脑那边瞟一眼而已。
    大约八点半的样子,电脑里传来了“嘀嘀嘀”的声音。
    齐子恒一看,果然是一个新的验证信息,附加栏里三个字“周安弼”。
    齐子恒撇撇嘴角,不理他。哼,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快二十个小时了,你丫现在才想起我来?不好意思,我也要晾晾你!
    一会儿,又响起了“嘀嘀嘀”的声音。
    齐子恒还是不理他。
    后来,就没声音了。
    齐子恒实在忍不住了,就加了他好友,一看这家伙,还真是新注册的,估计以前没玩过qq,网名也不知道取个花哨好玩的,就是他自己的名字“安弼”,去了姓而已。
    齐子恒等他主动发信息过来呢,半天没反应,不禁再次磨牙,这家伙!
    大约十分钟之后,“嘀嘀嘀”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安弼:“在吗?”
    放手那是我的钱:“来了”。
    安弼:“你这网名……你爸估计这会儿在牢里哭呢……”
    放手那是我的钱:“我有钱我光荣,他没钱他活该。”
    安弼:“……”
    放手那是我的钱:“我今天遇上你妹妹了,正巧你在给她打电话。”
    周安弼漫不经心地敲了一个“嗯”字,见对方没回应,忽然想到,这小家伙似乎有点敏感,会不会介意我给妹妹打电话却不和他联系?可是我得和他联系得上啊,没有移动通讯的世界很恼火好不好?
    周安弼赶忙加了一排字:“昨天本来想加你qq的,我后来又回了我妈那边一趟,回去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想着你也睡了,就没打扰你。今天我才从外面办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幸好这宾馆里还有带网线的房间,不然,咱俩还真联系不上。我送你一个手机好不好?以后咱们好方便联系。”
    齐子恒心里撇嘴,这家伙果然有洁癖。一般人在外面忙活了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扑倒在床上歇息,他则是要洗澡,好像为了加我qq而忍住暂时不洗澡是一件很伟大很舍己为人的事情似地!好吧,洁癖患者咱不跟他计较!
    放手那是我的钱:“不要你送,我自己会买。不过,妈妈现在还不许我用,怕影响学习。”
    安弼:“不买才影响学习呢。这qq太不好用了,要是手机,想找你了拨个电话过去就是,这电脑总不能随身携带吧。”
    又说了几句话,齐子恒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早点睡觉,你也早些休息。”准备下线关电脑了。
    安弼:“你看起来是体质不太好的样子,平时应该多运动。”
    放手那是我的钱:“我不喜欢运动,上学上得累死了,回家只想躺床上。”
    安弼:“你可以做点床上运动啊。”
    放手那是我的钱:“……”
    安弼:“想歪了吧,我说的是可以在床上进行的运动,比如仰卧起坐,或者,瑜伽,可以锻炼身体柔韧度的……”
    放手那是我的钱:“我为什么要去锻炼身体柔韧度?你怎么不去呢?”
    周安弼本来只是随手敲了几行字,没想到这话题居然会越说越歪,忍不住起了调戏他的意图:“我也做啊,你做我怎么能不做?不过,我做的是另外一种,和你那个相辅相成的。”
    齐子恒磨牙,敲了两个字:“哪种?”
    安弼:“就是,那种类似于汽车的压缩机的运动。活塞运动。哈哈哈,不开玩笑了,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吧?他们那边没动作吗?”
    齐子恒说:“我爷爷找上门来,把我妈骂了一顿,还摔了几样东西,我妈生了一会儿气,不过也没别的。”
    安弼:“嗯,现在还要等齐凌云上诉,他肯定会上诉的,不过胜诉的可能性为零。等终审判决下来,我们就能申请法院强制执行了,现在的关键是保护好财产,不能叫他偷着转移或是变卖了,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大胆子。他的财产我都统计清楚还做了明细表的,转移或是变卖的话,就是阻扰法院执法,要罪加一等。他应该没那么糊涂吧。”
    周安弼显然低估了齐凌云对财产的疯狂和执著程度。
    ☆、第 24 章 入v一更
    这边,齐凌云被逮到拘留所之后就像没头苍蝇一般,脑子里“嗡嗡嗡”地就一个念头:“老子几十年的积蓄啊!老子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儿啊!全叫朱慧林那死女人给算计了!”
    至于儿子齐子恒,完全就是个小白眼狼,在法庭上那样求他,他都不屑一顾。
    齐凌云磨着牙,这叫一个恨啊,脑子里全是恶念,想着要是从拘留所出去,就要把他们母子俩怎么怎么地报复,叫他们跪着哭着认错求饶再把刮走的钱双手奉上才好。
    可是,如今陷在这鬼地方,就是在脑子里想着把他们大卸八块也不顶事啊,还是要设法出去为要紧。
    但是,要想出去,就得找关系找律师找人勾兑,一切都要靠钱来开路。
    钱呢?钱都被法院判决归了朱慧林所有了,目前只是暂时还在他名头下搁着!
    想着这一场意料不到的祸事,居然阴沟里翻船,因为一场离婚案而身陷囹圄,齐凌云就恨不能去撞墙。
    不行!不能这样坐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是要想点办法。
    齐凌云脑子里光芒一闪:对了,那律师是厉害,可是,狡兔三窟,他齐凌云铁公鸡钱串子的美称岂是浪得虚名?他还在境外的银行存了二十万美金的事儿总算没被那律师翻出来。这虽然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的棺材本儿,不过,现在就是最危急的时候,必须要拿出来顶着,才好请好的律师来做辩护。就算要判刑吧,也有个轻判重判的标准吧?这个标准谁说了算?当然是“钱”大爷!
    齐凌云在心里琢磨着该叫谁去帮忙把这笔钱弄出来,然后帮忙请律师谈价钱什么的。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个好的人选来。
    朋友什么的,齐凌云有的要么是一起喝酒洗脚嫖|娼的狗肉朋友,要么就是生意场上尔虞我诈的伙伴。叫他们帮忙,只怕是搬起石头砸脚,肯定要被雁过拔毛般叫那帮人弄走许多。
    然后,信得过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家老爹,可是他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模样,去银行取钱还要人帮忙填单子,再叫他去和经纪联系把境外银行的美金弄回来再兑换成人民币,怕是在市场上又要被人家哄骗了去,齐凌云哪里能放心?再一个,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子,齐子怡。
    齐凌云是典型的大家长作风,对儿子只限于回家的时候拍拍脑袋问一声:“学习怎么样?跟得上不?考好了老子给你发奖金,考不好来老子这里领一顿‘竹笋炒肉’!”基本上等于是放养,就是丢给各自的妈管,成才不成才就看他们各自的运气。所以,齐凌云对两个儿子的性格都不太了解。现在,齐子恒那小子已经证明了是个坑爹货,齐子怡呢?那小子的德性如何,不会落井下石也顺带着坑老爹一把吧?他可是再也承受不起了。
    不过仔细回思一下,齐凌云又觉得齐子怡那小兔崽子好像还蛮乖巧,再说现在事情急任务紧,不靠儿子靠谁呢?女人?那就更靠不住了。
    于是,齐凌云设法递消息出去,陪着笑脸给人家拘留所这边的看守说:“大哥,您看我这倒霉催的哟,为了离个婚居然给进来了,真是……怪只怪花钱少了,请的律师不好啊。哎,大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这进来得急了,家里人都没安顿好,特别是我儿子,肯定担心死了。能不能容我打个电话,叫他过来见一面,我好安慰安慰孩子,顺便交代他一些事情。”说着,齐凌云把自己裤兜里有的人民币大钞摸了五张出来,暗暗地往人家看守的手里塞。
    看守躲开他塞钱的手,低声喝骂道:“你干什么!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来不来就行贿执法人员!这是罪加一等你知道不?还有,你搞清楚了,这里是看守所,不是监狱,是不允许探视的,除了辩护律师,别的什么人,你都不能见!”
    齐凌云不禁在心里泪流成河,我这就是缺律师啊,砸锅卖铁地不就是为了请了好律师来帮忙辩护,才好从这鬼地方出去吗?
    齐凌云正计无可施的时候,却见那齐子怡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自己就来了,也不知道他是通的什么门路,偏偏前两天都难说话得很的两个看守这会儿就跟没事人一般让齐子怡在审讯室里隔着一层栅栏和自己说话。
    齐凌云百思不得其解,忙问:“他们怎么放你进来的?”
    齐子怡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却依旧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说:“是托了一名律师带我进来的,那律师在外面,我装作是他的助理,说是进来录口供的。”
    齐凌云不禁拜服,“这都可以的?”
    齐子怡心里对这个落魄老爸嫌弃得要死,拧了拧眉毛,忍不住带着点教训的口吻说:“爸爸,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反正,这世界就是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刚才没能推动,是因为你花的钱不够。所以,你现在得设法把你的钱牢牢地保住,不然,你以后就可怜了。”
    要是以前,齐凌云早就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了:“老子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轮得着你来教训老子?”
    可是,这一跤栽得太狠了,叫齐凌云都说不出什么硬话来,叹气说:“是啊,所以,现在要赶紧找个好律师,向法院提起上诉,设法把身上的罪名减轻点,争取判得轻点,到时候再搞个假证明,弄个保外就医的名义,也就出来了。”
    齐子怡说:“爸爸,不是吧?你怎么就只关心坐不坐牢的问题,却怎么不想着你辛辛苦苦攒下的钱都归了那女人,那女人再带着儿子另外嫁人,那你辛辛苦苦一辈子都是白给人当苦力了?”
    齐凌云一瞪眼,说:“那有什么办法?法院已经判了,咱可以设法叫律师再申辩申辩,可是,估计就是这么个结果了。好在我还留了一手,在外国的银行里弄了个账户,存了二十万美金,现在先弄出来应个急。你今天来了正好,就帮我弄这个事情。”
    齐子怡听说有二十万美金,眼睛马上一亮,脸色也鲜活了起来,喊“爸爸”的声音都甜得跟广告里的农夫山泉似地。
    齐凌云警告他说:“这可是你老子我压箱子底的老本了,你可不能动坏心眼,不然,老子出来后饶不了你!”
    我怕你个吊!齐子怡心里不屑,却很油滑地说:“爸爸你还不放心我吗?我们父子连心,我弄你的钱不就等于弄我自己的钱吗?哪里有那个必要?”
    齐凌云点头说:“你是个有良心的小子,比齐子恒那个小王八蛋好多了。等爸爸这一回出来,重振旗鼓,东山再起的时候一准儿跑不了你的好处。现在,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拿到那一笔钱。”
    齐子怡用心记住了,又瞅着齐凌云的脸色,很斟酌地说:“爸爸,我觉得吧,这个法院虽然判决了,可是,法院未必就很清楚你的财产的状况,在法庭上说的只是现有的财产,但是,却没有清算现有的债务啊。爸爸,我可以帮你设法弄几张假的欠条出来,这个债务应该也算是夫妻共同的吧?总不能有了钱,她全拿走,欠了钱,就全是你的帐?法院总不能那么不讲道理吧。”
    齐凌云眼睛一亮,说:“好小子!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儿子你真聪明。”
    齐子怡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说:“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先下手为强。法院现在不是还没执行吗?咱们就赶在他们执行之前把那些大头的、值钱的财产设法处理了,弄出点钱来自己藏好。要是法院追究起来,就把欠账的欠条给他们看,就说人家听说这边的公司老总被抓了心里着急都上门逼债来了,咱生意人说生意讲信用,没办法只好卖房子卖地地还钱,总不能做老赖吧?看法院那边有什么可说的。”
    齐凌云有些犹豫,说:“可是,万一被证明了那些债务是假的,我这要算是恶意转移隐匿财产,阻扰法院执法,肯定要加罪的,弄不好再加上三年,那就惨了。”
    齐子怡说:“我觉得问题不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法院追查起来,咱们卖都卖了,他们能怎么样?就算追加你的罪吧,反正你都进去了,三年五年都坐了,也不在乎再多坐一两年,还是保住大部分钱要紧些。将来出来了想要东山再起可是需要资金的。再说了,那个女人那么狠毒,不光是剥光了你的钱,还送你进牢房,简直就是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将就你的骨头熬你的汤,咱们能叫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得逞吗?又输官司又输钱啊。我觉得,还不如咱们偷偷地把钱捞回来,叫她白兴头一场,最后捞几根剩骨头去吧。等爸爸你出来东山再起的时候,再好好收拾她们。”
    齐凌云想了又想,想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归了前妻实在是不甘心,却又怕听了齐子怡的话遭了他的算计、背地里变卖已经划归朱慧林的财产,要是叫法院逮住要加重判罚而犹豫不决。
    最后,齐凌云想到与其一把年纪从牢里出来没钱,还不如在牢里多坐两年出来腰包却是鼓实的,就一撮牙花子,决意:“他大爷的混账女人见鬼去吧!老子拼了!”
    说着,齐凌云就叫齐子怡附耳过来,告诉他目前还捏在手上的大宗财产:“好了,现在爸爸说,你记。我在xx路xx小区有一套一百四十平米和一套六十六平米的房子,总价一百二十万,你给我卖了。你找到你爷爷家里,在他家的书房的书柜后面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xxxxxx,里面有房产证和钥匙,还有一个最要紧的,我在沙河铺买了三千平米的地,正在修建厂房,本来是打算做加工厂的,现在我人都进来了,还搞毛啊,也给我卖了算了,这一个比较值钱,估计能卖四百到五百万,买好了你给我把大部分钱都存好,一小部分留在手里应付律师费啊什么的。”
    齐子怡乖巧地连连点头,齐凌云说什么就答应什么。他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却鄙夷地嘴巴一撇,心想:“给你把钱存好!想得个美呐!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天真,你的原配老婆能毫不容情地送你进监狱,你居然还指望我这私生子跟个雷锋似地帮你保管钱呢?!!!”
    齐子怡风风火火赶往齐凌云的老爹家,把那几样东西都拿到了手,回家给薛珍看。
    薛珍惊叹说:“老东西还真有两下子,偷偷摸摸藏了这么多钱。不过,这个房子和土地可不敢动哟,那是法院判给那死女人的财产,要是私下里卖了,老东西只怕是要被加重判罚吧?”
    齐子怡冷笑着说:“那就正好了,最好他死在牢里,再也不用担这一份心。”
    薛珍这才知道齐子怡心这么狠,把齐凌云哄得团团转,不光是把棺材本儿交出来给他,还被他哄得铤而走险,居然想要抢先在法院执法之前把大宗地产转卖了,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翻船的勾当。她心情复杂地看了齐子怡一眼,弱弱地说:“他可是你亲爸,你小子别太没良心了。”
    齐子怡摸着自己脖子上一块精致的黄玉玉佩,欣赏着温润的玉石在灯光下散出的光芒,悠然自得地说:“良心这东西,老东西有吗?他都没有,我当然也没有遗传到,所以,在他面前,我无须讲什么良心。还有你,妈,你不过是个二奶,也是你这些年保养得好,他才没有把你一脚踹开,你倒还和他讲起老夫老妻的感情来了?别逗了!你一个卖白菜的操什么卖白粉的心啊!人家正经老婆都狠下心把他往监牢里送呢,咱不跟着趁火打劫,顺带着踏上两脚怎么行呢?谁讲良心,谁就输了。”
    薛珍辩不过儿子,只好算了,又担忧地说:“老东西也不是善茬,我是怕他出狱后会找你麻烦。”
    齐子怡说:“找个屁的麻烦!他那两项罪判下来,都要坐四五年,再加上这转移财产、阻扰执法的罪名,又得加上两年,就是七八年。呵,等他七八年后从牢里放出来,我早就混得有钱有势了,到时候出入有保镖,他靠不靠得上来都是一回事,还想找我麻烦?再说了,我现在读高中没办法,等以后捞够了钱,没准儿一撇身就去美国加拿大逍遥去了,他上哪儿找我去?”
    薛珍想想也是,不过和老东西睡了十多年,到底还是有些恻隐之心,又问:“那咱就不管那老东西了?说起来也是造孽哟,一把年纪了养两儿子,两个都把他当狗不理!”
    齐子怡扭头说:“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他不注意抓基础建设呢?儿子就是地基,捞的钱就相当于是一层层的房子。地基给抽了,上面盖再多的房子也是‘哗啦’一下全垮了。就跟他现在的情形一样。”
    齐子怡第二天就又伪装生病不去学校,开始挖掘这些财富。房产好卖,关键是那三千平米的厂房占地,不是太好找买家,又不敢去找周安澜帮忙,因为周安澜说了只能拿齐凌云没被法院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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