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立刻就变了脸色,他不知道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哪里学来猥琐这个词,他怒斥道:昊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叔子给你买糖又买新衣服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大人?你知道猥琐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就乱用在别人身上!
    被这么一骂,昊昊不敢说话了,关于黄述的事他再也没在爸妈面前提起,只能能逃则逃。
    后来,昊昊的爸爸去世了,妈妈改嫁到国外,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小孩,外公外婆也不要他了,他的生命里只剩腿瘸的老黄。
    老黄起初以为昊昊疏远他是因为他的缺席,就像大儿子不认他这个爹一样,可有一次,他那抽风的小儿子突然黄鼠狼给鸡拜年,给他这老头送了两瓶酒来,当黄述伸手想要摸昊昊时,后者却咬了他一口。
    黄述气得想打人,老黄一生气,直接把人骂走了,还把那两瓶白酒摔了出去。
    受到惊吓的昊昊躲在墙角哭,老黄一靠近他,他就缩起身子。
    老黄有些难过,正当他要走开的时候,昊昊从膝盖抬起那被泪水濡湿的脸颊,他哽咽着,叫了声爷爷。
    这是老黄第一次听到昊昊喊他爷爷,然而,他并没有感到快乐,反而这颗心像被针戳着般隐隐发痛。
    老黄忍着疼痛,坐在一边远远地看着孩子,昊昊泪眼朦胧,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咬着自己的拳头,痛苦地道:他他把下面放进我的嘴巴里。
    幽长的巷子里传来车轮磕碰不规则地面的声音,一位刚下班的保安大叔看见有位大爷倒在一边,他想都没想,刹车后扔下自行车关心老人家的状况。
    黄述喝了酒,本来胆子挺大,但见来的人穿着黑色制服,以为是警方的人,于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第44章
    实验室里立着个大玻璃瓶,徐闵兰站在大屏幕前做脑电波追踪,一旁的小周在奋笔疾书地记录数据,身后突然传来撞击的闷声,小周猛地回头一看,见泡在营养液里的病发者在用头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玻璃瓶,细长的管子因为病发者的动作,在营养液里一下下地飘动,就像水蛇一般。
    博士小周语气带了点惊慌。
    自从上次的事故之后,研究院就加固了玻璃瓶,徐闵兰戴着耳机,没听到小周的声音,反而是旁边的莫桑教授提醒道:别分心。
    哦好的,教授。虽然小周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这下子,他写字的那只手都带了点颤抖。
    差不多过去了半个钟,实验结束,徐闵兰摘下耳机后舒了一口气,似乎将神经的紧绷感也疏散了些,她抬了一下眼镜后,对小周说:把数据交给教授吧。
    莫桑接过厚厚的本子,将手指轻贴在纸页上,他的指腹植入了感应芯片,这能帮助他快速阅读数据文件。
    徐闵兰扫了一眼这白纸黑字,她也不懂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数据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上次的实验室事故后,莫桑曾对她说要及时对病发者做脑电波追踪。
    老师?徐闵兰见莫桑眉头紧蹙,不由得有些担心,良久,莫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好像代码啊一边的小周忍不住说道,即使他的声音小了些,但莫桑还是听到了。
    莫桑否认说:这应该不是代码。
    闻言,其他二人抬起眼睛,目光从白纸转移到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莫桑说:这或许是一组数据代表一个发音有可能是一句方言。
    方言?小周挠挠头,这五湖四海的方言可多了,而且十里不同音,要找起来还真是有点麻烦,不过,如果依靠匹配度查找,应该还是能有结果的,只不过要等久一些。
    老师,那这种方言,您知道吗?徐闵兰觉得对方既然有头绪,多半是听出了什么。
    莫桑沉默半响,然后说:如果这是伯雷尔洲的方言,这组数据的意思是接受玫瑰籽的祝福。
    小周惊讶得说不出来,他先看了看徐闵兰,博士沉着脸,像是在思索什么,而莫桑倒是淡然,他将本子交还给小周,说:辛苦了,麻烦继续做数据追踪。
    是,教授。小周颔首接过本子。
    徐闵兰沉默着,突然,有守卫进来汇报,说:徐博士,莫教授,执行院的长官们已经到了,现在在大厅侯着。
    行,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到。徐闵兰对守卫这么说。
    因为这次的会议,需要徐闵兰和莫桑到场,于是,徐闵兰临走前对小周说了一些实验的注意事项后,就扶着莫桑离开了。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大屏幕上显示出一串新的数据,小周急忙咬开笔盖记下,完事后,他顿了顿,突然想起莫桑先生好像就是伯雷尔洲人。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伯雷尔洲经济发展不景气,且人口稀少,所以很少人知道这个地方,小周大学的时候选修地理课程,当时的老师也不过是寥寥几句带过这个偏僻之地,搞得这块地方真的就是一无是处没什么好说的一般。
    小周发呆片刻,突然被嘀的一声拉回思绪,他吓了一跳,寻着声音的方向偏过头,看见左手边的专门检测病发者生命体征的心电图显示为一条直线,且屏幕周围亮着红光。
    玻璃瓶里,病发者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整个身体泡在营养液里,一上一下地小幅度晃动,痛苦的神情有些扭曲,直直地僵在脸上。
    小周心里有些毛毛的,他迅速收回目光,抬手轻轻点了一下,空气中迅速弹出一个光屏,他阅读完关于病发者生命体征的各项数据分析后,按下了操作台上的圆形按钮,屏幕上的红光消失了,他又走到白墙前,拿起上面的通讯器,对组织汇报说:实验体1256确认死亡。
    为了不让执行院的长官们久等,徐闵兰披了件风衣后就走向会议室了,孙助理见人来了,为她和莫桑先生推开门,等人进去后,再把门合上。
    莫桑在助理的搀扶下坐在了最前面,徐闵兰这人不喜欢拘礼,她习惯长话短说,她拿过屏幕遥控器简单讲了一下最近的实验进展后,在快要结尾的时候,提出了C计划。
    屏幕散发的光浅浅淡淡地映在大家的脸上,台下的长官们闻言后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已经沉了脸,众所周知,B计划是地狱眼,而徐闵兰今天新提出的C计划,是一种以玫瑰病毒病发者为实验品所研究出来的一种能使人体感官发生变异的针剂。
    此时,负责训练营教学工作的一位年迈长官提出质疑,请问徐博士,良性变异的几率是多大?
    徐闵兰沉默半响,然后说:目前只有65%的良性变异几率,但随着后续试验的跟进,我有把握将其提高到80%。
    和地狱眼一样,都是具有不确定性的东西。
    这时,坐在年迈长官旁边的大胡子长官举手问道:博士,变异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瘫痪
    这两个字一出,全场顿时安静得可怕。良久过后,大胡子长官嘁了一声,讥讽道:研究院是没人了吗?尽做这些半吊子实验,前面的地狱眼还没站稳,C计划就出来了,真是可笑!
    大庭广众下,徐闵兰被别人扫了面子未免有些难堪,但她还是淡然道:欧阳长官,我今天只是提出C计划,并未说要落地实施,正因为C计划仍然存在诸多的不确定性,所以科研人员也在加紧实验,优化方案,但是,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如果有一天人类无法战胜病毒进化体,那我们可能将会强制实施C计划。
    谈到严肃的问题,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欧阳长官眉毛颤了颤,想说什么,但又作罢,周围噤若寒蝉,陷入沉思。
    当初组织启动B计划,莫桑先生第一个站出来接受实验,结果双眼都瞎了,虽然后来莫桑经常说自己老了,这双眼睛也没什么用了,但别人每每想起这事,心里多少是有些酸酸的,觉得很遗憾,毕竟,莫桑先生目前做出的科学贡献无人能及。
    长官们心知肚明,无论是B计划还是C计划,主要都是协助猎杀组进行猎杀任务的,所以,如果到了人类真的战胜不了进阶体的那一天,还是得猎杀组的小狐狸率先接受针剂注射。
    徐闵兰将遥控器放在讲台,最后缓声道:所以,我们将C计划称之为Doomsday Plan末日计划。
    长官回去后,果然召集了猎杀组的成员一起来了个短会,说到C计划,大家就忍不住想起B计划,想起B计划,思绪就接天莲叶地想到沈延这位第一位拥有地狱眼的人。
    方形长桌上,沈延坐在左手边的中间位置,他认真听着陈长官的话,并未注意到有谁在看他。
    因为有长官在,小狐狸们不敢多说什么,但会议结束后,他们几人围在一起,就像早上在研究院开会的长官一样,也在跟着质疑C计划。
    天暗下来,基地外面的路灯亮了,沈延穿过人群,刘临余光瞥见了他,跑过去问:师哥,你要去训练营?
    沈延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说:不是,我要出去一趟。
    刘临有些失落,因为他上次翘了考核,所以昨天长官打电话联系他,让他过来训练营同他当面解释,而且还要补考,刘临听到要去亲自见长官,头都大了,但是他知道长官重视沈延,所以原本想和对方一起去的,让沈延为自己挡挡灾。
    不过,看样子,他只能独自一人去面对这场腥风血雨了,他随口一问: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
    去找谢淮。沈延脱口道,反正刘临都知道他和谢淮在一起了,就没必要瞒着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坦然间接伤到了刘临,这么久了,后者还在想着Hardy,他还没走出来。
    好吧。刘临垂下眸子。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沈延道。
    刘临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干什么?急着洞房啊?
    沈延没说话,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久到刘临都害怕了,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一时的口无遮拦让沈延不高兴了。
    沈延倒是没有不高兴,反而还轻轻笑了一声,这一笑,刘临不太懂,所以他更紧张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发现沈延背了包,又忍不住问:师哥,你背个包去干什么?
    沈延左肩背着包,他提了提带子,说:没什么,里面不过是几件衣服。
    刘临懵懵的,沈延说:我今晚不回来。他不想浪费时间了,道:我先走了。语落,他抬脚走向停车场。
    冷风中,刘临眨眨眼。
    师哥这是要去男朋友家过夜?
    第45章
    谢淮洗完澡后换上了毛茸茸的白色的睡衣钻进了被窝里,他听到敲门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穿好拖鞋后走过去开门。
    今晚比之前几天都要冷,外面飘着絮雪,沈延停好车下来的时候,有零星几点落在了他黑色的头发上,尤为刺目。
    门一开,沈延看到谢淮那张白净的脸,他微微挑眉,疑惑地嗯了一声,谢淮失神了那么一两秒,才侧身让他进来。
    沈延穿了件黑色长款风衣,显得他整个人更加修长挺拔,谢淮整个人白白的,就像只小兔子一样,沈延一进来,脱掉风衣挂在了架子上,随即听到身后的人笑了一声。
    怎么了?沈延问。
    谢淮说:我感觉我是在给狼开门。
    沈延抬手,揉了揉谢淮的脑袋,然后手伸到后脑勺的位置稍稍使力,让对方离自己更近一些,是吗?引狼入室可是会被狼给吃掉的。
    他的声音低沉,丝丝缕缕入了谢淮的耳朵,让后者像中了什么蛊一样。
    谢淮抬手环住沈延,问他:那你想试一下吗?
    沈延俯首啄了一下谢淮的唇,闻到了对方身上还未散去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他的手伸进谢淮的睡衣里摸了摸腰,牛奶味的。
    腰是谢淮的敏感地带,沈延的手上有薄茧,擦过他的皮肤时,他感觉自己骨头有点发软。
    沈延注意到谢淮眉毛轻蹙,脸红得更厉害了,他开玩笑说:你好像不太行。
    谢淮闻言,睁大了眼睛看着沈延,急着道:我行的!他抬手勾住沈延的脖子,不让他走,你把我放床上就好了
    谢淮感觉自己有点烧,要不是刚刚沈延吻了他又摸了他,他都快要怀疑自己是发烧了。
    沈延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得去洗澡了。
    谢淮坐在床上,看着沈延进了浴室,浴室门上有一块磨砂玻璃,室内的灯是暖黄色的,沈延开了热水,身体很快就被厚厚的水汽包裹着,但这些水汽并不妨碍谢淮通过那面磨砂玻璃,朦胧地看到对方的身型。
    水声忽然停了,谢淮眼珠一颤,看到沈延挤了洗发水洗头,谢淮盯着那起伏的手臂线条,不自觉地咽了一下,感觉心里燥燥的。
    刘临说得对,谢淮喜欢沈延,而且会对他有性欲,谢淮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沈延对自己会不会也有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
    谢淮胸口起伏着,被衣摆遮住的下身鼓鼓的,他不知道沈延什么时候会出来,或者说看到他现在把手伸进裤子里解决生理需求会作何感想。
    水声什么时候再次响起的,谢淮没去注意,他看着玻璃上那浅浅淡淡的身影笑了笑,等到东西出来时,他身子轻轻一颤,缓了一阵后,才抽过床头的纸巾把黏黏的液体擦去。
    沈延出来了,没见到谢淮,他观望了一阵,才发现对方去了阳台。
    谢淮在清洗内裤,听到开门声后吓了一跳,那心虚的样子,搞得自己像是个内裤大盗一样。
    脚步声由远及近,谢淮放快了清洗的速度,沈延站在门边,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他:洗什么?那么冷,你回去吧,我帮你洗。
    谢淮躲在水龙头前顿了顿,有点羞,小声说:不用了,我好了
    沈延微微歪着脑袋,看到了谢淮把衣物拧干后展开,用晾衣杆挂了上去,谢淮抬手的时候,露了一小截腰出来,不过很快又被衣服掩下去了。
    外面风大,谢淮从阳台出来的时候顺势把门给合上了,沈延坐在床边,他擦完头发后随手把毛巾晾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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