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玉蝶衣不再多说了,听话的闭上嘴巴。
    现在她是伤员,是病号,不可以动脑,也不可以动怒,更加不可以动情。
    “你真的会走?”不知道为什么,宗情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心底里又有些失望,伴着无边的落寞,是最为复杂的情绪,五味陈杂。
    “假的。”这话倒是不假。玉蝶衣龇了龇牙,坏笑一个。
    谁爱走谁走,反正她不走。
    她还得给宗情当门卫,好好跟那者不怀好意的坏女人硬碰硬,死磕到底!
    “你……”宗情无语了。
    他就知道,想让这个女人离开女娇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又隐约心安了呢?
    也罢,便这样了,得过一日,且过一日。
    时光千载悠悠,琵琶声声入耳,倒不似那个藏在心底里深深喜欢的人,看似不经意的一声呢喃……
    …………
    许多天后,女娇城里总会出现这样一副令人艳羡的画面:
    “蝶衣,我讨厌你……”那个男人总是说这样负气的话。
    “没关系,我喜欢你……”那个女人把男人拥抱在怀里,毫不在意。
    她,就是想给曾经亏欠过的岁月一点补偿,用来告诉那个竹马小青梅:时光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深情的人,只是有的人来得急切,若狂风骤雨;有的人来得迟缓,似老年人脸上的微笑,一层层褶皱舒展开来,宁静而美好。
    …………
    短暂的幸福在破碎的那一刻变成了虚伪的假象,再不真实,充满恍然。
    玉蝶衣记不清楚那是过了多久,宗情终是下了狠心,一手刀撩倒了她,命令家仆快马加鞭,将她送到了女娇城外。
    宗情是真的想让她走,不要她的任何留恋,以及虚无缥缈的爱。
    玉蝶衣并不怪责宗情这样的做法,怕她有危险嘛!
    可是,她不在乎。
    她打晕了家仆,赶着马车匆忙的赶了回去。
    等到玉蝶衣赶到女娇城外,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女娇城的四周早已弥漫起了一股强大的血族戾气。并且,在那高耸入云的主城屋脊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两只泣着血泪的凤凰!
    这是宗家一脉相承的黑暗天赋:迷踪幻境。
    非到危险时刻,不可动用。
    每动用一次,必会伤筋动骨,心血耗尽,严重者,更会生不如死!
    所以,也就是说,女娇城有危险了?
    这就是宗情千方百计送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吗?
    整座女娇城的敌人到底是谁呢?
    莫非是一个拥有着天地力量的大世强者?
    玉蝶衣思及此处时,当机立断,弃车而逃。她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的存在,那样太危险了。
    …………
    夜晚来临,女娇城内华灯初上,热闹的商铺从街头摆在街尾,吆喝声不断,男女老少皆有之。
    守城府内一片忙碌,竟是代城主大人深夜遇袭,被那躲藏在暗处的刺客一剑重伤了。
    听闻那个刺客并不是女娇城内的人,而是一个混迹人类多年的血族驯兽师。
    他的身边环绕着一条金色的巨蟒,那巨蟒血口如盆,一张嘴就能将整个人给吞入腹内。
    代城主大人遇袭的时候,本来是和那名驯兽师不相上下,代城主大人伤害不了驯兽师,同样,驯兽师也奈何不了代城主大人分毫。
    毕竟,倘若没有一点真本事,代城主也不能博得冥古大人的信任,在追音城主怀有身孕之时,成功上位,变成了女娇城的一代天骄!
    不过,就在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一条金色巨蟒出现了。
    它张着血盆大口,没有半分迟疑的朝代城主冲来,尖锐的舌牙上吐着腥腻的毒液。
    代城主大人为了躲避巨蟒的袭击,只好暂时收了锋芒,给了那名驯兽师可趁之机,不幸被那名驯兽师重伤,当场倒地昏迷失去了意识。
    原本,那名驯兽师是打算砍下代城主大人的头颅,但是碍于府邸内人多势众,不得已放弃了计划。
    驯兽师临走之前,在代城主大人昏迷之际,又狠狠地给了代城主大人一记手刀,打在了代城主大人的颈后,存心不想让代城主大人好过。
    侍卫们追了出去,可惜,那名驯兽师早已驱使着金色巨蟒在众人面前逃之夭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代城主堪堪捡回了一条性命,却被伤至昏迷,至今已经一日一夜不曾清醒了。
    …………
    玉蝶衣翻墙而入,跳进守城府邸,躲避开诸多侍卫,绕路寻找到宗情的房间。
    经过昨天的偷袭,守城府邸新增加了很多护卫,层层叠叠的守护在宗情的院子里,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倘若是特殊情况,每个人来往出入则需要进行详细的登记,以免偷袭事件再次发生。
    玉蝶衣趁着守卫换岗,掀开了一片屋瓦,朝房间里看去。
    出乎意料,宗情已经醒了,躺在床上薄唇紧抿,神色冰冷而憔悴。
    他的身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往外渗透着湿润的血迹,那殷红的血痕鲜艳刺目,看得玉蝶衣一阵扎心的疼。
    房间里,两名护卫站在外厅里守护。
    一名女子蒙着黑色的面纱,站在长长的书架前,白皙的手指沿着一本本古式的图书缓缓划过。
    泛暗的书纸在女子的指尖儿下发出一声声哑淡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扰动了宗情平淡无波的眼帘。
    宗情扶着床边坐了起来,目光瞥向那名面蒙黑纱的女子,停了停,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什么时候来的?”他问,话音静如止水。
    “半刻钟前。”扶在书面上的手指顿了一下,继续划开了。
    女子计算时间的方式仍然是古代的计时方法,没有用现在的时间换算。想来应该是个生活在古远时的人。
    “噢,什么事?”宗情似乎想站起来,可惜失败了。他身上的纱布再次渗透出鲜红的血水,疼得他脸容几乎扭曲,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痛。”
    自小,宗情便怕疼又怕热。
    热的时候,有玉蝶衣送给他的扇子可以扇风。
    疼的时候,却没有人站在他的身旁,能够安慰着他,让他心里的疼少那么一点点。
    忽然,一块血色的糖梅送入宗情的口中。
    那名蒙着面纱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然来到宗情的面前,步履无声,仅仅是掠过一片浮动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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