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你以前说,要不是你干这个,我哪里有书读,早就去街头要饭了,是
    她笑了笑,继续道:我就算没书读,没好看的衣服穿,我也不希望你做这样的事。
    布鲁克心一颤,垂下眼睛,眼神逃避不敢去看自己的女儿。
    艾琳说:我现在有工作,我能赚钱养活自己了,我在统定区买了房子,虽然不算大,但够我们住下了。
    艾琳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布鲁克收手,后者是听懂了,可是,他给出的回答却比三年前的话还让人心寒。
    琳琳,对不起,爸爸做不到,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第100章
    谢淮忙了一天有些累,他想直接倒在床上就这么睡过去,但因为身上有一股汗臭味,他只好勉强撑着眼皮去找衣服洗澡。
    酒店的沐浴露香味刺鼻,谢淮拿了自己带过来的,他摁下泵头,沐浴露的香味丝丝缕缕地飘入鼻腔。
    这个味道让谢淮想起沈延。
    这会谢淮终于知道为什么收拾行李的那一晚,他嫌带一瓶小号沐浴露重,而沈延还硬要给他塞下去了。
    沈延很贴心,把沐浴球都收进去了,不过,谢淮一看到这玩意,就想起他生日那天被沈延抓起来当人工沐浴球的事
    谢淮出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新消息,是沈延打视频电话给他。
    谢淮坐在床边擦头发,想都没想就拨了回去,手机震动两下,视频电话已经接通了,谢淮扔掉毛巾拿起手机,对面的沈延当即就皱了眉。
    你怎么没穿衣服?沈延问。
    谢淮没放应过来,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自己方才围了浴巾就出来了,上衣还没穿呢
    不是。谢淮怕对方误会,赶紧解释说:我刚刚才洗好澡,下半身用浴巾围着呢。
    沈延看到谢淮颈间的皮肤被热水烫得微微发红,然后笑笑说:是吗?乖,让我看看你洗干净了没?
    谢淮内心:这是让我把浴巾解了,让你看些不太合适的内容吗
    不行。谢淮有些不好意思,这可少儿不宜啊。
    我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能看的。沈延倒是说得理直气壮。
    算了,不逗他了。
    沈延说:工作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沈延这一问,谢淮才想起自己说过可能两三天就回去的,没想到现在忙了一个星期,他还待在岳杉区
    这次有点棘手。谢淮看着手机里的沈延,道:可能还得一个星期才能回去。
    沈延一听,沉默半响后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淮欲言又止,他问:你想我啊?
    沈延抬起眼睛看他,说:也不是,就是家里的床突然空了,有些睡不习惯。
    谢淮:
    原来沈延缺一个陪睡的家伙。
    那怎么办啊?
    明明是沈延有烦恼,谢淮却担忧得像是自己遇到难题一样,他总不能对沈延说一句那你去找别人睡觉吧。
    还能怎么办?沈延莫名觉得谢淮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可爱,忍着呗。
    呜呜呜,谢淮听到沈延说忍着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酸到不行,他对沈延说:你等我回去,我补偿你。
    嗯?沈延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问:你想怎么补偿我?
    谢淮自己也不知道,他把问题抛给沈延,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沈延这会掌握主动权,人也放肆了些,用领带蒙你的眼睛,绑住你的手,摁在床上伺候,怎么样?
    伺候?谢淮狐疑,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
    你等我回来,我就答应你。谢淮害羞了,声音有点小,他想起一事,急忙转移话题,你知道小林吗?
    小林沈延想了一会,有印象,但具体叫什么他没记住,你说的是李覃身边的那位助手?
    谢淮点点头,沈延说:我对他不太了解,他进组织才一年多,听说大学读的是通信工程。
    好吧。
    沈延:不过,李队挺看好他的,之前李队在陈长官面前夸了小林好几次,八成是想让他进基地工作。
    那陈长官的意思是?
    长官说小林太年轻,历练几年再来吧。
    谢淮回忆了一下,他记得小林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在基地工作比他年纪小的人一抓一大把,很明显,陈长官在拒绝李覃。
    谢淮不明白陈长官为什么这么做,但他觉得猜也没有用,于是和沈延唠嗑了几句最近发生的事后就把视频通话给挂了。
    结束后,手机震了一下,原来是沈延发来的一句晚安。
    谢淮也回了一句,他觉得全是文字没什么温度,于是在后面加了个小表情。
    谢淮甚是满意,可很快,他顿住了。
    会不会太肉麻了?
    谢淮转着眼睛思忖了一会,最后还是发出去了。
    沈延是我男朋友,我肉麻一下怎么了?脱衣服的时候我还骚话连篇呢!
    对面很快就发了一个摸狗头的表情,谢淮知道这是沈延要摸他的头的意思,可是怎么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摸的是狗。
    谢淮的表情包大部分是猫猫,他负气了一会,然后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给沈延添加几个这种猫猫表情包。
    小林借去的手机很快就还回来了,他是读通信工程的人,谢淮一开始能想到的东西,他也能想到,于是,这大好清晨,他把虎哥和谢淮叫了过去,说自己有新发现。
    小林把手机上的六百多条日记拷了下来,虎哥和谢淮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这六百多条日记,谢淮拿到手机的那个晚上就拷贝了,而且还发了一份给虎哥。
    一切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内容大部分都是两人早就看烂了的。
    真是辛苦你了。虎哥对小林说道。
    小林笑笑说: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淮将手机拿回房间,再打开虚拟机的时候,一切如常,看着没什么不同,还是那六百多条日记。
    页面往下滑动。
    熙熙很少在网站发照片,即使这些内容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很多时候她更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
    谢淮翻到了熙熙高三时的日记,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一张照片。
    对!
    谢淮猛然清醒,他怕是自己看漏了,还特意回去翻了一次,结果真的没找到熙熙和穿婚纱的老头合影的照片。
    他去主页看了一眼,上面显示一共653篇日记。
    谢淮记得,明明原本是654篇的。
    是小林删除了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淮食指轻敲键盘,冷静了一会,他忽然想起这个账号是会员账号,即使有内容删除了,半个月内也可以从垃圾箱里找回。
    不过,这个操作有点麻烦,谢淮查了一下,才知道垃圾箱内容找回功能要联系机器人客服申请才行。
    谢淮折腾了一会,鼠标点击【近15天删除内容查询与找回】,跳出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那张漫展的照片。
    王副教授前几天才说自己把学生当成孩子那般对待,没有给过学生自己的联系方式,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谢淮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母校冲上了热搜榜
    这太突然,谢淮当下就感觉不是好事。
    他点进去看了一下,事情是这样的,一位女生从二楼跳下来,幸好那天有别的女同学撑了张桌子把大熊玩偶放到宿舍楼下晒,而且还没收回去,跳楼的女生不偏不倚直接摔在了玩偶身上,才不至于残疾出人命。
    桌子崩裂的声音太大,宿管阿姨冲了出来,只见一位女孩子抱头痛哭,大喊着说: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啊!
    学校知道了这件事后,担心再出事,第一时间联系了女孩的父母,说:您的孩子可能学习压力太大,建议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这带回去还没多久,女孩的父亲就来学校闹了,他去王副的办公室,找不到人就大骂王副是条贱狗!
    男人是农民工,没什么文化,说话比较难听,办公室里的老师颤巍巍地劝他进去喝杯茶,有话好好说。
    男人挣开拉着他的景玫,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亏你还是老师,听说还是出国留学回来的,没想到是个不知廉耻的贱妇!
    贱妇这两个词戳中了景玫的神经,她跟同事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好,这会也没人来劝着男人,一个个一头雾水地站在一边等着看戏。
    景玫怕这个没文化的匹夫一生气把什么都抖出来了,她干笑着道:您冷静些
    男人看着这女人就觉得恶心,直接给她来了一巴掌,打得景玫直直撞向办公桌。
    你个狗东西,要是你女儿
    说到一半,男人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小孩经历了这种事,他哭死在这的心都有了。
    他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很快又被他用袖子抹去。
    我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你们知道她拿到岳杉工大通知书的时候有多开心吗?真的我是看她长大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我女儿笑得这么开心
    男人瞪着那些躲到墙角的老师,怒道:要是我知道岳杉工大有你们这种人渣,当初就算是被我女儿恨一辈子,我也不会让她来这儿读书!你们学校是十大名校之一,可是你们配当这儿的老师吗!
    那一排老师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想克制自己,他觉得这么大年纪了还哭挺丢人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脸颊越来越湿。
    他为了供女儿读书,务农,清洁工,给人擦皮鞋,路边卖气球的活都干过,即使他被客人骂了,也依旧赔笑着说几句好听的话让客人消气,他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没这么耐心过。
    男人皮肤晒得黝黑,头发白了一半,他身上穿的短袖,还是十年前的地摊货,他的手皲裂破皮,手指用白胶布包裹着才能勉强继续干活。
    他以前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很苦,可这会不知怎么的,他真想跪下来大哭一场。
    突然,有一位女老师斗胆站出来,神色尴尬地道:那个您等等啊,我们帮您叫校长过来。
    有了景玫的遭遇在前头,谁都不敢去劝男人消气。
    第101章
    虎哥和谢淮一大早坐车去了受害女孩的家里,开门的人是女孩的母亲,她见着这两男人站在她家门口,有些惊讶,急忙去叫了孩子他爸。
    男人一脸疲惫地看着虎哥和谢淮,你们
    我们是基地侦查组的工作人员,来做个调查,请问现在方便吗?
    男人一听是组织来人了,侧身请他们两人进门先坐。
    屋内不算大,女人找了两张木椅子过来,谢淮接过后说了声谢谢。
    男人有些局促,家里没酒,他就叫妻子去煮茶,结果虎哥说:不用了,我们中午还有工作,来这儿做完调查就走。
    男人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们是要问我还是我女儿?
    虎哥回答:您的女儿。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对眼前二人解释说:她最近状态不太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跟我们说话。他叹了口气,最后道:我去叫人,你们等等啊。
    男人走到女儿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用方言跟她说话,谢淮是从小在岳杉区读书的人,一下子就听懂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告诉女儿组织的人来了,要做个调查,女孩听起来心情十分糟糕,说:叫他们滚。
    女孩的妈妈看了看谢淮和虎哥的脸色,见他们俩还在聊工作的事,想必是没听懂这话,她跟着孩子她爸站在门口劝道:你要出来,组织的人才能帮到你啊。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会,良久,房门终于开了。
    父亲怕女儿在询问的过程中再受什么刺激,于是道:我可以陪在她身边吗?
    谢淮闻言,抬起眼睛看人,然后看向虎哥,像是在问他的意思。
    可以。虎哥道,然而,这会女孩担心父亲听到她那些不堪的事,开口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男人欲言又止,女孩情绪不高,只丢下了一句:死不了。
    母亲拉了拉男人的手臂,小声说:行了,我们出去吧,别影响人家工作。
    女孩坐在床边,谢淮和虎哥坐在她的对面,虎哥开口就是一句:您的父亲说王副对你施暴,这是真的吗?
    女孩不想谈到这件恶心人的事,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能简单说一下吗?虎哥顾及到这孩子的承受能力,强调说:不必细说,重点部分提出来就行。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女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温度,脸色苍白得跟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上学期王副是我们的心理学老师,一天上课,他点名让我当他的课代表,平时负责收收作业,把作业送到他的办公室,我第一次把作业送到他的办公室,他走过来跟我说了些关心人的话,那时他的手碰到我的屁股,我很尴尬,但我想着他嘴上说着这么礼貌的话,这样的人应该不是故意的,所以没多去怀疑。
    之后他添加我的微信,起初跟我聊布置作业的事,他时不时会提他过去的一些成就,其实我对他的事没兴趣,但他是我的老师,我又不好意思让他闭嘴,所以我就像个小丑一样,他说一句我就干巴巴地回复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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