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二人便停留在瀑布下的水潭旁,各自巩固着刚刚得来的实力。
    这处水潭很偏僻,人迹罕至,倒是静心修炼的极佳之处。
    林素不断完善的新领悟的雷电剑意,如今已是彻底将剑意稳固在了初阶,比起呼延天养的半步拳意,也不遑多让。
    而萧生则是全力与龙族血脉融合,两日间,先前还有的一些不圆润之处,已被他一一解决。
    他的面容愈发的妖异俊美,颌下的脖颈上,已是缓缓生出一道繁奥无比的血色纹路,那是上古血脉天生形成的符文。
    这种符文,又称上古神文,人族之所以会有符修,便是借鉴上古神文而来。
    有了这枚血色的符文,萧生那张俊脸被映衬的愈发妖异,即使是林素,也不愿意直视他那张让人妒忌沉迷的俊脸。
    吃完精气浓郁的龙肉时,天色已晚,皎洁明月高悬夜空,映得大地一片雪白。
    林素与萧生打了个招呼,便要潜修参悟雷电剑意,挂在腰间的传讯符突然亮了起来,一道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五日时间已到,不知林兄可否准备好了?”
    是呼延天养的声音。
    林素止住脚步,与萧生对视一眼,笑道:“林某这里万事俱备,呼延兄此时该告诉我魂晶矿脉的所在位置了吧?”
    天域的人虽然寻到了魂晶矿脉,但由于不曾开发,始终处于绝密的状态。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天域的武修们找到矿脉,却竟是始终无人查到位置在何处。
    不得不说,呼延天养对于天域的掌控力简直令人发指。
    听到林素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询问,呼延天养轻轻的笑了起来:“林兄说笑了,先前你并没有询问矿脉的位置。否则以林兄的重要性,本尊如何会不告诉你实情?”
    话是这么说,林素却是知道,若是在这之前自己询问,呼延天养必然会断然拒绝。
    天域能够守住矿脉,并非是实力强悍,而是在于保守秘密方面做的极好,令所有觊觎矿脉的势力都无能为力。
    林素自是不会揭穿呼延天养的谎话,淡淡道:“既然呼延兄已经提前支付了报酬,矿脉什么的,我自不会放在心上。”
    “林兄果然是诚实守诺的君子!”
    呼延天养不轻不重的拍了记马屁,说出一个方位后,便沉声道:“呼延静待林兄莅临!”
    话音刚落,林素腰间的传讯符就已爆成一团粉末。却是这家伙谨慎无比,生怕与林素之间的对话被外人得知。
    林素拂掉衣衫上的粉屑,望向萧生:“呼延天养恐怕不会想到,你的修为不但尽复,反而更进一步!”
    萧生清楚林素话里的含义,笑道:“这是我们除了你领悟剑意之外,最大的底牌!暂且还不清楚呼延天养打算用何种手段对付你,不过不外乎借着几大势力对抗之际,浑水摸鱼将你击杀!”
    林素点点头:“若是未领悟剑意,我还真有几分畏怯。意境强者,即使我拥有着符道的域之力和武道的势,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尤其混乱之时,四方受敌,他若是突然发难,我必将难以招架!不过如今倒是无妨,他想算计我,我就叫他血本无归!”
    萧生眼睛蓦地亮了起来:“你是说暗血魔谛?”
    林素微微笑着,虽然没有回答,但脸上的神色却将心事暴露无遗。
    “既然如此,我便暗中隐身跟随你,也方便观察呼延天养会有何手段!”
    萧生心神领会,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林素独自一人依照呼延天养提供的方位急掠而去,月上中天时已来到一处群山环抱的山谷之外。
    这处山谷位置独特,三面尽是高耸入天的大山,唯有林素所站之处,是一个狭长的大峡谷。
    刚刚来到入口,就有两名神色冷漠的武修出现在他的面前,戒备的询问来意。
    林素报上姓名,将与呼延天养的约定告知二者,两名武修中顿时又一人冷冷要求林素跟着他进入山谷。
    沿着狭长的大峡谷一路深入,整整花费一炷香的功夫才进入到平原地带。
    眼前豁然开朗,一处世外桃源似得地方出现在视线之中。
    “好一处驻地!”
    平原的中心地带,竟然已经建成了一座山城,厚重的石墙上竖立起一座座高塔,上面有武者巡逻,防守很严密。
    城门大开着,透过门洞可以看到平整的街道以及鳞次栉比的屋舍,街道两旁有不少武者摆摊,宛如自由市场。
    仅是这一幕,就比圣堂不知强出多少倍。
    林素暗自感叹,呼延天养日后能列位三圣子之一,果然有一套本事。
    如此短的时间里,竟是建立了这样一处基业,最可怕的是他似乎没有打算从手下的武修身上刮取油水,而是提供场地供他们自行交易。
    仅是这一举动,就不知会拉拢多少人心。
    跟随着武修进入到山城内部,感觉着街道上热闹的气氛,林素忽然有种重回到大陆的错觉。
    这哪里是灵域,分明与天河古栈相仿。
    “域主正在那里等你,你自行上去便是!”
    穿过山城,是一座笔直高耸的山峰,从下方看去,隐约间能看到云雾弥漫中有一座简陋的茅草屋。
    一道身影从山峰上空,俯瞰山谷,犹如天神在视察凡民。
    引路的武修漠然的交代了一句,便自顾自的离去,林素扬起头,看向山峰之巅,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身影一跃,下一刻就已掠上高空,站在了那道身影的身旁。
    “这片山谷,将会成为我天域日后在大衍灵域中的落脚之处,也将会成为本尊的根基,林兄一路行来,不知有何感想?”
    那身影自然便是天域之主呼延天养,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林素,而是望着下方渐趋繁荣的山城,脸上流露出一抹狂热之色。
    也难怪呼延天养会如此自豪,虽然他是五方山庄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甚至被林素击杀的呼延天佑那样的天才与之相比,也要逊色不少。
    但五方山庄作为大陆上九大顶级势力之一,每年涌现出的佼佼者何其之多。惊才绝艳的人物层出不绝,加之五方山庄各大分支处于各个大陆,虽然名义上奉山庄为主,但大陆与大陆之间的天堑,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分支与总宗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利益纠葛与矛盾冲突。
    事实上不仅仅是五方山庄,九大天门内部都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正是出于这样的缘故,即使师出同门,也没有半分同门之谊。
    呼延天佑众目睽睽下被林素废去修为,又受到他与叶白一战的波及身陨,呼延天养却从未提起过,便可见一斑。
    利益的纠葛,也使得五方山庄内部竞争极为激烈,即使是天之骄子般的呼延天养,在家族中也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和为难。
    最为可怕的是,在五方山庄,他无法建立起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
    大衍灵域却是不同,这里的修者虽然来自于九大天门,日后一旦离开这里,或许会形同陌路。但也正因为分散,才会让呼延天养的根基发展到每一个大陆。
    如今大陆之间有界河相隔倒是看不出什么,可到了界河降临,三千大陆合并为大世界,天堑不复存在的时候,就会展现出浑厚的根基。
    到了那时,九大天门忙于与分支之间明争暗斗,想要完全将分支收回总宗,至少需要数百年乃至千年光阴。
    而这一段时间里,却足够呼延天养重整天域修者,将各门各派的修者能量整合到一起,以九大天门为根基,形成一个完全归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
    后世之中,无论叶白还是呼延天养乃至于丰不破,虽然手段各不相同,但最终的目的却并无二致。
    也因此他们才会成长为冉冉升起的圣子,即使九大天门察觉到了他们的威胁,可他们羽翼已丰,却是无人能够奈何的了。
    林素脑中快速转动着念头,目光同样望着下方山城,发自内心的赞赏道:“有此基业,呼延兄日后必然会成为三千大陆最耀眼的人物!”
    呼延天养哈哈笑道:“林兄谬赞了,不过林兄所说的,正是本尊努力的方向!”
    他蓦地收敛笑容,沉喝道:“何谓力量?个人勇武谓之力,为基业之根。众人协力谓之量,为基业之枝叶!力越大,量就会越多,二者相互依存不可分割!想要突破九大天门旧有格局,唯有群策群力,依附大树汲取营养,日后方能有所作为!本尊之观点,林兄以为呢?”
    这是在点拨自己,还是想要威慑自己?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林素盯向呼延天养充满自负的面庞,良久,才哑然失笑:“呼延兄对于力量之说,林某佩服!只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力量强大了,固然权势滔天无所不能,可道多了,驳杂不堪,想要踏入巅峰,却多了更多的牵挂!”
    这番话,无疑是对呼延天养的威慑做出了回答。
    呼延天养沉默下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这样说来,林兄的道,是以力证道了!这条路虽然简单,但却更艰难,林兄的毅力和胆识,本尊佩服!”
    以个人之力迈入武道巅峰,相比拥有庞大势力无尽资源冲击武道巅峰,可谓是各有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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