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服饰明显,兀杰必定已知道他是谁了。三天前放出话来,说定要亲手取下仇人的首级。

    北堂傲不怕他明里开战,却怕他会派人暗袭。滇人擅长用毒,此时的言非离可是防不胜防,还是早日带他离开的好。

    言非离自从凌晨时醒过一次之後,一直昏睡著,但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凌青下去准备出发事宜,秋叶原也要随行,便回自己的帐里去收拾东西。

    北堂傲安排好护卫的人员,掀开大帐进来,走到床边,却见言非离已经醒了过来,正愣愣地盯著他。

    “你醒了?正好,来,吃点东西,待会儿我们要出发了。”北堂傲过去扶起他,轻道。

    言非离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直直地看著他。

    刚才醒来,想起昨晚的事,还以为只是自己意识不清中的一个梦。门主现在新婚燕尔,远在千里之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又怎麽会对他那麽温柔。可是此时,看见北堂傲真真切切地就在眼前,言非离不敢置信。

    直到一勺温热可口的药粥塞进嘴里,言非离才回过神志,发现自己竟然被门主搂在怀里,而盛粥的勺子,正握在门主修长白皙的手上……

    正文27

    “门主……”言非离有些慌乱,不知所措。想要推开北堂,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头晕目眩,虚弱的厉害。

    “不要动。你昏迷了近半个月,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身子太弱。把这碗药粥喝了,我们待会儿就要出发。”

    “出发?去哪里?”一张嘴,又被北堂塞进一勺药粥。

    “去华城。”北堂傲淡淡地答了,便专心致志地给他喂粥。这种事他从未做过,动作有些生涩粗鲁,但已尽量温柔了。

    言非离觉得脑子好象还昏沉沉地,充满疑问:门主为什麽会在这里?为什麽要带他去华城?孩子的事……门主已经知道了吗?他是怎麽想的?

    他有许多事想问,却被门主一勺一勺不断把粥塞进嘴里,根本无法开口,只好拼命咽下去。他昏睡了多日,一直以药汁清粥果腹,肠胃早已萎缩,现在吃到真正的食物,却难以下咽,每一口都费了好大力气。

    吃完药粥,北堂将碗放到一边,取过床几上放著的外衣,帮言非离穿上。又拿过一件长袍,给他披在外面。

    “门主……”言非离呆呆地看著北堂傲为他做的一切。

    北堂傲帮他系好带子,握住他的手腕把了把脉,感觉内息还算平稳,只要路上小心点,照顾好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他这个人,若真是细心起来,确实周到的紧。

    凌青进来时,正看见两人靠在一起的模样,心下一紧。连忙收敛好心绪,上前对北堂恭敬地道:“门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人马也已到齐,随时可以出发。”

    北堂傲点点头,问道:“秋大夫呢?”

    “秋大夫被西门门主找去说话,一会儿便到。”

    北堂傲转过头来对言非离道:“近日天门就要和滇人开战,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先带你去华城养病,等病好了再回总舵。”

    言非离听他说不放心自己,心下一热,但又听他提起总舵,心里又是一紧。

    “门主,你、你要做什麽?”言非离惊异地看著北堂傲期近他,似要把他抱起。

    果然,北堂傲淡淡地说:“抱你上马车!”

    “不、不用了。我、我能行……”言非离微弱地推开他。

    北堂傲皱皱眉头,“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自己上马车吗?”

    言非离垂下头,低声道:“这里是军营,我不能打击战士们的士气。”

    北堂傲没有说话,盯了他半晌,便站起了身子,在床边看著他。一幅我让你自己走的样子。

    言非离低著头挣扎著坐到床边,想要站起来。可是却又怎麽可能,身子一倾,便向前扑倒。

    凌青在旁看得一惊,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却见言非离已被北堂傲抱在怀里。

    “你不想打击他们的士气,却不知自己昏迷这麽多日,早已让人担足了心,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逞强。”北堂傲在他耳旁轻声责怪道,呼吸直从脸上拂过。

    言非离心中一动,想问他这“让人担足了心”是指谁?可是却又不敢问出口。一晃神间,身子已腾空而起,被北堂傲横抱了起来。

    言非离一阵目眩,心里强烈的心悸,只得虚弱地抓住北堂傲的衣襟,任由他将自己抱出大帐,上了马车。

    北堂傲则被怀中的分量吓了一跳。虽然早知他已瘦骨嶙峋,却没想到以一个大男人来说,他的体重竟变得如此之轻。大年初二在沉梅院里,言非离久跪雪地中昏倒,也是北堂傲将他抱进自己的卧房的。可是此刻的他与那时相比,身体的消瘦让北堂傲心惊!他二人体形相若,北堂傲虽是北方人,但身材修长,偏於精瘦,反显得比言非离单薄。但现在,北堂傲觉得自己手里抱著的简直就是一幅骨架。

    言非离觉得非常羞愧。一是因为自己以这种弱势的姿势被门主抱著,让他感觉自己的无力;二是因为在自己的战士面前,他无法尽到一个主帅的责任与威严。

    “不用担心,这些将士都是你的部下。他们担心你多日了,看见你醒来,振奋还来不及呢,怎会受打击!”北堂傲宽慰他道。

    原来……门主说的“担足了心”的人,是指他们……

    言非离掩不住心中淡淡地失望,只好垂下脸去。

    马车是专为受伤的将领准备的。凌青收拾得很仔细,榻椅和两侧都铺上了厚厚的毯子,以使言非离车行之中尽量不受颠簸。

    北堂傲将言非离放到榻上,见他一直低著头,便上前抬起他的下巴,问道:“怎麽了?不舒服麽?”

    言非离摇了摇头,微弱地道:“属下只是有些累了。”

    北堂傲皱皱眉头,“非离,你离开时本座曾对你说过,你帮西门门主分分忧是好的,但要晓得轻重。相信聪明如你应该明白本座的意思。可是看看现在,你把自己弄成了什麽样子!告诉你,本座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本座让你离开总舵时,可不是想让你这样回去的!”北堂傲话语渐重,手上也加了力气。却突然发觉言非离已苍白了脸,原本便憔悴的脸庞,此时更是惨白如纸。

    察觉自己的语气重了,北堂傲叹了一口,捏著他下巴的手改轻抚,软声道:“本座不是怪你,只是你什麽事都喜欢忍著,什麽都不说,让人猜不透你在想什麽。你现在身体不好,去华城路途辛苦,如果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本座已让秋叶原随行,他与你关系亲厚,医术高明,自会好好照顾你。如果不适,你要立刻告诉他,知道吗?”

    北堂傲难得对他说这麽多话,言语中真切地透露著关心之意。

    言非离双唇微颤,欲言又止。

    “你有什麽话要说?”北堂傲问他,却见他垂下头去,“非离?”

    “门主,孩子的事……您都知道了吧?”言非离低声问道。

    北堂傲应了一声。

    言非离心下一紧,知道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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