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排排的突火枪发射的时候,望着那尘土飞扬的场景,还是很壮观的。
    即便是那些握着突火枪的士兵,一个个也都睁大了眼睛,显然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等武器。
    栾飞则是暗暗摇了摇头,显然对这武器的性能很不满意。
    但凌振分身乏力,此时正集中精力,想办法把“火弹”应用在投石机上,并且在投石机的准头上下苦功。
    在栾飞的悉心指导下,凌振的科研进程,可谓是一日千里。
    随着凌振新式投石机的逐渐完工,栾飞又专门调拨出一支五十人的精干人马,这支人马的组成人员个个都颇懂点文墨,组建了一个“投石机分队”。
    而石秀,每日随伴在杨菁身边,对于豹营的新式武器以及训练科目都牢记在心。
    不过,杨菁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即便是睡觉,也要石秀守候在帐外。
    加上石秀独自一人来此,没有策应人员,因此想要把豹营的情况传递出去,也不能够。
    对此,石秀暗暗叹息,宋江大哥怎么不派个人来跟自己联络呢?哪里知道,如今宋江的全副身心,都紧盯着沧州那边,准备拉朱仝与柴进下水呢。
    话说两头,那朱仝这段时间每日在牢中安坐,虽然不如在外面自在,却也落了个清静。加上他性格和蔼,人又长得精神,很快就获得了大家伙的尊敬。
    哪知这日由于例行调岗,忽然来了一个新的管营。
    那管营姓孙名芒,矢志要大力整顿秩序,上任伊始,便翻看起了花名册。
    待到看到朱仝的名册的时候,眼见朱仝刚来之时“害病在身”,立即就愤恨的合上了花名册,喝道:“且把这朱仝带上来!”
    旁边那叫做张军的节级事先收了朱仝的好处,便说“管营大人,那朱仝身体虚弱,自打来了后便一直害病在身。”
    孙芒喝道:“胡说!新来的配军要先打一百个杀威棒,这乃是太祖皇帝制订的规矩,谁敢更改?你莫要欺我不懂得你这行情,想必你定是收了那朱仝的好处,这才故意帮他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了!如此行径,国家法度何在?若是放任这种行为,我大宋军队的战斗力何在?如何收服燕云十六州?”
    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那张军愣了半天,竟然无言应对。
    许久,张军才试探性的说:“管营大人,这......”
    孙芒喝道:“还不快去!赶快把那朱仝给本官带来,本官亲自问话!要是再敢包庇,便是连你也一并查处!”
    张军一听这话,哪里还敢多说?毕竟,那朱仝再是会来事,不过是个贼配军而已。为了个贼配军,把顶头上司得罪死了,就不值当了。
    当下,张军赶紧应承下来,转身来到牢里,找到朱仝,低声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说:“兄弟,非是我故意害你,无奈官命难为,管营大人如今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违逆,等会你见到管营大人之后,一定要小心应对。要不然,惹恼了管营大人,可不是玩笑!”
    朱仝忙道:“有劳哥哥照拂。哥哥的好意,朱仝必当铭记在心。只是,不知道这管营大人究竟是何来路?怎么忽然如此针对朱仝?”
    张军摇了摇头说:“据说那管营大人本来是个失意的刀笔之吏,前段时间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忽然被提拔到了这里当了管营。如今新官上任,自然要大干特干一番,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也是人之常情。兄弟且先顺着他的意思,到时候等他过了气头了,张某想办法替兄弟走走门路,必定让管营大人对你另眼相看。”
    朱仝忙称谢道:“如此,到时候就有劳节级哥哥了。”
    当下,朱仝随着张军,来到大堂之上见那管营大人孙芒。
    张军先上前禀报:“管营大人,朱仝已到。”
    朱仝赶紧上前行礼:“贱人朱仝,见过管营大人。”
    孙芒放眼望去,只见这朱仝果然仪表非俗,便是任何人看上一眼,也会对其先生了好感了。只不过,如今局势今非昔比,你便是貌比潘安,那又如何?也要先拿你开刀了。
    当下孙芒立即板着脸喝道:“贼配军还不下跪?”
    朱仝听了,心里一凛,隐隐觉得这管营大人来者非善,但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只好跪了下去。
    孙芒喝道:“我看你气色如春,哪里有半点害病的模样?分明是故意偷奸耍滑,视太祖皇帝的规章律令为无物!如此,成何体统?来呀,给本官先把这贼配军拿下,就在这堂上,着实打他一百杀威棒!”
    朱仝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便是钢筋铁骨,那一百个杀威棒打下来,也是非同小可。更何况,自己肉体凡胎?
    自己与这管营大人无冤无仇,对方怎么能一上来就下狠手?难道有人在背后故意要害自己?
    毕竟,朱仝在郓城县干了多年的马军都头,对这些门道,可是门清的。
    但是要是真有人要故意坑害自己,问题出现在哪里呢?
    朱仝心里快速计算着。
    忽然,朱仝心里一抖,想到了两个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沧州人不生地不熟的,自己生平小心谨慎,能容人一条活路,便尽己所能给予方便,很少把人往死里得罪。
    但是这次竟然有人要对自己下死手,肯定有所图谋。
    朱仝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栾飞。
    那栾飞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做事从来都不循章法,给朱仝可谓是印象深刻。
    虽然,当初在郓城县的时候,自己与栾飞并未结下死仇。
    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可能挡了栾飞的路,而栾飞要对自己下死手呢。
    但是,朱仝总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毕竟,自己已经被远远发配到了沧州,对郓城县的事情也不管不问了,如此说来,那栾飞实在是没有理由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既然如此,朱仝宁愿相信这件事,是另一个人所为。
    而一想到这个人,朱仝竟然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浑身从里到外,都凉了个透。
    因为,朱仝想到的另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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