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去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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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回来之后,齐子恒回家住了两天,正好大律师休假一个星期,工作堆积如山,也需要他花时间去处理。
    齐子恒没啥事,就去学驾校,闲暇时和同学们聚聚,隔三差五往周安弼家里住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七月中下旬,成绩公布,随后是分数线,齐子恒填报的是在全国排名前二十的一所省内的综合院校d大,分数是绰绰有余的,老师都有些惋惜他的志愿填低了,齐子恒笑着说没关系,学校不算顶级的,专业却是很热门的,这样也不算亏。
    齐子恒填报的是企业管理,在2002年中国经济腾飞的时候确实算是热门专业。周安琪报考的是和齐子恒同一所学校,本来她的成绩要差点,但是她凭着全国推广的广播体操演练者的身份获得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荣誉,如果她填报体育专业的话就可以加分二十分,可是,周安琪喜欢日本动漫,坚持填报了日语专业,就只能加分十分了,好在周家肯花钱又有路子,估计没有太大问题。
    八月份开始陆续录取各批次的考生,齐子恒和周安琪果然都被d大录取,而齐子恒的好朋友王崇宇则愁眉不展。
    王崇宇家里比较困难,虽然父母都健在,可是,母亲长年生病,没有工作,父亲一个人养家十分辛苦,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也在读书,王崇宇成绩中不溜,故而这一次填报的都是师范类专业,想着不要学费就不会增加家里的负担,可惜他考场发挥不好,成绩差得很远,只能是读个大专,学费还不低。王崇宇想着父母的为难,狠心要么就算了,不如打工去,所以,齐子恒等一帮子同学好友都在劝他,现在大学里有特困生补助,还有无息贷款,怎么能因为现在的一点困难就放弃学业呢?
    王崇宇的妈妈也说:“娃儿啊,爸爸妈妈无能,却也是吃了当年没读过书的苦头,现在可不敢耽误你了,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读书,我这里凑凑,再找亲戚们借点钱。再说,同学们也说了,只要开学的学费交出来,后面的可以有什么补助和贷款吗?”说着,她从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里摸出一把钱来,却都是一块一块的零散纸币,看得王崇宇眼里噙了泪,齐子恒等一圈儿同学都低了头:那是王妈妈买菜买米的生活费里抠出来的一点钱,备着有时候病弱的身体实在撑不住了要买点药吃的钱。
    因为妈妈在场不好多说,一群人又跑出去,在附近的公园说话。
    齐子恒先说:“崇宇,要不这样吧,我每年过年领的压岁钱总有几千块了,先借给你开学吧。”
    别的同学也纷纷说:“是啊是啊,我也有点积蓄,你先拿去对付着,后面咱们再想办法。”
    王崇宇摇摇头,说:“不行,同学之间只谈感情,不谈钱。我想了想,离开学还有两个月呢,我去找点事来做,说不定也能挣点钱。”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那你做什么呢?”
    王崇宇说:“我看见有一家火锅店招服务员,一个月八百块,包吃包住。那两个月就一千六百块了,虽然还是不够,可以叫家里先借点,我以后读了大学还可以继续勤工俭学,慢慢地把这个窟窿填上。”
    大家都夸王崇宇有志气,但是,又有人反对说:“可是,火锅店的话你只干两个月很亏哟。听说一般都要交押金保证金还有服装费什么的,要去掉五六百,到时候你两个月干完了,还要扣你点什么,哪有一千六百块啊,说不定就只有个零头!”
    王崇宇踌躇了起来,说:“那我就去工地干点什么,听说有日结工资的,一天三十块。”
    齐子恒忙阻拦说:“那种都辛苦得很,而且工地上的事情也难说,经常看到报纸说什么工人向包工头讨要工资爬上塔吊的。”
    王崇宇发愁了,“那怎么办?那我去广场擦皮鞋。”
    忽然有个人大声说:“对啊,你可以做点小生意嘛,就不怕被人盘剥不给工钱了。而且,小生意看着不起眼,其实很能挣钱的,我有个表姐,她就在学校附近卖点陶瓷杯、情侣t恤什么的,一个月都要赚两三千呢,生意好的时候四五千!”
    “真的?”王崇宇惊喜地说:“那我就去做小生意!”
    “可是,我没本钱啊。”王崇宇又发了愁,还说:“而且,卖什么好呢?”
    齐子恒忽然想起某一天看的文摘周报上的一则豆腐干报道:微小之物蕴含巨大商机。里面讲的西风日渐,中国的年轻人也过起了圣诞节,那一天买塑料棒的人特别多,有个有心人就弄了一批塑料棒来摆地摊卖,一块钱批来的塑料棒卖价五元,仅仅三天就赚了十万块。
    齐子恒说:“要不然,我们一起做这个事情吧,大家群策群力,既给崇宇解决困难,也锻炼锻炼自己,挣点小钱。
    齐子恒的提议得到了在场的同学的一致拥护,于是,几个人脑袋凑一块儿合计开来,又凑出五百块钱作为启动资金,决定去火车站那边的小商品市场批发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发夹、头箍、卡通水杯之类便宜易销的商品来试着销售,先找找感觉再说。
    ☆、第 43 章 出摊
    因为周安弼这段时间正好在出差,忙得要死,齐子恒心里想着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没必要告诉他,只是回家时和妈妈说了一句,朱慧林略有些心疼,毕竟儿子才高考完,正该去好好玩玩放松放松,家里现在条件好,根本不缺那点钱,不过她又想着一来是帮助同学,二来子恒是个男孩子,锻炼锻炼也好,叫他提前知道点世道艰难,便答应了,还拿了五百块钱出来给儿子。齐子恒摆摆手,说:“我们四个人合伙花五百块钱,一人才一百多,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呢?”
    朱慧林说:“谁指望你赚什么钱?家里的钱尽够花了,妈妈就怕你磕着碰着饿着累着了。这点钱拿着零花,中午请同学吃个饭,天热请他们喝个冷饮,晚上摆摊累了再去吃个夜宵,别人家条件不好,咱们大方着点,别太计较。”
    齐子恒想想也对,便答应着接过了钱,又笑着说:“等我挣到钱,也请妈妈吃一顿好的。”
    朱慧林笑眯眯地说:“挣不挣钱无所谓,家里的钱将来还不都是你的?妈妈只是帮你代管着。再说,你这一回自己考上了d大,没像别家孩子那般花自费读书的钱已经叫妈妈很开心了。”
    大约中午的样子,四个小股东各自在家吃了午饭出来,凑到了一起,大家商议后决定让心最细的齐子恒管那五百块钱的账,然后一起去小商品市场淘选货品。
    到了小商品市场,四个人眼睛都看花了,一排排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连卖纽扣的都是连续好多家,多选择等于没选择,几个菜鸟简直不知道该选些什么货品。最后决定还有以之前朱刚介绍的少女系的发夹发箍和卡通水杯为主,至于款式,他们就搞不懂了,反正挑便宜的买,只要是跳楼大甩卖的就去买了来,于是,四个人很快就花了两百多出去,买了各色廉价的发夹、发箍、卡通水杯。后来又遇上一家卖皮带皮夹的地方清仓,皮带和皮夹都是二十块一个,朱刚看了一下,觉得质量还不错,于是,又去和老板砍价,砍成十五块后皮带皮夹各进了五个。最后,五百块的货款就只剩了一百多块,作为补货的货款或者流动资金用。
    四个人把货品搞定之后,便开始商量着定价,最后决定均价两块五进过来的发夹、发箍叫价八块,最低卖价五块,卡通水杯进价五块,叫价十五块,最低卖价十块,皮带皮夹进价十五块,叫价四十五块,最低价三十块,毛利率都是百分之五十左右。
    傍晚六点钟,四个人正式出摊。
    四个人都是全无经验,连去哪里出摊都不知道,其中有表姐有过摆摊经验的朱刚说什锦路那边人多,沿街有流动摊贩叫卖小东西,就往那边去吧,也不一定非要是什锦路,反正边走边看,只要是繁华街道有人摆摊又没有城管的地方都可以。
    于是,四个人一人提着一个装满了各色小货品的大塑料袋出发了。
    还没走到什锦路,在跳马市就看到有一条小街上三三两两地有人摆地摊,还有许多人蹲在摊前挑选和讨价还价。四人对看一眼,决定了:得,就是这里吧。没准什锦路还不准摆呢。
    真要摆摊,他们马上发现一个问题,他们没带放置货品的塑料布,也没带照亮的灯,虽然可以借一点隔壁摊点的光,但是黯淡的光线肯定不方便顾客挑选。心急之下,王崇宇和朱刚两人马上就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盏手提式的照亮灯和一张很大的透明塑料布回来,回来的时候王崇宇心疼得直咂嘴,说是光是一盏这个灯就花了快二百元,朱刚还贴了些钱,又摩拳擦掌地说超市的东西真是太贵了,今晚上无论如何得赚点钱回来。
    朱刚瞅了个空位就想摆,刚刚摊开塑料布,从塑料袋里掏了几样东西摆上去,隔壁摊的摊主就瞪着他们,模样很凶地骂道:“喂,你们眼瞎了?什么地头都没有看清楚就混摆你丫的!”
    朱刚听得生气,站起来就要回骂回去,齐子恒连忙拉住了他,说:“喂,别冲动,我们是影响了人家,你看,他和我们卖的东西是差不多的。”
    果然,这个摊主卖的也是少女系的各色发夹、发箍、指甲剪套装之类的小玩意儿。
    朱刚不服气地说:“那有怎么样?他摆了,咱们就不能摆了吗?这地方又不是他的。”王崇宇也帮腔说话:“就是。”
    那摊主站了起来,说:“小子,行有行规知不知道?我先摆的,这地方就是我的,你们要卖可以,但是不能买和我一样的东西,不然不是捣乱吗?”
    朱刚觉得是有点理亏,不过见那摊主横行霸道的样子又不爽得很,嘀咕着说:“什么你们先来的?我们这是公平竞争!”
    摊主叉着腰说:“行啊,小子!你摆,我今天就不摆了,看你能发多少财!”说着真开始收摊子了。
    朱刚憨呼呼地说:“咦,他让我们了,那正好!”
    齐子恒推着朱刚说:“别傻了,他收摊子也许只是为了加人过来打架,免得踩坏了他的东西,你以为他真那么好心给我们腾地方呢?算了,走吧,换个地方,做生意和气生财,咱们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来吵架打架的,第一次没弄好,后面都不顺。”
    四个人又换了个地方,这一次的隔壁摊主是个卖手机贴膜的,他看着齐子恒他们带来的东西和他的生意没有冲突,便很善意地说:“学生娃娃暑假出来挣零花钱呢?摆吧,这会儿城管应该下班了,正是卖东西的好时候。”
    齐子恒见这人好说话,便掏出手机让他贴了个十五块钱的膜,一边贴,一边问他话,诸如这位置是不是固定的,一晚上一般挣多少钱之类的话。
    那人赚了齐子恒十块钱,心情更好,顺嘴就告诉他们位置虽然不是固定的,但是摆摊的人一般是估摸着时间出摊好占据自己喜欢的位置,所以,时间长了也就固定了,最好不要抢人家的位置。然后,自己的位置一旦固定了下来,顾客摸清楚了规律也会渐渐地多起来的。至于一晚上赚多少钱,这个不好说,下雨天和暴热的天一般没啥生意,像今天这样刮了点小风的凉快天气出来闲逛的人很多,生意会不错,总的来说,比在工厂里拿的那点死工资强多了,就是要小心城管,不过你们人多也不怕,一个人站摊前警惕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提起塑料布的四只脚,卷包跑路,应该也没多大个事情。
    果然,没过久,出来闲逛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但是,齐子恒他们这个地摊的位置有点偏,他们又是第一次来,没有回头顾客,尽管有几个小姑娘看着齐刷刷地站着四个很年轻的帅哥而有所驻足,却只是翻看了一下,成交的很少。
    一晚上盘点下来,卖了十来个发夹发箍出去,只赚了二十来块钱,而隔壁的摊主则赚了一百五十块钱,笑得眼睛都眯起了,乐呵呵地拍着齐子恒的肩膀说:“第一次出摊都这样,我那一次也只赚了一点点钱,别泄气。再说,你们这货也不太好,皮带皮夹什么的谁会在地摊上买呢?”
    四个人本来雄心万丈的,结果才赚了这么点钱,连晚上朱刚贴进去的几十块的买灯的钱都拿不出来,不禁都有些沮丧,齐子恒连忙招呼大家一起去附近吃点夜宵再回去,他请客。
    别人犹可,王崇宇最为消沉,而且还很过意不去,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雪碧,下了决心似地说:“算了,你们别陪着我折腾了,浪费时间,不如我还是去找份工作打工吧。”
    另外两个同学也唉声叹气地说:“看来做生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要不然这世界上早就都是有钱人了。”
    齐子恒想了想,说:“是啊,做生意当然没那么容易,不过也没那么难,总有人赚钱的,我觉得,我们今天之所以没赚到钱,原因还在自己身上,是我们自己没经验,没准备好。刚才那个贴手机膜的摊主说得很对,是我们的货没选好。这个皮带皮夹一般买了要用半年一年的,可不是快速消费品,而且,这个价格的皮带卖给谁去?卖给囊中羞涩的学生娃儿,人家很多穿的运动裤,不用皮带,卖给有点钱的人,人家又看不上这地摊货,那就只能卖给工薪阶层,而这一类人爱面子图实惠,宁可买假牌子也不买咱们这种没牌子的,皮夹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这个天气,不讲究的人就穿个有口袋衣服不带皮夹,讲究的人又看不上咱这便宜货。而且,还没特点没卖相,所以就无人问津,怪不得市场那边跳楼大甩卖,却叫咱们这些不懂行情的菜鸟进了来,幸好没进多少。”
    王崇宇几个听得点头,说:“那现在怎么办?”
    齐子恒说:“我觉得摆摊其实也是个技术活,也得要天时地利人和,咱们今天倒是占了天时,不冷不热,出来闲逛遛弯的人多,可是,地利没占着,这位置太偏了,而且咱们买的灯也不够亮堂,不能集聚人气,人和嘛,也差了点,我觉得大家还是有点放不开。看着四个帅哥齐刷刷站成一派,却没一个人肯大声吆喝的,还扭扭捏捏,面红耳赤的,路过的人不看货品光看我们出洋相了。”
    说得几个人都笑了,朱刚说:“我是想吆喝人过来看来着,可是,刚要亮嗓子,被人家那么一看,我就怂了。妈呀,比我第一次向女生告白还紧张啊,小心脏就这么噗通噗通乱跳的,愣是没胆量吆喝出来。”
    齐子恒也笑,说:“要是实在不好意思喊,我倒有个主意,咱们弄个录音机,先把吆喝的话录下来,再用高音喇叭放出来,就不用怕不好意思了吧?”
    王崇宇“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说:“子恒,你可真是个智多星啊,连这样的高招都给你想出来了!”
    四个人又鼓起了斗志,磨拳霍霍地说明天清盘再来,一定要把生意做起来。
    吃过夜宵后散场各自回家,齐子恒掏出手机来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上足有五六个未接来电,全是周安弼打来的。
    ☆、第 44 章 情挑
    齐子恒连忙给他打回去,那边周安弼一接通电话,就很气恼地问:“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呢?我从九点钟拨到现在!”
    齐子恒连忙说“对不起”,又解释说:“我和同学一起在外面吃夜宵,太吵了没听见手机铃声。”
    周安弼本来就很担心,一听这话就更不爽了,声音越加冷冽:“同学?男的女的?”
    齐子恒略有些不悦,心想我妈都不管我跟男生还是女生交往呢,转念一想,现在和他的关系可不一般,连妈妈都管不了的事情他倒是有资格过问,便调皮地说:“你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
    周安弼顿了顿,霸道地说:“不管是男的女的,我都不能放心。”
    齐子恒听了笑,调侃地说:“那我就和一群泰国来的小伙伴们一起吃夜宵来着,你可放心了吧?”男的女的都不行的话,只能是不男不女的,比如泰国人妖。
    周安弼说:“严肃点!问你话呢!还有,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在街上瞎转悠什么?现在治安可不好,万一遇上抢劫的,或者劫色的,可就麻烦了。我见过的这种案子可多得很呢,没说给你听是不想吓着你。世道很乱你是不知道,没遇上都算运气好。”这老气横秋的口气听得齐子恒直撇嘴,不过他还是相信见多世事的大律师不会是危言耸听地吓人。
    说着,周安弼便问他在哪里,齐子恒只好告诉在某某路上,准备步行回家。
    周安弼当即令齐子恒打车回家,上车后把出租车的运营号用短信发给他,到家后马上打电话,他要第一时间知道子恒安全回家的消息。
    齐子恒觉得大律师有些安全意识过强了,不过为了不惹他还是乖乖听命。
    到了家,给周安弼汇报安全抵达的消息,又再次被他盘问,齐子恒觉得没必要瞒着他,就将同学王崇宇生活上有困难,自己和另外几个同学为了帮助王崇宇,决意一起摆地摊挣钱的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说。
    果然,周安弼一听就大为心疼,说:“啊?这么大热个天还要去小商品市场进货?还是赶公交车加走路去?搬运也要自己动手?晚上从六点半出摊到九点,加上来回路上的功夫,要五个小时左右?那不得累坏了你?”
    齐子恒说:“其实不累的,和同学一起说说笑笑,活儿很轻松就做好了。”
    周安弼很霸道地说:“算了,搞这些干嘛?我也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来往得过于密切,你还不如在家里看看书,吹吹空调。至于你那个同学,他的学费我给他出了。反正我每年都要花几万块钱资助希望工程,就当作多了一名资助对象。”
    齐子恒很不悦地反驳说:“不光是钱的问题好不好?我同学的学费我也可以给他,我每年的压岁钱攒下来早有七八千了。我们是觉得靠自己的努力做好一件事,这本身就是很有意义的。”
    周安弼在那边没吭声。
    齐子恒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决断的口吻对周安弼说话,因为年龄和职业和感恩心等因素的关系,他一向在周安弼面前是乖巧可人的形象,这时候也是因为急了才冲口而出,说完了他的脸都涨红了,呼吸也变得急促。
    听话筒那边周安弼半天没回答,齐子恒知道自己似乎说过了头,他平息着呼吸,补救般地解释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不过,我不是小孩子,更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再说,我学的是企业管理,这个算是提前的社会实践,再说,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几个同学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了,一点也不觉得累。”
    因为紧张,齐子恒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周安弼听着齐子恒的解释,想起自己和子恒差不多大小的时候亦是不顾妈妈和大伯、爷爷的反对固执己见选择法律的往事,便释然了,子恒是他的宝贝,当然应该呵护备至,可是,子恒亦是即将长大的男人,子恒需要他自己的人生规划和事业。
    周安弼在电话那头短促地笑了一声,又自我解嘲地说:“那么有趣吗?难道你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还有趣吗?”
    齐子恒听他的口气不再严峻,顿时心里一松,也开起了玩笑:“你别乱吃飞醋好不好?我是个男人,既需要事业,也需要朋友。而且,”齐子恒顿了顿,略略迟疑地说:“你什么都好,什么都有,我常常想,我要怎么才配得上你?怎么才能追赶上你的脚步?”
    周安弼在那边听得怔忡,他从来没有和齐子恒讨论过他出身周家的事情,因为他觉得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再说,他也没打算去执掌周氏企业,而现在他当律师的丰厚收入完全可以支持得住两人的将来,就没有专门向齐子恒提及,而齐子恒也没有打听过这一件事情。不过周安弼知道齐子恒不可能全无知觉,毕竟子恒和安琪那么熟悉,安琪那个大嘴巴又没什么顾忌,肯定是有的没的都往外倒。
    现在听到齐子恒这么说,周安弼才知道尽管他从来没有说过,可是他的心里是有数的,并为此而深感压力。
    周安弼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越发缓和:“好吧,我不拦着你。不过,我还是觉得晚上摆摊卖东西这个事情,似乎太低端了一点,而且,也不太安全。”
    齐子恒听他又变得好说话了,便轻快地说:“嗯,我也知道。不过,万事开头难,以后我们要是做上手了,自然会去租铺面来做生意,现在是起步阶段,就先克服克服。至于安全,你放心吧,朱刚和我家离得近,我们可以结伴回家,刚才是为了接你的电话,我不想让他听见,才叫他先走的。”
    周安弼笑了笑,说:“好吧,晚上摆摊也好,比白天好,不会被太阳晒。别我一回来,看见你晒得跟个非洲来卖黑面包的一样,那我可不答应!”
    齐子恒笑喷,说:“你还看不起人家非洲兄弟呢?哼,种族歧视!”
    周安弼又恢复了大律师的倨傲,拖着傲慢的语调说:“我没看不起他们,但是,我的审美有自己的偏好。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我家子恒,一切都是刚刚好,别晒黑了,你现在的皮肤多好啊,又白又滑……”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变成暧昧的喑哑低沉:“喂,子恒,我想你了,我想……”
    被心上人这样爱慕,齐子恒的唇角情不自禁地翘起,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却调皮地说:“你想干什么也是白搭,离得这么远呢,怪不得有句成语,‘鞭’长莫及,咦,怎么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呢?”
    周安弼那边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说:“好哇,小妖精,你勾引我。”
    齐子恒笑着说:“嗯哼,就勾引你,又怎么样呢?你飞过来吧,哈哈。”
    周安弼幽怨地说:“我走了之后你倒是和同学朋友玩得开心,我在这里却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
    齐子恒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喂,那你趁着药店没关门,赶紧去买两片安定,吃了就能睡得好了。”
    周安弼的声音低得几乎变成了耳语,还带着微微的喘息,传到齐子恒的耳里,份外魅惑:“我干嘛要吃安定那种不健康的东西?我要吃就吃你,你就是最好的安眠药。”
    齐子恒面红耳赤地说:“住口!你还越说越来劲了。”
    周安弼叹了一口气,貌似很苦恼地说:“确实是越来越来劲了,我都没办法把它按下去了,你看,它把我的西装裤顶得好高,它在渴望着你,无比想念你的……”
    齐子恒骂了一句“流氓!”,同时“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听得那边的周安弼笑得越发意味深长:“来吧,宝贝,我知道你也想我了。乖,现在张开嘴,让我亲亲你,宝贝……”
    “去你的!原来大律师就是大流氓!”
    “呵呵,我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不行吗?一辈子都只对你耍流氓,我知道你肯定喜欢。好啦,乖,听话,快把嘴巴张开,宝贝的嘴好甜,舌头好软,它勾着我,像水蜜桃一样,亲一下都会榨出好多香香甜甜的汁来……”
    “我靠,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
    “我再有洁癖也不会针对我的宝贝啊,你不就等于我自己吗?我们是一体的……”
    齐子恒作恍然大悟状,说“真的?原来我们是一体的啊!咦,我们既然是一体,那我也可以在上面的意思?”
    大学生的脸皮厚度和功力比之大律师当然是小巫见大巫,大律师一点不受影响地继续用蛊惑人心的低沉音调描绘着莫须有的、令人血脉偾张的场面:“哦,原来宝贝你喜欢骑乘式啊,好在我腰力比较好,完全可以满足你。好吧,现在你在上面,只穿了一件白得几乎透明的衬衫,扣子全解开了,我正在揉你的两颗可爱的小豆豆,它们都变硬了,嵌在你白白的胸口上,像一对红宝石……”
    “喂,你别说了,我靠,你太流氓了!”齐子恒脸红得要滴得下血来,对着电话骂了一声却又生怕被隔壁的妈妈听见,连忙压低了声音,咬牙低声骂:“混蛋,不许再说了!”
    “乖,别打岔。然后,我的手又往下……”周安弼的声音梦幻一般,充满了魅惑,终于说得齐子恒也热血上涌,再也把持不住,乖乖地脱光了衣服上床,最后在大流氓的又哄又骗之下,对着话筒喘息着交代出了许多的子子孙孙。
    ―――――――――――――――――――――――――
    第二天,四位同学继续出摊。
    这一次,他们吸取教训,很早就出发去占据有利的地理位置。他们沿着跳马市到什锦路一带反复查看,终于择定了一处好位置,左边是一个卖盗版碟片的小贩,右边则是一个卖草帽的大姐,因为生意不冲突,两边的小贩都没说什么,而齐子恒为了和邻居搞好关系,先在左边的小贩那里买了五张韩剧的碟片,然后又在右边的小贩处则买了一顶蛮好看的女士遮阳帽,打算拿回去孝敬老妈,两小贩对他们的脸色又好了几分。
    四人把货品重新归拢理顺了一下,把最吸引人眼球、同时也怕被拥挤的人群踩坏的发夹发箍摆在最中间,好看的卡通杯子放在左侧,皮夹皮带则在右侧,排列得整整齐齐。货品那原本粗劣的质地在灯光的反射下掩去了不少,旁边一个录音机则不住地播放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跳楼大甩卖啦,五元、八元起价,美丽一夏天啦……”
    这是四人团商量后决定的,与其和顾客讨价还价浪费时间,不如来个“一口价”,以最低的价格将顾客招徕来,所以,发夹发箍就一致定价为五元,杯子八元,皮带皮夹则暂定二十五块,实在有人想要还可以适当让利一点,看起来毛利率是降低了,就薄利多销吧,先把人气炒起来再说。
    录下的声音的是几个男生中嗓门最洪亮的庄有绅,此时见三三两两的人群被录音机里的吆喝声吸引了脚步,同时也被他自己的声音所鼓舞,竟然丢下羞耻心,大胆地随着录音机一起吆喝起来:“朋友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里有好看的发夹和发箍,夏季炎炎,长发披肩好看是好看,可是也像头上戴着一顶毛线帽子有没有?好了,现在,买一个好看的发夹,仅仅是一个冰激淋的价格就能让您在炎热的夏季又漂亮又凉快。来吧来吧,来看一眼,看一眼没损失,错过了才是真损失……”
    听得齐子恒等人都翘起大拇指夸他:“好小子,有潜质!将来一定是王牌推销员!”
    果然,一群小姑娘都被庄帅哥爽朗好听的声音招徕了来,再一看摆摊的几个小伙子个个都好看,风格各异,而且都是笑容满面,态度良好,简直是风景这边独好,姑娘们也不禁心生好感,再一看发夹发箍什么的都不贵,也就两个两个地蹲下挑选,彼此在头发上比来比去,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地摊上的人气一下子就旺了起来,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卖了许多出去,就是姑娘们的话实在太多,挑选的时候也磨叽,费了四个人不少口舌,好在他们年轻热忱,又是初次做生意,自然是笑吟吟地有问必答,态度好得不得了。
    可是,有两个小姑娘在摊子跟前蹲了很久,几乎把摊子上的发夹发箍都试了个遍,最后遗憾地说:“我们是想照顾你们的生意,不过,这些夹子质量都不太好的样子,颜色也搭配得不好,实在是买不下手。”
    朱亮和庄有绅看着她俩很烦,心想:你们爱买不买,说这些话做什么?这不是影响别的顾客买东西吗?脸色便不好看了起来,正要回她们一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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