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园的凉亭中坐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她神色郁郁,端着酒杯似是在饮酒。
    梳影穿过花海,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为何陛下会看起来这般落寞?走上前,轻轻唤道:“陛下。”
    冥皇缓缓转过头,以往带着精光的黑眸此时带着几分迷离,对着梳影招了招手:“梳影,你来了,过来坐。”
    梳影走了过去,在冥皇的对面位置坐下,看到桌上好几个空瓶子,微微皱眉:“陛下,不知所谓何事,如此烦忧?”他很早就跟在陛下身边了,很少看到陛下如此消沉的一面。
    冥皇仰头喝了口酒,嘴角流下几滴晶莹:“寡人乃一国之君,自是为国为民烦忧。”
    梳影闻言,清冷的黑眸微微一亮,看来陛下没有被妖君迷昏了头,还是知道为国忧心的!急忙说道:“陛下,如今内外忧患,您可一定要振作起来!”
    冥皇眯着眼,冷峻的容颜带着几分醉熏:“梳影,你且看着吧,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你可要保护好自己,莫让自己陷入泥潭。”意有所指的拍了拍梳影的肩膀。
    梳影抿了抿唇角,看着眼前的眼神迷醉的女人,陛下到底醉了没有?说的这话又暗指着什么?
    冥皇不再多言,端着酒杯继续喝了起来。
    好半晌,梳影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开口道:“陛下,今日我去锦贵君寝宫,发现几盆好看的花,臣侍喜欢的紧,可又不好意思向锦贵君开口,陛下可否替我向锦贵君讨要?”
    “花?”冥皇端着酒杯的一顿,带着几分调侃道,“你自小舞刀弄枪的,难得看你还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也对,你到底只是个男儿家。”
    梳影摸不准冥皇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陛下答应了吗?”
    冥皇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不知是什么花,让梳影这么喜欢呢?”
    “就是锦贵君摆放在殿内的几盆红色的花,开的盛好,花香怡人,属下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花,所以也想养一盆放在自己的屋子里。”梳影说的坦诚,掩藏住了内心的小心思,期待的看着冥皇。
    冥皇眼神幽幽的瞥了眼梳影:“花香怡人?那梳影可是闻过那花香味了?”
    “这是自然。”梳影点点头,“属下特意凑近闻过,确实很香,感觉锦贵君的整个殿内都是花香味。”
    冥皇沉默不语的喝了口酒,半晌,才开口道:“那然后呢?你没找锦贵君要,就跑到寡人这里来了?”
    梳影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点头:“属下之前对锦贵君的态度甚是冷淡,贸然开口要花,恐有不妥,所以就过来请陛下帮忙。”
    “碰”冥皇忽然将酒杯狠狠的放在石桌上,伸手摸了摸梳影的脸颊,黑眸中布满阴霾,笑的有些冰冷:“梳影啊梳影,你还真是一个忠心不二的好属下呢~!寡人真是低看了你。”站起身,带着人阴沉着脸离去。
    留下一脸懵的梳影傻愣在原地,不明白好端端陛下怎会突然发脾气?不过眼下看来是不能指望陛下去找丹泞要花了,还是得指望自己才行。
    是夜,丑时,一抹鬼祟的黑衣蒙面人窜进锦苑,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只有正殿门口站着一个守夜的宫侍,昏昏欲睡的靠在殿门口,黑衣人指尖夹着一块碎银子,用足内劲朝宫侍射去。被打中的宫侍坐在地上昏迷不醒。
    黑衣人踩着轻轻的步伐悄然溜过去,来到白天打听好的厢房轻轻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花香味扑面袭来,黑衣人警惕的望了望门外,偷溜进去抱起一盆血鸢花,快速翻墙离开,一切仿若从未发生过一般。
    黑衣人捧着手中的盆栽,取下脸上的面巾,赫然是梳影那张脸,抬头望了望天:“此时宫门已关,看来晚上只能在这后宫花园蹲一晚上了。”拿着面巾围着鼻子系好,自从白天宫侍说丹泞格外重视这些花的时候,他可不敢再像第一次那般深吸口花香味了,还是小心为妙。
    翌日,温暖的光线如往常般投射进殿内,只是今日的锦苑气氛异常的诡异。
    厢房门口围满了宫侍,个个兢兢业业的埋头站在原地,地上还跪着一个宫侍,赫然是昨夜守夜的宫侍。
    丹泞脸色很是难堪的站在中央,周身气势不怒自威:“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昨夜到底谁拿走了厢房的花?”
    那宫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哭哭啼啼的猛的磕头:“贵君,奴才真的不知道啊,昨夜奴才一直守在殿外,醒来时发现厢房的门开着,奴才知道贵君一向喜欢这些花,所以跑进去看了看,发现少了一盆,奴才真的不知道谁拿走了,请贵君恕罪啊!”
    丹泞明媚的眼眸中浮现着一层薄怒,抬起手就要打那宫侍,最后手僵在宫中放了下去,平定了情绪后,缓缓一笑:“罢了,一盆花而已,没了就没了吧,本宫怎会怪你,都退下吧。”
    “谢贵君,谢贵君。”那宫侍得知自己逃过一劫,心若狂喜的猛的朝丹泞磕头。
    丹泞勾着唇微笑着,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转身进入了寝宫,在没有人的时候将桌上的东西全都砸到地上,气的胸膛一起一伏的,怒骂:“该死的混蛋,昨夜到底是谁潜入了进来!”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这般大发雷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那些花很特别吗?”染熏很是不满的责备丹泞沉不住气。
    “来者定是对血鸢花起了疑心才特意来偷的,我小命都快不保了,你还怪我大发雷霆?”丹泞情绪很是失控对着染熏一通吼,“都怪你,平日里让我不让别的宫侍进寝宫,咱们行事如此诡异,不让别人起疑才怪了!”
    “这怎么能怪我?”染熏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冷笑几声,“难道你要让所有宫侍进来闻了花香味,一同在你的寝宫发情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偷花的是谁我们尚且不知,倘若那花真的被那贼人发现了问题,我可就真的不完了,冥皇会杀了我的!”丹泞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在屋内度过来回。
    染熏心里也有几分焦急,脑子快速运转着,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来善后。
    “咱们既然已经暴露,你还是赶快把此事告诉她吧,此事拖不得。”丹泞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染熏断然拒绝,“既然那贼人对咱们起了疑心,现在说不定就在暗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若我离宫去找她,不就给了贼人机会?”
    一时间,两个男子急的焦头烂额的,丹泞认命的待在寝宫等待着冥皇来兴师问罪,而染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东窗事发,他只能丢下丹泞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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